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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行者 第13章 第十二章 又來一豪賭

作者:林泽cabeza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05-23 04:27:10 来源:文学城

日头渐渐倾斜。

“利之、利之……醒醒……”

宋利之半梦半醒间被摇醒,相当朦胧地睁眼,“小蝶……现在几点了?”

胡小蝶想要伸手拉她,“十二时,中午放学的铃声刚刚响过。”

宋利之彻底睁开眼,才发现一大堆脑袋围着她,效果类似于西游记“你醒啦”的表情包。其中,王世磊问,“你怎么这么困哪?莫不是在家住,自由得出去玩乐了?”

“我昨晚响应蔡元培校长的伟大号召,积极学习,爱上学习,读书读得太兴奋了,一整宿都挑灯夜读。”

众人纷纷夸赞她刻苦用功,偏偏王世磊不给面子,“我看你是读书读得傻了。上午睡觉,得不偿失,一日之计在于晨呐!”

“我能不知道伐,下次不会了。”

宋利之验证了蔡校长就是蔡元培,随着胡小蝶几个女生拉她起身,忍着身体僵硬的胀痛感,问,“咱们现在干啥去?”

“吃午饭。”

“饭点自然是吃饭,宋生莫不是真睡得颠倒了?”

“且勿说,宋生这迷糊状我还是头一回见,倒也不失童稚可爱。”

“今日这抛物线可真是难,未曾想过方方正正的坐标轴里,还能出现些圆弧状的算法。”

“谁说不是呢?怕是又要学上好几个学期。”

“下午的物理、化学、地理,才真正教人头疼。”

“提及地理,犹记前几堂课,我们无人学得懂那些经之纬之,卢师长脸色便不好了,刚待发火,宋生拍案而起,直说我们都是中国人,应该先学中国,非要梁师长把上海的地图讲一遍……”

众生一起笑,宋利之接,“我其实还过渡了下——中国人应当脚踏实地,我们更应该先学上海地理。但是地理太过高深,应当先把上海地图讲透。”

“对、对,卢师长脸色铁青,到底还是讲了,未料到宋生大批上海地图现有之缺点,一堂课,我们倒是轻松许多,宋生又被先生叫了去。”

“诸生之中,先生最欣赏宋生,聘宋生为班级教員助理,自然便像对家中小辈之心绪,既无奈、又宠溺……”

宋利之:“此话偏颇……”

“哪里偏颇?”

她刚要开口,一李姓男学生微仰着头,感慨道,“正午之阳若初生之生命啊。图画课林师长曾说带我们踏青、郊游,观天感地,以心作画。现已十月,不知可还有机会?”

一位姓陈的男生摇摇头,“哪次都未实现……”

于是宋利之到嘴边的话就成了,“不仅如此,甚至有时还会变成国文、算文、英文……你们真能接受英文老师那口音吗?”

“我私以为不如宋生标准。”

“我也觉得,还不如让宋生来当英文教員。”

“语法有时讲得亦是错的,连我都听出来。”

……

中学部众人边聊着天,边往食堂走去,一群人浩浩汤汤的,俨然经过时间磨合,成了一个班集体。

宋利之依旧看不到食堂打饭阿姨,自然看不到今天吃什么。**不离十是米饭、馒头。只不过米饭是类似于黍米饭那样的,总之不是大米饭也不是小米饭,长得像杂粮饭、粗粮饭,但应该更没营养;馒头本质上跟窝头差不多,捧着就可以唱“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如果遇上食堂阿姨心情好,馒头里还能加点糖,有点甜味。

不过这样也有个好处,每天都是拆盲盒。

她都快忘了现代的自己还有个爱好是买泡泡玛特,拆起来真的很快乐。

--

吃过午饭,宋利之就往草坪上躺了。

头一次看见这么困盹的宋生,大家或是担忧或是好奇,午休时间,宿舍回了一半,留了一半,纷纷躺在草坪、树荫下晒太阳——若是让老师看见,一定是可爱的小花骨朵们随着一株野草,长成了杂乱无章的糟心感。

宋利之本想去找NPC触发任务剧情的,可睡不够,比饿肚子还难受。一个精神摧残,一个□□摧残。她摸着塞了三个窝窝头的肚子,“果腹诚可贵,睡眠价更高,若为自由故,生命就到头。”

一众学生被逗笑,云鹤:“利之,你这打油诗不押韵啊。”

“我已没精神押韵了……”宋利之的眼皮半睁半阖,“还烦请诸位同窗们多帮我想想……陈生,你善诗歌,可有好的建议?”

