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风雷变
(——那一瞬间的璀璨光华,仿佛它们本该如此,从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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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在城堡之外,在我们的监控范围之外,有什么可怖的、不可控的事情正在发生——
【不要怕。】里德尔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直把我拉得俯下.身去。
我这才发现我浑身抖得厉害,满脸的泪。
【我没事;这只是魂片被毁的瞬间反噬而已,不会对主魂产生多大的影响。】里德尔放慢语速,一字一句都是沉稳安抚,【在这里.....在斯莱特林的密室,没有人能伤害到他的血裔。】
整个密室都有微微光点浮现,像是黯淡又庞大的星河,在我们头顶慢慢流转,而星河正中,就是里德尔所在的位置——密室里的魔力向着建造者的血裔流转出一小部分,填充了他损失的魔力,渐渐平复着他魂魄中的痛楚。
在这仿佛无休止的等待中,我向着漫天神佛祈祷,祈祷命运不会残酷至此,不会将他从我怀中夺去。我将我所知的所有治愈阵法在他身周展开,我倾听着他慢慢清晰稳定的脉搏。
十几分钟后,他苍白的脸色有了些许生气,红宝石一样的眼瞳半阖,困倦至极似的垂着头,把面孔埋在我的臂弯。
【你好好休息一会儿,】见他的确是平稳了下来,我抚着他的鬓发,低声说,【军不可阵前无将,我先去外面。】
他握着我的手腕,不愿意放手似的摩挲着,【我不放心……我与你同去。】他说着就想站起来,但又踉跄一晃,在我的搀扶下才没摔倒。
【你还很虚弱,最好留在这里继续恢复。】我说,【现在你这个样子可不适合出现在人们面前,这会让下属军心动摇,让敌人气焰高涨的——重点是,会让我心疼的。】
最后一句本是缓和气氛的玩笑话,却让我品出满口的苦涩。
他抿住嘴角,目光越过我落在虚无的穹顶,像是透过层层墙壁看到了外面的场景。不过一秒,他就将目前局势审视得清楚。
【哈利波特死了,那个‘预言’成立了。】他说,【最坏的情况是,卡卡洛夫拿到了金杯,召唤出了其他三位残影,攻击了霍格沃茨和凤凰社,还把这一切都推到了我头上。】
【这情况听起来真的坏。】我说,【不过这又怎么样呢?我们迟早都要和卡卡洛夫、和凤凰社有一场生死博弈的。你在这里,我就无所畏惧。】
就在我们说话期间,远处有什么喧哗声一阵阵浪潮似的传来,城堡外部不知遭受了什么攻击,墙壁簌簌震动。里德尔脸上神色凝重,伸手向着虚空一握,那一瞬间整个密室的能量光点都加速了流转,向着他所在的阵眼飞速聚集起来。
【答应我,在我去之前不要冲动,我会尽快赶去的。】他注视着我的眼睛,眸色深沉,【我曾向萨拉查.斯莱特林发誓,你所念之时,吾必亲至。】
我低头,吻住他冰冷的唇。
——师兄,我亦向你起誓,你的城池,你的血裔,你的执念,我会用生命去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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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城堡礼堂门口时,里面人声鼎沸。近百名食死徒举着魔杖戒严,几乎所有学生都挤在大厅中间,彼此之间又分成许多小团体:斯莱特林被孤立出来,格兰芬多群情激奋,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学生试图把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分开。学生们叫嚷着什么,我敏锐从其中听到了哈利波特和我的名字。
我还未进大门,两个食死徒拦住了我。
“夫人,您最好先不要进去。”其中一个满头大汗,神色慌乱,“现在格兰芬多们叫嚷着要为哈利波特复仇,如果您出现,会激化——”
“说清楚起因。”我打断他。
“是……是!”他一个激灵,话语流畅了不少,“就在二十分钟前,禁林边缘突然升起了黑魔标记,瑟忒拉派人去探查,但一直无人回来。她正打算禀报给您,结果禁林那边……那边突然有人大声欢呼,说什么‘黑魔王终于杀了哈利波特!’”
我冷哼一声,“是么?”
