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欢虹王未能如约前往阿蒲山探访阿蒲女,这让他得以稍作歇息。日复一日的亲密相伴,使得多年未用的玉门,现已肿胀不适,哪怕轻微触碰也令他痛苦不堪。不仅如此,谷道也同样感到不适,无奈之下,他只能卧床休息,发出阵阵呻吟声,显得颇为痛苦。
“殿下,是时候为您涂抹药膏了。”程思叔满怀关切关切地说道。
“嗯,今日他未曾前来,是否是有何要务缠身?”阿蒲女微微侧头。
“回禀殿下,是天帝召见太子殿下。看情形,估计一时半会儿他是不会回来了。”程思叔边说边吩咐一名耳聋嘴哑,手脚麻利的侍从,小心翼翼地为阿蒲女涂抹药膏,以免惊扰到他。
“那就好,唉……这人可真是难缠至极,就像一张黏人的狗皮膏药,紧紧贴着,怎么甩都甩不掉。真是让人头疼啊……”
“话说回来,这位太子爷的性情倒是异常专一,只不过,殿下啊,咱们眼下这处境,怕是短时间内难以抽身了。”
“我何尝不想脱身呢~我实在太想念孩子们和葵之了,尤其是葵之,让我日思夜想。可这人跟得太紧,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摆脱他的办法。”阿蒲女边说边指向门外那些天界的天兵。
“哎呦~我的祖宗呀,您就少说两句吧,可千万别再继续说下去了。您要知道,那边的人耳朵可灵光了,咱们的话要是传到他耳朵里,可就麻烦大了。”程思叔慌忙弯下腰,连连摆手,同时赶紧示意聋哑侍从退下,以免再生枝节。
“知道了,程思叔,你的伤势好些了吗?”
“多亏殿下赐予的金疮药,我的伤势才能好得如此之快。”
“他下手实在是太狠了,全然不顾及你是我的人,简直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我看啊,太子殿下是因为太过看重你,才会如此。”程思叔在一旁轻声说道。
“我倒是不希望他如此看重我,虽然我和他之间还残留着一些旧情,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相比之下,我和葵之之间的感情才是无法替代的。”阿蒲女清楚地知道自己内心的选择。
“相较于太子殿下,您对主母葵之更为看重。”
“毕竟,葵之为我生下了健康可爱的孩子们,如今子女绕膝,家庭和睦。程思叔,你是最了解我的,我如此看重子嗣的康健,只是希望他们都能拥有一个正常的人生,不要像我这般,被视为异类的存在。”阿蒲女的声音低沉。
“每当想起那个和我相同的孩子,我就忍不住心生恐惧。”阿蒲女的声音微微颤抖。
“可是,殿下,长期服用避孕丹绝非良策,此药对您身体的潜在伤害不容小觑啊。”程思叔满脸忧虑,言辞恳切,对阿蒲女的身体状况十分挂心。
“好了,程思叔,不必再多言。这都是命,我们之间有婚约在身,又是天帝亲自下旨,根本无法抗拒。”阿蒲女轻轻摆了摆手。
“您和主母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偷偷摸摸的吧?”程思叔忍不住再次开口。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就找个合适的时机,向他坦白一切。”阿蒲女叹了口气。
“这可万万使不得啊!一旦被太子殿下知晓了此事,恐怕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到那时,主母葵之以及几位小殿下又该何去何从呢?”程思叔连忙劝阻。
“唉,真是让人头疼不已。我乏了,你先退下吧。”阿蒲女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眉宇间满是愁绪,思酌‘这也不行,那也不成,究竟该如何是好呢?’说完,他便挥手示意程思叔退下。
“喏,您好生歇息吧。”程思叔担忧地望了眼已经沉睡的阿蒲女,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动作轻柔地关上了房门,生怕惊扰了他的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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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麟天宫
天帝正与娑帔挞对弈,棋盘之上,黑白子交织,局势胶着,令天帝不禁蹙眉沉思,苦寻破局之策。就在这关键时刻,一只大手突兀地出现在棋盘上,它毫不犹豫地拈起一枚白子,宛如巨龙吞珠般,将一枚黑子整个包裹,随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惊愕的众人。
天帝的眉头舒展,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满意地望向太子殿下。娑帔挞亦是抚掌大笑,连声赞叹“妙哉,妙哉!太子殿下此招,真可谓是棋高一着,令人叹为观止啊!”
