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卢克老爷身形修长,在推开酒窖门的同时,低沉的声音在阿古朵身前浮响:“本想差人直接送去集市,不过既然你们恰巧在此,那不如亲眼见一见,确定一下这个年代有些久远的酒桶,是否符合你们的期待。”
已经完全醒酒的派蒙漂浮在空中,透过木门打开的缝隙,伸出小手空点在门后,震惊道:“哇…哇哦!这里好——大。”
晨曦酒庄的地下酒窖远比众人想象的要大的多,落在最后的迪卢克将厚重木门合上,缓慢的语调在充满酒香的屋内发酵:“虽然我不负责酿酒的各项事宜,但简单的问题也是可以帮你们解答的。”
“晨曦酒庄产出的酒,不论在哪都能卖个好价钱,因此适宜酿酒的空间显得尤其重要,这里只是单储存成品的地方,若是想要参观其他地方,就连我可是都要经过康纳的准许。”
晨曦酒庄,代代传承着蒙德传统的酿酒工艺,种植着大面积的葡萄等作物,弥漫着葡萄的芬芳与醇厚的酒香。
这里产出的酒品,以难以望其项背的佳酿征服了蒙德的酒客,某种意义上是贪恋杯中物之人不得不巡礼的圣地。
荧伸手掂量起那经过特殊加工,据说放在烈焰花边烤半天都不要紧的酒桶问道:“据说酒庄所产生的税收,就达到了骑士团年度开销的11.4%呢。”
“是凯亚说的吧。”迪卢克看向四处张望,显得十分好奇的阿古朵继续说道:“蒙德是诗与自由的城邦,被誉为“浪漫的牧歌之城”,酒是蒙德人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恰巧晨曦酒庄有这个实力产出受人欢迎的酒品罢了”
“哈,迪卢克老爷好谦虚呢。”已经环顾酒窖一圈的派蒙飞回,晃悠着衣摆说道。
迪卢克趁无人注意时,迅速呼噜了一把球球毛绒的头顶,毫无波澜的说道:“谈不上谦虚。”
有些懵的球球再度把自己攒成一球,窝在不碍事的地方发愣。
“迪卢克老爷,为什么这里都是木桶啊。”阿古朵脆生生的声音传出,让向来沉稳的迪卢克难得受了一丝惊吓,是在做了一些往常从不会有的举动后,不易被人觉察的几分心虚。
这次不能冷哼,握拳在嘴边咳嗽两声的老爷再次变得沉稳:“ 酒庄都是用橡木桶来陈酿葡萄酒,这些橡木桶不仅是用于陈酿和增加葡萄酒的风味,在储存和运输方面也有其不可替代的作用。”
“啊,我知道我知道,我在蒙德城里看过被当做花盆的酒桶。”装作思考模样的派蒙头顶冒出一个超大的问号:“当时还在想,这不是很珍贵的酿酒桶吗,怎么拿来装饰用了啊。”
酒窖的门被推开,凯亚笑着走进:“哈哈,这是因为木桶在反复使用过后,既没法给酒透上果木香,结构上也容易坏掉,所以都被酒庄廉价出售给了有需要的人。”
“凯亚很懂嘛——”小手摇晃在身前的派蒙调侃道。
已经做好准备,紧闭双眼的阿古朵装傻倒在球球身上,像是十分害怕再看出这人的心理活动来。
一旁的荧笑着弯了弯嘴角,把人从球球背上扒拉起来,被强制睁眼的阿古朵眨着润润的眼眸呆呆望向荧。
抬手轻点在她脑门的荧打趣道:“怎么,还害羞了?”
“没…没有啊。”脸颊顿时爆红,扭头看向酒桶的阿古朵答道。
派蒙伸手点在空中指导道:“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呦,特别是在面对凯亚队长的时候,他心里在想什么都要如实的告诉我们呀。”
荧在一旁点了点头,说道:“什么都不用担心哟,不然我们问一问迪卢克老爷,看他是不是很开心?”