“现在学生们闹着要去禁林,”食死徒不停回望着大厅,“已经有小规模冲突了,一旦爆发,可能会有伤亡……”
我正要说话,突然从大厅外,远远传来高亢又得意的声音,被魔法扩大了无数倍,像是一阵海啸席卷过城堡上空。那是一个陌生的男声,语气里充满傲慢。
“我再重复一遍,黑魔王大人已经杀了哈利波特,城堡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现在,所有人立刻走出城堡,跪下乞求黑魔王大人的赦免!如果你们胆敢反抗,食死徒会好好教训——”
高亢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鹅。
我收回按在墙壁上的手。在我手指刚刚触摸过的地方,一个阵法正在不断扩大旋转开去,城堡墙壁呼应着我的灵力,竖立起屏蔽阵法,将那恶意的声音隔断在外。
——好一个祸水东引、挑拨离间!
听到这声音,大厅里瞬间像是倾注了凉水的油锅,沸腾着炸了起来。格兰芬多的学生们悲愤喊叫,食死徒们高举魔杖维持秩序,魔咒的光芒在角落迸溅,眼看就要爆发冲突——
“安静!!!”
我一声厉喝,大步走进礼堂。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我几乎错觉听到了那些仇恨、怀疑、期待、狂热的视线在我肌肤上灼烧出的滋滋声。
我昂首走至主席台,俯视着底下情绪各异的师生。
“卡卡洛夫杀了哈利波特,然后嫁祸给了Lord Voldemort,”我语气严肃,手指在袖中按住了魔杖,“各位师生请勿相信谣言,那是卡卡洛夫所为。他妄图染指霍格沃茨,我们……”
“那你说哈利在哪里!如果你们没有杀了他,那就把他好好的交出来!”一个格兰芬多学生大喊起来。我似乎记得他的名字,又似乎从未见过他。不过那都不重要了,哈利波特的死亡已经是事实,迟早都会被目击定论。
“他从霍格沃茨离开后,我并未追踪他的去向。”我回答。
“骗子!杀人犯!”他叫嚷起来,“你还杀了斯内普校长!我看到了!我偷偷看到食死徒抬着斯内普校长的尸体!我看到他满身的血——”
全场喧哗!
我重重一拍主席台,一声巨响震慑全场,“斯内普叛变学校,如今下场咎由自取!凡有同党一律按叛徒论处!”
喧闹被暂时的死寂压制,又很快蠢蠢欲动起来。我刚想说话,大厅入口一声爆炸巨响,伴随着墙壁哗啦啦碎裂的声音,以及海格那标志性的粗嗓门咆哮,“你们!怎么能!怎么敢!杀了哈利!你!怎!么!敢——”
我身后的瑟忒拉一脸阴沉,低声喃喃,“看守海格的是哪两个?真该死!”见我没阻止,她一挥魔杖,束缚咒劈向向我冲来的海格,把他绊倒在地。海格像是一头负了伤的战象,轰隆隆倒地,满目仇恨盯着我,“你怎么能杀了哈利?!他曾经对你那么友好!你真是一条毒蛇!斯莱特林的走狗!你——”瑟忒拉又是一挥魔杖,海格的声音消失了,只留下他嘶吼的嘴型和流淌在浓密胡须里的泪水。
见海格受困,格兰芬多的学生躁动起来,有人举起了魔杖,立刻有无数食死徒将魔杖对准了格兰芬多,冲突一触即发。
“既然你们这么确信是我干的,不如跟我去看看。”我清了清嗓子,厉声说,“我也好奇究竟是哪个食死徒,敢不顾首领的命令,私自向哈利波特下杀手。”
“反正哈利已经死了,您怎么说都有理,是不是?”一个格兰芬多学生讥讽。
“如果真是我干的,那你现在也该下去陪他了。”我冷笑。
没人再敢发出质疑,我示意食死徒带上海格,向着城堡外声音的起源地走去。一部分格兰芬多学生跟了上来,我在其中看到了纳威、几个韦斯莱和科林.克里维(那个哈利的狂热小粉丝)。
德拉科担忧的目光长久停留在我身上,我向着他微微一点头,领着身后浩浩荡荡、神色各异的人群走出了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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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色昏暗,地平线聚集着大片大片铅灰色的浓重雨云,像是一层层海啸的滔天浪潮,向着中间灰蓝天空吞噬。我们一直走到禁林边缘,这里散布着稀疏灌木丛和大大小小的石块,天空上笼罩着幽绿色的黑魔标记,在地面投上阴沉不详的绿光。森林里似乎有战斗过的痕迹,许多树木拦腰折断,藤蔓和泥土四散碎在地上,似乎有人影隐藏在树后阴影里窥探。
“我已至此,你们却还像阴影里的蟑螂一样,不敢现身吗?”我扬声问。
阴影里的人似乎没想到我会亲自前来,愣了片刻才回答,“请——请您一个人过来吧,哈利波特的尸体就在这里!”
