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O兼容 第16章 第15章

盛夏炎热季节，教学楼外老槐树上发出蝉鸣与暖风吹打枝叶稀碎作响，6月暖阳金灿灿光束照在树叶上反射出光芒，一束阳光直面射在教室透明窗户玻璃上，正好打在桌上卷子上。

半晌卷子翻到另一面，接触间隙周钧时竟感觉到一丝灼烧，抬头望向窗外时有些被阳光晃得睁不开眼，伸出一只手遮挡住那强势光芒后他看清窗外景象。

食指那枚银戒在光下熠熠生辉，闪烁星光点点。

这棵树周钧时见过太多次，见过它树叶枯黄更换树叶时、见过它被白雪覆盖露出枯枝时、见过它花团锦簇散发花香时最多时候都是现在这样，绿叶繁盛模样。

不如去隔壁学校考试呢，一点新鲜东西都没有。周均时想。

叹息声在周钧时这边传来，他放下按动笔目光锁定在整洁工整没有一个空题的卷面上，白卷被他反复检查三遍，周钧时可以确定万无一失，甚至可以提前交卷。

冲动一生周钧时，他才不会在高考时犯这种傻。

“噗呲噗呲。”稀碎声音来自于周钧时后方。

周钧时刚检查完卷子时就听到这声音两次他都没有给予回应，这是第三次，他依旧选择不理睬。

刚放松下来周钧时准备趴桌子上闭目养神一会，后背却感觉到好大一股力气怼搡在自己脊柱上，痛感让刚闭上眼睛不得不睁开，周钧时再也不耐烦不能再装无所事事。

后面这人动作太过明显，不止周钧时一个人有反应，讲台上监考老师早早洞察到这一切，环视周围目光停顿在周钧时这边。

讲台上原本镇定自若的监考老师洞察到一切走过来，中性笔带着盖子敲打周钧时后面桌子桌面两下。

不知是性格太过温柔，还是考试过程中不能分散其他同学注意力她只能轻柔再轻柔，连语气都像在商讨：“考试期间自己打自己的，不要打扰其他同学好吗？”

说话声音很小，只有周围几位同学能听清监考老师在说什么。

连周钧时都听出来监考老师是在好言相劝，可这位同学并不领情。

他用力把笔摔在桌子上发出剧烈声响，翘起二郎腿就那么直勾勾看着这位温文尔雅的监考女老师，声音严厉带着怨气：“多管闲事，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他打扰我？”

过于大的声音引起考场里所有同学注意，教室里所有人都放下手中动作，一瞬间全都齐刷刷往周钧时后面座位看，有几个人甩头动作自然生动，全是对八卦的好奇和不可置信的声音。

桀骜不驯、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这些词都不能拿来

形容这位同学，用周钧时的话来简单概括——傻逼。

“还有15分钟本场考试结束，大家没答完题的抓紧时间继续答题，答完题的多检查几遍卷子。”教室里只有这个来自隔壁学校的老师镇定自若，她看起来只有30岁，却好像见过这场面很多次。

原本看热闹的脑袋瓜又默契般全部回正，惊讶声收回只剩纸张与笔摩擦声和纸张抖动声音。

果不其然这学生桌面上那张卷子被收走，监考老师大概扫两眼，基本没写几道题，只有选择题答题卡是填满的，却只是几条竖线，颜色都在C选项上。

尽管这情景监考老师还是从容不迫丝毫不震惊也没有愤怒，身份上她只是监考老师没那么多义务指责一个学生提答多或少，现状上这学生不尊重老师妄想作弊还嫁祸给他人。

那狗爬自己监考老师努力辨认才看出姓名框里扁到快成一条线的字是“高翔”。

“重点高三6班高翔考场作弊、冒犯老师、扰乱课堂秩序、污蔑同学，你的卷子作废了，出去和你爸妈说复读的事吧，明年别犯这种无知错误了。”

监考老师顺理成章，将卷子放在讲台压在一叠书底下，严严实实把名字那一栏盖住。

所有罪名叠在一起将在气头上没有抄到答案的高翔叫醒，他就这么被审判，准备反驳时监考老师食指放在嘴边发出声音：“嘘。”

她靠在讲台边上审视高翔气馁离开背影时眼底带有许多疲惫。

脖子上监考证被阳光下反射出耀眼光芒，周钧时对此人心生敬佩，再刚看完一场大戏，次安心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下。

