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事务司预言厅遭到不明人物毁坏,救市之星预言球被盗。”
《唱唱反调》第二天就出现这样一篇新闻,不过魔法部并未发声,除了几个后勤部门的巫师行色匆匆,没有人真正把那个预言球的失踪放在心上,毕竟神秘人已经被哈利波特击败消失了,那个预言已经结束了。
预言球通红滚烫,并牢牢的粘在那截架子上,像长在上面的红宝石,如果愿意的话,挂在墙上还能省一支蜡烛。
玛丽想她可能疯了,她竟然真的把预言球挂在墙上,正对着卧室的床上,直到清晨的钟声响起,她打了个寒颤,像是神魂归位一般——她依旧穿着昨天的衣服并在床上枯坐了一夜,更惊悚的是,她竟然现在才发现。
玛丽听到很多诡异的声音,似乎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还有一些不成语调的句子,它们是从预言球里传出来的,不管把预言球藏在哪里,那些声音都会钻进脑子里,玛丽向部里请了假,精神恍惚的来到圣芒戈。
“精神错乱。我说,你是在尝试什么黑魔法吗?”圣芒戈斯特劳医生啧啧的问玛丽。
“哦,是的,我被一只足球,外,外星人攻击了。”玛丽恍恍惚惚的说。
“你得在这住上几天,”斯特劳医生说完迅速的交代她身后的助手,“把洛哈特的药送过去,他总是忘记按时吃。”
玛丽在圣芒戈吃了几顿病号饭后终于清醒了些,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先是居然会忘记预言球会有保护咒语,还有就是她没有喝复方汤剂,好在她的隔壁床铺住了一位仿佛活了两个个世纪的老女巫,除了每天傍晚躲在被子里嘟哝着,其它时间都很安静。
斯特劳医生曾好奇的看了玛丽好几眼,不过斯特劳医生非常尊重病人的**,没有将她住院的事说出去,隔壁49号病房经常有人进进出出,那间病房住着隆巴顿夫妇和吉德罗-洛哈特,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洛哈特是个世纪大骗子的消息不胫而走,不过彻底失去记忆的洛哈特并不能满足前来窥探他的人们,这其中就包括丽塔斯基特,玛丽看到她撅着嘴巴很不高兴的从49号病房里出来。
尽管斯特劳医生嘴很严,但霍格沃茨里依旧有人知道玛丽偷盗预言球的事。
“我该猜到的,”邓布利多坐在病房里唯一一张舒适的椅子上,他再一次叹道,“玛丽,你在密室见到了16岁的汤姆,紧接着预言球就被人盗走了,啊,是的,我该猜到的。”
“是的,是的,你瞧。”玛丽不满的指了指自己说。
“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玛丽,只有涉及到预言的人才能拿走预言球,你知道的。”邓布利多说。
“汤姆没有彻底死掉,阿不思,他迟早会回来的,他听到的预言是完整的吗?”玛丽平静说,“所以,这个预言才是真正杀死他的东西,在他拿到预言球之后。”
邓布利多的眼睛眯了眯,他赞许的看着她说:“伏地魔听到的的确不是完整的预言。”
“是你安排的吗?”玛丽忍不住说,“你安排的人,把那半段预言泄漏给他,是这样吗?”
“不!玛丽,”邓布利多难过的说,“所有人都为那半段预言付出了代价,包括西弗内斯。”
“斯内普?西弗内斯-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是继斯拉格霍恩之后的霍格沃茨的魔药课教授,在魔法部的评价不是很好,除此之外,玛丽对斯内普毫无印象。
“是的,西弗内斯-斯内普,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请告诉我完整的预言,阿不思。”玛丽用低低的语气恳求他。
邓布利多凝视着她,沉默了很久才说出那个预言,玛丽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听完那个预言,“黑魔王把他标记为劲敌”——他亲手给自己创造出一个可以打败他、甚至不止一次的敌人。
自从她醒来后,听到过太多次神秘人在戈德里克山谷被一岁的哈利击败的传闻,她始终无法相信里德尔会被一个婴儿击败,即使是在这一刻,她甚至还认为十三年前西弗勒斯斯内普偷听预言是邓布利多刻意安排的,毕竟身为食死徒的他不仅逃避了牢狱之灾,还做起了霍格沃茨魔药学教授。
“他选择了哈利,因为哈利和他一样,是混血,是吗?”玛丽问。
“他选择的男孩是他认为极有可能对他构成威胁的人,如果他稍微理智一些,就会发现这则预言里有个巨大的漏洞,但是发生了那件事后,汤姆已经彻底疯了,他不再相信任何人。”
“如果万圣节那晚里德尔选择了纳威隆巴顿,或者等纳维和哈利再长大点,看一下谁对他更有威胁一些——”玛丽没有知觉的说。
“我的错,玛丽。”邓布利多慢慢的说,“我一直对汤姆保持警惕,如果当时我听取一点点卢修斯马尔福的建议的话,这后面许多事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不,不是这样的,阿不思。”玛丽抬起头看着邓布利多,“在我被柳克丽霞的索命咒击中之前,你就已经发现汤姆知道了魂器,你当时已经怀疑他制作了一个魂器,是吗?”