抱臂站在一旁,看着进门的凯亚脸色冷淡的迪卢克闻言,转头道:“多亏了阿古朵,我们才能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喂喂,不合适吧,你们怎么联合起来针对我。”抬手在空中摆了摆的凯亚笑着说道:“不如多看看迪卢克心里在想些什么,我赌十瓶葡萄酒,他心里想的事情肯定比我更有趣。”
“唔,阿古朵看不到迪卢克老爷在想些什么哦。”这次没有害羞的倒在球球身上,而是瞪大了双眼,紧紧地盯向迪卢克。
捂着脑袋的阿古朵,疑惑道:“嗯,真的看不出来耶。”
“难不成阿古朵的技能只对凯亚适用?”提出一种可能性的派蒙抖了抖身边的星辰道。
手里丝毫不闲着的凯亚,从周遭拿过酒杯,弯腰从酒桶中倒了一些出来:“可是阿古朵昨天还能拆穿这家伙虚伪的言语呢。”
迪卢克从他手中拿过酒杯:“呵,或许我知道为什么。”
一旁的荧靠在木柱若有所思。
呆呆二人组仍然百思不得其解,受不了他们这份心照不宣的默契,派蒙蹬了蹬脚,催促道:“为什么为什么呀!派蒙想不出来。”
迪卢克抬手提醒道:“虚伪,是其中的关键一环。”
“虚伪诶——是在说凯亚吗?可是他明明一直都在笑,派蒙觉得他很真诚呀。”
迪卢克看向傻了吧唧的派蒙,又看了看一旁什么都不想管的荧,继续解释道:“凯亚,哦不,现任西风骑士团骑兵队长,说的和想的永远不是一回事,我以为你知道的。”
抱着脑袋震惊的派蒙:“呜啊!真的吗?派蒙怎么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呀。”
微耸肩的凯亚插嘴道:“当着我的面这么大声的讲我的坏话,这样真的好吗,迪卢克前辈。”
“凯亚哥哥现在心情很好哟。”阿古朵偷偷拽了拽荧的衣摆,补充道。
同样抱以耸肩问候的迪卢克老爷,抬眼看了眼阿古朵后撇了一眼凯亚,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没能得到答复的凯亚佯装叹气:“唉。”
灵光一闪或者说是动了脑袋的派蒙拍手道:“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凯亚心里想的和说的不一样,所以阿古朵才能看出他心里想的是些什么。”
“但是像迪卢克老爷和荧说的都是真心话,所以阿古朵的能力没有发挥的空间,对吗?”扭头看向荧,想要求赞同的派蒙问道。
荧点了点头,赞许道:“还有一点可能就是要发生争执或者说是争论,根据昨天的情况来看。或许需要谈话双方,同样都在隐瞒些什么,阿古朵的能力才会发挥最大化。”
“好复杂诶,阿古朵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拽了拽脑袋白毛的派蒙茫然的看向下方,露处思考状的阿古朵。
试图回忆起事情缘由的阿古朵轻声道:“不…不太清楚,好像是从昨天才开始的。”
“好了,先这样,一切总会搞清楚的。”
“不必焦急,去外面说吧。”
两道声音同时在封闭的酒窖内响起,随后而来的是笑声与冷哼,荧微叹了口气率先将手搭在门上:“我开门了。”
还在原地的派蒙迅速飞来,急切道:“快,快走,感觉他们下一刻就要打起来了啊。”
球球带着阿古朵紧随其后,像是生怕再看出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出来一般,虚捂着眼的阿古朵悄悄叹息,其实还有一点是她没有告诉哥哥姐姐们的。
她总是会看见凯亚哥哥身后冒出一只色泽艳丽的大孔雀,昂着脑袋叽叽喳喳地说出那些好像不该说出的心里话,有时它还会蹦跳几步展开尾羽,向着虚无展示它的流光溢彩,怎么看都是很高兴的模样。
相比之下,迪卢克姥爷身旁的一只…鸟?阿古朵不认识,但总归是看起来很凶的猛禽啦,不过它很沉默,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活动的,有时候很像雕塑。
而荧姐姐身边,她只有在昨天骑士团时看见会有几颗粉蓝的四角星漂浮在身侧,偶尔还会有漂亮的粉蓝小球,唰的一下划破空气,迅速飞到荧身侧,但都是不会说话的。
阿古朵很是疑惑,她好像是有了一项很奇怪的技能出现,可她不知道怎么使用,甚至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真的很是困扰她啊——
急促从楼梯上跑下,站定在他们面前剧烈喘息的班尼特解释道:“抱…抱歉,哈—哈我来晚了。”
“我很欣慰你能主动承认错误,下次不要再犯就好。”被拽回的派蒙仰躺在空中,毫无形象的笑道:“嘿嘿,这种时候果然应该这么说才对呢!”
被打断烦恼思绪的阿古朵抬头问道:“班尼特哥哥吃饭了吗?”
手撑在脑后,大大咧咧的班尼特笑道:“还没有呢,不过我并不饿的!”
“咕噜噜……”
这次都不用小阿古朵拆穿,众人也都能看出具体情况是什么样的。
“果然还是要诚实些好呦。”凯亚从身后走出,一副前辈的模样。
迪卢克将门锁上,钥匙挂在一旁墙面后冷哼道:“这里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恐怕就是你。”
“喂,迪卢克,你…”
“让我来帮凯亚说出他没说的话!”伸手摩挲下巴的派蒙变出一个烟斗比在嘴边:“迪卢克,你到底什么时候能不拆我的台。”
装完福尔摩·派后,还不忘参考正确答案的派蒙激动问道:“阿古朵阿古朵,凯亚他是不是这么想的!”
已经牵着班尼特哥哥走上楼梯的阿古朵闻言回头,看到那只孔雀头仰的很高,不服气的吐出一句话:“切,等着哥哪天把你打趴下。”
“……”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