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之恶意交换 第5章 好聚好散

女人冷笑，准备甩手走人：“怎么，你是不打算承认吗！行啊，那我们就法庭见！”

男人连忙抓住女人的胳膊，拦住他的去路，解释：“没有，我只是，只是……”

后面的话赵凯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了闻春那张冷淡的，没有任何情绪的脸。

只是怎样？

是他先诚服于Omega甜美的信息素带给他的诱惑，后又沉溺于Omega身体带给他的快感。

是他一步步主动堕落的深渊，也是他轻易的背叛了婚姻，背叛了爱人，没有任何人逼迫他，一切都是他主动的，现在所面临的一切只不过是他咎由自取。

若说之前每次与Omega偷情时心里有多爽，那赵凯现在就有多懊悔。

他幡然醒悟，放开抓住郭秀的手，他向闻春靠近。

他想真诚的道歉，他知道秋哥最心软了，在这么多人面前必然不会让他难堪，他对闻春说：“秋哥，我……”

但是闻春没有给赵凯说完的机会。戏看了半天，苦命鸳鸯让他们演的也挺生动。当然，若他不是他们PLAY的一环就更好了。

“行，你们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准备离婚合同了。”

“真的？”

“我不同意！”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听见赵凯毫不犹豫就拒绝的话，郭秀的眼睛都瞪圆了。

她下意识的想拉住赵凯的手想要讨个说法。

哪知赵凯现在根本不想搭理她，一抬胳膊就将她甩到了一边。

“秋哥，我知道错了。我和她真的只是玩玩，没想到她怎么就怀孕了，我是爱你的，你相信我，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赵凯满眼真诚的望着闻秋，渴望得到他的谅解。只是他越望着闻秋那双没有波澜的眼睛，心越是往下坠。

那双眼里毫无情绪起伏，像是除了冷漠还是冷漠。似乎对于这场闹剧，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清冷的看客。

就在赵凯脸上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的时候，闻春开口了。

他先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才说道：“今天闹的是有点不成样子，打扰到人家做生意不太好，你等会可要好好的给店家道个歉才行。”

“好的好的，等下我就去。”

赵凯觉得闻春这样说，转移话题，无疑是在给他一个台阶下，所以答应的很干脆。

“这样的话……”闻春扫视了一眼周围，不远处有很多装作不经意驻足的吃瓜看客。

当闻春的视线对上一双灵动的眼睛的时候，停了一下。视线再往上抬，又对上了一双锋利的眉眼。

闻春皱眉，自然的收回视线。

对赵凯说：“那这里的事情你自己处理一下，我回家等你。”

等赵凯处理好酒店的事，又将郭秀安抚好，回到家时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

他以为回到家等待他的会是一系列的质问，再或者会是妻子沉默不语又泪流满面的脸，但怎么也不会是现在这种。

馥郁的饭菜香从厨房里扩散至客厅的每一个角落，听见开门的动静，满脸柔和的妻子便从厨房探出头来，声音轻柔的问候他：“回来啦，先去洗手吧，还有一个菜马上就好。”

说完，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又消失在厨房门口。随后，厨房里就传来炒菜的沙沙声。

除此，再无其他动静。

太安静了。

安静的好像早上发生的那一场闹剧只是他的一场幻觉。

但赵凯知道那不是。

他步履沉重的走进洗漱间，他决定将自己好好洗一洗。

赵凯想起他小的时候，因为做错了事情不敢承认，他妈就告诉过他：会做错事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是人都会犯错。但犯错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真正让人唾弃的是犯了错而不敢承认的人。因为这样的人，是没有担当的，是懦弱的，是不值得信任的，没有人会愿意和一个不值得依靠的人做朋友。

而他的闻秋，偏偏最需要的就是依靠。（闻春离家出走后用的是弟弟闻秋的名字。）

天气已经入了秋，今天的天气不算好，淅淅沥沥的一直在下小雨。

这个时候洗冷水澡其实并不算是个明智之举，但赵凯就是想清醒清醒。他任由冰凉的冷水落在身上，毛孔张开，一颗颗鸡皮疙瘩瞬间被激起。

将脑袋也挪进花洒下，这下算是彻底的清醒了。

这样冷的时刻，让赵凯想起了与闻秋初次见面的那天。

也是这个季节，也是这样下着寒雨的秋天，十八岁的赵凯遇见了二十一岁的闻秋。

孤独，落魄，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娃娃，麻木的行走在秋风萧瑟的大街上，撞了人也没反应，别人骂他是疯子，他也不理。