“且也容我想想。”

大家纷纷提起韵脚,宋利之闭上了双眼,半边日光倾洒,显得很安详。

众人聊天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她就彻底睡着了。

梦里有猪猪堡、甜甜圈、西多士、蝴蝶酥、杏仁酥、糯米糍、奶油泡芙、葡式蛋挞、巧克力蛋糕、煎饼果子、烤冷面、章鱼小丸子……

怎么还有王世磊和云鹤的声音……

“宋利之!你流口水了!”

“流口水不要紧,这侧着躺又张着嘴,吃到虫子怎么办……”

虫子!

关键词一触发,宋利之瞬间清醒。

她一脸懵逼的坐起来,乱糟糟的头发上还顶着几根杂草。

初秋,枝繁叶茂,阳光明媚,学生们两两三三团在一处,或站或坐或躺,有四人离她最近——李生陈生背靠着背画画,云鹤和王世磊可能在……观察流口水的人类吧。

“我……”宋利之相当心虚的用手背抹了抹,“我睡觉不流口水的啊,别误会,我也不是口呼吸,那个,口呼吸会畸变的,那个牙齿,下颌畸变……”

王世磊:“奇奇怪怪的说什么呢?”

云鹤:“我也伐明白。又提前预习生物学科了伐?”

宋利之一挥手(表示无所谓不重要),四周看了看,“小蝶呢?”

云鹤:“哦!她回宿舍拿下午的课本了,等下便过来。”

“哦……”

宋利之干巴巴的应完,泄了口气,驮着背,一副枯坐的蔫巴样,听着云鹤和王世磊聊天,原地醒觉。

片刻后,李生递来一张画纸。

她有点懵逼的接过——是一张铅笔画,线条比较简单,画了大树、草地、落叶,以及睡觉的她,看着很乡村童趣、淳朴天真的画风。且他非常好心,没画她流口水的模样。

她有些受宠若惊,“谢谢……”

陈生说了句“立儒,你画得真快”,同样递出自己还未完成的铅笔画,请他们看一看,二人谁画的好。

他画的是中学班众生草坪游玩图,所有人都统一脸部、身体,未画完,字已题好了,竖着用铅笔列了几行漂亮的行楷,大概是日期天气、和谁游玩等内容。

然后,陈生以二比一胜出——王世磊的理由竟真的就是李立儒没画她流口水,不写实,成功把云鹤说服后,陈生开口道,“待我画完,想必也想好了韵脚,到时把宋生的打油诗题上去,这幅画就完整了。”

李立儒笑叹,“信璋啊……”

虽然看出来陈信璋公然拉票,他也没多说什么,但——宋利之差点动摇啊!最终,在李立儒的言笑晏晏中(主要是他少年老成,有点像她高中班班长),她表示,我不选自己也不合适不是?果断选了李立儒的画,还扬言要裱起来挂卧室里。

李立儒一听这话,也忙说,待他画好、题好字再送给她。谦虚得很。

远处,胡小蝶的身影出现,宋利之先看到,用力地挥了挥手,随后,脑袋里忽然想到,“过几日学校不是要拜孔子吗?九月初七正是周一,到时上午祭拜仪式,下午休沐,刚好休的是国画课,让林师长带我们出去写生呀!”

云鹤:“到时便说我们认真好学,坚持要上课?”

宋利之:“正是!”

陈信璋一拍手,“如此一来,也不算违反非春假不得出入校园的规定!”

王世磊也忙跟上大家,“妙哉!”

宋利之又想搞学生起义——奇怪,她为什么要说又,不重要,她一挥手,说,“你们觉不觉得,咱们澄衷的制度太严苛了?这个考那个考,之后好像还要按成绩分班,这些都不说了,不让学生出学校呀!外面就是静安寺路,我们都没时间去!你说蔡校长是怎么想的?不应该推举自由、开放的校园环境吗?”

“没时间去是一方面,”王世磊接话很快,特地将视线转向了刚刚到的胡小蝶,“重点是有些人,能有钱去伐?”

胡小蝶:“…………”

又来!宋利之气绝,当场就爬起来追王世磊,二人围着同学绕圈圈,远远看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玩丢手绢,引得认识他们的同学都过来了。

二人奔跑中,云鹤大声道,“蔡先生早在光绪二十七年,离开澄衷,赴南洋公学任教了!”