“放肆!身为食死徒即是下属,却敢对夫人提出要求!”瑟忒拉厉声斥责,“你到底是谁?!脱下你的伪装!”
森林里窸窸窣窣一阵响,一些声音绕开我们朝着城堡潜伏过去,一些原地静待,终于有人从树荫里出现了。那是个陌生的年轻男巫,脸上带着心意已决的死意。
“我将哈利波特的尸体献给您!”他大声说,“我……”
“我要他的尸体做什么?喂纳吉尼么?”我带了些冰冷笑意,“你敢一个人出来,就是抱着必死的觉悟吧?卡卡洛夫给你许诺了什么,还是威胁了什么?”
“他……不是……”年轻男巫讷讷,又很快反应过来,“是您的命令……我是自愿为您效劳的!”
“真是低劣的栽赃嫁祸、声东击西啊,”我笑起来,“你东张西望在等什么?等卡卡洛夫像只下水道老鼠一样溜进我干干净净的城堡吗?”
随着我的话音,城堡那边传来魔咒交锋的爆炸声,听到这动静,年轻男巫脸上一片慌乱。喧闹持续不过几分钟,那边天空升起银色的蛇形信号咒。
“你应该感到幸运和荣幸,”我收敛了冷笑,脸上一片肃杀神色,“幸运于你比那群老鼠活得久一点;荣幸于——”
那一瞬间,我踏着火光电弧冲向他,像是雷霆降下前一闪而逝的闪电,像是一阵刹那间掠过大地的疾风,快到肉眼难以捕捉,快到人类的神经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我与他之间近百米的距离不到十分之一秒便缩短为零,然后——
刺啦——
我手中的骨扇从他喉咙里刺入,带着毫无克制的狠意,从他颈椎里锉穿过去。
在这场蓬勃溅起的血雨里,我冷声补上下半句。
“——你能死在我手里。”
我回手将扇骨上的鲜血甩在地上,他颈子断了一半的尸体噗通一声栽倒。
食死徒进入森林搜索,很快就从附近树林里抬出了哈利波特的尸体。
看样子他临死前受了折磨,也有过激烈的反抗。他的眼圈青了一只,眼镜歪歪扭扭挂在脸上,头发乱的像一蓬稻草。
——老实说,在亲眼看到他的尸体前,我一直不相信他是死了的。
他怎么会死呢?曾经重伤了黑魔王的救世主,在黑魔王手里死里逃生三次的男孩,邓布利多最得意的弟子,格兰芬多传奇一般的人物。
他怎么会死得这么草率,这么轻而易举?
可那的确是他,他身上的气味,他鲜血的味道,没有易容咒或复方汤剂,和曾经他为我挡下鹰头马身有翼兽的攻击时流出的鲜血一模一样的气息。
那个预言最终还是应验了。
他就这样死去,已经停止了呼吸和心跳,我感觉不到他体内还有残留魂魄的痕迹,无论是他自己的灵魂,还是里德尔的魂片,都像是易碎的琉璃一样,被卡卡洛夫打碎得彻彻底底。
旁边海格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哭喊,他大声嚷嚷着,冲上去抱起了哈利的尸体,像是抱着破布娃娃、或者破碎的瓷器。哈利软绵绵的四肢无力垂下来,随着海格的摇晃而晃动着,身体在海格庞大身躯衬托下显得格外瘦小。人群中又冲过来许多人,纳威和韦斯莱双胞胎大喊着哈利的名字,金妮凄厉的哭声惊飞了森林里的鸟儿。
我侧目询问,“没有找到赫敏.格兰杰和罗恩.韦斯莱吗?”
“没有,夫人。附近没有发现活人或是遗留物品。要扩大搜索范围吗?”食死徒回答。
那么那两人会在卡卡洛夫手里吗?还是逃脱了呢?这次赫敏若是被抓住,没有克鲁姆变相的保护,就未必能有上次的好运了。
“算了,不必再找。”我说。
“您不必亲自动手杀人的,您只需要指挥就好。”瑟忒拉压低声音对我说,“您要拿出‘王后’的架子来呢。”
“那不重要,”我说,“在蓝楼,我是优雅高贵的夫人;在战场上,我就是他最锋利的刀——我可不是什么漂亮花瓶,只能摆在蓝楼大厅观赏。”
瑟忒拉妩媚眼角挑了起来,语气里带了些笑,“我从没把您当成花瓶;有哪只花瓶里灌满了别人的血呢?”
