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将临,夕阳下,心静静,望与君,弄云霞,月无暇,风落花,庭苑深深的一位趴在案台上的美少年正呼呼大睡,片片花瓣飘落在他头发,后背,案台上,几乎快被花瓣淹没那如此娇柔惹人怜爱的俏脸。
歓虹王徐徐走上前,坐在他对面,听着对方嘴里不停呢喃着什么。
“你怎么一个人睡在这了?不知天气渐冷了吗?”指尖轻柔地触摸美少年的挺直的鼻梁,樱桃的红唇,雪白的脸颊,就这样他傻傻的看着对他许久,甚至还发出了克制的笑声。
路过的侍从们见到自家主子跟痴汉般看着小君殿下睡颜都能傻笑不由得窃窃私语,自家主子对小君殿下太过痴情,两人般配的羡煞旁人。
外人只知道他对他情根深种,却不知他的爱近乎独占,爱至偏执,病态的要控制他一切,不择手段的将他留在自己身边,他的爱情深入骨,早已无药可医,只能用最卑微最卑劣的手段绑住阿蒲女的一生,只为让其不被发现自己和他的真实关系。
从第一眼见他时,他就认为这小孩他要好好护着,好好爱着,奶娃娃想要什么都会给他。每回放课来到树洞前,奶娃娃就会早早在树洞内等着他,笑眯眯的伸出双手要抱抱,要举高高。后来奶娃娃长大了,变得越发明艳动人,这时的自己心态变了想要占有他,想要他眼里只有自己,可是越大他就越害怕自己,直到他成为了自己的未婚人,悬着的心才稍稍稳定点,但...一直不肯把自己交给他总是推脱着,说成婚后才肯共赴巫山之类的话。自己耐心地等着最过分也不过是慰藉,这对于成年男人已经是极限,可男孩总是朝三暮四,对女人的喜爱比他面前的自己更加感兴趣,就连四哥也被他勾了去。
该怎么能拴住你呢?
“呃...哥哥,你怎么回来呢?”男孩揉着惺忪的眼睛问道。
“回来很久了,见你在树下睡着了不敢打扰,不成想打扰你了。”微笑的看着男孩。
男孩起身后见到淡红色服装,他皱紧眉头腹诽道‘怎么是这样的衣服?’
原来男孩今日回来后因为太累就索性在案台上趴一会儿,却不成想这一会儿就已到夜幕降临之时。本来男人给男孩准备的衣服多为白色和蓝色主打的清心寡欲型,自己的着装亦是如此。
面色看不出什么异样淡淡地说着“你不适合红色,下次还是不要穿出来了。”说罢转身就走。
身后的男孩站起身愣愣地“哦。”了一声。
“哥哥......”突然一嗓子把自己也给吓到了懵在原地发愣。
男人听到男孩喊自己转身看着他的双眸,似乎是要说什么却非常苦恼着。“你...有何事?”
“嗯...嗯...没,没...呵呵...没什么。我都忘记自己要说什么呢?呵呵~~”尴尬的挠了挠头。
‘唉~我该怎么跟他说呢?该怎么说他才不会生气呢?啊~~~苦恼啊~~~~葵之,你等我,我肯定会跟他说的。’暗自给打气,却不知黑暗慢慢想自己走来。
“嗯,既然忘记了,就不要再想杂事。阿蒲......”歓虹王顿住,卷长的睫毛之下是深邃的眸子盯着阿蒲女又道“我对你,发乎情,出乎心。莫让我寒了心,我等着你嫁给我那日。”说罢就出了庭苑。
歓虹王的话一直萦绕在阿蒲女的脑海中,现在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和葵之的事呢?是不是会让我们分开呢?现在该怎么办呢?能有什么办法让他接受葵之呢?
