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冲刷着墓园的青石板路,周时逸撑着黑伞,站在时薇的墓前。墓碑上的照片里,妹妹笑得灿烂,右眼角的泪痣清晰可见。
“琴弦断,真相现。”他轻声重复着日记里的这句话,手指抚过冰凉的墓碑。时薇生前最爱弹钢琴,特别是那首《月光》...
周时逸突然蹲下身,在墓碑基座侧面摸索着。当他的手指触到那个细微的凹槽时,心跳加速——那是一个音符形状的刻痕,降B音,时薇最常弹错的音符。
他按照《月光》第一小节的旋律顺序按压周围的石块。当按下最后一个音符时,墓碑底座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弹出一个隐藏的隔层。
里面是一个防水盒,装着一本薄薄的笔记本和一把老旧的黄铜钥匙。笔记本扉页是时薇娟秀的字迹:
“给小逸:当你找到这个,说明我已经不在了。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那些想帮你的人。真相往往比谎言更伤人。”
周时逸的手微微颤抖,继续翻看:
“项目最初是爸爸发起的,为了治疗我们的遗传性记忆疾病。但贺明远博士加入后,一切都变了...他们开始尝试记忆编辑和基因控制。”
“我发现贺绍钦是δ系列实验体,被设计成你的‘完美伴侣’。但有趣的是,当他真正爱上你时,他的基因序列出现了变异——这正是项目组最害怕的。”
“我和琴姨一直在收集证据。钥匙能打开老宅树屋的地板,那里有爸爸留下的原始研究资料。小心苏婷,她可能是项目组的人...”
周时逸的呼吸一滞。苏婷?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小警员?
“找到你了,周医生。”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时逸猛地转身,看到苏婷举着枪站在雨幕中,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表情。
“苏婷...你也是项目组的?”
苏婷缓缓摇头,左手撩起刘海,露出右眼角一颗与时薇一模一样的泪痣:“我是ε-03,琴姨的孙女。奶奶临终前让我保护你们兄妹。”
她放下枪,苦笑道:“但我失败了,没能保护好时薇。现在,至少我要保护你。”
周时逸警惕地看着她:“证明给我看。”
苏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怀表,打开表盖,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琴姨抱着两个婴儿,一个是时薇,另一个是他自己。
“奶奶是项目的初代护士长,后来发现真相后试图揭发,被安排‘提前退休’。”苏婷的声音带着哽咽,“她死前告诉我,唯一能阻止项目的方法,就是让你和贺绍钦真正相爱。”
周时逸接过怀表,手指抚过照片上琴姨温柔的脸。他记得这个总是给他们做桂花糕的慈祥老人。
“绍钦在哪里?”他问。
“项目组基地。局长亲自监督他的记忆覆写程序。”苏婷神色凝重,“但我们有机会救他出来。贺绍钦在被带走前给了我这个——”
她递过一个微型耳机:“他改良过的骨传导通讯器,项目组的检测设备发现不了。”
周时逸戴上耳机,立刻听到一阵微弱但稳定的心跳声。那是贺绍钦的心跳,他再熟悉不过。
“他能听到我们吗?”
苏婷点头:“但为了安全,只有在他单独一人时才会开启双向通讯。现在...我们需要去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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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组基地,δ区观察室。
贺绍钦平静地躺在医疗床上,任由技术人员在他太阳穴贴上电极。记忆覆写程序已经进行了三小时,但他的意识异常清醒。
每一次电流刺激,他都暗中在脑海中强化与周时逸有关的记忆:第一次牵手时对方指尖的微颤,深夜里共享的那杯茶的温度,还有那个雨夜中带着泪水的吻...
“δ-12的抵抗指数异常高。”技术人员看着屏幕上的数据,“特别是情感记忆区几乎无法覆盖。”
局长冷冷道:“加强电压。必须在他与γ-07的情感联结固化前完成覆写。”
更强的电流穿透大脑。贺绍钦咬紧牙关,在脑海中构建了一个虚假的记忆宫殿:他把与周时逸的真实记忆藏在最深处,表面覆盖上项目组灌输的虚假记忆。
当程序结束时,他睁开眼,眼神空洞:“报告,δ-12记忆覆写完成。”
局长满意地点头:“很好。现在,你的任务是什么?”