闻言我恍惚了一瞬。
师兄也曾杀人如麻,手染鲜血,但归去灵域后,他仍然白衣如雪,道心依旧。
是否在曾经教导我的日日夜夜里,他种心态不经意间感染了我呢?
即使里德尔为我包裹上了红尘的外衣,我的内里,却仍然是当初师兄所教导出来的幼崽啊。
“都提高警惕,”我说,“城堡留守者截杀的不过是一部分,剩下的,才是棘手问题。在王归来之前,务必要镇压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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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海格带着哈利的尸体出现在城堡前时,我听到挤在大厅和门廊的人群爆发出轰然喧闹,接着是一声尖叫。
“——不!!”
这尖叫声太过凄厉,我从没想到麦格教授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她歪歪斜斜从楼梯上奔跑下来,像是一头失去了孩子的惊惶母狼。几个食死徒想要发咒拦住她,被我手势阻止了。
麦格教授跌跌撞撞跑过来,抚摸着哈利的脸,不停按压着他失去起伏的胸膛,哀绝的哭喊让每个听见的人都心有戚戚。
我打了个手势,示意食死徒把围拢上来的格兰芬多学生们都带走,带回他们的休息室去。此时是我和卡卡洛夫的对决,凤凰社和霍格沃茨不应该掺和进来。
然而现实永远事与愿违,麦格教授抱着哈利的尸体,向我嘶声质问,“为什么你要杀了他?!”
“不是我,是卡卡洛夫。”我垂眸看着他,“但我的确也想杀了他,这一点我不会否认。”
“是你!是你!”麦格教授喊,“那个预言里,你和黑魔头都想杀了哈利!你们现在终于得手了!”
“我无法改变您的看法,”我说,“那么,您现在是要向我复仇吗?”
麦格教授慢慢站起来,海格一手抱着哈利,一手扶着摇摇欲坠的她。她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然后慢慢摸上了自己的魔杖。
我身后食死徒们都做出了备战姿态。
此刻,里德尔却毫无音讯。
他还好吗?在密室里是否安全?是否完全恢复?在他出现前,我能否将事态控制住?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城堡轰隆隆猛然一晃!
这一次晃动简直像是地震或者爆炸一样剧烈,天花板上有一盏大.吊灯砸了下来,墙上的挂毯和蜡烛稀里哗啦掉在地上,学生们躲避着坠落的装饰物,乱哄哄的、受伤的哭喊立刻在大厅里传开。城堡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就像是外界有一双无形的巨手在挤压着城堡,那力量如此巨大,防御结界很快难以为继。
“这是多么——多么合适的集体墓地!”
被魔法扩音了无数倍的声音在城堡前庭响起,圆滑、得意,带着熟悉到刻入我骨髓的刻毒。
——是!他!
我一挥手,大厅大门轰然洞开。外面天空已经完全变成了漆黑,不见一丝光线;取而代之的,是漆黑天空上血河一样流淌的深红色魔力线,它们从城堡的每一座塔楼、每一面墙壁闪烁出现,升上天空,又一股股像是沼泽里的粘稠漩涡,缓慢、扭曲的向着天空一点汇聚——在那诡异的血色黑洞下站着的,正是——
“卡卡洛夫。”我念出他的名字。
“别来无恙。”他回应。
“你杀了哈利。”我以陈述句的语气问。
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不是你所期望的吗?”
“若是我亲手所杀,倒也罢了,我最恨别人栽赃嫁祸。”我说。
他拢在一袭黑漆漆斗篷里,看起来像是庭院里最浓重的阴影。
“那你可要记好了,”他轻飘飘说,“接下来的,才是你真正该恨的。”
他从斗篷里掏出一把亮闪闪的东西,向着空中一抛。那正是霍格沃茨创始人的四件宝物——格兰芬多的宝剑,拉文克劳的冠冕,赫奇帕奇的金杯,和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它们没有落下去,反而飞速向着天幕升起,像是四颗炫目的星辰,带着飘散的璀璨光点,逆着血色漩涡,在城堡的正东、正南、正西、正北四个方位落定。
当它们稳稳镶嵌在漆黑天幕上的那一刻,整片天空仿佛在四面八方同时日出,瞬间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当光芒消散,四件宝物已经化为了四颗亮赤色的星辰。它们如此夺目,如此璀璨,光华万千,仿佛千年之前本该如此,千年之间从来如此。
在这一片血色光华里,卡卡洛夫的声音低低响起。
“——千年日月星辰之光辉,请于此刻照耀于此身;吾为四件宝物之持有者,在此以创始人所造宝物为契!”
