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鄙人不才,心直口快!
到了温泉谷,楚凌溪便是把那闵息宁忘于脑后,泡进了池里,颇为放松,快乐非常。
“楚公子,有客求见。”门外小厮轻声来报,令楚凌溪稍有意外。
司玘炎么?
楚凌溪能猜到的,便是自己之好友。可他不是说,给狗看病去了么?这么快便回来了?也好,那就一起泡这温泉!以前又不是没一起泡过!司玘炎初次来此,还是自己带来的呢!他对此地赞不绝口呢!
“让他进来吧!”楚凌溪欣然答道,“跟我洗一池便是!”
“是!”小厮随机应了,便是允那来客入内。
闵息宁一进来,见楚凌溪身处池中,着实吓了一跳,待花了片刻定了定神,便未把那吃惊之情表现于面上,只恭恭敬敬地道:“见过楚兄。”
“怎么是你?”楚凌溪一惊,随即便见无数颇为可怕之猜测,若黑影般从眼前掠过。
他来做何?
寻仇?
单挑?
早说犬父必有犬子!来者必为不善!
闵息宁见楚凌溪囧态毕露,便知这其中似有误会,可事已至此,一时也寻不得可缓解此尴尬局面之法,便只能如实答道:“在下有些与家父有关之事,欲向兄台请教。”
“兄台?”楚凌溪眼皮翻了几翻,颇见不得闵息宁这虚伪之模样,仍是故作有利之态,语气中带了三分客气、七分清冷,“我们是陌生人!您走错门了!”
“叨扰兄台了!沐浴之地,当为休息之所,实不宜会人谈事。”闵息宁甚是识趣,便是即刻口出告辞之语,“在下改日……”
楚凌溪本以为闵息宁已是要走,心下正是偷喜,却听其提及“改日”,便是霎时变了脸去,做好了鱼死网破之准备,不屑同他多言,遂毫不留情地道:“我明人不说暗话,就是这么回事!”
“具体何事?可否告知?”闵息宁丝毫未恼,只是接着问去,欲得之更多真相。
“你不会自己去问他吗?”楚凌溪满心厌恶,已然把刚刚面上有礼之面具,全然撕去,“出去!没看别人正在这儿洗澡呢吗?”
闵息宁连声道歉,知趣地退出去了。
楚凌溪见其离去,便是定了定神,又悠哉自在,一如往常了。
待他享受完毕,推门而出,方见闵息宁仍是侯在那里。
还真是执着!——楚凌溪心里念着,却见周遭有人,便不好发作,却再撑不起半分笑脸,只面无表情地速速仍下一句,“鄙人不才,心直口快!”,便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被这厮看了去,亏!
楚凌溪愈想愈有些动了气去,正对着桌上只两碟下酒小菜,举杯独酌,恰逢司玘炎归来,便是忽地仰头饮下一盅,没好气地道:“治狗回来了?我正想点一锅狗肉吃了!”
司玘炎一见楚凌溪这模样,便知其对己有所不满。楚凌溪深知司玘炎最是喜爱鸟兽家禽,平日里自是举止皆为在意,如此口出恶言,实为罕见。
“我怎么惹到你了?如此气哄哄的?”司玘炎笑问,随而眼珠一转,“不会是寻欢碰了壁,怪我没帮你解围吧!”
“真是寻欢便好了!”楚凌溪一脸无辜,甚而叹气。
“我这一身臭汗,正要去清洗一下。同去可好?”司玘炎看出楚凌溪心有不满,急需倾诉,便是邀其同去。
“好!”楚凌溪应了,待司玘炎下了水,自己便是在那扶椅上坐着,口吐起风凉话来了,“天道好轮回!轮到你被人看了!我泡澡之时,有人来找。我以为是你,结果……”
“结果……”司玘炎随即懂了,难忍偷笑,“你被别人看光了?”
“你……”楚凌溪简直无话可说,只剩叹息,“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我一起久了,越来越像我了!怎么说话这般不着调呢?”
“你这的风流公子,不占别人便宜便是不错了,还怕被别人占了你的便宜?”司玘炎调侃过后,便是猜测,“难不成,来人姿色不佳?”
“可不?闵震尊之子,长得还能好看?”楚凌溪满面不屑,自认口出此言,绝非为偏见所致,“我这可不是厌屋及乌,闵息宁着实是个烂人!”
“闵息宁?”司玘炎颇是惊讶,“你被闵息宁看光了?怪不得你愁眉苦脸!这闵震尊丑成那样,闵息宁已是几世修来的,不仅没有长歪,生得眉目端正,还自带一股子病娇之气,不同常人。”
“可不!你形容得极其精准!没有长歪!不算太丑!”楚凌溪挠了挠眉毛,回想起闵息宁之外貌气韵来,“这爷俩不仅是长得不像,走路说话之态更是大不相同!简直不像是亲生的!”
“哪里!我是说闵息宁长得不错!你真是看他横竖不顺眼呀!所以,你这是被闵息宁给气的?”司玘炎又是不住说笑,却同时脑筋飞转,忽而面呈严肃之样,“他可否是来使坏的?湛仁王爷说他为霍端代笔,他都未有否认,那便是承认了。这回来找你,不会是要私自取证,把吾等皆拉下水吧!”
“哎呦!对呀!我怎么光顾着生气,却未顾及深想!”楚凌溪恍然大悟,猛地拍了扶椅去,却又嫌手疼,赶紧缩了回来,“趁我卸下防备之时,找出弱点,替他爹和霍端翻盘!一定是的!好个厚颜无耻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