“日记本,是汤姆还在霍格沃茨时制作的一个魂器,一个非常邪恶的东西。”邓布利多点点头赞许的说。
“魂器已经在密室里被哈利销毁了。”
“玛丽,以我们对汤姆的了解,他不会只制作一件魂器,他把第一个魂器交给卢修斯马尔福保管。”邓布利多尖锐的说,“这是作为黑魔王对忠诚的仆人的奖励。在魔法部搜查马尔福庄园时,黑魔王忠诚的仆人害怕了,把魂器偷偷塞进了金妮韦斯莱的书包里。当然,卢修斯并不知道那是一个伏地魔的魂器,不然再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但是卢修斯嫁祸韦斯莱家的小姑娘的行为依旧令人感到十分羞耻。这也证明了,即使是黑魔王认为最忠诚的仆人,对他也只是恐惧,而不是真正的诚服。
“伏地魔在万圣节那夜被反弹的咒语剥离了身体,他苟延残喘活了这么多年,去年他寄生在奇洛身上,再一次被哈利击败后,他逃回了阿尔巴尼亚的森林——”
“等一等,阿不思,为什么你要告诉我他在哪儿?”玛丽有些反感的尖叫着。
“玛丽,我要感谢你在密室里的选择,”邓布利多没有回答她,他继续说:“就像你当年选择加入凤凰社一样。不过你必须要知道,从西弗内斯偷听预言那刻起,预言就已经开始了,并且,直到现在还在继续——”
“你知道奎里纳斯·奇洛身上发生的事,你在霍格沃茨做的那些安排,是你的计划;你对哈利特殊的关心和照顾,就是因为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很可能会死吗?”玛丽不敢置信的看着邓布利多,今天的天气很糟糕,乌云密布,病房里光线很暗,她有些不确定她在他那双蓝色眼睛里看到过不舍。
“玛丽,在我决定用魔法石复活你之前,我认为一切都还会变好,不过汤姆还是彻底抛弃他最后的一丝人性,他彻底坠入了没有灵魂的黑暗里。”邓布利多有些疲惫的说,“哈利是结束这一切的关键,请告诉我,你拿走预言球,是真的希望最后活下来的是伏地魔,是吗?”
她不敢直视邓布利多的双眼,脑子里乱成一团。
“我已经做出了我的选择,阿不思,我已经做出了我的选择。”她抬起头说:“可是,为什么必须要哈利做这些,哈利只是一个失去父母的孤儿!这太残忍了!”
“玛丽,想想吧,当伏地魔东山再起,而哈利却还只是个天真的孩子,”邓布利多严厉的说,“你愿意看着他被索命咒杀死吗?”
睡在玛丽隔壁的老女巫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她用颤巍巍的嗓音嘟哝了几句,紧接着就又陷入了沉睡,风呜呜的从窗户缝往里钻,床头的花瓶里插着邓布利多带来的一束玫瑰花。
“我告诉过你,我的小妹妹,阿利安娜最想要一个种满玫瑰花的院子吗?”邓布利多看着花束说,“有段时间我们经常搬家,后来我母亲带着我们终于在戈德里克山谷安定下来,阿不福思就给她种了一院子的玫瑰花。我们的邻居亨利波特,一个喜欢骑扫帚的臭小子,常常趁阿不福思不在的时候往玫瑰花丛丢地精,不过阿利安娜倒是很喜欢他那样做。”
“我能做些什么?”玛丽像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般说。
“保护哈利,做你一直想做的事,玛丽。”
邓布利多停住话头,他的目光穿透窗户看像远处,窗外一片漆黑,走廊的灯依次亮了,衣袍的沙沙声响起,他站了起来,平静的走了出去。
“阿不思,哈利额头的伤疤——’黑魔王把他标记为劲敌’,它是那晚黑魔王留下的标记,是吗?”玛丽看着邓布利多离开的背影说,“那晚他杀死了詹姆和莉莉。你知道的,去年在禁林……哈利的伤疤痛过,他和汤姆一样会蛇佬腔。汤姆还杀了赫普兹巴史密斯,我想还关在阿兹卡班的家养小精灵郝琪好保留着关于他的记忆。”
邓布利多转过身,眼神复杂的看着她,银色的胡须似乎在颤抖,他慢慢的一个一个的字说:“谢谢你,玛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