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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奇幻 > 规则怪谈:请勿在山中玩捉迷藏! > 第19章 第十八章:栈道杀机

车轮碾过粗粝的栈道木板,发出单调而令人不安的“嘎吱”声。

离开潼关那令人窒息的威严已十余里,但空气中那份铁血肃杀仿佛仍附着在每个人的衣襟上,挥之不去。

两侧的景色从关城下的相对开阔,骤然挤迫成令人心悸的险峻。官道在此处化身为一条孤零零的栈道,依靠粗大的木桩和锈迹斑斑的铁链,勉强悬挂在近乎垂直的、布满风蚀痕迹的暗色崖壁之上。

向下望去,云雾在深谷中翻滚蒸腾,看不到底,只有偶尔传来的、不知是风啸还是什么的怪异回响,更添几分荒凉与潜在的凶险。空气稀薄而冰冷,带着崖壁岩石的土腥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从谷底升腾起来的霉湿气息。

骆临风勒紧缰绳,让□□那匹同样显得有些不安的骏马与黎清浅的马车并行。他回头望了一眼早已被山峦遮挡的潼关方向,长长地、近乎贪婪地吸了一口这相对“自由”的空气,但那紧绷的肩线也只是略微放松了几分。

他驱马靠近车窗,隔着那并不厚实的帘子,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混合着尚未完全平息的余悸与由衷叹服的复杂情绪:“清浅,”他唤道,语气比平日正经了许多。

“刚才在关下,那阵仗……真他娘的险到毫厘!我现在这后背心还嗖嗖地冒凉气。”他下意识地抬手抹了把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要不是你眼尖,看出那信纸墨迹的问题,我们这会儿怕是已经在潼关那暗无天日的大牢里,跟老鼠抢冷馍吃了!”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话不吉利,又赶紧补充,语气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总之,今日真是多亏有你!这份情,我骆临风记在心里了,绝不敢忘!”

车帘被一只素白而稳定的手轻轻掀开一角,露出黎清浅沉静却难掩疲惫的面容。

她目光并未首先停留在骆临风身上,而是如同最谨慎的斥候,先急速扫过前方蜿蜒曲折、仿佛看不到尽头的狭窄栈道,又警惕地审视着头顶那些嶙峋欲坠、仿佛随时会砸下的巨石阴影,最后才落在那令人眩晕的、云雾缭绕的深渊之上。

“分内之事,不必挂怀。”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听不出太多波澜,但细听之下,能察觉到一丝比往常更低的、带着压抑的音调,“潼关是非之地,已留身后。然此地……”她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那险恶的地形,“此地险要,尤胜关前,需倍加小心。”她的话像是在提醒众人,也像是在告诫自己。那种离开陕州后就隐隐缠绕心头的不安,在此刻这绝险之地,变得愈发清晰,如同无形的水草,悄悄缠绕上她的脚踝,越收越紧。

另一边车窗,陈芸儿整个上半身几乎都探了出去,既害怕又按捺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俯瞰着下方那令人腿软的云海深渊。

只看了一眼,她就吓得赶紧缩回头,拍着起伏不定的小胸脯,小脸发白,连连咋舌,声音都带着颤:“我的娘诶!这路……这路下面是空的!深不见底!这也太吓人了!清浅姐姐,芮芮,你们可千万别往外看,看一眼保证晚上要做噩梦!”

她说着,自己却忍不住又偷偷撩开一点帘角,飞快地瞟了一眼,随即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视线,紧紧挨着坐在角落里的黎芮芮,试图从对方身上汲取一点勇气,尽管对方看起来比她还要害怕。

黎芮芮蜷缩在车厢最里侧的软垫上,小小的身子几乎要嵌进去,恨不得与车厢融为一体。她双手紧紧攥着黎清浅的一片衣角,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听到陈芸儿的话,她非但没有往外看,反而把眼睛闭得更紧,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不安地颤抖着,细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断断续续地说:“阿姐……我怕……我们能不能……能不能快点离开这里?这里好可怕……”

这险峻到极致的环境,无情地勾起了她心底尚未完全平复的、来自黑水洞底的冰冷恐惧与那些诡异泥人的恐怖记忆。

黎清浅收回探查外界的锐利目光,转而落在身边瑟瑟发抖的妹妹身上。她没有去掰开那攥得死紧的小手,而是伸出自己微凉却稳定的手,轻轻覆盖在那双冰冷的小手上,掌心传来坚定而温暖的力量。

“我在。”她只说了这两个字,声音不高,却像定海针般,奇异地稍稍安抚了黎芮芮那剧烈的心跳。然而,她自己的心却并未真正放下。

这份不安,并非全然来自这鬼斧神工却杀机四伏的地形;父母的死因、神秘的“墨髓”、未知的前路……种种重压,在此刻寂静而危险的旅程中,被无限放大。

就在这时“咻——啪!”