“监视γ-07周时逸,引导他回归项目,必要时使用武力。”贺绍钦机械地回答,内心却在疯狂呼唤周时逸的名字。
他被带回监禁室后,立刻触发了骨传导通讯器。几秒钟后,耳机里传来那个让他心安的声音:
“绍钦!你还好吗?”
贺绍钦背对监控摄像头,用指尖在腿上轻轻敲击摩斯密码:“假装被控,将计就计。他们在找原始研究资料。”
周时逸的回应同样用密码传回:“已在树屋找到。项目最初是治疗性的,被贺明远篡改。苏婷是友军。”
贺绍钦的心跳漏了一拍。贺明远...他的“父亲”。原来自己也是这个巨大阴谋的一部分。
“需要我做什么?”他敲击道。
“继续假装。我会让苏婷‘抓获’我,被带回基地。我们里应外合。”
贺绍钦强烈反对:“太危险!”
“这是唯一能接近核心数据的方法。”周时逸的声音坚定,“而且...我想见你。”
这句话让贺绍钦的所有反驳都咽了回去。他也想拥抱他的爱人,确认那些记忆的真实性。
“三天后,老地方。”他最终同意,“保重。”
通讯中断。贺绍钦躺回床上,开始精心策划一场内部叛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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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的老宅树屋在风雨中摇摇欲坠。周时逸用那把黄铜钥匙打开地板暗格,取出一个密封的金属箱。
箱子里是周建雄的研究手稿,详细记录了“无限循环”项目的初衷:治疗周家遗传的记忆编码错误。手稿中还夹着一份贺明远加入项目后签署的补充协议,将研究方向改为“基因优化与社会控制”。
最令人震惊的是一份基因分析报告,显示当周氏γ序列与贺氏δ序列结合时,会产生一种特殊的蛋白质,能够逆转记忆编辑效果。
“这就是他们害怕的原因...”周时逸喃喃自语,“我们的相爱不仅能破坏实验,还能解放其他实验体。”
苏婷从窗外探头:“周医生,项目组的人追来了!我们得执行B计划了。”
周时逸迅速拍照留存关键证据,然后将原始文件放回暗格。他深吸一口气,看向苏婷:“准备好了吗?”
苏婷点头,举起了手铐:“抱歉了,周医生。”
当项目组的车队赶到时,看到的是苏婷“制服”周时逸的场景。局长下车鼓掌:“干得漂亮,ε-03。”
苏婷立正敬礼:“任务完成,长官。请求将γ-07与δ-12关押在一起,以便观察他们的互动反应。”
局长意味深长地笑了:“如你所愿。正好我们也想看看,所谓的‘真爱’能否抵抗最高级别的记忆控制。”
周时逸被押上车时,与苏婷交换了一个眼神。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了。
三小时后,当囚室的门再次打开,被押进来的贺绍钦看起来完全像个陌生人。他冷漠地扫了周时逸一眼,然后坐在角落的床上。
但门关上的瞬间,贺绍钦立刻扑到周时逸面前,双手颤抖地捧住他的脸:
“他们有没有伤害你?天啊,时逸,我差点就真的失去你了...”
周时逸投入他的怀抱,感受着熟悉的心跳:“你的记忆...”
“都是假的。”贺绍钦吻着他的发顶,“我把自己真实的记忆加密藏起来了。每次看到你,它们就会自动解密。”
他从口袋里悄悄摸出一个小装置:“这是从实验室偷的基因序列检测仪。我们需要证明我们的结合确实能产生那种特殊蛋白质。”
周时逸接过检测仪,突然想到什么:“绍钦...如果项目最初是治疗性的,那你我可能根本不是‘被设计相爱’...”
贺绍钦沉默片刻,轻声道:“你是说,我们的感情可能从一开始就是真实的?”
窗外,暴雨如注。但在狭小的囚室里,两个实验体相拥而坐,计划着如何用科学证明爱的存在。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监控屏幕前,局长正满意地看着检测仪传回的数据:
“很好...‘解药’正在如期产生。准备最终阶段:收集蛋白质样本,清除所有实验体。”
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作者要去住院了 可能没有时间更新了 不知道我这次写作有没有进步 感觉还是不理想 我写的好乱 我原来是想写刑侦文的 现在怎么变成玄幻灵异那方面了?! 大家能不能给我评论啊 我想知道大家的反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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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