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药剂发挥了作用,没过多久斯内普便强撑着身体站起来,他走到他的储藏柜,从中拿了一瓶药剂放在就跟在他身后担忧他时刻倒下去的男孩手上。
“喝下去。”他说着,然后咳嗽了好几声,将他常年苍白带着几分阴郁的脸色染上了虾红色。
哈利犹疑地看着手中的药剂,他随意将药瓶塞进口袋中,拉着斯内普,稍稍用力一拽就能将他拽倒,这令他难得获得了主动权,就好似他成为了斯内普的支柱般——哦,他还是可以发挥作用的!
哈利低下头弯了弯嘴角,他用上了力气,半拖半抱地拖着斯内普回去了卧室。
“为什么不喝药水?”斯内普的声音轻柔地就仿佛在哈利的耳边说着悄悄话,那双黑色的眼眸静静地打量着面前来回走动嘴里念叨着给他做点吃的又改口说给他再带点魔药的男孩。
他绞起眉,他不再咳嗽了,脸上的不正常的红色也淡了下去,他的身体不再出血,指尖和嘴角的暗红色凝固在那里。
但他还是能够感觉到他的精力的流逝,血缘保护咒将那块魂片的反扑全都转换到了他的身上,而他还能坐在这里听着哈利的碎碎念,只能说他的魔药确实效果惊人,比外面的普货好的不止半分。
哈利听到斯内普的问后他停住了,“我感觉挺不错的,而且我现在这个状态也不能乱喝药剂吧。”他的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以一种潜意识的保护姿态。
他和斯内普对视着,几分钟后斯内普移开了视线,他低头望着自己指尖凝固的血,手指相互摩擦很快便化为了碎屑。
哈利嘴角一扯,内心带着隐隐的嘲讽,看来他猜对了——也许不对,但也无关紧要了。
他不会喝那瓶药水,他的孩子也安然无恙,就等斯内普的身体恢复,一切都会好起来。
临开学前,哈利主动找到了斯克林杰,直接表明了来意,他不管斯克林杰是否想要将食死徒和凤凰社都一网打尽,他只需要一个不拖后腿的同盟,以及他需要点人手。
虽然这位精明的魔法部部长并不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但他相信金斯莱这样的人,有他做担保比所谓的救世主似乎更值得推上筹码。
哈利并不关注斯克林杰脑子里的弯弯绕绕,他只注意结果——而这就符合他的预期了。借来了人手,他也管不着这些傲罗是否会真的听他的指挥。
接下来便是开学,原本哈利还想着他的逃离校园计划,结果就被一脸不虞的斯内普抓住塞进霍格沃兹特快——这个早些年还时刻威胁他退学的老混蛋,这个时候居然正经地像个维护学生的教授,大骗子!
哈利咬着手指,计划落空的他不得不逼着自己快速想着办法远程指挥凤凰社。
他拿出了暑假时罗列的名单,待赫敏上车后便迫不及待地告诉她设想中的计划。
“哦,哈利。你可真会想。”赫敏惊喜地望着哈利,仿佛要将同学六年多的好友看穿,“这个计划好得很,可行度很高——不过我建议稍稍修改下会更好。”
她说着皱起脸思考了会,抽出张羊皮纸开始写写画画,她不时和哈利聊着设想,又删删改改。
差不多三小时后,她放下写满了字的纸给自己倒了杯冷掉的红茶,喝了口。
“这就可以了,绝对没问题。食死徒是猜不到整个计划的,而他们会乖乖进入我们的网。”她拍了拍这张纸,自得地扬起了下巴,简直就是一扫暑假开始前的郁气。
“但你的情报来源可靠吗?”她说着唯一的担忧,看向了哈利。
哈利点了点头,“没有比他更可靠的了,你可以像相信我般相信他。”
赫敏她只听到这句便放下了心,并没有深究下去。她相信哈利是不会拿凤凰社去做赌注的,身为朋友的她知道有时候哈利特别靠谱,遇事还出乎意料的镇定,就好似身经百战般。
这么多年他们每年都有惊无险地度过去了,这次也一定会安稳解决掉的!
