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麟快速跑去一看,这里面竟然有个卷帘门。
刚才那道声音就是卷帘门落下的声音。
而且这个卷帘门不似普通的卷帘门,它看着很高端,摸着也特别坚硬厚实。按理说这么个东西,刚才进门的时候不应该完全注意不到,可是现在它就是这么毫无预兆地出现了。
伍麟试着抬手推,推了一会儿没推动。
熊梦莹来了有一会儿了,就看着伍麟在那儿使劲推。
最后见他实在推得太入迷,熊梦莹特别无语地开口:“你以为你是大力士?”
伍麟动作微微顿住,收回手,转过来,很认真的为自己辩解:“它真的很重,这跟我是不是大力士没关系。”
熊梦莹嘲讽他:“是没关系,这跟智商有关系,是吧程姐。”
关上重型卷帘门之后的环境更暗,伍麟这才看到阿殊也过来了,然后借着手电筒,他更加看清了阿殊脸上的一丝丝复杂。
伍麟:“???”
这是怎么了?
伍麟还是一脸疑惑不解样,熊梦莹极其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冲他吼道:“你先起开,我来。”
伍麟:“……”
这可是赤|裸裸明晃晃的鄙视了,他还真就一鼓作气让到一边,并且眼神示意熊梦莹,里面有挑衅,表达的是——你行你来。
熊梦莹故作彪悍地撸了撸袖子:“我来就我来。”
话落,她举起手,手心凝聚出一股小火。
看着这一幕,伍麟总算反应过来了,同时也一脸的羞愧,侧了侧身体,似是不好意思再看阿殊。
熊梦莹注意到他这个动作,又是嘲笑了一声,接着手上的火光逐渐变大,直直地朝着卷帘门而去。
数秒后,熊梦莹推测应该已经烧出了一个缺口,就收回异能。
伍麟抱着虚心请教的心态去查看被熊梦莹施以异能的地方。
结果,完好无损。
他尴尬的神情秒转化为胸有成竹的底气,立马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我说大力士小姐,你是不是在玩过家家呢?”
显然熊梦莹也是看清了一点破坏痕迹也没有的卷帘门,整个人愣住。
她微微懊恼,很快反应过来说:“我们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万一出不去该怎么办?小伍你试试你的雷系异能。”
伍麟自知事态严重,一句玩笑过后就认真起来,稍稍离远一点,释放自己的异能。
差不多和熊梦莹一样的时间,他收回异能,上前查看。
依旧完好无损。
氛围开始凝重,熊梦莹也没时间去看伍麟的好戏,朝周围叫了一声:“程姐。”
然而话落,她并没有得到回应。
不好的预感蔓延,程姐不会在关键或者重要的时候跟他们开玩笑,此时无人回应,伍麟也开始不安起来,跟着叫了一声:“程姐?”
