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姜可凡接管爸妈的公司这段时间以来,可能因为都与杨晓扬的工作有交集的原因吧,他突然觉得,管理公司是一件很有意思且很有成就感的事。
顾思佳找姜可凡问他:“你这是不打算干音乐了?成天找不到你人,工作不让接,演出也都推了。”
姜可凡“嗯”了一声,带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说:“我是……不想干了,我想退圈。”
顾思佳惊讶道:“什么?你跟我开玩笑的吧?”
姜可凡歪着嘴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佳姐,我……我没开玩笑,我想回家继承家业了。我爸我妈分别有一个化妆品公司和一个服装公司,这段时间我帮他们打理下来,觉得还挺有意思的,所以……音乐这块……我不想干了。”
顾思佳急了:“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跟公司签了合同的,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你身上还有那么多代言,违约的话要赔很多违约金的!”
姜可凡叹了口气,说:“那怎么办呢?你有什么好主意?”
顾思佳:“我没有什么好主意,我的想法就是,你打消这个念头,继续跟以前一样,回归到音乐工作中来。家里的事儿就让你父母他们继续打理吧。”
姜可凡:“我觉得,总会有办法的吧?代言我会继续代,品牌有活动我就去参加一下,到期就不再续签了。至于公司这边……要么我不解约?公司就算把我雪藏怎么样?尽量不给我安排工作。”
顾思佳:“你这是怎么啦?被下蛊了吗?你那么喜欢的音乐,说不做就不做了?”
姜可凡:“嗯,突然就觉得没兴趣了。”
顾思佳是个多聪明的人呀,脑子一转就想到了原因:“是因为杨晓扬吗?”
姜可凡一愣,停了两秒,点点头。
顾思佳:“你是不是傻啊?你跟她是为什么分开的你不知道吗?为了你的梦想,你俩牺牲了感情,到现在,你说你放弃梦想了?她都得不答应!”
姜可凡:“我后悔了,不想追求音乐梦想了。我能感觉到,她现在在为了化妆品的事业拼命地奔跑着,我想陪她一起跑,而不是站在另一个领域里,作为一个局外人看着她。我想跟她站在同一个赛道里,一起奔向她的梦想。她牺牲过自己来成就我的梦想,我也想牺牲自己一次,成就她的梦想。”
顾思佳摇着头:“你太恋爱脑了!真是无可救药了!”
顾思佳跟姜可凡谈完,就给杨晓扬打了个电话:“杨晓扬,这段时间你跟姜姜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他现在闹着要解约,放弃音乐了。他想回家继承家产!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杨晓扬听了,一头雾水:“不知道啊,这段时间他帮他妈妈公司举办了一次服装大秀,帮他爸爸公司参加了美博会的展会,都做得不错,挺成功的。我想,他可能找到点儿自信吧,所以就想退圈回去经营他们家公司了?他现在这两件事是做得比较顺利,但是,以后困难的事情多着呢,到他应付不过来,做不好的时候,应该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吧。我觉得他现在只是头脑一热的结果。”
顾思佳“嗯”了一声,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你要不要劝劝他?他最听你的话。”
杨晓扬:“他能听我的话?我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我有什么立场劝他做这么大的决定?”
顾思佳:“你当然有!如果你都劝不了他,那没人能劝得了。”
杨晓扬沉思了一下,说:“我试试吧。”
她想了一下,直接给姜可凡打了电话:“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去找你,见一面。”
姜可凡惊讶得不得了,但还要保持镇定,故作傲娇地说:“我现在可是小姜总,见面要预约的。”
杨晓扬:“好,那我现在预约,可以约到什么时候?”
姜可凡想了想:“嗯……如果是别人,排流程,可能要到下个月了。但是你……你求求我,我考虑给你提前。”
杨晓扬对这个弟弟还是很了解的,她轻叹了一口气说:“约不上算了,没什么事儿我先挂了。”
姜可凡立马急了:“诶!等等!等等!!我还没说完呢,你要是约,今天晚上也行。”
杨晓扬:“好,地点呢?约个你方便的餐厅吧。”
姜可凡:“时间地点都我来定,地点就约我家。”
杨晓扬:“不行,约个公共场所吧。”
姜可凡:“你别忘了,你我现在都是公众人物,去公共场所容易被围观,到时候再被爆个新闻啊,热搜啊什么的,不是更麻烦?”
