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兮归矣海棠依旧 第9章 第 9 章 惟妙惟肖

“什么！”淑妃惊讶地站了起来，所有注意力都被梁婕妤的惊天消息所吸引住了。

梁婕妤忙又拉她坐下：“我的好姐姐，您也不想想，陛下七年不曾扩充后宫，来后宫的日子更是屈指可数，这七年里也只有姐姐为陛下诞下了二皇子。

虽然陛下春秋正盛，到底膝下单薄，可纵使各位大臣如何劝解，哪怕是把嘴给说烂了，陛下也未曾动心。

可陛下今年不仅松口答应选秀，还打算立后！妾听闻陛下打算封后的那位秀女，虽出身不高，还是个庶出的女儿，却和孝贤仁皇后长得有**分像，其中必有蹊跷啊！”

淑妃尚在震惊之中，许久才道：“这种事顾诗语居然同意了？”

梁婕妤反应了半天才将顾诗语和贵妃联系到一起，心说这淑妃也太大胆了居然直呼贵妃姓名，缓缓点头。

淑妃嗤笑一声：“也对，当年还在潜邸的时候，本宫是侧妃，顾诗语不过就是一个侍妾，如今能够坐上贵妃的位置靠的就是曲意逢迎。不然她一个陪嫁也配当贵妃？”

梁婕妤忙道：“这封后之事，不仅贵妃娘娘未曾反驳，好像就连太后那边也松了口。姐姐，咱且不论这秀女有何背景有何特殊，但她进宫后对您造成的威胁可是最大的！

如今这后宫只有姐姐一人有所出，如果那新人进来，又是个得宠的，不久后若是再诞下皇嗣，那姐姐和二皇子的地位是都要受到动摇的，姐姐还是早做打算为好。所以姐姐切不可在此时惹恼了陛下！”

淑妃觉得梁婕妤帮自己分析的非常透彻，但是这长生殿今日是非去不可的，不然咽不下这口气，于是还是将裙子一提直朝长生殿去了。

梁婕妤站在那儿目送她离去，直摇头。

长生殿。

淑妃一路赶来气喘吁吁，闯进了大门却闯不进内殿，江福海岿然不动站在那里，站得淑妃直发怵。

如果说这大明宫里还有谁镇得住这淑妃，除了皇帝和太后，也就只有这海公公了。淑妃对江福海的印象一直都不太好，但是却莫名怕他怕得要命，这海公公只要往那里一站，一双极细的眼睛盯着她，她就一动也不敢动，一句话也不敢说。

“陛下已经歇息了，淑妃娘娘请回吧。”江福海堵着门，声音不卑不亢。

“回就回！”淑妃小声嘀咕了一句，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墙上的什么吸引住了。

原本这长生殿的正堂正中央挂着一副孝贤仁皇后亲手为陛下画的肖像画，即使长生殿的内饰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这幅画却从未有人敢动过。可此时此刻，这墙上居然活生生多出了另一幅，两幅画并排并占据了一整面墙，简直就是奇观啊！

淑妃十分好奇，又走近了好一些，才看清，两幅居然都是肖像画！

更诡异的是，虽然两幅肖像画上画的分别是年轻时的永嘉帝和现在的永嘉帝，神情样貌也有许多不同，但那笔触走势、构图手法以及在细节上的一些处理方式却是那般相似，仿佛出自同一人之手——那个曾经和自己相伴长大，占据着自己大半个年少时期的人，那个曾说要和自己携手相伴一生的骗子……

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划下，许久，淑妃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这不可能！这新的一副，出自何人之手！”

五味交杂，淑妃有些激动又有些愤慨，转身打算质问江福海，卫昭聿却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卫昭聿披散着乌黑的长发，一身睡袍，睡眼惺忪的模样，姿态慵懒地半倚在那里，朝淑妃冷嘲热讽。

“你这个时候不去陪着你宝贝儿子，来我这里瞎起什么哄？”

淑妃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来长生殿的目的。

急急跑到卫昭聿面前：“禛儿病成那样，陛下也不去看一眼吗？”

“不去。不是有这么多御医陪着么？不会出什么事的。没别的事就出去，无故夜闯长生殿可是重罪，朕心情好，懒得罚你，快走快走。”

说罢卫昭聿转身就往里走，江福海默默挡到淑妃面前。

“等等！”淑妃提高了声音，“这幅画，这幅画究竟是谁画的？难道是那个陛下打算封后的秀女？陛下这是魔障了吗？还是疯了？她的画有什么资格和孝贤仁皇后的摆在一起？”

“怎么你和太后贵妃都说一样的话？”卫昭聿回眸浅笑，“倾城要回来了，你不高兴吗？你们曾经不是最好的闺中密友吗？”

“陛下！孝贤仁皇后七年前就死了！可是您亲手安葬的啊！”淑妃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就算此人绘画手法和技巧与孝贤仁皇后相似，那也可以是模仿的。而且新的这一幅完成度不高，非常潦草，且力度不够，虚浮无力，并没有模仿到精髓，陛下莫要被骗了，陛下！”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卫昭聿远去的背影和江福海那透露着威胁的笑。

悻悻然，淑妃出了长生殿，回去后郁郁好久，梁婕妤怎么问也问不出长生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听到淑妃一直反反复复喃喃着。

“不会的，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另一边，接到伊轻尘之后，好不容易被放出来的伊瑾玲说什么也不肯直接回伊府，再加上伊瑾瑶回去的时候带走了一大半人，如今只留一辆马车，五六个奴才，两三个婢女，一点也不起眼，一点都阻碍不了五大小姐的性子，定要带伊轻尘见识见识瑞安的繁华，尤其那南街的夜市是一定要逛一逛的。

“拜托！你以为瑞安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别说杀人放火了，小偷小摸都没几个！更不用说有人会当街强抢民女了！你怕个啥？”

伊轻尘到底还是拗不过，再说也想见识见识瑞安的繁华，就答应了。

只是不知道，这位五大小姐是被憋太久了，还是一直都是这么疯，玩得过头了，完全没了时间概念，一大半店面都收摊了也完全没有想回去的意思，最终还是小蝶好劝歹劝地才肯回家。

五小姐路上还意犹未尽跟伊轻尘分享着各种八卦，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路上已看不到半个行人，除了自家马车也再没有别的声音发出了。

伊瑾玲正讲到兴头儿上，小蝶忽然大呵一声：“安静！”

伊瑾玲刚想怼回去，伊轻尘急忙制止了她。

小蝶此时严肃的模样并不常见，直觉告诉伊轻尘，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只是没想到应验的太快，几声闷响之后，没有丝毫征兆的情况下，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下车！”小蝶又大呵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