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太太!我是你的读者,我特别喜欢你。”
写手:“那你喜欢我哪里呢?”
读者:“唔……我很喜欢你的粉丝数量!喜欢你的神仙太太朋友,对了,我还很喜欢,我还很喜欢你的,很喜欢你的粉丝对你的包容。”
写手:“没有别的喜欢的了吗?”
读者:“没了。”
写手:“那你对我的文怎么看的?有什么样的看法呢?”
读者:“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你写的说实话吧,也没有什么好的,很普通,剧情也没有什么新意,立意也不怎样,就是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看这文。”
写手:“那你觉得那些人为什么会喜欢,你又为什么觉得一般?”
读者:“谁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说起来,你写的有篇文我觉得还有一点意思,那个叫什么,叫什么《画神》来着。”
写手:“是《神仙》吧。”
读者:“对,就是神仙,这一篇我觉得还有个人不错,但是你这主角就不行,我就没有见过这么傻逼的主角,人家都那么对他了,他干什么还那么圣母?傻叉!”
写手:“那有你喜欢的角色吗?”
读者:“有啊,我喜欢那个反派,你知道吧,就他小时候那么可怜,经历那么惨,我真的很可怜他,如果他跟主角换一下,未必不会那么好的,但是凭什么所有人都要骂他?这样也太不公平了!”
写手:“怎么样才让你觉得公平呢?给他一般的命运,如果他还是这样的想法呢?你也不会讨厌吧,你讨厌主角,觉得他太圣母,但是你却觉得反派被这样子讨厌不公平,如果给他一样的经历,他就也会是一个善良的人,一个跟主角一样善良的人,为什么?你讨厌的不是圣母的主角吗?为什么要洗白你喜欢的反派呢?”
读者:“我这不是洗白,你身为作者,却不尊重自己笔下的角色,你就不会觉得羞愧吗?”
写手:“我为什么要觉得羞愧?”
读者:“你既然一点儿也不喜欢你的反派,那你为什么还要写下他,为什么要伤害我们这些喜欢他的人?”
写手:“是,我不喜欢我的反派。”
读者:“哼哼,这下子被我逮住把柄了吧!”
写手:“什么把柄?”
读者:“这可是你亲口承认的,别想抵赖。”
写手:“我没有抵赖啊。”
读者:“可是你刚才就是在抵赖!你刚才明明就说了你不喜欢你笔下的反派,不是吗!你这个双标狗,同样都是你笔下的人,你凭什么对你的主角那么好,凭什么要塑造一个那么遭人记恨的反派?”
写手:“这你不是很喜欢吗?”
读者:“这我不管,其他人可不喜欢。”
写手:“知道我为什么写这么一个人吗?”
读者:“这我怎么知道!”
写手:“每个人都会被人喜欢,不论他是什么样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要因为他是坏人就不喜欢,喜欢的也是作为坏人的他,而不是别的什么原因。”
读者:“哼,说的倒是好听!”
写手:“这是实话,我希望能够有人喜欢他,尽管这个人不会是我,但是我不喜欢我塑造的反派是一个很纸片的人,我希望他更加立体。更加像是真实存在过的人,尽管这件事情其实很难办到。”
读者:“好个作者,心机深沉。”
写手:“何谓心机深沉?”
读者:“三言两语就转移话语,可真是好功夫。”
写手:“作者若是不牙尖嘴利,可真的会被人给吃的一丁半点都不剩。”
读者:“这是什么缘故?”
写手:“作者写的东西只有这么点,一直都在这里,读者却那么多,看到的也就多了,原先没有的意思也就有了。”
A(奋笔疾书)
B(走上前):“怎么忽然提起读者与作者?”
A:“最近看了一些事情,深有感触。”
B:“是被人说了吗?”
A:“是,怎么写也不对,写伟光正的主角会被说是以前写八股文写应制文,没有一点自己思想,写反派写好了又要被说是三观不正,读者实在是太难讨好了。”
B:“其实没有必要讨好读者吧,毕竟写作者是你,若是一有什么就去根据读者说的话去改,那这书到底是作者写的还是读者写的?”
A:“我也知道啊,可是读者毕竟是作者的衣食父母吧,若是完全不考虑读者的意见,岂不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B:“这倒也不错。”
A:“只是如今却多的是这样的人,你看他们被读者捧着,却仍然要骂读者呢。”
B:“这话怎么讲?”
A:“有些作者总是批评读者看不懂自己的严肃文学,譬如她写了历史题材,查了许多资料,写出来却不如一些写轻松搞笑类的文的作者受欢迎。”
B:“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
A:“对,大众就是喜欢通俗的东西,注意这个俗是通俗而不是庸俗,以前创作文艺作品的人,即便是要引导世人,也是要加一些普罗大众喜闻乐见的内容的,不加这些内容就没有什么人看,但是你能够说这些文艺作品是庸俗的吗?”
B:“这不能够,三言二拍就有不少通俗易懂的故事。”
A:“是,有些作者不这样认为,他们认为自己写的是严肃文学,然而在读者眼里,这些不过是网文罢了,读者觉得,我要是想看严肃文学,我为什么要在网文里找呢?严肃文学有严肃文学的读者,通俗文学有通俗文学的读者,网文也有网文的读者,读者与读者不一样,何必强求读者去看自己的所谓严肃文学呢?”
B:“严肃文学的受众在哪里?反正肯定不是现在的这些网站里的读者。”
A:“抛去自以为是严肃文学的作者,还有那些总是跟别人攀比热度还自认为是为爱发电的作者。”
B:“若是同人创作,为爱发电也未尝不可,这又要说什么呢?”
A:“为爱发电与给钱写的不一样,这点确实,给了钱读者有点意见很正常,为爱发电写的同人创作读者确实无法多加批评,然而这也不是作者反过来向读者索求回报的理由。”
B:“比如说?”
A:“比如说他们一定要求读者看完了给个点赞给个推荐,这是谁给他们的自信别人看了就一定喜欢呢?”
B:“但是也有读者是白嫖吧?”
A:“白嫖?说起这个我就觉得来气。一些作者还真把自己给当回事了,以前江湖卖艺的人还知道说句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看了你的文就必须给你报酬,那里有这么好的事!既然已经决定为爱发电,就断然没有还要向读者索取的理由,况且有些人也是,想要也不说,就这样憋着,他要是说声读者也可能就给了。完事了他什么也不说,回到家越想越气,非要把这么一点小事囔囔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呀这。”
B:“都已经为爱发电了,不要钱了,图点人看,图点人关注也是情由所原,不然还写什么呢?”
A:“也是也是,先不说作者,再来说说读者,有些读者也是怪了,他不去关注作者的文章内容是否精妙,反而去关注作者的私人生活,作者说过什么样的话他都要一一知道再去扣个帽子,好像作者一定要去他的观点一致才能够算得上是个好人,否则便是个臭虫。”
B:“还有这样的人?”
A:“百样米养百样人,什么样的人没有?在他们的眼里,作者写的必须符合他们的看法,否则就是作者在胡编乱造,作者的发言必须符合他们的想法,否则就是在打胡乱说,作者不过是傀儡,他们才是真正的创作者。”
B:“你前面还说读者是衣食父母,不能够不讨好读者。”
A:“衣食父母并不意味着要完全干涉作者的创作自由,若是这样的话,便是从一种极端跳到另一种极端。”
B:“然而现在哪里还有不极端的人呢?作者也好,读者也好,他们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只要立场不同,就注定看法不会完全一致。”
A:“是,但是也正是因为立场不可能完全一致,才会碰撞出不同的火花,若是世间只有一种人的声音,和谐是和谐了,却实在单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