只是在走，不停的走，走的又很慢，仿佛没有目的地。

闻秋很漂亮，黑发黑眸，容貌艳丽，再加上独身世外的清冷气质，比海报上的明星还要精致美丽。

他衣着单薄，自秋雨里走来，清冷破碎的神情让人见之难忘。

可惜那时的赵凯还未开窍，只看到了男人因为冷雨的浇灌而笼罩在脸上的青黑死气与瘦弱的身子，以及走路时双腿的的软绵无力。

赵凯只当他是一个瘾君子，他爸就是一个瘾君子，他讨厌瘾君子。

这是赵凯第一次见到闻秋，那时的这一眼并没有带给他太多的感觉。于是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想要加快步伐路过。

可惜天不随人愿，就当赵凯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闻秋晕倒了，就倒在了赵凯的脚下。

赵凯那时不是没有犹豫，一个瘾君子有什么好救的，早晚是要死在路边的。

很小的时候妈妈就教育他做一个诚实守信，正义勇敢的好人，见死不救，终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他将人背起送去了医院。

将人送到医院他就跑了，不过是一场热血来潮的见义勇为，没必要留下名字。

赵凯以为这是俩人的第一面也是最后的一面，不曾想半个月后，就在自家的客厅里他再次见到了闻秋。

那天的天气很好，霞光满天的夕阳，火烧云似的鱼鳞天空，暖黄落下的光，折射在玻璃窗上，变换出五彩的颜色。

闻秋就侧坐在阳台上那把他常坐的椅子上，出神的看着落日余晖。

白嫩的皮肤，精致的眉眼，只一眼，就入了赵凯的心窝里。

他看的痴了呆了，久久的无法回神。

后来相处了几天后，赵凯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闻秋就是半个月前他送去医院的那个人。

现在的闻秋面色红润，笑容温和有礼貌，与半个多月前那副营养不良的瘾君子模样相差的太远了，以至于赵凯再次见面的第一眼甚至都没有认出他来。

于是，后来的许多天赵凯都十分懊悔当初自己的以貌取人，还有自己做好事不留名的傻冒行为。

因为当时救人的不真心，后面也没再好意思主动提起那天是他将人送去的医院。

大家都说一见钟情其实就是见色起意，没见到闻秋之前赵凯没什么概念，但在见到闻秋之后，他悟了！

当天晚上赵凯就做梦了，梦里的主角是他和闻秋，醒来后裤子一片濡湿。

赵凯洗完澡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静静坐在餐桌前，等他一起吃饭的爱人。

见他出来，爱人下意识地就想拿碗帮他装米饭，在目光触及到他湿漉漉的头发时，又立马放下碗，拉着他去洗漱间吹头发。

赵凯不爱自己吹头发，这是年少时就养成的毛病。他是一名体育生，上学的时候一直留寸头，洗完擦几下就干的差不多了，也就没有吹头发的习惯。

他结婚早，一满二十岁，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就迫不及待的将心爱的人娶回了被窝。

爱人比他大，自然事事都迁就着小丈夫，见他头发留长了，每次洗完澡都是头发湿湿的出来，天气冷，怕他生病，都会主动帮小丈夫吹头发，时间久了，就养成了习惯，几年下来，就一直保持着。

吹风机运转的“嗡嗡”声在耳边响起，赵凯心如擂鼓的跳动，爱人的手指在他的发间灵活的摆动，他突然就有点想看看爱人现在是什么表情，是否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正一脸难过的看着他，是否和他一样眷恋往事。

吹风机停了，赵凯下意识的想去抓爱人的手，被躲过了。

他怔怔的看着抓空的手，只听爱人用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说道：“快出来吃饭吧，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赵凯的视线追随声音而去，爱人只留下一个纤瘦的背影给他。

赵凯这才发现，他的爱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瘦了那么多，体型单薄的像是一张会随风吹走的白纸！

他究竟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自己的爱人了。

无尽的愧疚涌上心头，他怎么就忘了，那可是他曾经捧在掌心用心呵护灌溉过的花朵，他是怎么忍心放任他在自己看不见的角落慢慢枯萎的！

赵凯暗下决心，他一定要好好道歉，求得原谅，往后一心一意的待他，对他像以前，不，是比以前更好。

闻春并不知道赵凯心里想的这些，不过就算知道了大概也只会温柔的笑笑，不会有所动容。

他是一个成年人，他经历了很多，他的内心早已不在单纯，承诺在他这里早已无法在困住他的想法。

愧疚这种东西就像是平静海的面，它随着风吹起的力度而起波澜。翻卷与否，壮阔与否，与海本身无关。

俗话说，爱到最后全凭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