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U大学 第8章 武一流的小寂寞

这天天气好，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尚卓尔去了图书馆，武一流留守在家就想洗个衣服。衣服扔进洗衣机，倒了洗衣液和消毒液，洗衣机轰隆隆转了一个半小时，武一流来晾衣服，把衣服从洗衣机滚筒里捞出来一看，嗬，还不如不洗，衣服上占满了星星点点的黑东西。

武一流在外卖软件上买了洗衣机清洗剂，倒进洗衣机，用自净功能将洗衣机洗过好几遍，还是不行，只好跟尚卓尔说，让尚卓尔联系房东。

尚卓尔迟迟没回微信，武一流猜想她这会儿大概在图书馆埋头苦学，便不再扰她，自己将衣服泡进盆里，手洗拧干了事。

结果往洗手盆里倒污水的时候，忽然感觉脚底一阵湿，这才发现陶瓷洗手盆上原来有裂缝，平时走水量少的时候不觉得，一整盆水倒下去时就有水从那道缝里漏出来。

“老小区这房子真的是……”武一流郁闷地打开花洒冲干净脚和拖鞋。

晚上尚卓尔回来，武一流把先前拍的衣服照片还有洗手盆的裂缝给她看。

尚卓尔说：“唉我忘了跟你说了，我搬进来之后发现洗衣机脏，就一直没用它。我衣服都是手洗的，大件就送干洗店。这洗手盆其实还行的，就只有那一道缝，只要水位不超过，就没事。”

武一流说：“我只在这边待几天倒是没什么，可你日久天长的……多亏呀！你一个月给房东三四千块，不便宜了，日常生活还得委屈自个儿……这洗衣机他既然提供了，就得给个干净能用的——他跟你定房租的时候肯定把他这洗衣机给当作成本算进去了呀，你实际上是为这个洗衣机花了钱的！咱们这个学期本来就很忙了，你还得自己动手洗衣服，多累啊，还浪费时间。还有这洗手盆儿，这种日常维护也是他身为房东应该做的。你别委屈自个儿。”

尚卓尔说：“现在考试周里，我也懒得花时间跟房东说了，他来修什么的还得约时间，咱们哪有时间接待他啊。”

“唉，行吧。但你考试周完了之后得跟他说，不然你多吃亏啊，不值当的。”

“嗯嗯。”尚卓尔答应着。

武一流打量着她的神情，心里暗叹：过了考试周，这人肯定不会去找房东谈的。

俩人吃过晚饭，尚卓尔继续打游戏，武一流在旁边看。

尚卓尔给武一流看游戏里的她，周围围着一圈蛋壳，上面是不停环绕着的男生女生的标志。尚卓尔说她那个游戏里的角色怀孕之后每半小时就要吃一次保胎丸，但因为她考试周没空上线，都是她情缘上线帮她吃。

“哎你游戏老公还不错诶。”武一流在旁边夸。

尚卓尔愤愤道：“不错啥呀！他那个坑货竟然趁我不在拉我去做任务！得亏没流产，不然抽死他！”

武一流觉得自己在看俩成年人玩过家家，还都扮得有模有样挺入戏。

武一流看了一会儿，又回床上趴着玩她的橙光游戏。很多游戏粗制滥造烂尾了，也有的游戏同质化严重甚至有抄袭嫌疑，但也有制作精良、剧情不错的。

她在游戏里代入角色，体会着人物的情感波动。虽然经常是很渣女地跟所有帅气顺眼的男角色都刷好感度，但每一份刷出来的感情都像是真的。

等到玩累了搁下游戏，武一流未免觉得有些寂寞。

尚卓尔的游戏老公虽然不是真老公，但至少隔着屏幕有那么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在隔着网线关心着尚卓尔，哪怕只是关心尚卓尔与游戏相关的那部分。