一支造型奇特、尾部缀着三根洁白如雪的雕羽的响箭,带着撕裂空气的凄厉尖啸,如同催命符,从侧前方一片怪石林立的崖壁后电射而出。

它不是射向任何人,而是精准无比地、带着极大的穿透力,深深钉入车队前方不过丈余远的硬木栈道上。

精钢打造的箭簇入木极深,几乎没入过半,箭杆上精致的螺旋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尾羽因巨大的动能而剧烈震颤,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

这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也炸响在死寂的峡谷之中。

“警戒!有埋伏!”骆临风的反应快得惊人!几乎在箭矢钉入栈道、尾羽尚在震颤的瞬间,他从马背上弹起,落地时腰间的剑已然“沧啷”一声脱鞘而出,雪亮的剑身在峡谷的微光下划出一道慑人的寒芒!

他一个箭步,高大挺拔的身躯已如铁塔般牢牢护在黎清浅的马车正前方,剑尖微抬,眼神瞬间变得如同出鞘的利刃扫向箭矢来处。

与此同时,那两名一直保持高度警惕、经验丰富的骆家护卫也反应极快,“铿铿”两声清脆的金属摩擦声,腰刀已然在手,一左一右,如同门神般护住了车队最为脆弱的两翼,三人瞬间形成了一个小而坚固的防御三角,将马车死死护在中心。

车夫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死死拉住躁动不安的马匹,避免它们受惊乱窜,坠入深渊。

车厢内,陈芸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啊!”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惊叫,猛地双手抱头,整个人如同受惊的刺猬般蜷缩到座位底下,小脸瞬间血色尽褪,只剩下惊恐的煞白。

黎芮芮更是如同被冰雪冻住,随即爆发出极致的恐惧,尖叫一声“阿姐!”,整个人不管不顾地扑进黎清浅怀里,小小的身子抖得如同狂风中的落叶,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黎清浅的心也是猛地一沉,仿佛坠入了眼前的深渊,但她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慌乱。她一手紧紧搂住颤抖得如同筛糠的妹妹,用身体为她构筑一道脆弱的屏障,另一只手迅速而稳定地撩开车窗的帘布,目光冷静如万古寒冰,透过那狭小的视野,急速地向外扫视,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局势。

只见前方原本空无一人的狭窄栈道中央,以及侧上方那些可以藏身的、投下浓重阴影的嶙峋岩石之后,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七道身影。

这些人清一色身着剪裁合体、用料考究的银灰色云纹劲装,那云纹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仿佛流动的暗银,带着一种低调的奢华;外罩的玄色斗篷随着山风微微拂动,斗篷边缘用某种特殊的银线,绣着繁复而古朴的飞羽纹样,透着一种古老贵族般的矜持与神秘。他们脸上覆盖着的,造型优雅、质地温润的白玉面具,面具打磨得光洁无比,遮住了全部面容,只留下一双双冰冷、漠然,如同深海寒冰般不带丝毫人类感情的眼睛,透过面具上的眼孔冷冷地注视着外界。

更引人注目的是,每张白玉面具的右眼角下方,都镶嵌着一枚细小的、切割完美的蓝宝石,在峡谷幽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幽的、如同鬼火般的冷光。

“是'白羽卫'!”骆临风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独特的飞羽纹样和醒目的白玉面具上,脸色骤然变得极其难看,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还偏偏堵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显然,他并非第一次见到或者说听说过这个标志,并且深知其代表的麻烦远超寻常山匪流寇。

“白羽卫?”黎清浅的眉头紧紧蹙起,这个名字对她而言完全陌生,如同从石头里蹦出来一样,与她所知的一切信息都无法关联。

她快速在脑海中搜索着父母留下的模糊线索、自己行走江湖以来的零星见闻、甚至是翻阅过的那些杂书野史,却找不到任何与这个名号、与这副打扮相关的线索。“是什么人?”她问道,声音依旧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但心底的疑虑、警惕和一种被未知危险盯上的寒意已升至顶点。

“一群神出鬼没、自命不凡的家伙!”骆临风语速飞快地解释,眼睛却不敢有丝毫离开对面那七道如同石雕般的身影,握剑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来历成谜,江湖上没人说得清他们的底细,只知道他们手段狠辣,行事不循常理,而且……”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讽刺,“据说祖上都是些前朝的破落贵族,端着臭架子,专干些拿钱办事或者维护他们那套可笑规矩的勾当!看今天这阵仗,显然是冲着我们来的!”

就在这时,那七名白羽卫中,站在最前方、身形略显高瘦、气度也最为沉凝,显然是头领的人,目光如同精准的箭矢,直接穿透了骆临风的防护,仿佛无视他的存在,牢牢锁定在刚刚放下车帘、但显然位于车厢内的黎清浅身上。

他的声音透过白玉面具传出,带着一种奇特的、仿佛经过训练的韵律感,像是某种古老的官话,沙哑低沉,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在陈述既定事实般的命令口吻:“黎姑娘,请随我等走一趟。”

他甚至微微欠了欠身,动作优雅得如同宫廷宴会上的邀舞,却带着比刀锋更冷的压迫感,“莫要逼我等动手,伤了和气,反而不美。”他刻意忽略了挡在前面的骆临风,目标明确得令人心惊胆战。

黎清浅心中剧震!黎姑娘!对方竟然一口叫出了她的真名!这绝非仅仅是冲着她在江湖上那点微不足道的“青颜”侠名而来!他们是专门冲着她黎清浅来的!

