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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最恶诅咒师夏油杰宣战过去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咒术高专的白毛教师五条悟还坐在教室里一动不动。
期间，乙骨忧太和狗卷棘日常检查经过，看到他们的老师坐在窗边思考人生的样子没敢打扰。
几个小时过去，禅院真希和panda路过，看到将长腿搁在课桌上、四十五度仰头望天的某无良教师，欲言又止，快速飘过。
学生们都看得出来，他们的五条老师有很重的心事，而这心事一定跟今天嚣张至极跑来宣战的诅咒师夏油杰有关。
最后一丝余晖即将从白色绷带上消逝，五条悟突然伸手往前抓了抓。
然而掌心摊开什么都没有。
就像十年前他没有抓住夏油杰，十年后的今天，他也不会抓住什么。
他能做的，只有在十二月二十四日，百鬼夜行那一天，尽力阻止夏油杰。
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他和夏油杰，明明一开始不是这样。
难道真如夜蛾所说，两条斗鱼不能放进同一个鱼缸，否则等待他们的命运只能是无止境的厮杀？
不对吧，不该是这样啊。
他们的斗鱼明明就曾在一个鱼缸里活得好好的。
他们的斗鱼......
“哈！那家伙，什么都没带走，偏偏带走了斗鱼。”五条悟双手捂脸，长叹一声，“还是我的那一条。”
天慢慢黑下来，高专上空一片灰蒙。
五条悟双手插兜，站在窗户边直直地望向远方。
“杰，放心吧，我会尽全力阻止你的。”
“如果一定要厮杀，那么我奉陪到......”
咻——！
一束紫光从天而降，穿过窗户直直地朝着五条悟砸下来。
他开启无下限，迅速跳到了不远处的课桌上。
紫光很快消失，原来站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玩偶。
圆鼓鼓的肚皮朝上，滑稽的刘海垂落在脑袋边，一身五条袈裟裹住整个胖胖的身体......
五条悟：“？？？”
“哈！”他来到迷你大蛋跟前，伸出修长的食指去戳了戳那圆润的肚子。
迷你大蛋跟随他手指的动作动了动。
“这么快又见面了？”虽然从表面上看就只是一个照着夏油杰的样子制造出来的、普普通通的玩偶，可六眼分明看出了一些端倪。
这个玩偶是有核心的，但又跟夜蛾的咒骸不一样。这个迷你大蛋里面好像装着一个随时都会苏醒的灵魂。
而那个灵魂，似乎和夏油杰的一模一样。
戳戳戳，戳戳戳。
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圆滚滚的大蛋身上戳来戳去，五条悟仔细端详了一番，确定这东西有着和夏油杰一样的气息。
将大蛋抓在手心，五条悟问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明明早上还好好的。”
“该不会是遭报应了吧？”说完觉得好笑，五条悟勾唇，又伸出手指去戳夏油大蛋的肚子。
“一定是遭报应了吧，我们最恶诅咒师夏油大人，居然为了所谓的极端大义，要发动什么百鬼夜行，不遭报应才怪呢。”
手指从肚子上移开，点到夏油大蛋的额头，五条悟继续笑他：“现在变成了这幅样子，看你还怎么狂。杰，你不是很厉害么，回句嘴啊。”
夏油大蛋被五条悟戳得一摇一晃，仍然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五条悟捏着大蛋，仰天大笑。
笑声在寂静的高专上空飘荡了一会儿才散去，五条悟兴致高昂地将大蛋塞进兜里，翻窗离开教学楼，蹦蹦跳跳回宿舍。
路过家入硝子的诊室，他还心情大好地跟人打招呼：“哟，硝子。”
家入硝子叼着烟，抬头看他一眼，露出诧异神情。
“五条，你心情很好？”
自从夏油杰来过后这家伙一直摆着一张臭脸，都没人敢去找他说话。
这么快就自愈了，不愧是人渣教师啊。
五条悟咧嘴，神秘一笑。“啊，老子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
哦？自称都改了。看来他是真的挺开心。
家入硝子笑着摆手：“玩得开心。”
“硝子都不好奇是什么事吗？”
家入硝子：一点都不好奇。
问就是太有被人渣坑的经验，早已百毒不侵了。
五条悟才不管家入硝子是不是好奇，自顾道：“杰他啊，恐怕没办法发动百鬼夜行了。”
听到这个，家入硝子立刻严肃起来。“你想到好办法了？”
“nonono!”五条悟摇晃手指，笑得幸灾乐祸，“是他自己遭报应被封印了。”
“哈？”家入硝子一头雾水，想追问，人已经跑远了。
硝子：“......”