阿蒲女在经过漫长的担忧和苦恼中慢慢地放松警惕,他现在似乎忘记了歓虹王给他的警告,每日沉沦在葵之带给自己的快乐中,像幸福的小鸟得了一只新鲜可口的小虫欣喜不已。完全不知他的举动被人暗中窥探,始作俑者歓虹王掌握他的一句话,一个笑脸,一次拉手,一个亲吻。日积月累的怨气、愤怒、恨意,等待‘嘭’爆炸的那一刻,到那时后一切都无法挽留。
这日,休沐。
歓虹王和阿蒲女温存完没多久,面色潮红的阿蒲女正趴在歓虹王胸膛上假寐就听见寝殿外吵吵嚷嚷,他皱眉嘟囔道“呃...真烦,何人呐?”
歓虹王轻轻地他后背,见他又睡着了便轻手轻脚的下床,随意披了件外袍便出了门。
门外声似有若无,让阿蒲女安稳睡了小半天。
又过小半日,歓虹王轻声唤他起床,他迷糊地抬头见已是穿着整齐的歓虹王“出去半日,作何呢?”揉着眼睛问道。
“四哥和帝珞樱来了,方才跟他们聊了会天。”为阿蒲女更衣。
“唔~他们走了吗?”
“未曾,邀你出去游玩,你想出去吗?”为他梳发。
“嗯~~你不是说要陪我的吗?难得休沐就要陪他们啊?”噘着嘴巴,不悦的看着镜中的歓虹王。
“我又没说不陪你呀?只不过他们正好来了,与他们游玩不好吗?”
“不好,不好,你说过要陪我的呀?”疯狂的摇头,拉着歓虹王的衣袖。
今日他可是要跟歓虹王说要紧的事,不能有旁人在的呀?如果错过这日就不知道又要等多久了。
“嗯,好。”歓虹王无奈这小孩怎么今日如此粘自己。
小孩是纯洁无瑕的,就算在东方既白时尽态极妍,撩拨欲罢不能的自己,引得自己想要捏碎他,撕烂他。
“呵呵~”得到满意答应的阿蒲女朝着歓虹王喜笑颜开。
这时大门推开,等待不耐烦的吉天祥大主大步走向他们,身后是金光闪闪的玄鯥王,他四处打量美轮美奂、富丽堂皇的寝殿,腹诽着‘这哪是寝殿呀!这简直是金碧辉煌的牢笼呀!牢笼里的金丝雀......是他。’见到阿蒲女朝着歓虹王笑容灿烂,眉眼弯弯,如同朝日里盛开的艳丽花儿,美不胜收。
“小嫂嫂~小嫂嫂~这可都日上三竿了,你还在这里跟我哥你侬我侬。”吉天祥大主大嗓门嚷嚷着。
“唔~大主,你就不能不在你哥休沐时来吗?你哥好不容易才休息一日,让我们安静的度过一日不成吗?”阿蒲女不高兴的看着吉天祥。
“咦~真肉麻,你们天天在一起还没腻够呀?”朝着阿蒲女吐舌头。
阿蒲女也不示弱也对吉天祥做鬼脸,惹得歓虹王和玄鯥王开怀大笑。
一阵欢笑过后,歓虹王带着他们几人来到一艘画舫,上面张灯结彩,顶上漆着黄漆,船柱雕梁画凤,近看才发现连彩灯个个人物都刻画得栩栩如生,呼之欲出。高台之上有几位艺子或站或坐,姿态优雅吟唱歌曲,皆以轻纱掩面,罗衣飘颻,组绮缤纷。
这不是私家画舫,而是专门给上神大仙们供享乐的画舫,画舫较大可容纳百十号人不在话下,客官可以坐在舱内观看,不管是否懂戏曲,在画舫内高谈阔论,喝茶聊天,饮酒享乐,亦或欣赏戏曲的大有人在。兴起时上神大仙们赋诗作画与艺子起舞弹曲唱歌,好不热闹。这与在梨苑不同,画舫行驶在广阔的碧波粼粼的江上,微风轻拂,岸边的风铃草铃铃铛铛的响动,颇有凡间仙境。
