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时常会饿,自从喝过五条悟的血后,我的身体里鬼的那一半就仿佛深眠中被唤醒了一样,让我偶尔会盯着五条悟的脖子走神。
宇治先生是我们前几届的学长,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自身实力实在不够看,所以毕业后自愿留在高专里当文化课老师,偶尔接一点等级低的任务。
他并不严厉,至少在我上课盯着打瞌睡的五条悟发呆的时候,他甚至会打趣。
“我想五条君作为模特一定是合格的,为了让的场同学更好地观察,他甚至能保持着一个姿势二十多分钟不动。”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同时笑出声,我红着脸道歉,五条悟却干脆长腿一抬架在课桌上,和大爷似的说:“因为实在太无聊了啊,这种东西,随便翻翻书本就能学到,根本没有专门教学的必要吧?”
宇治先生夸张地叹了一口气:“看来我这门课永远不会得到五条君的喜爱了。”
当晚我的房门被敲响。
“为什么最近老是盯着老子?”
他高大的身躯站在我的房门口,和堵墙一样,我在他的注视下小声说道:“我有点儿饿了。”
“哈?”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你今天晚餐的时候明明只吃了一碗面就在那边叫自己撑了。”
“那个是食堂特供的大份,硝子也说撑了。”
“那种份量的碗也能称作大份吗?”五条悟歪头,“真是搞不懂你们女生,明明几口就能吃完了,你们居然整整吃了半个小时。”
因为动作他脖子上的青筋更加明显,我能感觉到嘴里的唾液开始分泌,稀血的香味霸道地充斥着鼻腔。
此刻,五条悟在我眼里已经不是人了,没有侮辱他的意思,只是他看上去、闻上去实在是太过可口了,就像甘露寺小姐喜欢的樱饼,不死川先生喜欢的荻饼,当然不死川先生没有在我面前吃过,是炭治郎偷偷告诉我,不死川先生每次出现在蝶屋身上都会飘散着浓浓的荻饼味道。我十分意外,那位性格火爆的风柱居然会背地里偷偷吃荻饼,实在可笑又可爱。
现在我为之前的想法而感到愧疚,只有亲身经历才知道,在外人面前拼命忍耐着自己的食欲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并且这个外人就是我食欲的源头。
我的忍耐力实在差劲,外表无法遮掩**。
“雪音,你的牙齿露出来了哦。”
五条悟凑近我,盯着我的眼睛,恐怕我的瞳孔已经克制不住变成了竖瞳,他似笑非笑地说:“原来是这种饿了啊?”
这个坏家伙像逗弄闻到肉骨头的小狗,不断靠近我,又戏弄地问:“想喝吗?”
我在美食的诱惑中诚实点头。
在签订了许多不平等的条约下,比如这个月每天都要给五条大人上供甜品,比如以后都要帮他无偿冷冻汽水,总之我成功扒拉出五条悟的脖子,但他实在太高了,我像秋千一样荡在他的身上,他嘲笑我像高专里那只流浪的矮脚猫。
最后还是五条悟看我太可怜太滑稽,主动坐在我的床上,我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不断地嗅,感天动地,他至少是洗完澡才敲响了我的房门,否则他再美味我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嘴巴去咬浑身是汗的青春期男生。
五条悟吐槽:“你是小狗吗?”
我不理他,张嘴咬住那一块肉,先用獠牙磨蹭几下打个招呼,再狠狠刺穿,温热的血流进我的喉咙里,那种轻飘飘的感觉又来了。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书桌上的一盏小夜灯尽职尽责地在黑夜中勾勒出墙上影子的轮廓,我们像蝮蛇,不分彼此地缠绕,我能感觉到五条悟的手掌正放在我的腰间,掌心的热意烫得我汗毛竖起,我整个人都在兴奋不已。我想要更多,于是更用力地咬了下去,我听见他的闷哼声,那声音像遥远山雾中的寺庙钟声一样敲打我的脑袋,让我的意识回到了人世间,我的獠牙从他的血肉中拔出。
我听见五条悟故作委屈地抱怨我,说我不够温柔,太过粗鲁。
他的语气太过可怜又黏黏糊糊,糊在了我本就喝完血不太清醒的大脑,我愧疚地凑上去,用鼻尖和他亲昵相蹭,他停下了抱怨,让我误以为是这种亲近的方式有用,于是又低头亲了亲他的嘴角,我像丈夫对待献出身体的妻子一样,满怀怜爱地安抚着他,感谢他的无私。
唇上未干的血液蹭到了他的嘴角上,猩红色晕染了他的瓷白的肌肤。
五条悟彻底安静了。
第二日,阳光明媚的早晨。
“和五条吵架了?”