宋利之一个急刹,蹭着云鹤身旁盘腿坐下,“云生,你如何知道?”

“自然是从报纸上看的。”

1901年,那迄今十来年了。她又问,“南洋公学是什么?”随即像想到什么似的,双眼放光,“我去南洋公学能不能见到蔡校长?”

李立儒有些讶然,“你怎么想要见蔡校长?”

“我当然是!想看一看,能提出这么伟大的教育改革制度的人是什么样的……”废话!能亲眼见到历史伟人,哪怕是一面,死也无憾了呀!

陈信璋:“南洋公学是高等实业学堂,位于公共租界中区西南的徐家汇。蔡先生现就任国民临时政府教育总长一职,听闻他前不久创办了留法勤工俭学会,有再赴法国从事学术研究之意。”

“陈生,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陈信璋被她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逗笑,“自然同是时报刊物上读得。”

“那你们有没有人见过蔡元培、先生?他是什么样的?给人的感觉什么样?”

众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纷纷摇头。

王世磊发现了盲点,“宋利之,你不读报纸的啊?我家报纸都快堆成山了,每天每天往家里送,烦得我都当垃圾扔了!你若是想要,我免费送给你啊?”

宋利之握紧拳头,哗地一个勾拳挥给了空气,王世磊笑得呲牙咧嘴,全然一副“有种你来打我呀”的欠揍模样——云鹤按上她的肩膀,“放心,他不敢扔的。他若是扔了,他爹定将他拆皮剥肉,也丢出王家大门。”

宋利之再度挥了下拳以作警告,王世磊:“云蔚,侬这话就说得么道理了……”

李立儒:“澄衷是由叶公一手捐资兴建的新式私立学堂,怀德堂的楹联便是叶公临终嘱托于蔡先生等七位董事、校长所挂。叶公一生行宜,蔡先生称赞叶公‘富教两界皆自君始’,为卓尔不群的贤豪。蔡先生依据叶公之教育思想、品性,厘定澄衷之学制,可自由结社、结会演讲、报刊投稿、参加大小活动……我私以为,我们澄衷的学生比起其他中学的学生,思想、身体、言论均自由,既讲科学,又讲民主,已自由开放许多。”

有学生接道,“在课堂上,我们可以自由回答问题,说错而不受先生罚。亦可与先生探讨时政,如言辞激烈,但若言之有物,则不受罚。”

“即使犯错,惩罚也与以前不同。减去了身体惩罚和抄写惩罚,变为劳动惩罚、反思惩罚。”

“前段时间,不还有学生违背校令、翻墙出校,按澄衷校令理应开除,听闻最后也不了了之。”

宋利之还没什么反应,胡小蝶登时抖了三抖,极小幅度地瞟了宋利之几眼,又冲着人群,“这、这不是子虚乌有的事吗?”

“那老头虽然嘴巴碎,人不坏,也没那个智力、胆子骗人。”

“哦?如此甚好!”宋利之一拍手,“诸位可能不知道,本人能文能武,上可九天揽月书海遨游,退能掏鸟窝淌泥河加翻墙——尤其咱们学校这围墙,雕花镂空的,多方便踩!到时候我开个特训课,五文钱,我翻墙有一手的……”

胡小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荔枝……”

众学生看她说得有鼻子有眼:“宋生、宋生!冷静、冷静啊!”

在胡小蝶的慌张,和众人一片拦着她的拉扯中,宋利之哈哈哈狂笑。

有同学接着李立儒的话题:“何况,蔡先生是大名鼎鼎的教育总长。自临时政府成立,旧的学制合乎帝制,不适合共和。当时距离春季开学仅剩一个多月,是蔡先生协同教育界著名人士分类拟定小学、中学、专门学校、大学等各项学制,以教育部名义通电各省,力挽狂澜。”

“且聘请了从美、日、英、德等国归来的留学生,翻译各国学制,以取长补短。归纳各家建议后,教育部拟定了三次草案,才登之于报,以供教育家讨论。可谓呕心沥血,付出诸多。”

“蔡先生为教育事业之奉献,天下师生,有目共睹。”

宋利之说完,轻顿了下,“其实我并没有质疑学制、校规不合理,只是觉得作为中学生,我们需要走出去,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一些同学认为有理而点头,有一位同学直截了当道,“十里路外的世界我们都没见过,更何况万里路了!”

