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寝宫,庭院里,乌塞尔知道程闲喜欢在树荫下晒太阳,又怕她累着,就干脆让人摆了张木榻,垫了2层被褥,然后拥着她一起躺着休息。
旁边放着孩子的摇摇窝,伸手就能触到孩子的脸庞。
被当成破布娃娃一般的程闲:“······”说实话,垫2层有点热了,不过看在他这些日子担惊受怕的,都快搞出PTSD了,就懒得计较了。
而且,现在这种一家三口一起无所事事的摸鱼小憩的感觉太好了,让她不忍心说出煞风景的话。
太阳透过叶片,星星点点的洒在身上,温热得刚刚好,头顶还有乌塞尔温柔的手掌,一下一下呼噜着头皮,程闲闭着眼,感觉刚吃完就又昏昏欲睡了。
“话说,你留着她们,是想让她们成为这次同盟的负责人?”乌塞尔突然问道。
“嗯。”程闲没有睁眼,贴在他胸膛上的头蹭了蹭,“你觉得可以吗?”
“有点难,毕竟涉及一国之势,公主一旦出嫁,权力就有旁落的风险,所以,我估计巴比伦和亚述王不会答应。”
“好吧。”程闲略有些遗憾的调侃“那看来,只能你收入后宫了。”
“别闹,你知道我宁愿再去跟他们打几场。”乌塞尔无奈笑笑,低头在她额头上蹭了蹭。
程闲抬头,圈住他的脖子,主动和他接了一个长长的吻。
结束时,乌塞尔将人紧紧圈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唤她:“程闲。”
“嗯?”
“在这个世界,我和孩子会永远陪着你。”
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却让程闲眼眶一红,险些落下泪来。
曾经,她以为她和这个男人之间隔了几千年的鸿沟,她永远也等不到他的理解了,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最害怕的事情。
她不缺爱,所以,相较“我爱你”三个字,她更想要拥有的,是一个人真正的理解、尊重、信任和陪伴。
以前她觉得这是谁都给不了的奢侈品,父母不能,朋友不能,所以她从不曾奢求,也不想争取,每天浑浑噩噩的摆烂,以为这样就不会有遗憾。
老天待她是真的偏爱。
程闲看着乌塞尔,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我也会永远陪着你们,直到去见冥神的那一刻。”
乌塞尔回以一笑,突然道:“婚礼我想定在下个月月初,还有十几天,可以吗?”
“好呀,我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期望那天可以早点来了~”
得到程闲的肯定答复,乌塞尔微微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来。毕竟,这个婚礼一波三折的,已经让他有点心里阴影了。
现在终于可以开始着手准备,乌塞尔恨不得一股脑儿把之间的设想全部塞到程闲脑海里,让她今天决定好,明天就能变出来,拉着程闲就开始BALABALA的说着婚礼的细节。
挺想好好睡个回笼觉的程闲:“······”
她伸手拉住乌塞尔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然后“嗯嗯呀呀”的应付着,把他的喋喋不休当成了催眠音。
说着说着发现没了捧哏的乌塞尔低头一看,人已经睡熟了,脸红扑扑的,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打心底高兴。他将人往怀里掖了掖,也闭上眼睛安静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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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彻底底的摆烂了2天,程闲现在是身心舒畅,健康得不行。
其实她倒是还想多休息两天,但是巴比伦和亚述那边的使者估计给亚梅尼施压了吧,把他烦得,每天中午晚上的都要来寝宫准时报到一下,陪吃陪聊,看得她既愧疚又无奈,只能拉着乌塞尔一起结束摆烂生活,开始勤勤恳恳的当首席“公务员”。
首要的事情就是关于这次同盟。
虽然乌塞尔觉得她的处理方法不太现实,但是在最后做出决定前,程闲还是让人叫来两位公主,做一个1V1的沟通,准备先问问他们的想法和意见。
出于好感度,程闲先找了亚述的玛菲娅公主,直接开门见山,说出她的意思:“说实话,比起把你定位为后宫一个普通的女人,我更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合伙人。”
玛菲娅怔住,然后心脏开始剧烈扑通扑通,仿佛已经跳到嗓子眼。
她隐隐觉得自己没有理解错,但是又害怕是自作多情,一双眼紧紧盯着程闲,满含期待。
程闲含笑点头,给了她明确示意:“埃及和亚述要在边境城市合伙开办工坊,如果你有意,又能搞定国内反对派,我保证,这个工坊绝对能成为你更上一层楼的坚实阶梯。”
“我可以!我绝对可以。”玛菲娅立马保证,“王妃殿下,我不想再被迫去一个又一个的国家联姻,事实上,我在亚述已经有爱人,只要您愿意支持我,那他绝对能帮我扫清国内的阻碍。”
“行,那我明日约亚述使者详谈,向他施压。与此同时,你也可以联络你的势力,我们双管齐下。”
“好!”玛菲娅一口答应,恨不得现在就赶紧写信让人传回国内去。现在的她全然没了平日的端庄优雅,隐忍克制,看起来倒是更像一个十几岁的女孩了。
“这两日听说你已经把工坊和园区都看完了?”