本来没跟贺清在一个考场周钧时怨气就重，高考考试最后一天还碰到傻逼，周钧时怒气值直接爆表，可又不得不噤声。

下课铃音乐声刚结束考场里只剩监考老师一个人和一沓被摞成山的卷子，杂乱无章。

压在书底那张卷子被取出来，再次审视那个名字监考老师给出给予：“将去君而高翔，果然是武将。”说这句话时老师自己都没憋住笑，噗嗤一下笑出声。

考试一结束周钧时直接跑上楼去三楼15号考场寻找贺清踪迹，所以从贺清出考场门开始就在听周钧时滔滔不绝碎碎念念。

从答题卡选择题竟然有一栏全是B，填完他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全错，到监考老师一上午没有碰一下手机就直勾勾盯着他们，再到考试快结束时有人管自己要答案，自己刚准备提前交卷去老刘那问问这小子叫啥名，然后在校门口蹲他揍他一顿，但是他却被老师抓包，周钧时感叹是爽文，但是嘴里全是谩骂。

显然，最后一件事周钧时说最久，字句间表现自己无辜可怜和面对这大事时没有冲上去破口大骂，也没有因为被冤枉掉入自证陷阱。

听来听去贺清垂眸瞧周钧时那眼神，期待中带着星光闪烁，自己也在周钧时眼中被描绘出边，照应出倒影。

指关节在周钧时鼻尖上划过，像是无可奈何心底最多是欣喜若狂，笑逐颜开间他开始夸赞周钧时种种表现，对周钧时夸奖丝毫不加以修饰：“你遇见事情冷静处理跟以前比已经成长很多，更何况我和陈辰都不在你身边，你竟然也没让自己受委屈，这很棒，而且前几道选择题答案我也全是B。”

夸赞话听多周钧时也高傲起来，下巴已经不知觉中抬老高，嘴巴也翘老高。

贺清手在周钧时弹一下，轻微痛感让周钧时有些吃瘪。

嘈杂中人来人往周围人不知何时走没大半，周钧时就站在教室门口旁和贺清讲述半天，贺清也没催促就细心听着，反应过来时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

高考风波终于结束，周钧时拉着贺清走出教学楼大门，暖风吹动发丝，将前额刘海吹起来，周钧时走到老槐树旁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看了三年的树，第一次报道的时候就是在这晒太阳，没想到离开前还是在这。”周钧时站在树下，树枝层层交错，周钧时和贺清这地方是很荫凉的。

抬头时周钧时闭上眼睛，眼前是一片红，鼻子里充斥着青草自然香，不是信息素的味道，是大自然。

重点高中绿植是温城众多学校里最多的，保护植物在学生手册封面上清楚刻印着，就连校徽都是一盆茂盛四叶幸运草。

毕竟不是一路陪周钧时来过的同班同学，贺清呆愣在那像块木雕，他对此没什么发言权，能为周钧时做的就是在他身边站着听周钧时碎碎念，还要保护他闭眼时不要失重摔倒，然后一会将周钧时所说的话尽数讲给陈辰听。

春天刚返校周钧时和陈辰打招呼时贺清站在周钧时身边，陈辰就猜到他们指定有一腿，还唾弃周钧时和贺清许久，之后见这俩小情侣在一起陈辰就避而远之。

嘴上虽说吃不了狗粮，但只有周钧时清楚，陈辰一定也有所动机，不然才不会抛下周钧时给贺清，只是周钧时竟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怎么问才不唐突。

想这些时周钧时莫名感觉感伤，也不知道陈辰后期才认真补习的成绩能不能考上兰格，如果考不上是不是就要各奔东西，一年才能见上几面，或是几年见上一面了呢？

想着想着周钧时睁开眼，光透过繁枝变成光斑，一束束皆印在周钧时身上带有一丝暖意。

“去英泽我们多久才能见上一面？”周钧时语气淡淡，转头等待回答时贺清和往常一样，对自己目不转睛。

这炙热目光周钧时还能享受多久呢？就连周钧时自己也不知道，他本以为高考日子遥不可及，可当真正结束到来时，周钧时既然不知怎么面对。

原本总以为不提起就不会怕，可每当感觉到爱意时周钧时都觉得是在倒计时，多一分就少一份。

“我会很快回来。”贺清不再高冷，在周钧时面前经还有些温暖了。

两年里他们都见证着彼此越来越好，成长过程中艰辛也不容易只有彼此心知肚明，他们努力把对方缺陷填上，让二人尽可能完美。

可刚完成刚陪伴就要分别。

周钧时感觉自己言行举止、做事风格都带有贺清身上的影子。贺清亦是如此，本来冷冰冰的心在周钧时身边一点点炙热。

对于他们对彼此来说都是影子般存在，离不得。

英泽和兰格分数线一样高，贺清和周钧时二人成绩优异，一定能得偿所愿，可这一次心意达成都达成的话周钧时不一定感觉高兴。

“钧时，等我回来时你愿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槐树下清新气味环住二人，一步距离谁步子往前多一点都能拥抱在一起，二人停顿在那。

时间仿佛停止，但蒲公英依旧被吹散从两人面前飞过，谁多喘一口气都可能乱了这颗小种子的航线。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