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和朋友一起去厕所还好。
除了朋友,我无法和任何人有共同话题。和好朋友在一起聊的也只是书里的内容。
一天,班级举行运动会,大家热火朝天,兴高采烈。没有参加比赛的也全部出去给运动员加油助威。
那个时间,我和好朋友闹别扭了。除了她,我没有任何朋友。
我不知道运动会有什么意思。除了书里的世界,我对别的没有兴趣。
班主任留在教室里,还没有出去。我的内心企盼班主任快点走。
我躲在里座位下面。
然而,班主任还是注意到我。并说了一句话:“你出去呀!”
我嗫嚅着答应着。班主任接着说:“你出去看看吧,给咱们班加油!”
独自一个人去操场,对我来说,是需要巨大的勇气的。
我不知道怎么办。好在有的同学回来拿东西。班主任的目光不再停留在我的身上。
回来的那位同学很兴奋,她是忘记拿水杯,拿了水杯后,看见我在教室,很热情的拉着我:“走啊,我们一起去看比赛,可激烈了。”
放在平时,很少有人主动跟我讲话。今天是团体的荣誉让大家如此激动。
我受到她的感染,也被她从刚才无人理会的古怪情绪中逃脱出来。
我知道班主任会认为我很怪。这让我很尴尬。学习成绩差,所以也特别怕老师跟我讲话。幸运的事,老师从来没有找过我。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决定封闭自己。我也想要努力学习可是,可就像溺水的人一样,无法游到岸上。
功课很深,我又没有学习方法和学习习惯。人又内向,较少出门接触外界。
惟一有乐趣的便是读书。除了言情小说,我也会去看纯文学的作品,《收获》、《大家》等杂志,我也会经常偷偷地买。
无论母亲怎么打骂,我也无法放弃这唯一的一个乐趣。
班里的差生,惺惺相惜。一类人会和一类人作朋友。
而那些成绩优秀的学生,永远占据前面的位置。她们是好朋友,而且会看不起学习差的学生。
像这样一位单纯、孤僻的女生,应该会受到男生的欺负。
然而,没有。也许,是因为我永远都在阅读的身影,使我无形中远离了很多伤害。
九几年的时候香港的古惑仔电影传到内陆地区,引起中学生的疯狂膜拜。
每个班都会有老大,全校联盟。校与校之间也会联盟。他们会参与社会青年举行的活动。
学校的一位体育老师因为对女学生过于亲密,引起某位老大的不满。他纠结其他学生,在体育老师下班的路上,把他打成了植物人。
听到这些,我心中也感到害怕。但是,当一位班里的刺头找别人的茬时,我在心中暗暗祈祷不要让他们找到自己。
一次,薛枫坐在我的桌子上,她长得又高又壮,两条大腿垂在桌子上,我想要从课桌上拿东西,可薛枫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我便从她的两腿中间去找。她大笑着跳下来:“算啦,我还是下来吧。”
李心沛笑了笑。她跟薛枫能聊到一起,她们两个都是心理成熟的人。
李心沛说:“我觉得薛枫和司文峰他们都不坏,你跟他们聊一聊天就知道了,他们都是挺好的人,你知道吗,他们都是跟自己的奶奶一起生活,而且听说他们很孝顺呢。”
我听了惊讶,摇摇头:“我还是觉得他们不太好。也许我对他们有偏见吧。”
有一天,李心沛劝我,以后不能光看课外书,要好好学习了。如果考不上好高中,就考不上好大学。她们所有的想法都止步在考大学。
李心沛的爸妈都很开明,我在外面见到李心沛,他的爸妈会主动跟我打招呼。
我买的书,不敢往家里放,总是放到李心沛家里,后来便送给李心沛。
李心沛觉得不好意思。我说:“你这是帮了我。如果我拿回家,我妈会打我。”
李心沛性格极好,对友情很重视。直到,一天放学的时候,有一个女孩子加入了我们,她叫刘倩倩。
她长的很高,头发很长,人很瘦,像个模特一样。她的学习也很差,比我还差。看起来头脑笨笨的。
这个女孩加入了我们的队伍。这让我非常不高兴。我和刘倩倩吵了一架。伶牙俐齿的我把她骂哭了。
周围的同学都在责怪我。
看到刘倩倩哭,我心里也很不好受。只是脾气上来,嘴巴就关不住。
放学后,李心沛耐心地跟我聊天,她友善地说:“刘倩倩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你要对她好一点。”