“老师,过誉了。”太子莞尔一笑。
“今日观太子殿下神采奕奕,容光满面,莫非是遇上了什么值得庆贺的喜事?”娑帔挞好奇地问道。
太子殿下似乎正沉浸在某种美好的回忆中,他微微点头,含笑道“确实是有喜事,只不过目前还不便与老师分享。”
天帝目光炯炯地看着太子,笑道“不必猜,能让他如此喜笑颜开,定是非同小可之事。想当初他战胜魔族,也未曾见他如此开怀。说吧,究竟是谁让你如此高兴?”
“还是父上您明察秋毫,儿臣最近确实有所喜事,只不过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罢了。”太子殿下微笑着回答。“若非大事,何以让你连续三月都不愿回天界?又何以让你整日留恋于那阿蒲山?”
“是,孩儿近日确实一直在阿蒲山,以致于疏忽了天界政事。父上对此有所责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哼,莫要再装腔作势了。让你如此流连忘返于阿蒲山,莫非是碧天要回来了?”
太子殿下闻言一怔,随即不可思议地望向天帝,声音颤抖“父上所言非虚,我的阿蒲,他确实回来了。他没有死,而是回到了阿蒲山。只不过,他现在不愿回天界,身体有恙,性格也大变。”
“真没死?”天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太子。他原以为阿蒲女早已不在人世,这使得他的一个孩子曾几度陷入疯魔,命悬一线。而今,他的另一个孩子也安然归来,且他们的婚事似乎也即将提上日程,这一切都让天帝感到既震惊又欣喜。
太子殿下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天帝的猜测。
天帝欣然起身,目光转向池中游弋的鱼儿,随即说道“既然他已经回来了,那就赶紧把婚事提上日程吧。”
“孩儿已经与阿蒲提及此事,但他似乎十分抗拒。我想,他可能是自觉身体有恙,不愿耽误孩儿。不过没关系,孩儿会努力说服他,让他同意这门婚事的。”
“为何说他身体有恙?他究竟怎么了?”天帝紧盯着太子。
“他……他的眼眶中并无眼球,而是被数朵阿芙蓉所填充,以此来遮掩那令人触目惊心的空洞。在六轮鬼域道中,他脚上的凤骨铜铃失去了心智,竟将自己的眼睛吞噬,自那之后,他便再也未能重见光明。”太子缓缓叙述着阿蒲女的悲惨遭遇。
“什么?”天帝闻言,整个人猛地一怔,不敢置信地盯着太子。
太子垂下头,默认了阿蒲女患有眼疾的事实。
“陛下,鉴于小殿下身体抱恙,且其心意已决,不愿重返天界,臣斗胆建议,不如让太子殿下暂居阿蒲山,亲自照料小殿下。如此一来,既能确保小殿下得到妥善的照顾,又能随时等待小殿下心意的转变。若有一日,小殿下愿回归天界,届时再择良辰吉日,促成二人美满姻缘,也未为晚也。”娑帔挞提议道。
“如此安排甚为妥当。你便勤往阿蒲山走动,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加之碧天本性善良,心软,想必定能说服,心甘情愿地重回天界。要知道,作为天界未来的太子妃,长久逗留外界,既不合礼数,也有违情理。”天帝欣然点头应允。
“是,父上。儿臣目前还不打算将阿蒲尚在人世的消息公告于天下,打算等到他归来时,再一并向天下宣布。”
“就依你之意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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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凤芙宫
一名侍从急匆匆地奔向天后常临的御芙泉,那虽名含“泉”字,实则并无潺潺泉水涌动,而是一方凌波而建的水上亭榭。这里,天后常乘微风拂面之时,漫步于此,或是与挚友,或是与儿媳妇品茗谈笑,共享闲暇时光,品茗清谈,笑语盈盈,尽享湖风轻拂的惬意。
“启禀天后娘娘,太子殿下前来请安。” 侍从向天后禀报,言语间难免颤抖。
天后颇为诧异,纳闷许久未曾踏入她宫殿的太子,为何今日会突然造访,向她请安?她自问近来并未有意给帝泽天找什么不快,不禁嘀咕,他今日此举究竟所为何来?