观后一阵后,歓虹王走向四殿下玄鯥王身边坐下,与他寒暄几句后,又说起对方能助自己一臂之力万分感谢,不知改如何报答。
玄鯥王听后浅笑说道“你能好好爱护他就好了,毕竟他还小不要动不动闹矛盾,要是他被你气走了可是找不到这般软糯的小人了。”目光追随正在和吉天祥聊天的阿蒲女。
歓虹王随着四殿下的眼神知道对方是在看他的小妻子,便对他说道“这时自然,我的妻子就算和我闹矛盾也不会分开,四哥您多虑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小妻子正打算要跟他讲惊世骇俗的事。同样改变后来他对他的温水煮青蛙,而是激进到令人发指的恐怖事件,诱发小妻子疯症越发癫狂。
“那是最好不过了。”
快要返航时,歓虹王带着小妻子到一处隐秘地方只有他们,无人打扰他们二人世界,歓虹王逼近阿蒲女让他抵在门上,俯身疯狂的索取着,像是永远啃不完的漂亮骨头一般,把身下人撕咬,咬碎,咬坏吧!对,烂了,破了,就没有敢要他了,这是他在心中对自己说过无数次的话。
被他压在身下的阿蒲女无法呼吸,一度觉得自己要身亡,就像一条扔在岸边的鱼儿失去呼吸马上死去。
致命的拥吻过后,阿蒲女摔落在地,大喘气着断断续续的说“...不行了...不行...不...饶了...饶了我吧!饶了我...为什么我的大狮子...大狮子...会生气了...为什么会...会生气?”
“我不生气,我怕失去你,我的小兔,我的小妻子。”跪在地上拥着阿蒲女。
“嗯...”阿蒲女心疼歓虹王同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不安,焦虑,患得患失又该如何能让他安心?
一刻后,歓虹王安抚好阿蒲女后为他整理凌乱的衣衫牵着他走回原来的座位上,阿蒲女不自然的表情和红晕的脸颊,让吉天祥看着一幅有趣的话本,并向阿蒲女调侃着说“哎呀~小嫂嫂你脸红什么?莫非做了什么坏事啊?”故意向阿蒲女挑眉。
“...没...没脸红...”偷瞄歓虹王想让他为自己解围。
“吉天祥莫要对你小嫂嫂胡诌。”
“我才没有对小嫂嫂胡诌呢?你们俩人方才离开时,那眼睛跟要拉出千万条丝缕般,旁人见了只见你们二人鹣鲽情深。”说罢呵呵的笑。
在旁听他们说话的玄鯥王一个劲的给自己灌茶水,心里苦涩那能是茶水灌没的。歓虹王瞥眼四哥苦闷的模样,嘴角不易察觉的上扬。
“四哥,同去观看铁花秀?”
歓虹王明白玄鯥王见他们情浓至深故意提出邀约一同观赏铁花秀,就是要让玄鯥王知道他的流言蜚语再多,在阿蒲女身边的人只有他自己,你不过是他丈夫的兄弟罢了,只能看着他们亲密而不能逾矩,不然你的圣德将会倾盆倒塌,无人再信服。
“怕...只怕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人是对着歓虹王说,眼神却看着阿蒲女。
歓虹王知道他盯着自己的小妻子,便挡在他面前让他不能再看他的小妻子。
“并不会,我觉得刚好,四哥可邀婆娑炎。”
“哥,你让四哥邀大神官,怎么不邀我呢?”吉天祥听见没有她份,赶紧要歓虹王让她也参加。
“你呀~你想去否?”
