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皑暖冬【ABO】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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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新年。

春节的气氛已经渲染了整个夜空，厨房里祁父祁母热火朝天的张罗着饭菜，祁慕则被老妈拎着耳朵踢到了门外，以免看着他闲得发慌的模样自己心里难受。

“小祁。”许奶奶笑呵呵地看着他，手上还提溜着一条大草鱼，“你去喊下小珏，让他忙完了赶紧出来吃饭。”

祁家和许家是对门，两家知根知底，一向交好。许家只有许奶奶和许珏两个人，祁母好客，每年都拉着他们一起过节，图一个热闹，常年累月早成了习惯，更何况祁慕和许珏关系也亲，据祁母说要不是俩人分化后的匹配度太低，早就在许珏大学毕业后就把他俩踹民政局去了。

不过现在，祁母也是把许珏当自己亲儿子疼。

“就是，工作再忙哪有身体重要。赶紧把他拉出来吃饭，吃完饭再去街上放烟花，消消食。”祁母道。

祁慕无奈地应承了几声往外走，他和许珏也有半年没见了，从十岁到十八岁他俩基本上都黏在一起。大学的时候因为专业不同，休息时间碰不到一起亲密程度才低了点儿。而工作后更是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只有逢年过节才能碰上一面。

而且祁慕总有一种许珏在躲他的感觉，毕竟离的再远也不至于一面都碰不上吧，更何况他们还在同一个城市。

祁慕今儿就打定了想问问他为啥躲着自己，可真真站在许珏房门前时却久违地感觉到一些忐忑。

黄色的木门上还贴着早教的画报，不锈钢的把手上是喜羊羊的贴纸。

他悄悄靠近门，闻到了一点溢出来的清甜。纤长的手指犹豫着扣上门框，还没敲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他顿时急了，喊了两声许珏没有人答应便急急忙忙地推开门。

屋里的暖气扑得人昏头盖脸，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坐在墙上，额头上布满细细密密的冷汗。

“祁慕，好久不见…”他微微启唇，唇角勾着狐狸似的笑容。腿边是被打碎的抑制剂，透明的液体摊在地板上被暖气毫不留情地碾压着。

“都怪你啊，这可是最后一支了…”他的语气里是祁慕熟稔至极的埋怨，可吐出的话语却让他的心脏开始一顿一顿地颤抖。

“所以…”

“都是朋友，不介意给我个临时标记吧。”

镜片上布满了水汽，他看不清那双熟悉的眼睛，他只能听到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拉扯着的沉重脚步声，然后是一声轻响，房门自动关上。

爱情是学生时代避免不了的主题，有时它的地位甚至会凌驾于一切。

讲台上某位著名的教授已经开始讲解起自己浪漫的学生生涯的爱情故事了，不少原本昏昏欲睡的头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张白城支着脑袋刷手机，心底的惊涛骇浪刚刚被压过去就刷到了祁慕新发的朋友圈。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发朋友圈。他撇了撇嘴点开，下一秒手边的酒直接翻到了回来的林昊西装上。

林昊清俊的眉头直跳，还没等说些什么就被人一脖子勾了过去，然后一起呆在了原地。

两只他们都很熟悉的手紧握在一起，配文只有两个字：已婚。

许珏是在家门口发现祁慕的。过于出色的外表，他想装看不见也不行。

暮春的夜风还算不上多温暖，吹得他原本酒后发蒙的脑袋清醒了不少。从同事的车上下来，他谢绝了对方想要送他上楼的请求，慢慢朝那个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的身影走去。

“怎么不上去坐，站着多累啊。”想问他来干嘛，可一开口又变了调。

“我又没你家钥匙。”那人的语气带着很轻的埋怨。

他的步伐踉跄了下，下一秒就有人接过了他的身体，闻到熟悉的味道，许珏才恍然想起，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祁慕了。

但是不应该，他已经冲动过一次了，他应该远离才对。

“怎么喝这么多。”

“领导安排的，不好拒绝，躲不开。”许珏闭着眼睛说。

酒气熏红了他的脸，他靠在沙发上看着祁慕毫不见外地在屋里忙来忙去，熟悉地跟自己家似的，可他敢确保从来没有邀请过任何人来他家。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疑惑，祁慕笑了一声：“我还能不了解你的习惯吗？”

房间里充斥着截然不同的两种信息素，近乎挑衅地包围着他，而源头是正是站在沙发前的人。

许珏觉得自己一定是喝酒喝疯了，不然他怎么会挑衅地撕掉抑制贴，然后看着那张冷淡的脸，吐出连自己都震惊的话语。

醇厚的沉香海啸般碾碎鹅梨只留下一地湿润的痕迹，像是冰雪融化后的泪水。

祁慕强硬地扣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闻到自己的信息素正被慢慢地剥离，他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恐慌，然后将那只手按得更紧。

“许珏，我们结婚吧。”

怀里的人愣了一下，然后似乎是背对着他开始笑，笑得浑身颤抖。

“放心，临时标记不会怀孕，不用结婚，而且我们信息素匹配度很低，就是深度标记也没法怀孕的。”他似乎还把他当成不懂生理知识的高中生，转过身来，语气里是藏不住的轻松好笑。

祁慕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突然，可他看见许珏的眼睛，那双藏在黑框后的眼睛，他曾经见过很多次，却到今天才真正看见的眼睛，突然笑了。

“可是我想和你结婚。”他说。

许珏没有拒绝，或者说，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们没办婚礼，只是两家人在一起吃了个饭，而饭也没有吃完，祁母在中途离开。

许奶奶看着许珏发白的脸，沉沉地叹着气。

她独自叫来了祁慕，给他讲了个故事。

许珏的母亲是个beta，父亲则是一个alpha。他们是在高中相识，然后从校园到婚纱，生下了许珏。

他们也曾山盟海誓一辈子，可在许珏六岁那年，许父出轨了一个omega。他们的信息素匹配度高达80％，在结婚证上甚至印着“天作之合”四个大字。

不久后，许珏的母亲郁郁而终，许奶奶将许珏接到了A市。

小珏是很理性的孩子，等真到了那一天，告诉我，我带他走。许奶奶眼中含泪，笑着看着他。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给出保证，可看着奶奶的眼神，他知道，不需要。

好，他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咳了半响才恢复原状。

“我答应您。”

“奶奶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奶奶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