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青柠摆脱那副麻木的模样,李贺瑶搂着她的肩,带她来到西周最大的梦华馆。
偌大的灯笼高高挂在房檐,金碧辉煌的高楼拔地而起,亮眼的灯光把整个楼都照亮,仿佛撒上了金粉,脸上布满白粉的娇俏少年郎歪歪扭扭站在门口,他们挥舞着衣袖试图揽客。
来来往往的客人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走进大门敞开的房屋里,探头寻找暗红粉色。
“你听说了吗,今日便是箬竹的初夜日,有人会与他共度良宵真让人羡慕。”
“银子带够了吗,我前个日子看上了个新哥儿,他的身段也是极好,摸不着箬竹,饱饱眼福也是极好。”
“箬竹傲的狠,我给他送了好几次礼,连面都没见到,我爱极他那双小手,比我家夫人的还要嫩上肌肤,啧啧啧……”
众人涌入繁华的大厅,有人随意搂过一个小馆,便将手伸入衣摆当众亵玩起来,有人待在角落,独自饮酒,众人都是来寻乐子,难不保会寻到相同的小馆,若是选过一个还好,就怕两个人争风吃醋,争夺起来。
青柠面前突然飞来一把椅子,她猛地避开,杀气腾腾的瞪过去,发现一男一女扯住一个小馆争夺起来。
差点伤到自己,青柠无法忍,捏拳冲上去便与他们打起来,突然被李贺瑶一把拉住拳头。
李贺瑶头疼的捏捏鼻梁:“徒儿,你的性格太过于暴烈,得修心,不然太过于招惹是非,到时候为师该怎么保你。”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她当然知道,越是嚣张死的越快。
青柠沉默一瞬点点头,她看着那两个已经打起来的两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女人叹口气:“待会为师便赐你《心帆章》,有不懂得再来问为师,心静可通万事理。”
四周挂着灯笼,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二楼的怜人挥袖欲拒欲还的拉扯恩客撞入厢房,开始寻觅头晕目眩的极乐世界。
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青柠不适的皱起眉,她捂住口鼻试图阻挡那浓烈的脂粉味,见青柠脸上终于有了麻木之外的表情,整个人终于不是一副死气沉沉模样,李贺瑶终于松了口气。
她差点以为这女娃娃入梦魇便丢了魂。
李贺瑶找个位置便坐下了,她搂过两个水灵灵的俏哥儿,在他们脸上狠狠亲过去,逗得他们花枝乱颤。
“讨厌~”
“客官真是个大坏蛋呢~人家今天辛辛苦苦抹的妆都被你亲花了~你看~”
“客官你真坏~”
那些个小馆最知道看人脸色,李贺瑶虽穿着朴素,但身上华贵的气质让人挪不开眼,那笑眯眯的模样一看就好说话,教那些小馆变得放肆起来,坐在李贺瑶怀里捶胸骄纵。
青柠扶额,有些尴尬的看着那些小馆对李贺瑶动手动脚,青柠听着她们的污言秽语不由得抹把脸。
听见男人的娇嗔,女人宠溺的刮了下对方挺立的鼻尖,然后握住那双不安分的手,开始与那人咬起耳朵。
青柠的悲伤瞬间烟消云散,坐在凳子上,听着面前的调笑,只觉得如坐针毡。
她面无表情的拍开身旁试图触摸她的手,猛地灌了一口茶,用力拍在桌子上。
“师娘,我先回了。”
“莫走。”
李贺瑶见青柠提裙离开,撑着下巴懒懒道:“你不是想修习吗,那经历这种事也无可厚非,莫非你有了心上人,想把最美好的东西给他。”
坐在一旁的女客听见这话,挤眉弄眼的看着自己的同伴,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青柠停下脚步,因为李贺瑶用那些白痴借口质疑她,变得气闷,她回过身环胸嘲笑:“只是这里的男人太脏了,我青柠永远不会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师父你不嫌脏吗,他们哪个人不是千人骑,万人草的。”
李贺瑶的话语哽在喉间,最后无奈挥手:“罢了罢了,若是你要处子也好,他们有元阳至少干净。”
周围的怜人因为青柠的言语变得敢怒不敢言,却不敢多嘴,只好继续讨好李贺瑶,那些需要伺候青柠的小馆都不动声色来到李贺瑶身旁,讨巧的给她味葡萄灌酒。
青柠点点头,罕见的没有回嘴,鼻尖因为浓烈的脂粉味变得痒痒的。
李贺瑶推开一旁的小馆,来到青柠身旁,拍拍她的头,懒散的靠在小馆身上。
“花魁,今日便要拍卖自己的身子,徒儿可有雅兴鉴赏一二。”
朦胧薄纱堆积在一起,缠满了横梁,高高挂起落在地上,台中央坐着弹琵琶的男子,因为吵闹,台上琵琶曲都被掩盖。
李贺瑶玩弄起身旁的男人,指指台上那抹如青松般挺傲的身影:“那便是花魁,那小模样多招人怜爱,他还是个未世俗的,你若喜欢为师便赠予你。”
他一袭青丝如瀑般披下落到地上,身着一袭白裙,显得身子清瘦高挑,他不同于以往花枝招展的小馆,面上未施妆容显得倾城绝丽傲人脱俗,如天上那汪玄月,只要看着他便能找寻心中的宁静。
他坐在一方小凳上,捧着巨大的琵琶,修长的手指飞快的在琴弦上拨弄,浅色的唇瓣微张,唱着什么。
青柠莫名的被那双忧愁的双眼吸引了,男子冷淡的垂下遮盖住眼底的情绪,不问尘世,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模样,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掺杂在一起,青柠格外想破坏他冷淡,看看他是不是如表面所展示的那样清冷。
“他是谁。”
青柠有些好奇。