“但是在租界地……”点头的学生群里,一个细若蚊呐的男生开了口,众人纷纷看去,正是钱茂生。他说,“若是惹出麻烦,可就糟了,没处说理去……”

云鹤登时翻了个白眼。宋利之说,“我们都是学生,只是逛逛,惹不出什么麻烦!我去过静安寺路,那里尽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绅士美人,衣香鬓影,你们若是去了,便知道上海还有另一副世界!”

听闻这话,像李立儒、陈信璋、云鹤等上只角的学生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先前的点头派互相交头接耳起来。

王世磊见状,笑道,“我看,什么行十里路,便是下只角见世面,才该去得。宋利之,你何时来我家做客?我家便在静安寺路旁的南京路,云蔚家跟我家离得近,你还可以顺道去她家做客呢!你是不是还想去南洋公学?徐家汇好玩的地方更多!”

点头派正是班里下只角的学生,他们入校便住宿,从未一天出过学校,即便寻得时机出去,离校几百米的距离也到头了。

他们同样也知道,王世磊从不跟下只角来往,这话看似直冲宋利之,实则他只同下只角的宋利之讲话,他一贯含沙射影,他们已经习惯不知道说什么,或者更是把一切发言的权力,都习惯于寄托在宋生身上。

而宋利之本人,心道你小子又双叒叕来,张口道,“那你们也要来一个上只角扶贫计划,去华界和北区看看,如何?我们到时便写千字感悟,由诸位师长从遣词造句、感情等方面来评定分数,哪方赢了,每人便可获得一只福袋,福袋里是三百文到五百文不止。这彩头,我和王世磊给大家出了,如何?”

“福袋装钱……”王世磊故作沉吟,话音刚落就兴奋起来,“有意思!我喜欢!”

陈信璋:“一个福袋罢了,十几个福袋,我要先夸宋生、世磊大手笔,家底殷实。其次,我很早便想说了……”他也学王世磊,“你们打赌便赌你们的,请不要总是带上我们,又或是询问询问我们的意见好否?”

一众团子先是应和“大手笔大手笔”,后又应和“就是就是”,墙头团子之好笑,特别好笑。

宋利之:“那且说你愿不愿意!”

陈信璋看向李立儒,李立儒表示我都可以,又说,“虽出身非我等决定,上、下只角亦是地标,正如孔圣人无喜恶,因朗朗上口之义而广传。然,诸生始终心有隔阂,不常来往,若要破冰,我私以为,互换日常生活之体验,是为好办法。”

——我擦,这价值上的,我都感觉有点期待了!

宋利之正处于震惊态,就听身旁的云鹤同陈信璋咬耳朵,“为何他突然提起孔夫子、显得好像是尊孔爱孔之学生一样?”

陈信璋同样悄声回,“大抵是为几日后的拜夫子日做热身活动吧。若要用叶障目,也是为难。”

宋利之顿时被逗得想发笑,陈、云二人见状,忙打“嘘”的手势,她只能憋笑——毕竟结社自由、言论自由,新式西学堂,什么都自由,可能文学豪赌,也自由吧!

众人在风景优美、鸟语花香的树荫草丛下聊得太嗨,完全没注意到已经下午两点。他们一点半出了宿舍,还有点时间,便赶来围观宋利之、王世磊,结果话题没打住,还是某个同学,看见门岗老头拿着个大木棍往钟楼走——他要化身有头发的和尚、敲钟楼底下那口大铁钟了!

众学生面面相觑,不知道谁下了声口令“跑——”大家纷纷以八百米冲刺速度往教学楼赶。

眼见那老头越来越近,好似他们跑的是圆周率,老头直线还能除整——宋利之一扯王世磊,他立马反应过来,又喊了几个男生,直接把人拦住了。门岗大爷先一脸懵,反应过来后气得登时要竞走,被人肉墙连堵带拖,脚下犹如千斤坠。

奈何下午仍是算学课。数学老师犹如行走钟表,恰好班主任也路过。于是,一干学生都气喘吁吁到教室,且宋、王等学生妄图掩盖之行为,导致中学班全体学生站着上了一下午课。

站得是心浮气躁,甚至都不约而同期待起互换地界的赌局。

最终定于寒假,春节前,也正时值最热闹之际。

丁师长讲不下去,让大家干念课本,还点名批评了传纸条(不然怎么约定好寒假的)罪魁祸首宋利之等人,扬言要让班主任来批评他们。但可能是师长心软,钟声一响,他就走了,也没见齐敬来。

放学了,腰酸背痛的宋利之给腰酸背痛的大家赔不是,大家也跟她和王世磊赔不是,感谢他们无私奉献,扛下所有。

胡小蝶想让宋利之陪她回宿舍,宋利之还以为是发生啥了,很快答应。一路上询问,但幸好没什么事,只是想跟她放学走一段路、聊聊天。

临到宿舍门前,胡小蝶给了宋利之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

她很震惊,“小蝶,侬给我钱做撒?”

