爱你的心从来苦涩 第13章 第一次

心脏的鼓动声大到让苏言担心顾晨是不是听的一清二楚。然而这不过是苏言的过度担心，顾晨此刻神志不清的贴在苏言的背上，连经过酒店前台时当班的人都担心的送上了一句，“需要帮忙吗？”

苏言连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的那句不用。

宽阔的胸膛紧紧贴在苏言的背上，接触到的每一寸肌肤都让他入火燎原、魂不守舍。偏偏顾晨垂着头，贴在苏言的耳边，过度沸腾的血液让他在路上已经坐立不安，仿佛只能贴得再近一点，才能缓解浑身上下的烧灼感。胸膛里有一头雄狮高高占领，想要把身前的人像压倒一头母狮一样压倒在地。

最好让他不能反抗，言听计从，从此以后他的眼里只有自己一个。

顾晨压在苏言单薄的肩膀上的脑袋轻轻摇晃着，他想把这个想法从自己的脑子中摇出去，可惜收效甚微，委屈极了，“言哥，我好难受。”

密闭的电梯里，只有两个人的空间，四周全是无法遮掩任何反应的镜面墙壁，苏言垂着眼睑，纤长的睫毛轻颤，他竭尽全力稳住自己的声音，“小晨，别怕，很快就到了。”

粗重的呼吸声砸在他的耳边，他觉得自己快要失聪，不动神色的抬眼，偷偷找到面前的镜子里顾晨的视线。

他吓了一跳。贴在自己身后的人，还是那个总是对所有人都露出一副天真善良模样的顾晨吗？！漆黑的眸中，有一团燃烧的火焰，让苏言本能的想要逃离。

细微的举动放在顾晨眼里，可不是那么回事。有力结实的双臂缠上苏言的腰，用的是让苏言觉得生疼的力道，将他紧紧禁锢在原地。年轻的雄狮一旦对上瞄准的猎物，怎么可能让他轻易逃掉。

“呜……小晨……”腰间传来的痛感不是错觉，苏言站立不稳，几乎是摔到顾晨的怀里，背部贴上一片火热，粘腻的汗沾湿衬衣，隔着两层单薄的衣物，苏言感觉到毛孔里散发出来的热量。

“小晨，你在坚持一下。”一向巧舌如簧在这一刻都失去了话语，嘴唇贴合着牙齿，干巴巴的找不出其他词汇，苏言才发现自己在顾晨面前原来这么没用。

“言哥，你帮帮我。”像只大型犬，不停的讨好的向主人撒娇，可得不到主人的全部关注。

“……会……的，等下，我帮你。”桃花眼烧得眼底通红，眼尾绽出红晕，要不是这时候还被顾晨紧紧贴在怀里，苏言简直怀疑自己能不能好好站在电梯里。

好在电梯终于到达楼层，顾晨却没有跟苏言分开的想法，两个人跌跌撞撞，几乎是左脚拌右脚的前进。顾晨身形远高于苏言，也比苏言长得宽阔，从身后看几乎是将苏言整个人罩在怀里。

他顶在苏言柔软的发顶上，熟悉的洗发水，顾晨确定自己跟苏言用得明明都是酒店提供的统一用品，可偏偏为什么苏言的闻起来这么好闻。

他贴在苏言的发间，深吸一口气，“好好闻。”

“顾晨！”苏言手忙脚乱的刷开房门，几乎是跌进玄关，好在顾晨核心力量很强，将苏言抵在墙上，两个人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自动门在两人身后发出一声轻轻的关闭的声响，掩住走廊上应急灯的最后一点暧昧光亮，客厅里的落地灯感受到主人的归来自动填上一点暖黄的色彩。打在两人的脸上，形成或明或暗的光影。

一切都在燃烧。似乎有劈里啪啦的声音响在苏言的耳畔，那是顾晨不顾一切的呼吸声，水声如同雨滴一样滴在顾晨的唇齿间，仿佛这是天地间的唯一一点清凉。也只有这点清凉，才能缓解他体内的火热。

第一颗扣子被粗暴的拽开，嘣到玄关的不知道哪个角落。苏言颈间一凉，吃痛的低呼一声，“顾晨！你给我放开！”

他伸手猛地推开顾晨，年轻人厚重的脊背撞击到玄关对面的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苏言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后悔了。他跨出一步，想上前察看顾晨有没有受伤，但又知道这时候不应该跟顾晨再做任何过多的肢体接触。

明明能够跟他单独度过三个月已经是上天垂怜，苏言无数次在心里感慨，他怎么能再进一步毁掉顾晨的任何美好，更何况，顾晨早已明说他有喜欢的女生。

想要前进却生生止步的举动，让苏言形成了一个怪异的僵持。他拼命压抑住内心的颤抖，掏出手机，下一秒一个足够让顾晨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边传来。

“苏总助，该不会是你不喜欢我送你的这份礼物吧，真是没想到现在还能打电话过来。”王黎声音充满玩味，“该不会是邀请我一起？”

顾晨如同一举进攻的雄狮般扑了上来想要抢夺苏言手里的手机，好在苏言一直都盯着顾晨的一举一动。在顾晨扑上来的那一刻，他转身低着头，背部微躬，歪着脑袋，将手机夹在肩膀上，失去了一贯的风度，“王黎，你给顾晨下了什么药？！”

