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街的小恶魔 第28章 规劝千万遍

就这样，他们的旅途正式开始，只是过程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破旧的老式吉普车内乱糟糟的，车窗前的玻璃还有道巨大的裂痕，当埃勒问起裂痕时，竟然得到了若尔兹这样的回答。

“哦，这个啊，开车去撞程然的时候车速太快没掌握好，等他再复生，我让他自己修好。”

“额，程然先生和你是？”埃勒有些疑惑。

“仇人，看不出来吗？”若尔兹反问。

这个回答还真是……

“真是天打雷劈的一对啊。”埃勒喃喃道。

若尔兹启动车子，偏头看向应铎，“你们为什么要去研究所？”

这是个好问题，埃勒也有同样的疑问，埃勒至今也搞不明白，应铎为何会对研究所魂牵梦绕。

他不是贪恋长生的蠢货，更不是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疯子，研究所对他来说毫无价值，他为什么要压上全部身家，孤身离开47街呢？

应铎没有说话，若尔兹耸耸肩，踩下了油门，“说说嘛，你也和研究所有恩怨吗？”

“事实上……直到实验体泄露前，我并不了解研究所。”应铎扯了扯嘴角，如实回答道，“我和研究所没有恩怨，但是菲拉德尔来自那里。”

“菲拉德尔？”听到这个拗口名字，若尔兹下意识重复了一遍，“他是你的朋友还是恋人，亲人还是债主？”

“菲拉德尔就是菲拉德尔，仅此而已。”应铎摇了摇头，低声道，“除了我，没人能看到菲拉德尔。”

“嚯，听起来真邪乎，那家伙难不成是什么幽灵鬼魂。”若尔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应铎看到她啧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他是属于研究所的收容物，编号902。”应铎打开了车窗，看着车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微微垂眸。

若尔兹将方向盘左转，并没有对应铎刚刚的话语发表什么看法，作为研究所曾经的一员，她对收容物的了解已经足够深刻了。非必要，不招惹——这六个字若尔兹恨不得刻在脑门上，但木已成舟，她又能说什么呢？

“你啊，还是去找个大师去驱驱鬼吧。”若尔兹斟酌了一会，从夹层里取出一张名片向后丢去，应铎茫然的接过，眼睛眨了又眨。

“研究所里没好东西。”若尔兹踩下油门，车辆加速的同时，她也讲起了一段往事，“我曾经也是研究所的一员，每天勤勤恳恳加班，窝窝囊囊背锅，突然有一天，一个混蛋来到我的面前，他告诉我，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我必须按着他的步调跳舞。”

冷风吹拂过脸庞，熟悉的惬意让若尔兹眉目舒展，她微微眯起眼睛，继续道，“我崩溃，我发疯，我当然无法相信。他就看着我坠入深渊，笑得肆意张狂，但我不是他的提线木偶，伙计们，你们知道的，上帝已经死了。我当然可以选择做自己，所以，我拆了舞台，放了火，作为一个背叛者，我愿意一直追逐着那个罪人，直到我的生命结束。”

属于她的自白简短但坚定，应铎看着她被风吹起的长发，突兀的听到了一声叹息。

“太无序……太疯狂。”

菲拉德尔这样说着，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对劲，“若尔兹·兰登就是这样的女人，关于她的克隆计划，影响很大……”

车窗外的冷风吹拂过应铎的耳畔，应铎摸了摸微凉的后颈对若尔兹道，“你这样做算不算与研究所作对？”

“当然算。”若尔兹瞥了一眼后视镜，“所有收容物都是属于研究所的财产，生死不论。”

“生死不论……”应铎喃喃，脸色看起来有些难看。

若尔兹挑眉，看着远处的景物嗤笑道，“收容物是珍贵的实验样本，研究所当然宝贝他们，毕竟还要研究和使用。”

应铎皱眉问道，“你说的实验是什么？”

若尔兹微笑，“字面意思，你或许听说过血液实验又或者是复燃实验。有的实验会很血腥痛苦，但研究所不会让收容物轻易死去的，他们得活着，直到实验数据收集完整。”

应铎全身的血液开始逆流，一想到菲拉德尔也会遭遇那些非人折磨，应铎就抑制不住的发抖，若尔兹看出应铎的在意，她没有恐吓别人的恶趣味，当然，除了那个混蛋。

若尔兹主动开口，说出了她知晓的事情，“据我所知，收容物902号是特殊的，他是最后一个收容物，是聚合了多种基因的类人造物，他的诞生就是最伟大的课题，负责他实验的科员没有狂热的窥探欲，满足造物的热情后，科员就将他送入了冬眠舱。”

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对比研究所其他收容物的遭遇，菲拉德尔的往事显得格外平淡。

但是——既然菲拉德尔已经被科员送入了冬眠舱，那出现在应铎身边的这个幽灵又是怎么回事？

“菲拉德尔说，他已经死了。”应铎喃喃，思绪混乱，“如果他一直呆在冬眠舱里，会遇到什么危险呢？”

“那可不好说，研究所没有那么安全。”若尔兹关上了车窗，无聊的打了个哈切，眼前的景物一成不变，让若尔兹不知不觉间放慢了速度，“恒温系统失控，冬眠舱就是他的骨灰盒。”

“这个死法也太憋屈了。”应铎拿出手机调阅地图，在看到离研究所越来越近后，有些不安道，“菲拉德尔之前说过，他在见到我之前，依稀看到了花，很多很多的花，那些花都有同一个名字，它们的名字是厄尔庇斯花。”

“厄尔庇斯花只生长在6区。”埃勒提醒道，“那里有最大的花田，所有进出口的鲜花贸易都在6区。”

“我已经很久没去过研究所了，也许我的消息有误，研究所说不定给他指派了个卖花的任务。”若尔兹耸耸肩，对于应铎在意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她只是在履行作为司机的职责。

她确实不理解应铎的脑回路，一个素未谋面……当然可以说素未谋面，他们甚至没有握过手正式的介绍自己，幽灵真的能让人牵动心神，心甘情愿的让他成为心头的魂牵梦绕吗？

不愉快的回忆涌上心头，若尔兹下意识翻了个白眼，痛苦道，“不要胡思乱想了，6区就在前面，你要是在意那些花，咱们就下车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