“想去。”
“想去,今晚酉时一同到玉华苑观赏铁花秀。”
目光深邃的盯着玄鯥王。
半晚,太阳收起了它的刺眼光芒,变成一个散发金光闪闪的大盘,恋恋不舍的一点一点消失在西山。这时,天边出现不同形状地云彩,有像遨游天边的鲲鱼,有像金光普照的圣山,有像跳着曼妙舞姿的仙娥,有像趴在地上酣睡的小奶狗,个个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没多久,太阳已落浮在夜空之上的是一轮皓月,周围的星星像极了闪着银色光点的钻石,仿佛陶醉在如诗如画的意境中。
“哇~这就是玉华苑吗?”阿蒲女拉着歓虹王进玉华苑。
“嗯,你且在亭中坐下待会铁花秀就要表演了。”扶着阿蒲女坐下。
“四殿下,吉天祥大主,婆娑炎他们还没有来吗?”四处张望约好的人还未见到。
“待会他们就到了。”为他倒了一杯花茶,茶杯则是花的形状,阿蒲女端详许久甚是欢喜的紧,一直握着花杯把玩。
“喔~这花杯形状像极了樱花,杯内粉红似花蕊杯外翠绿似花叶。”要是葵之见到肯定会很喜欢的。
“这个叫做粉翠樱花水晶杯,你要是喜欢到时让御窑苑为你多做几副花形杯,可好?”
“啊~?不,不用那么麻烦的,我就看着欢喜而已,要让御窑苑的匠人们做这些肯定劳神劳力,不如就在这好生观看就行。”如果给我做的话,我肯定会把花形杯送给葵之,葵之肯定会喜欢的,但...你肯定会问花形杯的去向,还不如就在这观赏。
“真的不想要?”双眸盯着对方的眼睛生怕人家故意推脱。
“真的不要啦!你送给我的东西那么多,云熙殿的仓房装都装不下了。”摆手。
“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要是有什么喜欢的就立马告诉我哦。”轻抚他的脸颊。
“好的。”阿蒲女非常享受对方温暖的大手,贪婪的让对方的大手多停留一会。
歓虹王见他粉嫩地双唇,低头附在他柔软可口的红唇之上贪婪的攫取着他的气息,强势的探索每一个角落,歓虹王的爱意霸道的让他无法逃脱,他的睫羽颤抖着想要逃离,趁着空隙小嘴吐出一句“别...这在外面...”话还没说完就又一次的被堵上。
半响,歓虹王才缓缓说出“不要拒绝我!你是知道的。”
阿蒲女快要被他的吻融化掉了,他总是无法拒绝他的深情,温情,强势,霸道。仿佛只要自己能接受他的爱,他的恩惠,才能安慰对方的浮躁的心。浮躁用最热烈最长久最真挚的亲吻才能打消对方的疑虑,双唇火热的贴合,把爱意的温度拉高,让二人无法分离。
“呦~十二弟好兴致啊!旁若无物的与自己的小娇妻拥吻呐!可真没有谦谦君子风范呐!却有几分色中饿鬼哦!”揶揄歓虹王的是用扇子遮面的六殿下夸逐王。
歓虹王挡在前面让阿蒲女躲在身后,阿蒲女偷偷望去居然葵之跟他一起。她肯定看见自己和泽天哥哥接吻了,这该怎么办呀?她会怎么看我呢?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无耻?前几天才与她山盟海誓,今儿却和泽天哥哥这般如此。
真该死!
“奴婢拜见歓虹王殿下,小君殿下。”葵之声音无他像是根本没有看见方才他们拥吻。
歓虹王若无其事的向他们点头,而阿蒲女一直躲在歓虹王身后不敢吱声。
“四哥好心情呀!与冥河幽府的大主殿下同邀观赏铁花秀。”双眼紧盯着葵之头上的鎏金蜂觅花步摇。
“那也没有十二弟兴致佳,与小娇妻甜甜蜜蜜、你侬我侬。”
“呵呵~我们本该如此况且婚期越近心情越佳。”握紧阿蒲女的手,几乎要把他的手握痛。
“铁树银花落,晚点星辰开。开花咯~!”一声高呼铁花秀正式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