为什么?她自问行事足够谨慎,化名潜行,除了身边这几人,无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是潼关之事意外引起了这些深层势力的注意?

还是更早……与父母那扑朔迷离的过往、与那诡异的“墨髓”有关?无数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在她脑中疯狂闪过,带来一阵冰寒刺骨的悚然与更深的谜团。但眼下,生存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疑问和恐惧,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在这绝地展开的致命危机,才是第一要务!

骆临风怒极反笑,心中因对方那种**裸的无视而升起的怒火,混合着对黎清浅的强烈维护,瞬间爆发出来,驱散了些许对白羽卫的忌惮。

他长剑一横,剑身嗡鸣,激荡的剑气将栈道上的尘土都逼开一圈,“藏头露尾、装神弄鬼的鼠辈!端着几百年前的臭架子给谁看!想带走清浅?先问问小爷手里这口剑答不答应!真当我骆临风是泥塑木雕,任你们拿捏不成?!”他这番话既是挑衅,也是为了激怒对方,寻找破绽,更是在这绝境中为自己和同伴鼓气,不能未战先怯。

那白羽卫头领白玉面具下的眼神骤然一寒,显然彻底失去了那点虚伪的耐心。他不再浪费唇舌,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猛地向前一挥,动作干净利落,带着决绝的杀意,与那身优雅的装扮形成诡异反差:“冥顽不灵!动手!擒拿目标,阻挠者,格杀勿论!”

“结阵!死战!”骆临风暴喝一声,声震峡谷,试图在气势上不落下风!他与两名护卫脚步迅捷移动,三人背靠马车,气息相连,瞬间组成了一个更加紧密的、小而坚锐的防御阵型,将马车护得水泄不通。

骆临风很清楚,己方人少,对方深浅不知,更要分心保护车厢内几乎无自保能力的黎芮芮和陈芸儿,在这等绝地遭遇以逸待劳、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敌人,形势可谓恶劣到了极点!栈道狭窄,退无可退,下方就是万丈深渊,每一个失误都可能万劫不复。

战斗,在下一瞬间毫无花巧地悍然爆发!

三名白羽卫如同得到了精确指令的杀人机器,身形晃动间,已呈一个完美的品字形扑向骆临风!他们的动作快如鬼魅,脚步轻盈得仿佛不沾地,配合更是默契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显然经过长年累月的残酷训练。

剑光闪烁间,招式并非江湖常见的路数,反而带着一种古朴、华丽又狠辣刁钻的韵味,专攻咽喉、心口、肋下等要害,角度刁钻,速度奇快,显然是只为杀敌、高效致命的合击之术,不带一丝江湖比斗的冗余和试探。

骆临风虽出身富贵,但家传剑法确属上乘,精妙高深,内力修为在同辈中亦属佼佼者,此刻更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将一身修为发挥到了十二成。

只见他手中长剑舞动如轮,剑光化作一道密不透风的银色光幕,将自己周身护得严严实实,“叮叮当当”的兵刃交击声如同骤雨打芭蕉,密集地响起,火星在昏暗的栈道上四溅。

他以一敌三,竟是硬生生凭借精妙剑法和一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悍勇之气,暂时挡住了这最为凌厉的一波攻势。

然而,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完全处于下风,守多攻少,每一次格挡都显得异常吃力,额角青筋暴起,呼吸也开始变得粗重紊乱,虎口被震得发麻,显然支撑得极为艰难,险象环生,好几次剑锋都是擦着他的衣襟掠过,看得人心惊肉跳!

与此同时,另外两名白羽卫则试图从防御阵型相对薄弱的侧翼缝隙绕过,目标直取那辆被视为最终猎物的马车。

左侧那名骆家护卫怒吼一声,挥动手中厚背腰刀,带起一阵恶风,完全不顾自身空门大露,用的是拼命的打法,才勉强将其中一人逼退两步,但代价是自己的肩头已被对方那装饰华丽的佩剑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半边衣襟,但他哼都没哼一声,依旧死死挡在那里。

而最后一名白羽卫,身形相较于同伴更为矮小灵活,利用同伴制造的些许混乱和骆临风被三人死死缠住、根本无法分心他顾的瞬间,一个极其刁钻诡异的矮身滑步,竟险之又险地从右侧护卫挥舞的刀光缝隙中钻了过去。

他手中握着的并非制式长剑,而是一对长仅尺半、造型古朴、仿佛由某种黑色金属打造、尖端却镶嵌着细小绿宝石的分水刺,此刻,这对淬毒的分水刺带着致命,悄无声息却又迅捷无比地直刺车厢那薄弱的木板,目标,正是透过帘子缝隙可能看到的人影所在。

“阿姐——!”黎芮芮透过那晃动的帘布缝隙,清晰地看到了那急速放大、闪烁着不祥幽绿光芒的兵刃,以及后面那张毫无表情、只在眼角闪烁着蓝光的白玉面具,极致的恐惧让她瞬间失声尖叫,声音凄厉得变了调,小小的身体彻底僵直,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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