“……”胡小蝶看着有些哀伤,“我与钱生凑了凑,便也只有这些钱了,连一个福袋都不够。”

“嗨呀!大误会了!我虽然没钱,但他们肯定赢不了啊。你放心啊,这钱肯定是王世磊出定了。”

废话,他们中学班就没一个品性坏的,单纯得跟什么似的,若是去真正的下只角看一看,恐怕当场无心恋战,说不定还会因为曾嫌弃、看不上同窗出身而感到“我真该死啊”。她正好还能出去玩,多一举两得的事。

其实她本来就是想出去玩,谁知道经李立儒带头,大家都纷纷上价值。

宋利之又说,“小蝶,你知道在赌桌之上,赢之概率为多少吗?”

胡小蝶想问是二分之一吗?但还是摇摇头。

“零,和百分之百。”

她老神在在的一笑,果不其然收获胡小蝶的彩虹屁,“……荔枝,你真厉害,懂得多。像我哥哥一样。”

提起哥哥便想起报纸。她把胡小蝶那份1912年的报纸都快盘烂了,“小蝶,那份报纸,你是如何读懂的?是否有什么检索书之类,可推荐于我?”

胡小蝶摇摇头,不好意思道,“我也一知半解。是我哥哥同我讲的。”

宋利之恍然大悟——怪不得一股说书既视感,合着是人家哥哥的贴心睡前故事版。哎,有哥哥真好啊,怎么她前辈子是个独生,这辈子又是个独生。

“小蝶,老听你提起你哥哥,我还不知道你哥哥的名字、年龄,你哥哥那么厉害,他在奉天是做什么的?”

“哥哥开了家百货店,卖东西,洋人的、旧铺子的,什么都卖。哥哥天南海北的走了很多地方……”每次跟打仗有关的消息、报纸,都是他寄回家里的。胡小蝶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她娘不让她给外人说。

“那真好!”

民国初年,东北是帝国主义列强在华争夺的焦点。若是能安稳营生,想必在相对安全的租界之内。宋利之接着,“等未来没有战争了,我们也一起,天南海北的,去很多地方吧!”

她算过了,全国解放的时候,他们这批中学生应当五十岁附近,身强体健的,哪都能去,或者快解放了,全国也都比较稳定、和谐,没什么变数。

“好!可是……荔枝,什么时候能没有战争呢?”

“他们不争了呗,一个国家只有一个政府的时候。”宋利之摇头晃脑起来,像个老老先生,“人生啊,如白驹过隙,啊,说慢,不慢,说快,也挺快的。”

胡小蝶被她逗得笑起来。

宋利之并不想在这儿呆个大半辈子,她也没把跟这里任何人的所谓约定放在心上,若是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她还真希望她当背信弃义之人,大家都别身死魂灭,去一百年后找她。

她的想法很单纯,她单纯希望这个生活在清末民初的小姑娘,能多相信胜利、和平的到来,它是很快的,只要熬过去,很快就会到来了。哪怕就多那么一点点。

横亘百年的中国近代史,是一段百年屈辱史。

它不是轻轻松松,跟敌人打得有来有回,而是中国人为寻求国之出路、捍卫国家主权、民族复兴,用一条又一条滚烫鲜血的生命,一个又一个忠贞不渝的信仰,倚靠无数真真切切的牺牲堆积起来的历史。

更是唯一电车难题有解的年代。因为牺牲十人、百人,甚至上千人,都为保住那些核心的、真正能挽救中国于危难之际的人们。历史的进程不取决于个人,但命有贵贱,非出身之贵贱,而是要救国必须取舍。

时代的缩影看不见胡小蝶,她的教书先生、同学们,她的民国爹娘,所以她常常就问自己,以她超强的适应能力,她终究会弄明白民国生存法则,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甚至成功的民国人,那时候,她又能在已知之上做些什么?她是真的不知道那些历史伟人们的日常工作,是怎么做一步步工作到,新中国成立的。

但即便她什么都不做,她也一定会告诉每一个民国人,国家终究会和平的。

那是一个没有战争、男女平等、言论自由、人人富足的美好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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