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 第3章 11

等列尼尔的烧退了下去，至少能够扶着墙走路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他身上披着毛毯赤脚踩在羊毛地毯上，西里提亚在他身后似有似无地扶着。列尼尔缓步到达餐厅：眼前的长桌上摆满了肉菜，好像过年一样把所有动物都放上了餐桌。

或许一个饥肠辘辘的人看到会立马扑上去狼吞虎咽，但遗憾的是，列尼尔的病还没好，他对眼前的食物更是感到反胃，能够吃下几口面包都是问题，更别说是大口吃肉了。

但是列尼尔什么都没说，他拉开座椅入座。

他好似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在西里提亚炽热的视线下张开嘴将肉塞了进去，还没咀嚼几下就忍不住吐了出来。

“你想要吃什么？我让厨师给你做，你再吃一点……”西里提亚夺过他的勺子，挖起一块肉就想塞进他的嘴里，“再吃一点！”西里提亚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病，态度十分强硬，还想禁锢住列尼尔。

列尼尔看着自己吐在桌子上的呕吐物，突然愤怒地推开西里提亚，手在桌子上一挥，面前的餐盘都跌落在地上，汤汁瞬间都洒在了白色地毯上。似乎这并不能解气，他捡起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餐盘往桌子上一摔，瓷器顿时变成了碎片，他挑了一块最锋利的，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胳膊。

“尼尔！”西里提亚好像才反应过来，他紧张地看着列尼尔的胳膊，大喊着让佣人去叫医生。

佣人们都吓坏了，有些刚来的第一次见这种场面，捂住嘴忍住尖叫，为首的让他们都不要凑热闹，赶紧忙自己的去。

不过几分钟，医生来得很快，走到西里提亚身边的时候眼神隐晦，不带停顿地检查列尼尔的伤口，开始止血包扎。

“忍一下。”医生看着列尼尔本就不太好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他看着瓷片扎出来的伤口紧皱着眉头，“你真的是疯了，再这么折腾下去你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列尼尔。”

列尼尔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睛有些湿润，让人分不清是情绪低落还是因为疼痛，又或者只是单纯的生理性的泪腺在分泌泪液。医生讲完了话后也没有再说什么了，硕大个餐厅居然只剩下了绷带撕扯的声音。

“好了，下次换药的时间记得。”医生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走的时候还看了一眼西里提亚。眼神里似乎是带着警告，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列尼尔动了动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动弹就被西里提亚抓住了手腕，正好是刚刚受伤的左手。西里提亚眼神哀求着，在无声地忏悔着，然后他捧着列尼尔的双手开始哭，又是道歉又是打自己，全然就是个疯子。

这个哥哥在变相惩罚着他的弟弟。

列尼尔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愿去看他。

1421年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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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