我立刻猜出他要干什么,毫不犹豫向着他冲去,同时大声下令,“杀了他!”
在他的召唤咒吟唱完毕前,我必须打断他,将那四件刻印着十二阵的宝物夺回来!
然而我的雷电和食死徒的咒语都在半空消失,像是被无形的黑洞吞噬,没有一丝能靠近卡卡洛夫身侧,就连我的步伐都被看不见的沼泽困住,动弹不得。
我心里一凉——那是魔法界最强力量的巅峰、刻印在宝物上的原型十二阵……已经成型了!
在这个“新世界”范围内,魔法规则已被改写!
卡卡洛夫得意看我一眼,继续吟唱起那个上古召唤咒。
“——请求霍格沃茨的四位创始者,于此城降临。请求罗伊娜.拉文克劳降予万物之准则,请求赫尔加.赫奇帕奇降予胜利之天平,请求戈德里克.格兰芬多降予践踏之狂怒,请求萨拉查.斯莱特林降予死亡之杀戮!”
这是记录在宝物隐藏阵中的、召唤四位创始人权能的上古咒语,此刻却又被漆黑的**所污染,与它的原貌截然相反;染上了仇恨、恶毒的魔力,无比扭曲的权能,在血色天幕下渐渐降临。
“——请,四位霍格沃茨创始者、城池之独裁者,聆听我的召唤,允诺我的要求,于此重现全部权能!”
磅礴滔天的扭曲咒怨从天幕正中的血色黑洞涌出来,黑泥一样向着天空四角涌去;四颗宝物化成的星辰逆转,不断反向汲取着城堡的魔力。赤红魔力线直径暴涨,像是一根根粗大的血管,布满整片天空。
在这血管里,输送着他扭曲的怨愿——
第一颗星辰光芒暴涨,与此同时黑洞里喷涌出浓重黑烟,落在地上,凝聚成一个纯黑色人影。“它”身姿看起来是位十二三岁的少女,一头漆黑长发如招魂幡飘散在脑后,裙摆翻滚着粘稠黑雾,静静立在卡卡洛夫身侧。
这是用扭曲的怨念召唤而来的,仿佛沥青捏出的诡异人偶一般的伪英灵——罗伊娜.拉文克劳作为“伊娜.拉文卡”时的存在——那正是她被家人架上火刑架、被族人追杀时,最恐惧、最怨恨的时间点化身。
第二颗星辰光芒暴涨,黑洞里涌出的大股黑烟飓风一样呼啸着在城堡上空席卷而过,最后猛然砸在地面,像是一颗流星轰然坠落。黑烟散去,漆黑的骑士静静矗立,手里漆黑长剑缠绕着不祥的黑雾,□□马匹像是暗骊,却又比暗骊更加凶悍恐怖,黑色獠牙和漆黑骨爪显示出它并不是存在于现实的魔法生物,而是被黑泥所扭曲了的、强行赋予狂暴的幻想种。
杀戮的骑士,曾经血洗旧家族的铁血族长,剑锋所指片甲不留的城池守护者,如今的制裁者——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第三颗星辰闪烁几次,终是没有亮起,黯淡无光悬浮在天际。这是赫奇帕奇的权能,已被里德尔抢先召唤。
不知情的卡卡洛夫咒骂一声,并未留恋,立刻转向最后一颗星辰。
第四颗星辰亮起,这次的光比之前两次都要耀眼,仿佛整座城堡都呼应着星辰亮了起来。一缕黑雾从黑洞里盘旋流淌出来,像是一条巨大的长蛇,横贯整片天空,最后轻飘飘坠落在地面,凝聚成一个挺拔如刀的身姿,一袭漆黑斗篷将“它”从头到脚都遮住了,兜帽低垂,浓黑阴影里只露出瘦削的下巴,布满了漆黑的蛇鳞,有分叉的细长蛇信在它唇边一闪而过——
这是除了召唤者怨念外,更被后世传闻所诅咒、所扭曲的,在历史长河中成为真正的怪物的霍格沃茨创始者之一。
——萨拉查.斯莱特林。
——也是我的师兄,我的阁主,我的司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