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的第六个冬 第10章 对不起

叶航看着沈知恩走远的背影，低声骂了一句“臭婊子。”

“啊！”一个杯子砸到了叶航头上，他大叫一声。叶航捂着头四处环视，他发现被隔板挡住的另一处座位有两个身影，他握着头，直冲进去“谁他……”

话还没说完，他看到坐着的是林泫和凌燃，他连忙噤声，他家是有势力，但林泫和凌燃也不是能轻易招惹的。

“不好意思，林小姐和凌小姐我不知道是你们两个。”他开口，赔着笑脸。

“你爸爸妈妈冇教过你，做人要有礼貌呀。”林泫坐在那，看着他。

叶航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林泫敢这样跟他说话，但林泫此刻站起身，朝叶航肚子上踹了一脚。

“啊！”叶航惨叫一声，捂着肚子，几乎是倒在地上。

这是林泫一年来第一次打人，应该很痛，毕竟叶航叫的挺大声的。

“我问你话，你听唔明啊。”林泫声音变大。

她单手拿起身边的凳子说道：“你爸爸妈妈冇教识你，我嚟教你”

啪的一下凳子落在叶航身上。他痛的说不出来话。

“你刚刚说要跟她睡觉是不是。”林泫怕叶航听不懂这句，特意用普通话说。

她向叶航走近，一脚踩在他脸上，使劲摩擦。

“你头先同佢讲嘅话，最好返去对你阿妈原封不动讲多一次，睇下你阿妈话。”她每说一句就加重一丝力道。（你刚才跟她说的话，最好回去对你妈原封不动再说一遍，看看你妈是怎么说的）

“林泫你他妈敢打我，我回去一定让我爸弄死你。”叶航努力的斜着眼看向林泫，她的头发被吹在脸上，让人看不清神色，脸在地上的叶航口齿不清的说出这句话，但足以让人听懂。

“好啊，最好让你爸亲自来找我。”她先是大声应答到，后又一字一字的吐出。

“但喺你阿爸弄死我之前，我一定会畀你生不如死。”她把头发往后一拨，面露不屑，却用狠厉的语气说出。

叶航此刻被林泫踩的，吐不出一个字。

“回去找你爹去吧，告诉他是我打得你，再让你爹帮你斟酌斟酌，沈知恩你还能不能动。”林泫把脚收回，又踹了他一脚，走到自己的凳子上坐下。

“扑街。”她低声骂道。

“还不滚啊，想畀再打一次呀。” 凌燃见趴在地上的叶航迟迟不动，特意掺了一句普通话说道。

叶航听到“打”这个字，像是应激了一样连滚带爬的起来，又颤颤巍巍向外走去。

“真系死扑街。”凌燃看着叶航走出去的背影骂道。

“你个细女朋友烂渣，我好中意。”凌燃翘起二郎腿，左手依着桌子说道。（你这个小女朋友脾气我很喜欢）

“我都钟意。”林泫坐在角落凳子上，思考着什么。

“我真系受够喇，寻日系边个话唔理呢件事嘅，今日偷偷摸摸嚟呢度，同做贼一样偷听人哋讲。”凌燃对着对面的林泫翻了一个白眼。

她和林泫今天一早就来到了沈知恩和叶航约定的地点，特意让店员安排了两个离得很近，又有隔板但不隔音的位置，林泫在缝隙中瞄到沈知恩来了，就把耳朵贴在隔板上，偷听沈知恩讲话。

不，林泫不认为这是偷听，她这是光明正大的听。

“落去”林泫手机屏幕亮着，凌燃拿起看了一眼，念了出来。（下楼）

“林泫，你个女朋友畀你发微信，话落去，喂呦，你呢系畀发现咗呀！”凌燃看清备注“S-知恩”连忙招呼林泫过来。

林泫一脸不可思议，默念道：“点可能。”

她赶紧上前拿起手机，两眼一黑。

完蛋，被发现了。

“我话佢点往后睇咗几眼，我个天嗱，好丢架，你又自己落去啦，我见唔起呢个人。”凌燃拍了拍身上，慌乱的对林泫说。（我说她怎么往后看了几眼，我的天呐，好丢人，你一会自己下去吧，我丢不起这个人）

“呢度有咩好丢架嘅，关心自己未来女朋友，边失礼！”林泫一只手扶着桌子，反驳道。

凌燃对林泫摆摆手，不耐烦的说：“唔失礼唔失礼，你快D落去啦，唔好畀人等紧啦！”