“是,我还写了一些心得。”玛菲娅说着,转头吩咐身边的侍女去取。
侍女向程闲请示过后连忙离开了。
与此同时,程闲让侍女把之前的那份教材放到了玛菲娅的面前:“这是园区合伙人上岗前的培训教材,你先看,明天开始我让人带着你一点点学。”
玛菲娅早就听闻过这本书,在外人口中,这本书已经成了传说中“谁拿到就能创下不世基业的宝典”。她珍惜的摩挲着看起来简陋的书皮,看着程闲眼眶红了,泪珠摇摇欲坠:“谢谢你,让我有机会触摸到想要的人生。”
“不用谢。我挺期待的,说不定有一天,你能成为亚述女王。”程闲笑着开了个玩笑。
虽然口中说是玩笑,但是两人却对视一眼,默契的转移了话题。
玛菲娅作为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精英人才,给程闲补充了不少女性视角,说真的,要不是父权压迫,她应该早就成了亚述的实权人物。
两人相谈甚欢,从共用午餐到晚餐结束还意犹未尽,最后还是乌塞尔脸色阴沉得让玛菲娅噤若寒蝉,程闲才依依不舍的放人。
当晚,程闲好一番“赔罪”,才让乌塞尔消了气,同意让自己第二天能够继续约莱茵沙尔公主详谈。
不管是表面还是内里,莱茵沙尔和玛菲娅都完全是两种人。
玛菲娅聪慧隐忍,大气端庄,即便再不满,也会以大局为重。
莱茵沙尔则是典型的心急绿茶小白花,还是带毒的那种。
所以,对付这种人,程闲用的是拖字诀,拖到她自我怀疑,再趁机撕破她的防线。
程闲小口慢慢喝着牛奶,余光瞥见她神色有些不安时,才放下杯子,终于开始谈正事:“大家都是聪明人,聪明人做事的准则就是衡量得失。莱茵沙尔公主,进入乌塞尔的后宫,或者建立自己的权势,你想怎么选?”
闻言,莱茵沙尔眼神闪烁不定,她强笑道:“其实听闻来这里可以和王妃姐姐作伴,我还期待了很久······”
程闲了然点头,截断她的话头:“所以,你想进入后宫?”
直面而来的逼问让莱茵沙尔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她不敢明确表态,因为她并没有想好要怎么选。
但是程闲看起来已经懒得给她多余时间了:“你要是进来也正好,住的地方都不用挪了。这几天你也应该熟悉了埃及王宫的规矩,初步适应期也过了······”
“等等等等。”莱茵沙尔听着这一连串的安排,连忙打断,“王妃姐姐,你让我回去好好想想嘛好不好?”
“可是,你们使者那边还在等消息。要不······你自己去跟他们说你要再拖延几天?”
莱茵沙尔闻言,咬着下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可惜,程闲完全不吃这套,她端起杯子,继续慢悠悠的喝牛奶,把她晾在那了。
莱茵沙尔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时间,脑子里各种念头疯狂转动。她神色几经变换,终于下定决心般,抬头直视着程闲,一脸决然:“我不想嫁到埃及,我要回去。但是我也不能一个人走,马蒂亚必须跟我一块走。”
“不可能,他就是条毒蛇,放了他,指不定哪天咬了自己。”程闲想都不想,断然拒绝。
“你真要杀他?他这么喜欢你,你居然要对他下杀手?”莱茵沙尔咬牙切齿的看着程闲,那一瞬连面具都忘了。但也仅仅只是一瞬,莱茵沙尔随即像是被自己惊吓到了一般,脸上闪过惊慌,又缩了回去。她纠结犹豫半晌,偷偷瞟了眼程闲,小心试探,“我拿东西换他一条命行不行?只要你不杀他,我可以帮你得到巴比伦。”
程闲往后一躺,好笑的看着她:“容我提醒你一下,第一,巴比伦是你的故乡。第二,巴比伦离埃及太远,我拿到了也没用。”
“但我可以成为你的傀儡,让你掌控巴比伦。”莱茵沙尔立马接口,“它虽然离埃及元,但也是插在米坦尼和赫梯腹地的一把剑,掌控了它,就稳住了赫梯和米坦尼。至于马蒂亚,你可以让他失去王子身份,我只要他的人。”
程闲看着莱茵沙尔这张不谙世事的脸,端详半晌,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下,说:“······我突然感觉,你和马蒂亚真的是天生一对。”
一对毒蛇。
不过目的达成就挺愉快的了。程闲起身,做出送客姿态:“莱茵沙尔,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因为我不会给你后悔机会。”
莱茵沙尔起身,笃定道:“我不会,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说完连礼都省了,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程闲忍不住赞叹了一句:“对感情倒是果决······这点比我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