胃口被吊起来了。
那个夏油杰？被封印了？谁干的？
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好家伙”干的，但大蛋里面的灵魂确实是夏油杰，六眼不可能认错。
五条悟蹦跶回了宿舍，将兜里的夏油大蛋掏出来放到桌上，在它面前坐了下来。
夏油大蛋背靠着玻璃鱼缸，一条黑色斗鱼在里面游来游去，粼粼水波被灯光投射到桌上，也投射到大蛋身上。
五条悟伸手拨弄大蛋头上那搓逼真的刘海，还是忍不住笑意。
是有几分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一种他也说不上来的开心。
“没有察觉到咒术痕迹，应该不是咒灵或者咒术师干的，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五条悟开始和夏油大蛋说话。
“不会是偷偷修炼什么阴邪的东西走火入魔变成这样的吧？”
“毕竟是最恶诅咒师嘛，倒是很有这个可能。”
猜测着夏油杰身上可能会发生的事，五条悟又觉得不太对劲。
以他对夏油杰的了解，是不可能会变成这种情况的啊。
就在他摆弄着夏油大蛋苦思冥想时，耳边突然出现了一道声音。
【在这里，多少有些寒酸吧。
可是，这是和悟初次见面的地方。也算是个有纪念意义的地方。】
五条悟：“！！！”
他惊得跳起来，六眼迅速扫射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又看向夏油大蛋，确定那个声音不是大蛋发出来的。
可刚刚的声音，明明就是夏油杰的声音。
说什么和自己第一次做任务的地方......有纪念意义的地方......
五条悟皱起眉来，屏息凝神地注视着桌上的夏油大蛋。
片刻后，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悟，生日快乐。】
五条悟：“？？？”
五条悟：“！！！”
啊，今天，12月7日，是他的生日没错。
可是！可是为什么那个上午才来宣战的夏油杰，晚上却在祝他生日快乐？更诡异的是，为什么他能听到？
不太对劲，这一切都不太对劲。
五条悟飞速转动着大脑，最后干脆抄起桌上的夏油大蛋，一个瞬移来到了山上。
如果他听得没错，那么【声音】里，对方所说的地方，应该就是这座山。
这座山是他和夏油杰初次出任务的地方，他还记得在那个任务中，他们抓了一只偷佛像的咒灵。
那时候年轻气盛，又正好是展现自己的年纪，他直接一发[苍]就给咒灵解决了。
夏油杰心思细腻，埋怨他为什么不让咒灵先把偷走的佛像还回来。
“就算把佛像要回来，也没人来供奉。与其让它们守着衰败的寺庙，不如让它们真正安息。”当时的他如是狡辩道。
然而少年夏油杰却持有不同观点，跟他掰扯了好久，两个人因此闹得不是很愉快。
最后怎么和好的呢？五条悟记得是他在山上抓了一只猴子，调教一番后拎到夏油杰跟前。
于是夏油杰就看了一场由他和猴子带来的魔性拉丁舞，还一边说自己眼睛要瞎了一边笑不停。
十年之久，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现在还能记得，或许是因为那是他们第一次出任务，第一次闹矛盾和第一次在彼此脸上看到那样纯真灿烂的笑容。
可在那之后，他们再也没来过这座山。
不，应该说是他再也没来过。
五条悟停在离空庙很远的一棵树上，凝神观察着前方。
六眼的视野里，有他很熟悉的影子。
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手上也用了很深的力气，将夏油大蛋捏得变了形。
这个世界居然出现了两个夏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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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前，在经历了一连串“喵喵喵喵”的突袭后，夏油杰宕机了两秒，立刻警觉起来。
然而方圆百里内都是他的咒灵，如果有什么动静，他一定会知道。
那么刚刚的喵叫声就不是从外面响起的，也不像是从屋内响起的，更像是......从自己脑海里钻出来的。
夏油杰：“......”
这像话吗？
他颇为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权当是自己听错了。
精心挑选的马卡龙蛋糕在烛光的照耀下梦幻得像童话，夏油杰插上最后一根蜡烛，轻轻勾起唇角。
他已经多久没给对方过过生日了，十年？还是更久？
悟还会喜欢这样的蛋糕吗？五颜六色的、甜得像美梦一样的蛋糕。
晚风从破了洞的窗户吹进来，烛火摇曳，透过玻璃鱼缸映照到整个屋子。
那枚纯白斗鱼晃动着灵动又美丽的身体，在橙红色的海洋游来游去。
整个世界都被烛火染上了颜色，唯独那条斗鱼还是那样白，白得没有一点瑕疵。
记忆流转，夏油杰想起他和五条悟拥有斗鱼的那天。
是的之前写上一本就想过要写斗鱼，现在终于把它加进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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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12.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