还是没有人回应,只有伍麟自己的回音。
手电筒所过之处更是不见阿殊半点影子。
主心骨突然不见踪影,饶是大大咧咧心大如海洋的熊梦莹,此刻也不免有点害怕。
伍麟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应该站出来,他抬起手臂,刚想轻轻揽住熊梦莹,刚刚还坚硬如铁纹丝不动的卷帘门,突然发出声音。
两人动作默契地转头看去。
那卷帘门缓缓的升起,不出二十秒就完全被打开,外面的亮光照射进来。
熊梦莹和伍麟面面相觑。
*
阿殊揉了揉脑袋,睁开眼睛,打量周围。
这是一个充满各种药剂标本的房间,味道不怎么浓,至少她闻不出来常规实验室里该有的味道,反而这里面有一股很清新很自然的鲜香。
她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只依稀记得,昏倒前,好像从余光里看到一个戴眼镜的男人。
阿殊准备起身,这才看清自己所在处。
在一张床上。
类似医院里做手术时的那种床。
阿殊从床上下来,认真观察周围。
其实也没什么可观察的,可因为她找不到有像门的地方,只好随处走走,看有没有什么隐藏的机关之类的。
这个姑且称作为实验室的房间,除了奇奇怪怪的标本和药剂,其中有一张桌子上放着文件夹。阿殊随手拿起其中一个,封面上的日期很远,她简单算了一下,是二十一年前。
二十一年前,原主程如胶还没出生呢。
她翻来文件夹,第一页写着四个大字:实验记录。
明明是朴实无华平平无奇的四个字,可阿殊总觉得自己仿佛触到了一些触目惊心的曾经被深埋的冰山一角。
她准备继续往下翻,手指刚放在文件底角,突然,后方向传来响动。
阿殊停下翻页的动作,把文件夹放下,转过身,刚好看到那道门关上的最后的画面,以及门中央站着的一个男人。
男人戴着金丝眼镜,修长的手指将眼镜往上拨了拨,对她露出一个笑意:“程小姐。”
阿殊抿了抿唇,没有回应。
按理说这人没有对她表现出恶意,甚至还隐隐散发着善意,可她现在就是无法放松。
而且,她有理由怀疑自己能到这里来是和面前的这个男人有关系,这个猜想让她的态度自然而然好不到哪里去。
男人也不在意,直直地朝阿殊走了过来,直到阿殊觉得他的距离过于得近了,她主动往后退,就退了一步,腰身立马抵在桌沿上,瞬间落到寸步难行的地步。
男人这才停住。
他顿了顿,将手上拿着的牛奶往阿殊面前一递,温声道:“温度刚好。”
阿殊单手抵在胸前做了个抵挡的动作:“不用了,不熟。”
“救命之恩……”男人接着说。
“举手之劳。”阿殊立马打断。
“那程小姐,可真是乐善好施。”男人愣了愣,长长的语调说。
“过奖。”阿殊木着一张脸。
男人嘴上看似说着妥协的话,手中的杯子却是坚定地举在阿殊面前。
阿殊脸色微冷:“晏博士,请适可而止。”
晏似漆看到阿殊眼里的戒备,心里闪过一丝痛色,面上却是仍旧淡定地挑了挑眉:“放心,没下药。”
阿殊角度刁钻地问:“所以是你把我迷晕带进来的?”
她刚才站得好好的,就规矩地看着前方熊梦莹和伍麟两人对卷帘门使用异能攻破,她是突然间闻到那股奇怪的味道的,现在想来,那股味道和现在这个实验室里的味道就很像。
可是她也实在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可供这位晏博士觊觎的。
晏似漆耸了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你昏倒不是我做的。”
他只不过是顺水推舟,没有阻止罢了。
阿殊继续发问:“那我出现在这里总是你做的吧?”
晏似漆往阿殊旁边挪了一步,将杯子放在她身后的桌子上,重新站好了才说道:“这个是我。”
阿殊等了半天也没见晏似漆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不由得瞪了瞪眼:“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晏似漆两手插兜,好整以暇地问:“想说的你不让我说。”
姿态悠闲,语气里竟隐隐透着几分委屈。
阿殊简短地回忆了一下,然后态度再次坚定地说道:“你可以说点其他的,比如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以及你和这里的研究所是什么关系。”
根据晏似漆的从容,与端了一杯牛奶进来的熟稔,阿殊可不觉得他是第一次来这里。
晏似漆喉咙极短地呵了一声,态度十分不配合。
阿殊:“……”
领略完他的态度,阿殊有些心累,然后,她有那么一瞬间在他身上看到了十七的影子……
等等!
没错,这几天的总感觉哪里不对,终于有了源头。
这个晏博士和十七长得特别像。
想到这里,阿殊也不那么排斥他了,甚至还主动询问:“晏博士,你认识一个叫十七的小男孩吗?”