杨晓扬一想也是,确实有风险。
姜可凡接着说:“所以……你敢来吗?不会是不敢吧?”
这一说,激起了杨晓扬的好胜心:“谁说我不敢的?!去就去呗,谁怕谁?”
杨晓扬挂了电话,不一会儿,就收到了姜可凡发给她的定位信息。她一看表,已经下午三点半了。于是,她跑出公司,匆匆回家洗了个澡,把头发吹成好看的大波浪,然后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化妆。当她化了一大半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我为什么见他还要化妆?为什么要打扮自己?我为什么还要搭配好看的衣服去见他?我是去教育他迷途知返的,不是去跟他约会的呀!”
当时妆已经化得差不多了,但还没换衣服。于是,她把自己本来挑好的那套性感连衣裙,换成了卫衣、牛仔裤和运动鞋。然后,她在镜子前转了好几圈,嗯,没什么问题了,出门!
刚上电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又按回自己家的楼层,重新回家,洗了手,仔细涂上护手霜,然后喷了一些自己新做的香水,嗯,这下差不多了。
再次出门,到地库开上车,杨晓扬想:我是去教育他的,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精致?还要喷香水?我是疯了吗我?
开车的时候,她居然觉得自己有点紧张。在几千万粉丝面前直播她现在都不紧张了,为什么突然要见姜可凡,自己还紧张得有点手忙脚乱的?
可能喜欢一个人就是会不自觉地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对方吧,尤其是平时不常见面,突然一见,还是希望能够美美的,香香的,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过得不好。
到了顾思佳为姜可凡租的房子时,天已经黑了,杨晓扬按了门铃,在等待的时候,她甚至觉得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咔哒”,门开了,屋里是暗的,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古典乐曲,是音响放出来的背景音乐。姜可凡穿了件白色真丝灯笼袖衬衫和黑色西裤,头发用发蜡抓过了。他像个古堡中的绅士一样给杨晓扬开了门。
杨晓扬踏进屋内,发现所有的灯全关着,只有餐桌上摆了很多蜡烛,烛火摇曳,照亮了桌上精致的菜肴。
杨晓扬:“我换鞋吧。”
姜可凡:“我家没有女生的拖鞋,你穿我的吧。”
杨晓扬趿拉着姜可凡的大拖鞋,走到了餐桌旁,坐下:“这是你做的?”
姜可凡关上门,走过去坐到了她的对面,一抬眉毛说:“不然呢?”
杨晓扬看看四周说:“家里搞这么黑干嘛?停电啊?”
姜可凡沉吟了一下:“呃……嗯,停电。”
杨晓扬:“那你家音响怎么能开?”
姜可凡:“啊?是吗?对啊,那可能又来电了吧?哈哈……”真是尴尬至极:“别管了,我们先吃饭吧。”
于是,两人开始吃了起来。杨晓扬很久很久没吃过姜可凡做的饭了,还是那个味儿,没变。她尝了这个味道,突然就挺伤感的,伤感到甚至忘了自己是来干嘛,而且这个屋里的浪漫氛围也把她整蒙了。她想,幸亏光线暗,不然谁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鬼表情。
姜可凡:“好吃吗?”
杨晓扬:“好吃。”
姜可凡:“所以……你来找我……什么事儿?”
杨晓扬一惊,什么?什么事儿来着?总不能真是约会吧?她停下了咀嚼,眨着眼睛想了半天。
姜可凡看着她,一脸懵圈的样子,眨着大眼睛,嘴边还粘着一颗饭粒儿,怎么那么可爱。他忍不住伸过手去,杨晓扬吓得一躲,他还是精准地把饭粒捏了下来,放到她面前说:“你都多大了?怎么吃饭还吃一脸呢?”
杨晓扬尴尬地抹了抹嘴边上,确定没有饭粒了,然后突然想起了来意,说:“我听说你要退圈了?为什么?”
姜可凡剥了个虾,放在杨晓扬的碗里,不急不徐地说:“你听顾思佳说的?”