林泫撑着桌子站起来，她向前走了两步：“你话佢会唔会嬲。”林泫回头，一副赴死的样子看着凌燃。（你说她会不会生气）

“我点知，我将我最宝贵嘅十年畀你，我又冇倾过紧。”凌燃被林泫这副样子逗笑。（我怎么知道，我把我最宝贵的十年给了你，我又没谈过恋爱）

“你最好祈祷我平安，唔系你呢十年就嘥咗。”林泫也对她开玩笑。

“好好，去啦去啦！”

林泫刚下楼，就看到沈知恩侧着身站在街道旁，她扎着一个低马尾，长长的头发到了腰间，她今天穿的劲劲的，上面穿了一个杏色夹克衫里面是一个v领的宽容白T，下面穿了一条微喇紧身的深蓝色的牛仔裤，大腿前还做了漂白工艺，显得整个人有股慵懒劲但又帅帅的。

她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脸上该耷拉着几缕碎发，风一吹碎发被吹到高挺鼻梁上，她微眯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几乎遮住眼睛。

她懒得伸出手去拨弄头发，正准备把脸扭到迎风的方向，却在扭头地一瞬看到了站在玻璃门内的林泫，沈知恩停下没有再动，随着一旁的树又被风吹的沙沙作响，这次她对风的左脸上全是碎发。

她叹了口气，把装在口袋里的左手掏出来，把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

此时林泫已经走了出来，朝着沈知恩小心翼翼的靠近，又试探性的笑笑。

沈知恩看她这副模样，风又“眷顾”似的把林泫散下的头发吹的凌乱，显得眼前这具身体更加单薄。

她有些生林泫的气，这么大的风，她就穿了一件面料薄薄的棕色长裙，外面是一个看上去并不怎么保暖的棕色外套，林泫离她更近了。

“你冷不冷？”沈知恩看着林泫。

“不冷。”林泫低着头，轻轻抬眸看着沈知恩那双眼，她只觉得沈知恩的语气跟她此刻那双眼一样冷。

“嗯。”沈知恩短短回复了一个嗯，便没有再说话，两个人就面对面地站着，气氛更冷了。

“你来这吃饭？”过了一会沈知恩又问。

“对！”林泫急忙应答。

“你在这等了多久。”林泫尝试打破僵局。

“一小会。”

“你呢？”沈知恩反问。

“啊？”林泫没反应过来。

“没事。”气氛又冷了下来。

“现在刚好是中午，我们一起去吃饭吧！”话一落地林泫意识到自己没过脑子，心里暗暗咒骂自己。

“你不是来这里吃饭吗？”

“我是吃了，但现在刚好又有点饿。”林泫心虚开口。

“嗯。”

她停顿了一下，林泫以为自己蒙混过关了。

“所以刚好现在是中午，刚好你来吃饭，刚好你的座位在我们的旁边，刚好听到我跟叶航的争执，又刚好打了他，现在又刚好饿了？”

“你是这个意思吗？”沈知恩依旧是平静的。

像风雨来临前，腐朽木屋里散发出的土腥味，压抑又静谧。

她在等，在等林泫主动对她说出缘由。

林泫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沈知恩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算了，一起去吧。”沈知恩率先转身走向餐厅。林泫愣了一下，赶忙跟上。

她如同一条小尾巴般，紧紧跟在沈知恩后面。

两人走进餐厅，找了个位置坐下。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这时，服务员走来打破了沉默，询问点餐事宜。

林泫偷偷看了眼沈知恩，小声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偷偷跟着你，偷听你说话。”

“你吃什么，看着点。”沈知恩把菜单递给林泫，认真地看着她说。

林泫接过菜单，随便点了几个，又直勾勾地盯着沈知恩。

“我今天来这里确实不是来吃饭的，我昨天知道你要跟叶航在这见面，今天就来的比较早，特意让服务员安排了两个座位，我打他是因为他说话太脏了，你走之后他也骂我了，所以我才打他。”

“对不起，我不应该……”

“别再道歉了。” 沈知恩开口打断。

沈知恩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生气，她从和叶航对峙就发现了林泫在隔板后面，但她并没有很生气，她只是不解，为什么林泫要这样做，下楼她让程悦先走，就看到叶航拖着受伤的身体下楼，她几乎没有怀疑，就是林泫打的叶航，因为他实在不知道除了林泫，在那个餐厅还有谁会跟叶航动手。

如果说她生气了，其实她看到林泫躲藏在隔板后，她的第一反应却是惊讶还觉得有点搞笑，可如果说她没有生气，但她看到林泫薄薄一片地向她走来她又很生气。

所以，她并不想听林泫对她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