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 第2章 洞房花烛夜

青柠对于自己清白二字并不看中，可以说完全没有什么羞耻心，对于裸露的部分毫不在意。身上的绳索已被单郎用暗器割开，她撑着下巴，粉嫩的指尖转动这垂在胸口的墨发，抬眼打量着面前轮椅上的小将军，被艳红色肚兜包裹住的弧度此时毫无防备的对着小将军。

那艳红的色彩随着摇摇晃晃的烛火刺在小将军的眼中，让他猛地侧过头，鸦羽色眼睫轻颤遮住了他茶色的眸子。额间几缕发丝随着将军激烈的反应，在他下巴处晃了晃，归于平静。

青柠意味不明的看了小将军一眼。

真是……嗯……

“将军。”

不知何时，青柠站在将军身后，她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将军戴着红花的幞头顶，仗着小将军看不见她，青柠垂眸露出一个冷漠的表情，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小将军对视线是何等敏锐，下意识抬头看着青柠，她温柔的对他笑了一下，漂亮的双眼仿若有繁星，仿佛刚才那道刺的视线是错觉，小将军又一瞬呆怔，然后疲惫的按了按鼻梁。

对于危险单郎总是非常敏锐，今晚他走神的次数似乎太多，对于一个战士并不是个好现象。

青柠将合卺酒递给他。

小将军似乎没想到青柠会喝下这杯酒，抬眼看她，停了许久，然后垂下头，接过了那杯象征喜庆的酒。

青柠触碰到小将军燥热的皮肤，时间一下变得缓慢，她好像听见了心脏的声音。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沉稳有力。

她被什么包裹住，青柠有些惊恐的想要挣扎，最后发现无法睁眼。

好温暖……

晃荡的水声……透过水传进的声响……

青柠逐渐平静下来，脑中想要杀人的心思仿佛被徒然清空，只剩下漠然的平静。

好像经历了很遥远时间，由近拉远，像是穿越了荒芜，混乱中，青柠看见了低垂眼睫的小将军还有她手中摇晃的合卺酒。

清澈的酒水在苍白的杯壁碰撞。

青柠还没缓过神，她一把抓住想要与自己交换酒的小将军，燥热的手心与青柠柔软的指缝相碰。

青柠又听见了清浅的扑通声。

她的神色开始迷茫。

青柠的身子晃了晃，头瞬间垂下，青丝散乱的落在胸口，温热的鼻息喷涌在小将军脸上，他的眼睫颤抖了一下，然后慌乱的想要收回手，他不敢看她。

烛火跳动，小将军的心绪乱了一瞬，斑驳的光从缝隙中打在他们身上，他们影子纠缠，纱帘中的倒影看上去女子弯下腰仿若要采撷男子的唇瓣。

“你……”

小将军最熟悉的是战场杀敌，对于战场之外的时他完全就一窍不通，这种僭越的事对他来说属实太出格。

小将军僵住了，他从未和待嫁闺中的柔软女子接触，即便知道她已是他的妻……军营里有女性，她们只是像钢铁那样和弟兄们一样豪气冲天的拍着他的肩，而不是像……

“等一等……等一等……”

少女喃喃自语，把小将军的手握紧一点些。

他拥有壮实的肌肉，对于面前的柔弱女子明明能挣脱开，但少女柔软的手心此时像是绑带一样牢牢的附着在小将军的手上，缠绕着……交合着，不知为何小将军此时无法抽身。

合卺酒晃动了一下，打湿了小将军的喜服，艳红的喜服被酒氤湿，徒留一抹暗色。

青柠在小将军抽回收时，发现心脏的声音淡了许多，被包裹的感觉好像快要消失，那种让人落泪的温暖与面前烛火跳动的画面来回闪烁。

青柠把小将军的手握的很紧。

闪烁的画面最终定格于小将军锐利的脸，青柠从茫然恢复清明。

看不见了……

青柠可惜的咂咂嘴，低下头发现小将军仿佛被禁锢在她怀里，嘴角抽了抽。

一动不动，木头似的。

“将军……真是对不住。”

青柠此刻就像一只餍足的猫，她放开了小将军的手，腰肢靠在桌子上低头看他。

碰到他看见了奇怪的东西……

青柠思索着触碰到小将军发生的奇怪事，在她思索的空档，小将军出声。

“如果这样能满足你，没关系……”

“哈?”

她做了什么。

青柠打量着小将军，她不动声色的窥视他的神色，却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

小将军神色淡了下去，看了一眼被青柠放开的手，攥拳，藏于喜服下。

平静下来的小将军终于抬眼看着青柠，他还是习惯盯着别人眼睛看，即便看着青柠有些不自在，还是抬头望进她那双耀眼的眸子。

“这具身子对不住你。”

看着他挣扎的神色，青柠点点头。

小将军轻叹一声撇过了头，他推着轮椅往床沿去。

合卺酒似乎还没喝。

青柠似乎非常执着于合卺酒，她并没有表现的不满，清白家的姑娘嫁了他这样的人，早就嫌弃的不得了了吧。

像是想到什么小将军神色一变。

她三番两次打翻合卺酒，是在嘲讽他不中用吗，罢了……

小将军在心里自嘲，神色冷淡极了。

青柠瞥了一眼倒在桌子上的酒杯，然后又重新倒了一杯，走到他面前递给他。

“将军还没喝酒呢。

青柠蹲下，笑眯眯的抬头望他，她的衣衫早已被她整理好，没有凤冠霞帔看起来也美得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她漂亮的眼睛单单是看着对方也是深情款款。

寻常女子看见小将军是害羞的，连最大胆的郡主也只是暗含秋波站在不远处瑶瑶望着他，从来没有女子如此大胆。

在这一生从来没有人用这种目光注视着他。

像是在注视什么珍宝。

青柠的视线与他齐平，恶意在她的眼底翻涌。

真容易害羞，好玩的东西。

小将军像是被青柠的眼神烫了般，慌乱的移开视线。

小将军接过酒，青柠与他交臂，喜服揉擦的声响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显耳，青柠就这小将军的手吞下清酒。

“将军可知青柠爱慕你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