“最好如实告诉我，不然等待你的是顾家的法务部联系。”苏言像是找回点理智，“何家和顾家的联姻在即，就算你在王家只手遮天，也不想看到你奶奶跟你翻脸吧。”

听到这番算是挑衅的话，王黎也没有生气，他好像天生少了一根会生气的神经一样，懒洋洋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看来顾家二少爷在苏大助理心里比顾家大少爷还要重要啊。”王黎那边传来车辆的声音，“居然气急败坏的搬出何家来威胁我。”

顾晨看夺不到手机，立马调整攻势，整个人几乎是压在苏言的身上。猎物暴露出来的诱人缺口，在捕食者看来是再好不过的下嘴地。顾晨毫不留情的要在苏言的脖颈上。

听筒里传来一声苏言的闷哼，王黎心情愉快的声调再次响起，“既然苏大助理不想献身，给顾二少爷找个女人就行了。”

还没等到苏言的答复，王黎只听到一声凶狠的“滚”，接着手机里传出一阵杂音，通话被无情挂断，不过没影响到他的好心情。

苏言愣愣地看着被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机，他好像第一次认识顾晨一样，陌生的看着他。过了好半晌，苏言才回过神来，挣扎着就要推开顾晨，“小晨，你等等，我已经知道怎么帮你了，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他转身，就要脱离这个令人神魂颠倒的怀抱。大脑里充斥着王黎的声音：只要一个女人。

只要帮顾晨找一个女人……

顾晨他就可以……

他就可以……

“言哥，你又要不管我吗？”顾晨钩住了苏言即将撤离的最后一丝体温，他几乎烧毁了理智，只剩下最本能的反应，像一个委屈的孩子一样，撇着嘴望着苏言。

要是说这世界有什么是苏言拒绝不了的，排在第一位的永远都是顾晨。

“我……没有……”他怎么会不管顾晨，可是他做不到，做不到亵渎内心最高贵的神明。他惊奇的发现，他可以将顾深当成顾晨的替代品，却像是最卑微的蝼蚁一样，不敢看一眼高高在上的神明。

“那你帮帮我，苏言。”顾晨贴在苏言的颈间，将这具颤抖的身体搂进怀里。苏言就像是一个濒死的人一样，抖得甚至比顾晨还要厉害，他咬了咬口腔中的软肉，很快充满了血腥味。

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仿佛分享着同一口呼吸，苏言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绝望般的哀鸣，他仰头，望着昏沉的天花板，似乎一切都离他远去，又好像一切都要将他压垮。

然后，他从胸腔中吐出一口浑浊的空气。

那个圆滑世故聪明办事能力强的苏言，又回到了这具躯体里。他再睁开眼，已经失去了方才的惊慌失措，方寸大乱。

他拽着顾晨跨过被砸碎在地上的手机残骸，径自拉着他进入顾晨的房间。比苏言高了一个头的人，被他拉的跌跌撞撞。

那张充满幻想，或者说可以让人产生美梦的大床被苏言径自忽略，他将顾晨拽进浴室，毫不留情的拧开淋浴的喷头。

冷水砸向顾晨狼狈的面颊，他露出一个仓皇的笑，一闪即逝。快到让苏言根本没有注意到。

白炽灯打在头顶，一切旖旎将无处遁形。

顾晨撑不住的后退两步，跌坐在冰冷的浴缸内。苏言一丝犹豫也没有的将浴缸的冷水打开，开始注满这个庞大的容器。脖子上的牙印被空气刺激的红肿，是野兽肆虐过后的痕迹，但除此之外，苏言神色清冷，除了眼角残留的红痕和濡湿的睫毛，仿佛刚才的争执吵闹都不过是一个梦。

被冷水打湿的衣服贴在身上，更显得顾晨无辜的像是被雨淋湿的小狗，瑟瑟发抖。苏言蹲坐在浴缸边上，毕竟顾晨是为了不让自己喝酒才这样的，算起来他也有一点责任。

“小晨，我知道你是好心，但王黎这个人，你最好还是少接触，他心机太深了。”这还是苏言第一次公开评价一个人不好，顾晨虽然大脑昏沉，但也听清楚了苏言的话，他在心里给王黎默默记了一笔，但脸上却依旧可怜兮兮的“知道了，言哥。”

“可是我还是好难受。”他拉住苏言的手，伸进被冷水淹没的地方。

苏言吓了一跳，立马想把手抽回来，却被顾晨死死按住。“言哥，我好难受，我会不会死啊？”他声音带着哭腔，受了极大的委屈，“我只有言哥才能帮我了。”

苏言闭上眼睛，不敢看水底下的任何情况。好像顾晨身上的热通过这点接触全部传到了苏言身上。他背靠在浴缸，听着耳边压抑而沉醉的气息，仰着头，搭在浴缸边上，黑发飘散在水中，荡出一个蛊惑人心的弧度。

顾晨拨了拨水里的黑发，水波打在浴缸的边缘，又荡回中心，交织出一幅和谐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