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第一王妃 第61章 宴无好宴

程闲在后院转了一圈，还是选了当初自己和乌塞尔有嫌隙时搬离过来暂住的那个院子。按她的设想，就在现有的基础上进行加盖，墙体之间可以浇筑青铜进行加固，短期内应该是够用的了。毕竟工坊带来的现金流虽然大，但是大部分的资金又会立马投入到乌塞尔那边进行军队建设，所以总体来说倒还好。

想想当初在这里闭关修炼布染技术，还真的是恍若隔世。

程闲站在院子里，不知不觉出了神。身后一双手悄悄从两边合拢过来，一个脑袋搭在肩膀上笑语：“看来你是真喜欢这个院子。”

程闲都不用睁眼，乌塞尔刚走近时她就已经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味道了，她抬手握住身前的那双手，声音透着一股懒洋洋的味道：“军队那边都安排好了？”

“嗯，新的规章制度都开始施行了，只不过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还得慢慢来。”说到这里，乌塞尔有些抱歉：“最近我都要呆在军队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放心吧，我也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正好我最近也忙，各自加油~”

“各自加油。”乌塞尔侧头，在她脖子处亲了一口，然后起身拉着她离开，“金库的事你把图纸和要求写好，亚梅尼会给你办好的。父王明晚在王宫安排了夜宴，你做好准备。”

“我需要做什么准备？”程闲啼笑皆非，她现在可是板上钉钉的王储妃，又是阿斯旺的主人，还刚给其他贵族送了金条宝石，说句不客气的，这次宴席，除了法老之外，恐怕没有比她更有底气的了。

乌塞尔当然也知道，所以他说的准备不是这个。不过面对程闲问询的眼神，他笑了笑一个字也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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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宴席，诚如程闲所预料的，她的待遇，可谓是众星捧月。

相较上一次的华丽盛装，这次她顺从自己的心意，选了比较舒服的穿法，整体看上去可以说是清汤寡水，但是有两点让人不可忽视：

一个是她头上红玉髓和黄水晶制作而成的王冠。

一个是她身穿的衣服所用的面料。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配饰，简简单单的装扮在这璀璨耀眼的宴会场其实很容易被淹没，但是从她和乌塞尔进来后，全场的焦点就再没离开过他们，不止如此，他们所经之处，大部分贵族还会微微低头，以示臣服。

“我去和父王母后打招呼。”

“那我去和埃米尔道声好。”程闲无意再去图雅王妃那里碰一身灰，所以干脆不去问安了。反正这么做，至多也不过落一个不尊长的名声而已，对她没什么影响。

反而是这位名义上的义父，离开前离开后都帮了她不少，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有所表示。

和乌塞尔分开后，程闲径直走到了埃米尔那一个小圈子，给埃米尔行了一个晚辈礼：“晚安义父，回来两天事情繁多，还没来得及登门请安，还请您见谅。”

“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套生疏，心意我已经收到了。”埃米尔笑呵呵地摸摸胡子，转而给程闲介绍身边两人，一位是主管财政的大臣，一位主管农事。

程闲连忙给两位行晚辈礼。温柔谦和的样子，搞得两位大臣一边客套一边心里嘀咕——这看着实在不像是会胆大到直接对大殿下行凶的人啊，唉，果然传言不可尽信······

不得不说，人总是过于相信第一印象······

问安后程闲也没离开，继续和埃米尔闲聊家事，显出十分亲厚的样子。中间偶尔分享下自己在阿斯旺的见闻和工坊的情况，不知不觉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和乌塞尔这一派没什么矛盾的贵族厚着脸过来和程闲打招呼，打完后也不走，硬生生插在这里听，以往有矛盾的不好意思过来，只能三三两两聚在外围，明明耳朵竖得老高，还偏要装出一副“我没偷听我就是随便找了个地方站着闲聊”的样子。不知不觉这一片就变成以程闲为中心一个圈，周边像画小红花一样围了五六个圈。

法老身边的侍卫过来想找程闲都不知道应该从哪进。

“父王那边找我？”程闲和侍卫确认了一遍，只能先和身边人道歉，然后跟着去了法老一家呆着的内室。

程闲到达时除了赛提法老和乌塞尔，图雅王妃、杜兰特、谢纳都在，三人见到程闲，都露出不一样的神色，图雅王妃就差把厌恶两字写脸上了，谢纳一直回避闪躲，连眼神都不敢瞟向程闲，看样子是被吓破了胆，态度最好的是杜兰特，一脸兴趣盎然，程闲看向她时还激动地挥了挥手。

这一家齐聚的架势还真有点唬人，而且她还以为王妃会缺席来正面打脸的，难道现在是真的被治服了？程闲不动声色敛去心里万般吐槽，低眉顺眼地给上首两位行礼。

“程闲，乌塞尔刚刚向我提出请求，想要尽快办婚礼，你怎么想？”塞提陛下上来就开门见山。

诶？程闲有些讶异，但没显露出来：“我听乌塞尔的。”