斯内普带着杀死邓布利多的名声成为了在逃通缉犯,所以黑魔法防御学这一职位再一次空缺下来,而开学前哈利找到了斯克林杰谈论合作,令这位部长不得不做出一些利益交换,于是他介绍了一位退休傲罗过来,这是一个和善的老头——几乎比得上邓布利多那么老。
麦格教授成为了校长,一切看起来又恢复了正轨。
但哈利知道这都不一样了,黑暗撕碎了和平的假象,露出天空的血色。
残忍的世界在拉开帷幕,如果他们来不及阻止,这个世界会被腐蚀的更快,而这群巫师们对暗处的危机毫无所觉。
麻瓜并非他们所经受的教育那般脆弱,他们的野心从未退却,他们更擅长操控这个世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遥看着千里之外炮火纷飞家园破碎,掉几滴冰冷的眼泪,便继续春暖花开,将在废土哭嚎的人们遗忘。
他们对自己人都这样,更何况多了一份与生俱来能力而和他们不尽相似的巫师呢?
开学后的一个月,食死徒们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他们的每一个计划都遭遇到了滑铁卢,就连带领着一群暴徒去麻瓜骚扰麻瓜的贝拉都惨遭了不幸——她失去了她的双眼,她不得不接受手术换上魔眼,这令她更加的暴躁,逮着一只懦弱的老鼠就甩出了持续性的钻心剜骨,惨叫愉悦了她,就好似暂时性地安定剂。恐怖的玻璃质地的魔眼转悠着,阴暗并狂暴的疯狂在她的眼中酝酿。
而不幸的小矮星彼得最后只剩下一口气,他逃也似的爬出了这间房间。
前来看望姐姐的纳西莎仿佛被吓住了呆愣地站在走廊上,过了好一会才镇定着惨白的脸,她捏紧了手指抓着的装着点心的纸袋,压下了心脏的颤抖,挂上得体的笑容推来了门……
赫敏狐疑地盯着找上她的马尔福,她原以为这个家伙是不会回霍格沃兹了,想不到他给她寄信,还约她在尖叫棚屋见面。
“格兰杰,你应该知道我冒了多大的风险。”德拉科惨白着脸,他看上去过得并不好,衣服也皱巴巴的——当然逃亡生活自然不会令人好过。
“所以,你叫我来就是听你的抱怨?”赫敏抬起了下巴,她始终举着魔杖对着马尔福,“那么你也应该知道如果我没有诚意,现在站在这里的就该是傲罗了。”
德拉科动了动嘴唇,他垂下脑袋,眼睛上撇盯着赫敏,他注视着这个漂亮的麻瓜女巫,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她的脸上,令她附上一层柔和的光,格外的光彩照人。
他不是滋味地想着这几个月的颠沛流离,黑魔王将他派出去,他连家都不能回。
“你们不是想要知道食死徒的大本营吗?”他想起母亲寄给他的信,于是清了清嗓子。
“他们在马尔福庄园。”他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意。
赫敏和德拉科对视,她忽然露出了真切了不少的笑容,伸出手握住那只粗糙了不少的手。
“合作愉快。”她说。
又一个万圣节,食死徒们被黑魔王召集起来,连续两个月的作战失败,他们损失了不少人手,就连莱斯特兰奇家主都折在了凤凰社的手中。
黑魔王更是满脸阴影,他越发的狂暴,肆无忌惮地对着失利的属下施以惩罚,唯有和他有着相似趣味的贝拉特里克斯始终狂热的目光注视着她的主人,她的那双闪烁着绿莹莹惨人光点的魔眼在黑暗中就仿佛两束鬼火——莫名令人联想起索命咒的光芒。
那条黑暗公爵的宠物蛇又一次在他们的面前表演了生吞活人。
不少跪在在那里的食死徒瑟缩着将肩低下更多,唯恐他们的主人想起他们的存在。
“西弗勒斯,上前来。”黑魔王抬起手,想起来被他遗忘的功臣。
“我想夺回霍格沃兹,你们认为——呢?”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声巨响,就好似大门破开的声音,而后吵杂声叫嚷声接踵而至。
蛇脸魔王站了起来,他脸色阴沉,挥着手准备指挥着他的手下。就在这时,找到了绝佳时机——而斯内普确信他的子弹的速度比伏地魔念咒的速度更快。
斯内普拔出了准备好的枪械,连续射击,就像这么多年每次对着移动标靶练习般——他的视线冷峻,目标精准地对着这仿若是静态标靶的胸口。
