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觉醒，帝国降临[星际] 第6章 荒原求生

“你知道车场会找上我。”

林戊笃定道。

他一个小小的背尸人，还不值得车场的看门狗专门来邀请他。

老鼠的眼神瞬间清明起来，他按了下座位旁的按钮，卡座四周自动垂下帷幕。半透明帷幕在落地后急速硬化并被虚拟外景覆盖，原本开放的卡座摇身一变成了小型包厢。

“被科雷亚的看门狗邀请的感觉怎么样？”老鼠抄起那张烫金请帖欣赏了一下，旋即便将其拍到林戊怀里，“收下它吧。放松点我的朋友，看门狗不止给你一个人发了请帖。兽人和机油佬也都收到了邀请，还有荒原上闯出名气的独行侠们或非帮派势力……”

“只要今天来了091区，又在格丽斯的人才名单上，她都会来这么一出。”

“所以，我还得谢谢你给我一个进入车场的机会？”林戊凉凉道，“老鼠，我提前声明，背尸人不会站队，兽人和赛博疯子想站队也别拉上背尸人。”

“朋友，这恐怕由不得你了。”

老鼠揉了揉脸，说话间向林戊发起了临时通讯。

林戊心领神会，在接受通讯之后迅速加密频道。

他示意了一下：“你可以开始说服我了。”

老鼠叹了口气：“整个普卫二都要变天了。朋友，你看过斗兽吗？贵族老爷们坐在观众席上买定离手，被选中的角斗士和野兽在场地里搏杀，最后根据胜负情况计算盈亏。”

林戊道：“你是想告诉我，整个普卫二都要变成斗兽场了？”

老鼠摇头：“还没到那程度，但科雷亚他们的确在提前搜罗势力范围内的人才。听说隔壁雅克拉，拉米尔也动起来了……”

“朋友，你得承认，和星轨区里大部分一辈子不敢去荒原的小绵羊相比，长期混迹在荒原里的家伙都是一群嗜血的狼。”

“现在，他们开始驱赶狼群了。独狼会被逼着加入狼群，狼群之间也会互相厮杀、吞并、消化……最后留下的一定是最矫健强壮、最阴险狡诈、最聪明识时务的狼群们。”

“鲁特，不要夸大其词。斗兽场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们都能进的，贵族老爷们不会关注脚底下的蝼蚁。”林戊点了点金发格丽斯的卡座方向，“连一只看门狗的武力值都这么高，贵族老爷们何必舍近求远，选择在荒原弱小的野狼身上下注呢？”

老鼠摊了摊手：“……因为他们没得选。”

林戊洗耳恭听。

没能等到林戊主动开口询问，老鼠自讨没趣，蔫巴巴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我有三种猜测。”

“猜测一：之前那群教徒把普卫二的天捅破了，这破地方可能要出现通道了。每次通道出现，都会伴随着血腥大清洗。与其等到地盘里的小白菜被污染，倒不如自己先主动收割一波。”

旋即他伸出第二根手指：“猜测二：可能和军方有关。我前些日子在外面看到军方的探子了。他们……呃，有些特殊，只能说绝对不是自然人种。”

老鼠脸色难看：“我怀疑那批人又是某些未知基因工程的成果。而普卫二十分不幸地被军方选定成了实验场。我们这批被困在斗兽场里的野兽大概率会成为那些实验成果的磨刀石。”

林戊心中一凛。

军方，未知基因工程，实验场……

这与他和安道尔被投放在未知荒星上何其相似？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安道尔会不会已经被军方找回去了？

最后，老鼠伸出第三根手指，语气随意道：“猜测三：贵族老爷们一拍脑袋开了新赌局。比如谁能最快整合地盘上的势力，又或者谁能最快肃清势力内的刺头等等……”

林戊缓缓开口：“有没有可能……这三种猜测同时存在？”

“没准。”老鼠一摊手，十分光棍道，“我只负责猜，其他的别问我。总之，这三条猜测算是我贸然把你叫来的赔礼。”

说罢他劝道：“所以，朋友，不管你们背尸人躲在荒原深处是为了什么，总之，现在抱团取暖才是生存之道。看门狗朝你发出了邀请，红丝带也对你们伸出了橄榄枝……不管你选哪一边，都比继续单打独斗强太多了。”

“就算我两者都不选，是不是还有兽人或者赛博疯子的邀请在等着我？”林戊哂笑一声，“鲁特，跟我说说吧，你把我卖了多少钱？”

“怎么能说卖呢？！”老鼠搓着手冲林戊挤眉弄眼，“朋友，你根本不知道你们背尸人有多受欢迎。”

“会主动收敛同类的尸体，从不敲诈勒索或劫掠同行，一心一意找虫子的麻烦，对改装武器颇有建树，还会架设通讯频道……”老鼠语气夸张地手舞足蹈道，“这种‘好好先生’牌队友谁不想要呢？”

“说实话，朋友，古地球的圣父恐怕也比不上你们组织吧？”说着老鼠便冲林戊眨眨眼，“所以，圣父先生，你应该不介意我赚一笔你的介绍费吧？”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林戊指了指身侧的卡座，“不请那两位进来坐坐吗？野兽和机油的气味已经在外徘徊了有一会儿了。”

“当然，当然。”

