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旅行记 第9章 出发

今天是2671年12月20日。

爱丽雇了一辆马车，准备启程前往下一站。

一个没有云的清晨，如预言展示的那样，这会是一个无风无雨的日子。爱丽把行李箱放在车上，锁上门，她不打算出租这间小屋。

果汁在更早的时候就来找过爱丽，送来了一只花，爱丽把没用完的蘑菇装在篮子里让它叼回家。

“汪汪！”

“走吧。”爱丽揉了一把狗头，“我要走了。”

“汪呜——”

“你知道了？好的，我会注意安全。”

爱丽对着果汁说了些什么，半是自言自语。果汁叼着篮子走了。

派可在睡懒觉，西塔安纳在准备制糖的材料，迈叔在清点食材，并给几个木酒桶添满酒，安和家人一起准备着今天需要在集市上出售的商品，费朗太太昨晚送给自己的苹果派还剩了一半酒作为路上的点心。

爱丽是悄悄走的，没通知任何人。

车轮碾压过石子路，马蹄踏在地上发出哒哒响声。

东帝国第三小镇，是东帝国第三大小镇，这里的大小指的是人口和规模。这座小镇依山傍水而建，拉穆尔河的支流蜿蜒贯穿小镇，把小镇分为南北两片，这里的渔业发达，著名的古咋鱼汤就起源于这里，古咋鱼煲出来的汤鲜美爽口，鱼肉细腻，刺少，成年的古咋鱼个头很大，一般能长到成年男性小臂长。

第三小镇的北边是古咋山，翻过古咋山，再走几天就能到东帝国第一小镇，第一小镇往东走上十来天，就到了首都。

第三小镇离拉穆尔河比较远，没有第六小镇来得近，地理位置上相对靠近内陆，也不毗邻森林，从整体上看，第三小镇的大一些的树木更少，相反一丛一丛的竹林更多。

这些都是爱丽从马夫口中听来的。马夫霍奇非常健谈，爱丽不怎么会和他搭话，但霍奇似乎并不需要爱丽怎么搭理他，自顾自地就能说上半天。路程过半的时候，爱丽已经对霍奇的声音免疫。

这完全就是催眠曲，爱丽坐在车厢里昏昏欲睡，耳边除了霍奇的声音伴着马蹄声，还有什么声音——

“吁——”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爱丽小姐，您没事吧！”霍奇敲了敲车壁，“您先别动，我下去看看。”

“姓名？”

“霍奇。”

“去哪里？”

“去第三小镇。”

“车上是什么人？”

“是我家小姐。”

“去喊你家小姐下来。”

“恕我冒昧长官，请问这是在干什么？”

“无可奉告，快去！”

“那您稍等。”

“爱丽小姐。”霍奇回到马车边，“前面是士兵在巡逻，避不开，有一位长官叫您过去问话。”

“好，我就下来。”

问话？真稀奇。爱丽旅行到现在，几乎没有遇到过几次问话，当然，如果是盘查的话，她在西帝国藏身的时候确实有些经验，而这里是东帝国。

东帝国针对的是谁呢？

“名字。”

“爱丽。”

“他是你什么人？”

“马夫。”

“去哪里，干什么？”

“去第三小镇，拜访好友。”

“好友叫什么名字？”

“安。”

卫兵端详了爱丽几秒。不远处，检查马车的卫兵点头表示没有问题，卫兵抬了抬手，放爱丽过去。

“走吧。”爱丽回到马车上，“麻烦你了，霍奇先生。”

“这个时候有士兵巡逻，这条路除了去第三小镇，还通往第四小镇，但如果是去第四小镇的话，多半是要在第三小镇住上几天的，毕竟那更远，马和人都需要休息。”

“邻国有人叛逃。”

“有人..什么？”霍奇的声音顿了一下，拔高了一个度，“有人叛逃？你是怎么知道的，爱丽小姐，卫兵告诉了你什么吗。”

“没有，我听说的。”

“叛逃，只能是军队内部的事了，这附近的驻军不多，都是首都直接管辖的，说到兵役啊，爱丽小姐你肯定不知道这一段历史。”

霍奇见爱丽不说话，没什么影响，霍奇已经习惯了自言自语：

“那似乎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西帝国在打仗，打谁呢，打女巫，对外说的是拓展领土，其实你也知道的，到现在，领土也没扩展什么，反倒是整的举国上下动乱，具体什么原因我不太清楚，但自那之后，许多返乡的士兵就开始整夜整夜地睡不好觉，不敢见人，怕血和一些红色的东西，慢慢地就有谣言说他们是‘被女巫诅咒的人’。但是兵役一结束，就立马恢复正常了。首都和女巫签订的条约中也有这一条，你一定知道：‘禁止对他人直接施加巫术’，协议对外公布的时候我还很小，许多事情都是慢慢了解到的。直到现在还有逃兵役的事，真是少见了。”

霍奇为这段插曲拍板定论：一定是惹到了某位伟大的女巫。

爱丽对霍奇在女巫的崇拜上有些无奈。一个疯狂的迷弟在女巫面前展现出的溢美之情已经快淹没她了。爱丽已经许久没有直观感受到时代的变化。对刻板印象的转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曾几何时爱丽必须直面来着他人的咒骂，赞美当然要比邪恶的诅咒容易接受得多。

“女巫一定是上帝最伟大的发明之一，没有人比她们完美！我曾见到过一位从首都来的女巫，好像是什么协会的，没错，我亲眼见她施展了魔法，咻咻咻地就让一棵病死的树从新恢复生机。”

植物课程的入门章节学过，这是女巫基础技能之一。

“还能飞！我差一点就摸到了女巫的扫帚。”

这是能随便摸的吗！爱丽哼了一声，每一把宝贵的扫帚只有拥有者才可以触碰。

霍奇的喋喋不休似乎让时间流速变快。

傍晚，马车抵达第三小镇。

“..前面就是了，爱丽小姐。”霍奇把马车的速度降下来，“您在哪下车？”

“请帮我找一个旅店，顺带，这里有什么好吃的推荐吗？”

霍奇在旅店门口把爱丽放下，告诉她沿着这条街往后走，林莎奶奶的餐厅在举办活动，今天应该是最后一天，可以去凑凑热闹。

爱丽把剩下的金币递给霍奇，霍奇和爱丽道别，并祝爱丽在这里玩得愉快。

旅店的一楼只有一盏昏黄的小灯悬在屋顶中央，前台的招待窝在椅背上打瞌睡，通往二楼的楼梯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只有台阶上留着有人行走过的痕迹。爱丽环视一圈，打算尽快去找其他的住处。

今晚，姑且先将就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