枪声落下的同时,不可一世的黑魔王倒了下去。底下的巫师们还未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亲眼见证了他们主人的失败——没有死于本世纪最强白巫师之手,也没等到和救世主的对决。
讽刺的是黑魔王如此纠结那个预言,甚至杀害了如此多的人,而最终他并非死于命定的敌人——却被他最忠心的属下杀死。
“西弗勒斯!”哈利大叫着,冲在最前方的他一眼就看见那条跳起朝着斯内普张开血口的巨蛇,他下意识地抬起了手丢出一个前所未有精准到教科书般的割首咒。
蛇首分离,血如雨下,哈利又丢了几个咒语,于是这条臭名昭著的黑魔王的宠物蛇被割成好几段掉落在一旁。
他呼出一口气,抬起头却被斯内普一把拉住他身后拽,他神情肃穆带着几分凛冽对着周围那群食死徒。
而底下的食死徒早就慌乱了起来,他们中不少拉门就逃,还有的想要使用门钥匙——在他们的主人死掉后,强有战力贝拉特里克斯也被凤凰社抓住了——所有的反抗只是为了逃离,他们哪里还剩下维护主人最后体面的野心。
但凤凰社和傲罗联手后人数远远超过他们这群养尊处优人士。
“我都说了,不会有事的。”哈利见他们的计划成功后,终于放下了从好几天前起就紧绷着的心。
一切都结束了。
“我从没想过汤姆·里德尔会死于麻瓜枪械。果然你的枪法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他咧开嘴,然后就被一只大手盖住了嘴。
斯内普捂住那张嘴,他收紧了拥抱哈利的手,他盯着这个冒失的男孩。
哈利注意到他垂下的睫毛很长,这张脸比他想象中还要耐看的多。
果然真切喜欢上一个人,他的一切都这么的具有吸引力,令他目不转睛。
斯内普并没有说话,他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哈利,就像是收紧的枷锁,令哈利感觉到了疼痛。
“已经没事了,都过去了,西弗勒斯。”哈利抚摸了那张脸。
原本他们应该互相憎恨,但是一切早就大变了。
“他死了,我们完成了这件事。巫师界安然无恙,至少还能平安个二十年!”哈利絮絮叨叨说着,而后忽然他就被亲吻了。
凶狠地就好似要将他啃食殆尽,但在他叫痛之前——不得不说这个度拿捏的恰到好处——就变为了轻柔地如同情人的爱抚。
他们本来就是情人。
哈利迷迷糊糊的想着,在理智烧尽之前,就被一声惊呼打断了。
“哦,你们——你们!”
哈利转头对着他吓得如同变成麻瓜经典呐喊画像的罗恩,他对着他讪笑着,想要安抚他的兄弟,结果受不了打击,连食死徒都吓不倒的罗恩便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走吧。”斯内普抓住哈利的手,准备带他走,他瞪了眼还在那里犹豫的小混蛋,“难道你还想继续战斗?当然——我们的救世主就爱胡乱操心把不属于自己的责任也往身上揽,不是吗?”
“西弗勒斯!”哈利错愕地看向斯内普,“赫敏他们还等着我。”
“有邓布利多在——他建立的组织,他要对抗的黑魔王——现在该让休假得都快生锈的老校长活动活动筋骨了,年纪大了什么都不做甩手给其他人——是要准备得老年痴呆症吗?”斯内普冷哼,哈利的冲动彻底耗尽了他的耐心,他用了门钥匙直接将这个退休救世主绑架回了伦敦的住宅。
在离开前,他和终于刚过来没错过食死徒倒台结局的邓布利多对视了一眼。
于是哈利就被迫提前开始了他的休假,在局势稳定后他还被斯内普拉着去了圣芒戈检查身体——去他妈产科,他现在看见那个笑眯眯每次提醒一遍他的预产期的产科治疗师就牙痛!
而远离了凤凰社核心的他,只能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听斯内普说着邓布利多寻找魂器的进度——老校长的智慧确实非同一般,他的效率比他好多了。
在家吃瓜听故事的日子也过不了多久——斯内普被恢复了职位,而哈利也必须回到课堂去为即将而来的N.E.W.Ts而努力——这绝对比打败黑魔王还要难,更何况真正打败黑魔王的是斯内普。
哦,他爱的人又添上一份英雄的名声,这个老混蛋的声望更上一层,嚣张到令他连扫帚都摸不着!一有人瞧见哈利·波特和扫帚距离小于半米,不出三分钟给斯内普的小报告就能从八楼传到地窖。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