天后转头望向身旁的妹妹苜蓿上神,满是疑惑,轻声问道“他……此番前来,究竟意欲何为?”言语间,不难看出天后对这个小儿子的几分忌惮。
“姐姐,您毕竟是他的母上啊,怎么会对太子殿下如此惧怕呢?苜蓿上神同样许久未见太子,虽当年太子迫害她无法孕育,但她对太子的爱意并未因此减少半分,反而更加浓厚。
“妹妹啊,你有所不知。多年前,我曾为他物色过多位佳丽,想着或是纳为妾室,或是作为外室陪伴在他身边。可他偏偏是个死心眼,一个都不要。最后,他竟把那些女子……剁成了块,扔到了我的殿中。你说,我怎能不惧怕他呢?唉……”天后轻叹一声。
此事苜蓿上神确曾略有耳闻,那时她正闭关养伤,对外界之事知之甚少。但今日从天后口中亲耳听闻,她不禁感叹,确实是太子殿下的一贯作风,行事果决,不留余地。
“天后娘娘,太子殿下此刻仍在外面恭候您的召见呢。”侍从再次轻声提醒。
唉……罢了,罢了,让他进来吧。”天后轻轻叹了口气,不耐烦地回道,但最终还是应允了太子的请见。
未几,太子殿下便步入了御芙泉。他先是恭敬地向天后请安,举止间尽显孝道。随后,他轻睨苜蓿上神,刻意做出一副礼貌的样子,向苜蓿上神轻轻颔首致意。
“太子,今日怎得有空来母上这里坐坐?”天后望着眼前这个让她又怕又爱的小儿子。
“儿臣已有多时未曾向母上请安,今日特地前来,一为请安,二则为母上献上您素来钟爱的东海麟珠,愿母上赏脸笑纳。”说罢,太子殿下示意侍从,将那颗璀璨夺目的东海麟珠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了八仙桌上,以供天后娘娘赏鉴。
“呦~这颗东海麟珠真是硕大无比,晶莹剔透。”天后满含赞赏,细细端详着眼前的这颗瑰宝。
“此珠乃东海龙王敬献,乃是万年难遇的东海蚌珠,其珍稀程度可见一斑。孩儿想着,母上向来喜爱此类珍宝,若将其镶嵌于凤冠之上,定能让母上在出席各类宴席时,光彩照人,艳压群芳。”太子殿下言辞间仿佛能想象到天后佩戴此珠时的绝代风华。
“呵呵呵~~你这孩子,嘴巴倒是甜得很,惯会说些哄人开心的话。不过啊,母上如今已不复当年之貌,戴上这等珍宝,怕是会显得有些浮夸了呢。”天后被太子殿下逗得喜笑颜开,仿佛真的年轻了许多。
难得见到平日里总是面容冷峻的太子殿下展露笑颜,苜蓿上神不禁开口问道“今今日见太子殿下容光焕发,犹如春风拂面,可是遇上了什么值得庆贺的喜事吗?”
太子殿下睨了苜蓿上神一眼,说道“本殿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喜事,不过是许久未曾探望母上了,心中甚是挂念,又恰好得了这颗东海麟珠,便想着借此机会献给母上,略表孝心。”
苜蓿上神身为聪慧绝顶之人,又怎会轻易被太子殿下这番随意搪塞呢?
“姐姐,瞧太子殿下这番孝心,您可真是有福之人啊。”
“呵呵~~我倒是盼着能阖家和睦,儿孙个个孝顺听话。”天后一时高兴,言语间未免有些失口,自己尚未察觉。待看到太子殿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天后心中一凛,方知自己失言。
“确实,阖家和睦乃吾辈所愿。只是孩儿不孝,让大哥一家遭贬,身处阴湿地,实属孩儿之过。但倘若大哥能真心悔过,孩儿定会竭力让他们重返天庭,即便只是做个悠闲的王,也好过流离失所。”
“此事嘛,暂且搁置一旁吧。你哥哥那牛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会甘心屈居你之下呢?”天后轻轻摇头,言语间对太子与其兄长之间矛盾的无奈。
其实,天后向来重视长幼之序,原本属意大殿下九曜王为太子。因此她一直支持大殿下。然而,世事难料,十二殿下的歓虹王,也就是如今的太子殿下,凭借自己的实力击败了大殿下,双王之间的争霸也就此落下了帷幕,太子之位最终花落歓虹王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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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煞道
白发男子面带愠色,语气满是责备“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竟会让自己的妻儿被迫返回娘家。为何他不能与帝泽天摊牌呢?”
黑影发出冷笑,嘲讽道“汝辈之人,诚为愚鲁。尔之子身有残疾,尚欲使其与狂徒争锋乎?”
“你的意思,莫非又要我们无止境地等下去?这究竟要等到何时才是个尽头?”白发男子怒不可遏。
“谁知其期?唯有静候良机。”黑影淡然回应。
“哼,都怪你,那么好的转世仪式机会,都被你给搞砸了。”白发男子抱怨道。
黑影如同被激怒的野兽,黑烟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怒声道“岂是吾所愿哉?孰料汝子之目已失,唯余白骨森森,而犹似昔日之状?此乃怪异之至,致使吾转世之事受阻矣!”
“你是在怪我咯?难道是我愿意把他生成这个样子的吗?”白发男子双眼噙满泪水,委屈又无助地说道。
黑影听罢,随后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嘲讽“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