杨晓扬不置可否,继续问:“你的音乐梦想,为什么要放弃?现在你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平台,为什么不珍惜?”
姜可凡:“你是来当顾思佳的说客,劝我别退出音乐圈的?”
杨晓扬:“你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姜可凡眼光闪闪地盯着她,双眸中映着烛光,眼神干净又清澈,他有点得意又带着一丝嘲讽地说:“你不会是怕我吧?怕我在化妆品圈里打败你。”
杨晓扬把筷子一放:“我怕你?我凭什么怕你啊?”
姜可凡欠兮兮地说:“我要是经营珂蓝,可就是你最大的对手了。你看,美博会我们珂蓝的展台比你大,比你出彩,卢奕辰也是我挖到了……”
姜可凡不提这事儿,杨晓扬一时还没想起来,一提到卢奕辰,她就冒火:“姜可凡,你个卑鄙小人!总有一天,我会把卢奕辰挖回来的!你等着瞧!”
姜可凡笑得春风得意的:“哎哟,我拭目以待啊。所以,你想劝我别碰这行,就是怕我赢过你吧?我一个做音乐的要是把你赢了,你多没面子啊。”
杨晓扬气得吃不下去:“我才不怕你!呵,我真是多此一举,来劝你不要放弃梦想,劝你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干嘛?我来,就是给你机会奚落我吗?”她站起了身。
姜可凡随即也站了起来,转到她身后,扶住她肩膀,又让她坐了回去,然后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弯下腰,头从背后伸了过来,说:“你怎么这么香啊?为了见我,特意打扮,还喷了香水?”
杨晓扬扭了一下肩膀,把他的双手甩开,急着辩解道:“才不是,这是我新开发的香水,为了试味道喷的,绝对不是因为你!别瞎想了。”
姜可凡站在她旁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上下打量着杨晓扬,笑着说:“你今天虽然穿了卫衣、牛仔裤,但是头发却做成了大波浪,还化了精致的妆。本来要穿漂亮裙子来的吧?”
“他怎么什么都猜得出?”杨晓扬心想,但嘴上还要说:“哪有!你可别自作多情了。现在流行这么打扮,这叫混搭式妆容。”
“噢~~~”姜可凡夸张地拉长了音:“看来还是用心打扮了才过来的。”
杨晓扬再也待不下去了,她站起身逃也似地往门外走,边走边说:“我就不该管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儿?”她跑出门,按了电梯,迅速下楼,到了车上才发现,自己穿着姜可凡的大拖鞋就跑出来了,忘了换鞋。她犹豫再三,还是没勇气再上去了,把拖鞋扔在副驾,光着脚开车回了家。
姜可凡笑着看她狼狈离开了,觉得杨晓扬好有趣。他表现好,出名,舞台精彩,歌曲得奖的时候,她从来一言不发,完全无视;但他现在气她,说她不爱听的话,做她不高兴的事儿,她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他,即使是骂他、嫌弃他,他觉得也比不理他好。所以,姜可凡决定,就要跟她对着干!
姜可凡走到门口,一低头,看见了杨晓扬的运动鞋,居然和当年送给他的那双是同款!他从鞋柜里拿出珍藏的那双运动鞋,摆在杨晓扬的鞋旁边,拍了张照片,然后发到微博上,写道:“是哪个在逃公主连鞋都不要了?难道是灰姑娘要赶在12点前回家?”
杨晓扬回到家一看微博,炸了!大家都在猜测姜可凡是不是有女朋友了?为什么发了一张情侣鞋的照片啊?那个“在逃公主”是谁啊?
她气炸了!迅速给姜可凡发了微信:“你把我的鞋发什么微博啊?赶紧删掉!”
姜可凡脸上洋溢着笑容,心想:看看,惹她生气这招儿咋这么好使啊!哈哈……
姜可凡回复道:“不删。”
杨晓扬:“把鞋还我!”
姜可凡:“那你自己来我家里取。”
杨晓扬:“快递吧!我把你拖鞋也给你快递回去。”
姜可凡:“快递太麻烦了,你亲自送来吧。”
杨晓扬:“别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