黄晶灿灿虽然最近跟马腾飞分了手，但她至少也刚刚体会过一段恋爱。

可武一流自己呢，心里空空的，落不到实处。

她是有一直在和一个名叫张唯汝的高中同学暧昧。

那份暧昧，老师同学们全都看在眼里，但那份暧昧什么实处都没有带给她。

他高考完报志愿的时候没有问过她想报考哪里。

他在北京读书，从来没有到岭南找她玩过。

他们每天聊天，他对她很有分享欲，但他不会关心她在做什么。

他曾有过一次无限接近于表白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不由自主地回避掉了，然后隔几天他告诉她，他跟她的好朋友之一在一起了，还让她帮忙保密。

她拥有的只是暧昧拉扯时的快感，仅此而已。

她假装不开心了，他会来试着安慰她，尽管笨拙。

她会故意假装不在意他或是对别的男生有意，试图刺伤他。

他和她每个寒暑假都会见面，他看向她的眼神绝不清白，他和她的默契让同学朋友们都嗑得疯掉，他们自己也乐在其中。

可是武一流每次回头看，都觉得自己手里什么都没有。

暧昧不是爱。

武一流想了一会儿张唯汝，静静地品尝着心底的淡淡悲伤忧愁。

她是有某种感情上轻微受/虐的倾向。她像品酒一样从空虚寂寞里品尝出美感，并且享受其中。

张唯汝于她，就只有这点用。

她好像对于张唯汝，从来也没有真的期待过更多。

她对他不抱期待，不知为什么。或许是心底知道他是一个一切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吧。

忽然黄晶灿灿在群里发消息，问尚卓尔想不想养猫。

尚卓尔在打游戏，当然不会看手机，武一流就叫了卓尔一声。

尚卓尔想了想，说：“你替我跟灿灿说，养我倒是挺想养的，但估计房东不让。”又问：“灿灿为啥忽然问起这个啊？”

武一流跟灿灿去聊，做灿灿和卓尔之间的传声筒：“灿灿说她在咱们学校贴吧看见的，研究生宿舍男生楼里有流浪母猫生了一窝小猫，有几个学长在招人领养呢。”

尚卓尔笑：“咱们学校还有贴吧？我都不知道。灿灿还玩贴吧呢？这不是中老年人才玩的嘛？”

武一流道：“我也不知道灿灿玩贴吧……我大一入学前还搜过咱们学校的贴吧，但里面都是水贴，要么就是些疑似诈骗的帖子，我就没再关注过了。灿灿说是一个心理学系叫李济文的研究生学长在帮小猫找领养，你听说过李济文这个人嘛？”

尚卓尔：“咱们自己专业本科学长我能认全就不错了，哪认识其他系研究生的人呀。灿灿打听这人干嘛？对他有意思啊？”

武一流：“没，灿灿说这人好闲，不知道是从哪个三流院校考进咱们学校的，整天在贴吧水贴，想看不见他都难。”

尚卓尔笑喷。

武一流商量尚卓尔：“要不等过了考试周，我跟你一块见房东吧，说说洗衣机和洗手盆的事，顺便问问他能不能养猫。”

尚卓尔犹犹豫豫不答话，半晌，跳过洗衣机和洗手盆，问武一流：“你怎么对养猫这么感兴趣啊？”

武一流说：“我爱撸猫，但又嫌养猫麻烦，住宿舍也没地儿养……你养一个，我不就有猫撸了吗。我可以负责它的伙食，给它买猫粮猫条猫罐头，还有小玩具。然后我就是它最喜欢的小姐姐，而你，只是它最卑微的洗脚婢铲屎官，也是邪恶的剪指甲两脚兽。”

“滚滚滚，想得美你。”骂完武一流，尚卓尔过了一会儿自己也轻叹：“唉不过你别说，我对小猫还是有点动心的……”

这会儿拌嘴的两条人，万万没想到，就是那窝小猫，让黄晶灿灿迅速再次脱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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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武一流的小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