“客官这是花魁,他的花名叫箬竹,今日便是他初夜拍卖。”
一旁的小馆讨好的看着青柠,识相的为她加满了茶水,他静静地注视着她,眼神透露着情意绵绵,见她未曾看他一眼,瞬间变得失落下来。
见青柠感兴趣,李贺瑶眼睛亮了亮,她挑眉:“徒儿有兴趣。”
青柠点点头,笑了起来:“我不喜欢他的表情,太讨厌了,他看起来不是来做妓的,而是来这读经诵佛的。”
李贺瑶把男人拍下送入青柠房中,传与她写术法,便搂着身旁的男子离开了。
青柠听见李贺瑶的报价顿时有些肉疼,五千两银子就为了睡一个男人,就一破初夜卖那么贵,怎么不去抢啊,这些银子可以给她制不少毒了。
青柠暗自吐槽,扯住男人的衣领把他望床上带去,她毫无怜惜,只想试试师娘教给她的第一堂课。
“喂,把衣服脱了。”
青柠一边回想着李贺瑶交给她的术法,一边让男人脱衣服,男人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坐在一旁。
青柠等不及了,开始撕扯他的衣服,她未设防,只当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馆,没想到下一刻差点被男人一把掀到地上,他面色冷淡拂袖,背过身去厌恶的开口。
“我只是被捉来的,到时候我的家人便会寻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若是现在迷途知返,我便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听着男人平淡的威胁,青柠顿时气笑了,她撸起袖子一把扯过男人的衣领,狠狠扇了他几巴掌,又把他用力摔在地上踩了几脚,最后一脚踏在他那张布满怒容的脸。
她俯身无辜的看着他,仰起头发出刺耳的大笑,旋即饶有兴致道:“迷途知返?我生命里从来没有这几个字,你这个小贱人还威胁起我来了,你可是白花花的银子,还想我放你一马,你不过是个男妓,就是个屁,你家人找过来了又怎么样,你们这群蠢货永远杀不死我。”
青柠力气大的可怕,箬竹挣扎不得,身体痛的发颤起来。
他面色惨白,饶是这样屈辱的姿态,也不显狼狈,他分明是在动怒,却如同高高在上的仙子,让人望尘莫及,高不可攀。
男人口齿不清的说些什么,青柠皱起眉眉,无视掉:“我不喜欢蠢货,你给我识相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一把扯掉那脆弱的布料,眼中涌入一片白花花的胸肌,那饱满的弧度格外诱人,但青柠眼中只有李贺瑶教她的修习之道,吞噬处子的元阳便可功力大增,这是师娘教她的。
见青柠把他衣衫撕破,男人终于慌了,他猛烈挣扎起来,像一只发狂的鸟雀,试图挑战猎人的仁慈心,他发丝凌乱的纠缠在一起,看起来狼狈极了,男人挣扎一下,青柠便赏他一拳头。
男人闷哼一声,胸口起伏,眉头皱的死紧:“形骸放荡,何其无耻!”
在他即将扯住她时,整个人被青柠反手摁在地上,她掐住他的脖子,在上方柔柔笑道:“你看看你,多可怜,像一条可怜的臭虾。”
“荒谬!别碰我!”
“别碰你,哈哈哈,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话太晚了吗。”
很快,房中便传来了男人的哭泣和阵阵压抑的喘息。
“我不会放过你的……”
青柠看着鼻青脸肿的男人,起身从他身上退出来,他看起来麻木极了,呆滞的看着房顶不言,身体残留的快感使他微微痉挛,看上去格外秀色可餐。
青柠冷笑一声:“不会放过我,难道我就会放过你吗,哼……”
感受到小腹翻涌的内力,青柠上塌,盘腿而作,掐了个决,闭眼打坐起来。男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弱小的呜咽。
他握紧簪子放在自己的喉间,颤抖着刺上去却无法下手,徒然失了力道簪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颓废的别过头去闭上双眼。
翌日,青柠睁眼便是一片红色的被褥,浓烈的胭脂味猛地涌入青柠的鼻腔让她打了个喷嚏,现已不见箬竹,她也不甚在意,起身离开了房屋。
“客官,您可满意。”
满脸谄媚的龟公突然出现在青柠身旁,吓了她一跳,这可是个大客户,若能留住她,日后青柠若是再次点箬竹,那又得多少银子流到他的口袋。
青柠笑眯眯的打量他:“满意,哼,我的表情看起来很满意吗。”
龟公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青柠,不由得被那艳丽的笑容晃了神,他暗骂箬竹这小子好福气,如此绝色,世间难寻。
青柠表情温柔极了,话语却耐人寻味,龟公无法察觉青柠的想法,他擦擦汗,面露难色:“这……”
她抬脚离去:“把他给我留着,谁都不许碰,知道了吗。”
龟公看着手心沉甸甸的银子,笑得谄媚不已,如同一株干枯老菊花,连连点头:“是是……”
当李贺瑶同意青柠包下男人时,青柠便回将军府了,她算了算时日,已经过去四五天。
她差点忘了自己还有很多事没解决呢,这些人都得除掉,不然她心里不安,她琢磨着该用什么借口糊弄小将军,特别是那成精的老虔婆。
她讨厌麻烦。
青柠躲在不远处看着将军府紧闭的朱红门,有些焦虑的咬着指甲,就在青柠琢磨这些事的时候,她看见了不远处随着人群攒动的青娃,他满脸烦躁的走着,身后跟着两个九尺高的壮汉。
壮汉紧紧护着青娃,冷漠的双眼扫视着过往的人群,背上挂着青龙撵月刀,看上去格外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