“真是意外,还以为雪音这样的性格永远不会对悟生气的。”
“嘛,反正肯定是五条又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所以他干了什么惹你生气。”
我为风评不好的五条悟澄清:“不,是我的错。”
我在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惊讶的目光里羞愧地捂住脸说:“我夺走了他的初吻。”
甘露寺小姐曾经和我解释过初吻的重要性,我依旧记得她说:“初吻是美好的、圣洁的!所以一定是会给喜欢的人的,那个人就是将来要和我结婚的人,我会成为他的新娘子!我们会幸福地、美好地度过一生。”
我回忆起甘露寺小姐幸福的笑容,我沉痛地思考,娶走一个五条家族板上钉钉的准家主需要付出多大代价,我会将整个人生都奉献在聘礼上吗?
“不……先不说为什么你会吻他。”夏油杰的眼皮不断跳动:“为什么是你娶悟?”
“因为五条,不,悟君不太喜欢一直待在五条家的样子,所以如果结婚的话应该是搬来我家住,虽然照常理说婚后应该是住在丈夫家,但母亲说过,婚姻里只要有承担责任的意识,那就不需要在意谁是主谁是次,我愿意扛起照顾五条君的责任,哪怕婚后他什么都不想做。我已经看过婚姻法了,我会在悟君到年龄之前努力接任务,赚到足够的钱后就在高专附近贷款买一套房子,虽然东京的房价很贵,不过也必须预留硝子和杰君的房间才行。再去多学一点厨艺,每天给悟君做甜点,这样悟君就不用为买不到限量蛋糕而苦恼了……”
家入硝子捧起我的手故作深情地说:“忘掉那个笨蛋,让我们组成幸福的家庭吧。”
夏油杰捧着我的另外一只手说:“请务必让我也加入。”
“我说!”趴在课桌上一整天都不肯搭理我的五条悟终于爬了起来,他对两人大声说道:“你们在对别人的丈,不对,妻子说什么呢!偷腥猫们!”
感谢神明,五条悟终于原谅了我,但在之前的不平等条约下又加了一点。
不可以乱亲他。
我决定把这句话深入骨髓地记住。
入秋后的天气变得凉爽,三个同期牵着我手需求供冷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只有五条悟偶尔打完架会到我身边蹭冷气。
难得大家都能凑到休息,庵歌姬兴致勃勃地组织了一场女子聚会,严词拒绝五条悟与夏油杰入内。不出意外地都同意了,毕竟只有上课和任务的日子实在是枯燥乏味。
除了我和家入硝子,二年级的冥冥、歌姬,还有三年级,我第一次见的小田切有纪。
初次见面的时候她惊讶地说:“的场同学看上去身体似乎不太好?”
因为紫藤花素和鬼的血液在我体内折磨了我整整一年之久,最后即便我活了下,也改变不了我身体瘦弱、皮肤也有些病态的白,甚至非常怕冷,才刚刚入秋,我的连衣裙外面就已经穿上了针织外套。
我低头躲过她担忧的眼神,颇为紧张地撒谎道:“是小时候生病导致的。”
好在小田切有纪没有过分探究,她是位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女生,和庵歌姬有些相似,不过她要更加成熟一点,我猜测是因为年龄的原因。
“今年的任务真是该死得多,你们简直想不到,我居然遇到一只因为嫉妒猫咪不用每天上班而诞生出来的咒灵。”小田切有纪说道。
“居然还有这样的咒灵吗?”
“有的有的。歌姬没有遇到过很奇怪的咒灵吗?”
“欸……倒也有啦,好像年初有遇到过一只?”庵歌姬拧着眉头去回忆。
“因为讨厌青花鱼而产生的咒灵。”冥冥在一旁提醒。
“对对对,真是太奇葩了!!!”
小田切有纪撑着下巴问我们:“你们说啊,究竟什么时候咒灵才会全部消失呢?简直睁眼就是任务,闭眼也是任务,不敢相信我才高中三年级,居然已经是做过上百个任务的人了。明明我小时候的愿望是在高中成为最受欢迎的女性然后和学校最帅的男生交往,可恶!”
“咒灵全部消失这种事实在不可能呢,毕竟本就是从人的情绪中衍生出来的。”冥冥浅尝了一口清酒,“但如果你想要和最帅的男生交往,别的不说,一年级的两个男生都还不错哦。别做出那种表情,歌姬,我是说就长相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