刘倩倩是不阅读的,我对爱阅读的人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人会变得很积极爱讲话。对于不阅读的人,就没有共同话题。
刘倩倩在我眼里看起来索然无味。
“在我眼里,朋友就像爱情一样,是一对一的。”我对李心沛说。
李心沛惊讶地说:“你怎么能这么想?”她温柔地嗔怪道:“朋友越多越好。”
李心沛的成绩越来越好,物理还拿了班里的第二名。聚集在她周围的朋友越来越多。我的幼稚,和李心沛的成熟形成了对比。我感觉自己在思想上跟她差得越来越远。
我是很笨的。我只有阅读,其他功课就像外星球的东西。我越来越无法读懂。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混下去。我也会着急。
作业都会跟着老师去做,课本上也都有记录。但是却全都无法进入我的大脑。我每天机械的活着。活在一个不被认可,自我怀疑的世界。
我记得我把世界名著《红与黑》借回家,炫耀地对同样爱看书的父亲说:“爸爸,你看我拿回来了什么,是世界名著。”
父亲很冷淡地说:“你只要把自己的学习搞上去就可以了。”
住在姑姑家,是一段不愉快地经历。父母每个月给姑姑付生活费,一次,没有准时付,姑姑便问我。姑姑的性格是这样的,说话语气很生硬,我也是一个不善于跟别人交往的性格,于是便会产生很多误会。
表妹上小学二年级,经常跟我吵架。一天,我在床上午休,表妹进来拿着胸前挂着的牌子,朝我的脸打了一巴掌。
我假装睡着,克制住内心的愤怒。
周末我回到家,气氛地跟父母告状:“妈,聂敏在我睡着的时候,竟然拿胸牌朝我的脸打了一巴掌。”
父母黑着脸,一脸看不上我的表情说:“你活该。你姑姑也没少跟我告状。”
听了父母这样的话,一颗寻求安慰的心关上了大门。
我默默地转过身。我不知道自己在姑姑家做了什么。如果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没有人教过我应该怎么做。
同龄的女孩子渐渐都有了自己的秘密,看到她们聚在一起说悄悄话,谈起自己的胸和特殊时期那么神秘的样子,我则像个小学生一样无知而幼稚。我迫切地希望自己尽快来例假。
暑假期间,我终于来了。妹妹看见床上有血,第一时间跑过去告诉了母亲。母亲赶过来,看了一眼便知道是怎么回事,拿过来自己的卫生巾,命令我把内裤脱下来。
少女的羞怯令犹豫。
母亲十分没有耐心,粗鲁地再次命令我:“脱下来!”于是我的内心忍受着绝望,自暴自弃地把裤子扯下来,露出自己的屁股。
母亲揭开卫生巾的纸,贴到内裤上说:“卫生巾就是这样用的。知道了吧?”说完就走了。
我早就知道。
初二的时候,我写了一个小说,传给大家看,大家都说很像是琼瑶的风格。
这给了我很大的虚荣心。这个故事,我只写了前面一点。无疑,我心中是有很多很多的情节可以编下去。但是过于追求完美和迟疑的性格,让我逐渐搁置了这个计划。
我也写过一个武侠小说,我和另一个书友罗晶,认真地讨论主角的人名,罗晶也准备写一部小说。其中一个主角的姓名最后用1元钱卖给了她。
班里有一个男生姓路,爱写诗歌。
爱写东西的人,看起来真不少。但,都是因为各自的原因搁置了。
同年,韩寒大火。这让中学生们激起了写作的自信心。我还因为妹妹整理东西乱动我的作品,导致我以为丢了,而大发脾气,失魂落魄了好一阵。
一个学生,如果没有亲人的鼓励,想要完成一本书,是需要多么有毅力的一件事啊!
一次,母亲带着东西去找班主任了解我的情况。想让班主任重视我。
我很担心,从来没有过问过我学习情况的母亲怎么会去找班主任呢?而且,我觉得给老师送东西很丢脸。
母亲从班主任家里回来后,不久,我就被调到了前面的座位。我坐在学习好的学生中间,就像是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发现她们是那么友善,而且,她们也很爱看言情小说。
班主任想让我坐在一个好位置能够用心学习。结果我还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