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侦探事件薄 第2章 第2章

11月，伦敦的天气仍处在寒冷之中，夜晚纷纷扬扬飘下的雪花在早上略微歇息，但天空仍然暗沉沉的。

儿童医院的护士值班室内收音机里播放着讽刺歌曲《叮当，女巫死了》，早早来到医院的丽莎·柯林斯护士在洗了把脸后，沉默的拿上病例开始挨个病房查看沉睡中的小病人们。

从一间病房里确认完病人的正常状态后，丽莎安心了一些，最近一年医院里的孩子格外脆弱，早上总有挺不过去的孩子在查房时发现已经身体冰凉了。

好在今天似乎一切平安，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间房了，丽莎走过去的时候还在想：这屋里的两个孩子最近都已经纷纷好转了，挺过这艰难的病魔后，今年一定能顺利的回家度过圣诞节。

这微小的希望似乎温暖了她最近被压力压迫的神经，让她嘴角似乎也能够轻轻提起，但这一切都停止于掀开病房里一个孩子的隔离帐帘子为止。

维里塔斯被嘈杂的声音从昏沉中惊醒后，首先感觉到的是自己床边几个护士匆匆走过的动静，步履匆忙而凝重。

然后是医生进门的动静，那个昨天熟悉的声音今天似乎更加低沉，他问着旁边的护士：“怎么又一个？昨晚来时有没有特殊的动静？他有呻吟吗？……最晚几点来查看的，当时呼吸如何？”

似乎有护士小姐低声回答着什么，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平息，似乎察觉到维里塔斯醒来，佩吉护士长掀开帘子，微笑着小声说：“早上好，维里塔斯，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还不错，佩吉女士，发生什么事了？比利还好吗？”

佩吉护士长笑意略微收敛，但还是安抚道：“没事噢，小比利只是睡着了，维里塔斯早上想吃什么？”

“我想喝一碗热汤，可以吗佩吉女士？”

“当然可以，维里塔斯，先让劳埃德医生给你做个检查好吗？一会儿早饭就来了。”

“好的，佩吉女士，谢谢你和劳埃德医生。”

佩吉护士长放下帘子后对着其他人示意，让她们把比利的床位带去该去的地方，然后走到劳埃德医生面前小声说：“医生，麻烦你给维里塔斯检查一下吧，他昨晚和比利待了很久，我会去信通知比利的家人。”

汉弗莱·劳埃德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走到里面的床边配合佩吉女士开始转移维里塔斯的注意力。

维里塔斯开始回答医生关于他是否发冷是否呼吸顺畅是否……等一系列问题，一边开始发散注意力回想。

比利，那个和他一样曾是严重肺炎的孩子，但前两天刚拆掉仪器好转过来，昨晚睡前还在偷偷掀开帘子想要和维里塔斯沟通，分享藏起来的水果糖，畅想圣诞节回家吃大餐的男孩。

‘刚刚医生说到又一个，什么意思？有很多儿童死去吗？1990年有儿童流行疾病？’维里塔斯悄悄看向面前还在一板一眼在病历上画勾的医生，‘是病情的突然反复？不，昨晚入睡前比利还很正常，不是疾病？真的意外？还是说谋杀？为什么？因为他病好了？这个医院，是否真的安全？’

在医生也离开后，维里塔斯彻底陷入沉思，他突然在脑海里问道：“四时，昨天晚上，比利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推荐打卡地点伦敦威斯敏斯特区大奥蒙德街儿童医院太平间，获得尸体检查相关技能。”

“四时，谢谢你。”维里塔斯眼睛一亮，现在，只等吃过早饭后避开护士和医生找到太平间了，不过，为了防止比利的尸体被家人直接领走，他需要抓紧时间。

维里塔斯在吃过早饭后假装躺下睡觉，在听到护士离开后，迫不及待地裹上床边的小厚毯子爬下床，还好昨天的维生素虽然名字只是维生素，但确实是治疗物品，维里塔斯甚至怀疑那是来自高科技世界的物品，他吃下后今天就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了，但还是要小心免疫力低下的时候再次生病。

在巧妙的避开各处游荡的大人后，维里塔斯在指示标牌上努力寻找太平间的方向，这时，他忽然听到拐角处有人哭着说话。

“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人手不够…压力太大了，今早我母亲……本来我该凌晨来，但是……对不起，我只是晚了一个小时……我没想到又会发生……对不起……”

“够了。丽莎，这些话我不希望再听到，我们已经尽力了，现在回到你的工作岗位上去，比利的家人上午就会来，不要用这种样子面对他的父亲。”

“是！”

“我们都很心碎，丽莎……这不是你的错，擦擦眼泪。”埃洛伊丝·佩吉低声说了一句。

“……嗯……谢谢您。”

