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号病毒进化计划 第39章 世界·第三十九章

006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劝说他，毕竟它早就已经见识过季凭的固执，季先生想做的事情是它没有能力阻止的。

“可以，”006最终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如果你和季节交换了身份，那么你就会变成病毒，而季节会变成404号任务者，他不会记得你，你更不会记得他，而我作为任务者系统，没有办法为病毒打开跳跃传送门，你只能在世界崩塌后被随机传送到某个世界，像季节一样任由世界意识构造记忆，什么也不会记得，还要面临着有朝一日被审判者再次发现的危险，季先生。”

季凭伸手摸了摸陆羽洁柔软的面颊，他身上的围巾突然松脱掉落了下来，季凭才发现他颈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像勒在脖子上的一条扭曲的线。

他突然问：“006，你觉得你什么时候可以找到你的宿主？”

006沉默了一下，诚实地说：“我不知道。”

“如果找不到呢？”

006说：“季先生，理论上来说，我们与宇宙共同无限且永恒，只有记忆才是有限的，只要我还记得时倾，就有找到他的可能性，如果我化作能量溢散在宇宙中，记忆也不复存在，我便不会去找他，也不会找不到他。”

“只要我能还记得，我就会继续寻找他，直到能量耗尽，记忆也消失的那一刻。”

季凭摩挲着陆羽洁脖子上的疤痕静默了一会儿，做下了决定。

“006，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他看向手里的审判者灵魂，他不知道怎么利用这个东西，便用了从前万马洲中有人创造出的一种秘法——搜魂术，片刻后便得知了如何分离身份与灵魂。如今想来，那还真是一群勤劳又智慧的生灵，只是往后再也见不到了。

困兽依旧在金光罩里跳动不休，试图找到逃脱的方法，季凭从中分离出规则之力，困兽像是被抽干了血肉，渐渐化作一幅干枯的骨架，被季凭放在了陆羽洁身上。

季凭站到了他的对面，催动灵力，两人身上都渐渐浮现出流转的光华，季凭逐渐看清了季节灵魂的形状，那是一捧莹绿色的光团，看起来圆圆的，周围还有许多淡绿色的光点，像星带一样围绕着它不断运转。

他伸出手描摹着它的轮廓，下一刻两人的灵魂便相互交换，季凭仍然使用着杨季枫的身体，但他能明显感受到他与006之前那股古怪的联系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世界即将塌陷得只剩最后一块净土，季凭抱着沉睡的季节，看着他的面孔道：“006，你应该还可以听见我说话吧？我有一件事要向你坦白，其实我并不是你们的任务者，我原先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任务者了，我要向你道歉，但是你也骗了我，我们扯平了，对吗？”

“……”季凭听不见006的回应，他不知道006现在正遭受到系统生中前所未有的冲击，便默认006能听见他说的话，继续道：“我知道你需要能量寻找你的宿主，我会把我所有能够传输的灵力都传渡给你，作为交换，你要帮我照顾好季节，还有……”

“还有，如果可以，请尽可能带他来找我。”

“……好的。”从未感受过的磅礴能量瞬间充盈了006的能量库，它却只能干巴巴地答应一声，不知道说些什么，即使它知道季凭现在接收不到它传递的精神信号，马上它又反应过来时间已经非常紧迫，便立即启用能量打开了跳跃传送门，“季先生，来不及了！我必须马上带……带季节离开。”

眼看着季节即将没入传送门的漩涡中，季凭又下意识向前了一步，“……等等。”

他最后看了一眼季节，把手里的电剑缩小，送入了季节怀中。

“这是我送给他的东西，叫他收好，如果有朝一日我也变得不可控制……就告诉他怎么用。”

“去吧，006，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就在跳跃传送门闭合的那一刻，最后一块地面也彻底陷落，世界1033就此湮灭在了宇宙中，彻底化作了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