老鼠嬉笑着撤去卡座的帷幕，冲着不远处的卡座招了招手。

在两个黑袍人坐进来之后，帷幕再度垂下，隔绝了一切窥探的目光。

林戊悄然捏了捏鼻根，果断降低了嗅觉模块50%的算力。他还是不习惯虫子的腐烂味道和刺鼻的机油味。

左边的黑袍人迅速脱下袍子，卸下斗篷，将背后八根虫子的节肢舒张开来。

他一身灰黄色作战服，身形精瘦，裸露在外的脸和脖颈上带着淡淡的豹纹，鼻子也呈豹类的三角鼻，一双黄色竖瞳像野兽般紧紧盯着林戊。

只见他抽了抽鼻子：“尸体的臭味。”

说着便笑了起来，露出两枚犬齿：“鲁特说的没错，你这家伙的确天天跟尸体打交道。”

“维尔斯，友好一点。”老鼠警告了一句，“背尸人不是食尸鬼，他没有吃过你的族人。”

“我闻到了。”维尔斯舔了舔犬齿，“所以我才安安分分地坐在这里。”

林戊盯着维尔斯的胸膛，似乎要透过他的身体看到他背后的虫子节肢：“我也闻到了，你背后的节肢腐烂的气味。”

维尔斯脸色变了变：“背尸人，没有人告诉你不要在兽人面前提他的附肢吗？”

“兽人，没有人告诉你背尸人从不吃尸体吗？”

林戊呛了回去。

“谁知道呢？”维尔斯舔了舔唇，“食尸鬼在最初的时候也不吃尸体。”

林戊知道食尸鬼。

荒原上总会发生意外，而当弹尽粮绝之时，同类也就成了被猎食的存在。再然后，这些人就染上了食用同类身体的癖好。但为了避免人类的声讨，同为人类出生却有着动物特征的兽人就成了这些家伙猎食的对象。

卡座内气氛开始凝滞。

“好了，维尔斯。”另一名黑袍人慢悠悠地开口，“塔库妈妈让你来，不是让你给兽人树敌的。”

维尔斯冲着林戊龇了下牙，旋即便哼哼着没说话了。

“你好，我叫科鲁兹。”

金属质感的电子音响起。

他掀开兜帽，冲着林戊伸出钢铁手臂。

男人的下半张脸胡渣浓厚，但眉骨之上却被金属质地的头骨替代，就连右眼也变成了闪烁着红光的电子眼。而其脖颈，半边胸膛，连带一双手臂都是金属构成。

林戊回握过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敢在头骨上动手的机油佬。”

普卫二频繁的太阳风暴可不会对机油佬网开一面。机械头骨在太阳风暴期间随时可能短路、断片，乃至损毁。

科鲁兹大大方方地敲了敲自己的金属脑壳：“军方的管制货，没那么容易出问题。”

“厉害。”

林戊夸赞了一句，能搞到军方的管制品，这位科鲁兹看来手段也不一般。

在一阵电子音大笑之后，科鲁兹开门见山道：“群鼠会议没几个小时就要开了。背尸人，客套话刚才已经说够了，现在该说正事了。”

“帮派和车场都疯了，但我不想陪他们发疯。所以，我找到了兽人，又拜托老鼠找一个工程师，他给我推荐了你。”

“我要进拓荒基地，兽人也想进拓荒基地，你也想进拓荒基地，所以我们合作吧？”

“两个问题。”林戊点着那张烫金请帖道，“第一，我听说你们机油佬和车场有关系，你怎么保证车场会放你们走人？万一车场选中你们当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呢？”

他转向维尔斯：“第二，兽人进拓荒基地干什么？你们在荒原上生活得好好的，没道理突然想跑到拓荒基地里去。”

“荒原不安全了。”维尔斯龇了龇牙，“兽人必须迁移到拓荒基地里。”

“没错。”科鲁兹补充道，“而且你可以放心，车场不会主动找我们的麻烦。怎么说呢？进入拓荒基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道筛选。车场不会刻意破坏他们制定的考试规则。”

林戊听明白了：“普卫二的高层默许荒原区的家伙涌入拓荒基地？且手段不限？为了筛选人才？”

“没错。”科鲁兹打了个响指，“就是这样，朋友。规则变了，如果不想糊里糊涂丢掉小命的话，我们这些家伙必须尽快适应。”

“我负责制定进入拓荒基地的路线，兽人提供武力，而你，朋友，你要保证我们行动间的通讯畅通，还得搞定路上可能遇到的攻击及检测系统。”

“不错的安排。”林戊鼓了鼓掌，“既然如此，晚上的群鼠会议我就不参加了，你们事后给我拷贝一份会议记录即可。”

“现在——”林戊扯着老鼠站了起来，“我得和这只老鼠谈谈。”

火速拉着老鼠离开了酒吧，跟着老鼠七弯八拐地来到他的鼠窝里，林戊才黑着脸开口：“鲁特，科鲁兹是军方的人？”

他见过荒原上的赛博疯子，那群家伙疯到见人就抢，根本不可能和兽人打交道。而且他们更不可能像科鲁兹那样，在有条件更换金属身躯的情况下，只更换半边金属身躯。

那就是一群疯狂崇拜智械帝国，极度鄙视乃至痛恨血肉的疯子！

他嘲讽道：“军方带头组织人员潜入拓荒基地？”

这世界疯了还是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