晏似漆滞了几秒,似乎没想到阿殊居然还能在这种时候提起“无关紧要”的人,他弯下嘴角,轻声道:“没有呢,不认识,程小姐似乎并不想跟我单独在一起。”
阿殊忽略了晏似漆后一句话,并且不愿相信前面的内容。
一路上平平安安,就快到基地时十七就突然失踪了,两人又长得像,怎么可能不认识,她突然望进晏似漆的眼睛里,认真说道:“他对我很重要,希望你能告诉我。”
晏似漆目光微垂,躲开了阿殊那双诚挚的目光,他嘴巴一张一合:“很重要么?”
声音太小,阿殊没听清,下意识追问:“你说什么?”
晏似漆重新抬眼:“有我重要吗?”
阿殊:“……”
这有可比性?
一个她好歹相处了几天,但是这位晏博士她就无意救过一次,不用说就已经很明显了好吗?
“怎么不说话?”晏似漆有些不满她的安静。
“但凡你有自知之明就不会问出这话。”阿殊面无表情道。
“我没有。”晏似漆厚颜继续发问,“所以,谁重要?”
人家自己都不要脸了,她也没必要照顾人家的面子,阿殊也直白道:“十七。”
晏似漆呵笑一声,接着,他取下眼镜,往上衣兜里一装,阿殊都还没来得及看他摘了眼镜后是什么模样,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阴影朝自己倒来。
她身体本能地后退,可是她腰就抵在桌沿,根本就无处可退,但晏似漆依旧来势汹汹,并没有要停下的架势。
阿殊开始后移上半身,两手撑在桌沿,五指紧紧抓着借力。
晏似漆依旧没有停下,直到他目测这应该是阿殊的极限,这才停下。
阿殊的上半身与桌面呈不规则的四十五度,一具成年男性的身体就这样逼近,几乎近在咫尺,拢在周围的密集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向她袭来。
她不自在地吞咽喉咙,鼓起勇气,抬眼。
这一看,脸上的表情停留在惊艳。
晏似漆很满意她的这个反应,蛊惑她道:“好看吗?”
“好看……”阿殊呆呆地应了一句,晏似漆正欲满意地点头,结果就听阿殊下一刻又道,“不戴眼镜跟我家十七更像了,特别是这双眼睛,漆黑漆黑的,仿佛可以容纳万物。”
如果没有前一句比较,晏似漆估计会很开心,但是没有如果。
晏博士的脸色黑了黑,表情也渐渐危险。
阿殊傻傻地望着眼前这一幕的发生,下一秒忽然清醒过来,正打算推开晏似漆。但晏似漆比她更快,抓住她准备偷袭的右手,自己则是一个借位,嘴巴恰到好处地落在她唇间,两唇相贴。
阿殊愣了愣,手上的反应更激烈,好在晏似漆要顾及阿殊不断动作的手,这个吻哪怕吻了好几秒也只堪堪停留表面。
最后连袖口都被扯掉,晏似漆这才停下,松嘴,放开阿殊的右手的同时,自己往后退了一大步,让阿殊紧跟着的手一把挠空。
晏似漆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精致的袖口,金丝眼镜又被他拿出来,重新端正地架在鼻梁上。
阿殊睨他这一副人模狗样,擦了一下嘴,虽然搞不清为什么刚才异能在他面前使不出来,但这并不妨碍她得了自由,指着晏似漆骂:“那天我才救了你,你这是恩将仇报!”
忽然,只见下一刻,他唇边勾起一个堪称恶劣的笑,食指将镜框往上推了推,眼底的薄凉是不达尽头的无边漩涡:“晏某从未标榜自己是好人,恩将仇报,不犯法吧?”
他在心里隐下一个黏口的称呼。
阿殊:是不犯法,追妻火葬场了解一下?
晏博士:方便面搓衣板榴莲键盘我都准备好了。
PS:今天开学(所以知道昨天为啥更那么多吧),诸多事忙,就两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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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如胶似漆(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