“一国王储的婚礼，必定要慎重准备，还要给他国友邦递上邀请，马虎不得，仅仅是准备工作，就至少得花上两三个月。”赛提说着，话音一转，“但是据消息回报，赫梯已经向边镇加派兵力，虎视眈眈，不容小觑，所以我拒绝了乌塞尔的请求，并要求他以大局为重，去边境巡防。”

边境巡防？程闲忍不住皱眉：“婚礼可以延后，我没关系，但是他才刚从阿斯旺回来，王都这边的军事改革还没完成，这么快就又要出去吗？太仓促了！”

“我知道有点仓促，但是敌人不会等你准备好。”

程闲语塞，转头看向乌塞尔。

此时赛提也把焦点放回乌塞尔身上，语气沉沉：“婚礼只是延期一段时间，身为王储，我希望你能分清轻重缓急。”

“在不邀请他国的情况下，婚礼半个月内可以办完。”乌塞尔答非所问。

闻言，赛提怒不可遏：“你如果非要办，那就先把王储这层皮扒了，我埃及不需要一个昏君。”

“停——”眼见两人越聊越糟，程闲作出暂停的手势，看着两人居中调和，“婚礼的事再说，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先把乌塞尔外出巡防的事情给敲定一下，谁能跟我说说情况？”

无人应答。

图雅王妃突然站起来，施施然道：“既然婚事不成那我就先告退了。哦对了，程闲，婚礼未成，你还不能完全算是我王室成员，这种紧要政事，还是少打听为妙。”

程闲转而看向一直被自己刻意忽视的图雅，眯了眯眼正要反唇相讥，被乌塞尔抢了先：“母妃，程闲身为有封地的王储妃，这里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参与政事。”

这句话简直是在图雅王妃心窝上扎孔，她看着乌塞尔，眼中寒芒几乎要化为实质。

现场一时十分紧绷，程闲暗暗防备，已经做好要起冲突的应对，杜兰特突然上前，扶住图雅王妃笑道：“程闲这么能干，有她关照着那是乌塞尔的福气，我们就不要多操心了。母妃，您这两天休息得不是很好，我陪您回房，给您按按。”

图雅王妃收回眼神，冷哼一声，顺着杜兰特的意思离开了。

程闲一直盯着图雅的身影消失才收回目光，扯了扯身边乌塞尔的腰带，拉着他和赛提陛下告退：“陛下，我和乌塞尔也先告退了。”

“回去好好想清楚，办不办婚礼对程闲王储妃的身份没有任何影响，但是如果因为个人情感影响到整个国家的命运，这个后果你能承担吗？”赛提说的语重心长，最后无奈地看了眼这个最优秀的儿子，挥挥手让他们散了。

程闲牵着乌塞尔，没有在宴会上多做停留，直接回了王储宫。

这一路一直到回了房间，乌塞尔都一言不发，对程闲都绷着个脸，显然是在生闷气。

“其实，陛下考虑的不是没有道理，这真的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其实你根本就不在意吧，办不办婚礼对你来说无所谓。”乌塞尔说着，似是想到什么，脸愈加阴沉了。

“？？？”无端被指控的程闲张张嘴，最后直接气笑了：“你搞搞清楚，该生气的应该是我吧？如果不是因为担心你要去边境巡防，我压根不会让这件事善了。”

“既然如此，你就应该和我一起争取，婚礼和巡防两件事根本不冲突。”

“？”程闲看着发脾气的乌塞尔，真心觉得无语，且莫名其妙。

作为准新娘，突然被婆家长辈明晃晃地说暂时不办婚礼，难道她不郁闷不生气吗？她是受害者诶，怎么反而被指控。

程闲不断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回归到理智状态：“我觉得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拉你回来是有一件事想和你确认。我问你，你母妃和你姐姐的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赌气沉默2秒，乌塞尔还是乖乖答了，不解她干嘛问这个？

“那谢纳和杜兰特，谁和你母妃的关系更好？”

“······应该是杜兰特。从小到大母妃只有在打压我的时候才会刻意偏向谢纳。”

闻言，程闲思忖半晌，意有所指道：“我记得，在埃及女性也是拥有同样继承权的吧？”

“是，但是顺位一般在男性后面。”一问一答中，乌塞尔有点摸清了程闲的想法，一时有些惊愕，“你是觉得母妃想支持杜兰特上位？”

“很离谱吗？但我的第六感一向挺准的。就像刚才，杜兰特看似在帮我说话，实则暗指你依靠女人吃软饭，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且图雅王妃对她的话很信服——这是谢纳完全比不上的。”程闲细数着刚才的蛛丝马迹，最后定定的看着乌塞尔，“本人的态度可以掩饰，但身边人的呢？你不妨好好想想，你母妃身边的心腹对你们的态度区别。”

乌塞尔不由自主陷入回忆中，程闲的话就像一盏灯，迷雾驱散后，留下的线索清晰直白。

都不用多说，只看乌塞尔渐渐凝重的脸色程闲就知道答案了：“我只见过杜兰特公主两面，两次给我很大的反差感，我想这是因为第一次我还没表现出什么能力，所以她那会儿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对付我吧。有些事情，我觉得你可以换个方向重新调查了。”

“我明天和亚梅尼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