等声音消失后，维里塔斯才探出头。

‘奇怪，丽莎护士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护士，情绪不应该这么容易崩溃，她不可能是第一次接触儿童病人的死亡了。’

“小先生，你在找你的病房吗？”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维里塔斯瞳孔一缩。

他扭头一看，是一位老年男性清洁工，但他居然从他微微俯身的动作中感觉出一丝优雅和得体。

“你好，先生，你是谁？”维里塔斯微微仰头乖巧道。

“我是老汤姆，需要我帮忙找护士小姐吗？”

“不，汤姆叔叔，我在找我的朋友比利，昨天我们约好了要交换早餐的糖果，但是他不见了，汤姆先生知道他去哪里了吗？”维里塔斯展现出手中的糖果，说出早就想好的借口，他早已预先想到被发现时候的方案了。

“是那边最后一间屋子的孩子吗？”

“是的，汤姆叔叔。”维里塔斯用力点头。

“噢……”汤姆露出温和的笑容带上一些悲伤，“那个孩子可能出院了。”

维里塔斯沉默了一下，低下头评估了一下面前老人的危险性，又抬起头说道：“汤姆叔叔，谢谢你，不过我已经知道比利去天上了，佩皮利神父说好孩子死亡后会去往天堂，我怕比利在路上饿了，所以想把糖果给他带着，你能不能带我再去看一眼比利，我保证不告诉别人，瑞贝卡姐姐中午才会去给我送午餐，不会有人发现的。求求你了。”

“……你说话的方式，很像我过去认识的一位小绅士。”汤姆·巴特勒恍惚了一下，混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遥远的痛苦。“……几十年前，我弟弟被送上战场前，我也想塞给他一块糖。”他声音沙哑，几乎耳语，“……我没能赶上……来吧，孩子，就一眼。”

“汤姆叔叔？”维里塔斯没有岔开话题，而是用期待的眼神继续看着他。

“……噢，孩子，好吧，好吧，孩子，你躲到清洁车里来，我偷偷带你过去，但是你要保证不触碰和掀开白布单，那样比利可能会耽误上天堂的时间了。”

“当然，我保证。”维里塔斯干脆应下，“谢谢你，汤姆叔叔。”

维里塔斯躲在汤姆·巴特勒的推车里，他们一起向太平间走去，维里塔斯在来到这个地方后，第一次远离封闭的病房。

清洁车里的空间狭小而黑暗，弥漫着消毒水与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维里塔斯蜷缩着身子，外界的声音透过帆布传来，被扭曲、放大：有病房区域因为过于安静而凸显出来的心电监护仪“哔——哔—”的长鸣，金属车车轮在大理石地上滚过的声音，护士翻页纸板病例，夹纸金属扣“啪”的声音，有儿童的咳嗽声，门开关声。

在远离病房区后，各种人类的鲜活声音也传来了。“妈妈可以让玩偶陪你进去，之后医生询问要乖乖回答，听到了吗？宝贝。”“只能小口喝水，现在开始禁食。”“输液外渗了，我重新打，别动。”“您的药物，请收好。”……

他紧紧攥着口袋里那颗比利用来分享快乐的糖果，此刻它却像一块冰，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过了一会儿，声音又开始逐渐消失，最终安静下来，在经过一扇沉重的门后，里面突然传来争论声，这声音在他们进入后消失。

一个声音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汤姆局促的抓紧了推车的把手，干巴的说：“我来……呃，杰克，杰克昨天拜托我帮忙来擦太平间里的停尸车，他说今天正好空着。”

“噢，那你下午再来吧，上午不行。”那男人挥挥手，扭头又对旁边两位绅士说道：“福尔摩斯先生，华生医生，我知道您二位作为侦探很出色，但是医院不需要你们来检查什么！”

“这个孩子今天早上是因为病重走的，这里没有案件发生，只有一位心碎的父亲即将到来！我们不能再伤害他了，更不能用没有理由的怀疑来要求解剖他的儿子。”

维里塔斯从进门开始就紧张到一动不动，但这突然的称号让他忍不住深呼吸。

‘天呐！福尔摩斯先生！华生医生！’

这几个字在维里塔斯脑中轰然炸响。不是书本上的传奇，是活生生的、在这个时代活动的咨询侦探！

‘真的假的？！这是福尔摩斯世界？哪个版本的？原著吗？还是……’

‘不，等一下，1990年他们还活着吗？福尔摩斯活在哪个年段来着？’

‘难道是神夏吗？……噢，神夏的夏洛克好像是1980年左右出生，等一下，那他今年应该是十岁？’

‘……不是，这对么？四时，四时，你在不在，别装聋作哑了，这怎么回事！！！’

福尔摩斯魔改，性格融合老福绅士和神夏，毕竟新旧时期的交界时代成长起来的，肯定性格会稳重但又俏皮一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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