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rcle 第23章 宝剑

克莉斯多·卡梅伦，港口黑手党的干部，是仅次于秘书芥川银的，最常见到首领本人的一个人。

她总是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制服，看起来像是军服的款式，戴着金色肩章和挺括的帽。手指总是带着些灼烧过的痕迹，浑身散发着烧伤药膏特有的气味，手背上是用什么利器刻出来，已经无法再完全愈合的炼成阵。

“日安，首领。”作为游击队的临时队长，克莉斯多冷着脸呵斥新人的模样能让不少看见的人都抖几抖，唯有见到首领太宰治时，对方的表情才会缓和下来，海蓝的眼睛里会溢满笑。

“日安，卡梅伦。”

太宰治一直不愿意去试着叫克莉斯多的名字，永远固执地喊她的姓氏，好像只要称呼她为“卡梅伦”，对方就不会像冰那样融化了似的。

明明招牌的攻击是火，却有着剔透得像冰一样的名字。

“真是奇怪啊，卡梅伦。”他曾在她面前提起过，“你到底是冰还是火？”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就像他去问前代首领森派的成员“你是跟随我还是跟随森鸥外”一样，不管说什么都不对，不管回答什么都无法讨他欢心。

“我只是我而已，是克莉斯多·卡梅伦，炎之炼金术师，军队的走狗，港口Mafia的干部，您的下属及同盟。”她站直了身体，甚至对着横滨最大的地下组织的首领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在显得有些昏暗的首领办公室里，克莉斯多的红色长发就变得引人注目起来。太宰治再一次地仔细打量着那头红发，是和尾崎红叶相近的颜色，是秋日的枫叶，是风中哀婉的花。

“最近有不少港口Mafia的中高层跟我说卡梅伦是森派——”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春日的飘絮，准备好了随时飞去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可以解释一下吗？”

克莉斯多不知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管怎么说都不可能颠倒事实真相。

“我能理解卡梅伦的想法，但是我要拿来安抚港口Mafia的其他成员。”太宰治支起手臂，把头放到手掌上，“光靠我说可没用。”

那些真正属于森派的高层动动嘴就能颠倒黑白，既然这次能把游击队的临时队长说成是己方，到时换了个新首领克莉斯多指不定就被他们踢到和新首领对立的派别去了。

“……我明白了，首领今日想要用谁身体里的脂肪在港口Mafia大楼前点篝火？”少女长叹一口气，从口袋里取出白色的手套当着太宰治的面仔细戴好。

“从花钱买了个干部却并不忠心的Ace开始，没问题吧？”

“领命。”

对于大多数港口Mafia的成员来说，克莉斯多·卡梅伦是首领太宰治最忠诚的部下，在首领还是森鸥外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听从过任何来自首领的直接命令，必须要森鸥外让太宰治转告才会去执行。

在外人眼里这样忠诚的部下会是森派？别开玩笑了，说太宰治才是森派的可信度都比这要高上不少，这只是他用来命令克莉斯多解决掉阻碍港口Mafia发展的拦路石的一个借口罢了。

太宰盯着她戴手套的动作，布料遮住了手背上的刻痕，“伤疤还在痛吗？”

“还行——酒井医生有给我配药。”虽然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自己用了多少力气，划了多深，她再清楚不过。本就是为了更加方便地点火才这样做的，让伤口愈合也没那个必要，甚至在某些时候，她还会用小刀在快要愈合的疤上重新画下焰之炼金术的炼成阵。

太宰治知道这件事，一边理解克莉斯多的行为，一边又希望她的手背能像一开始那样光洁。

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克莉斯多是在一个雨夜，红发的少女倒在深巷里，深蓝的军服被雨浸透，贴在皮肤上。银制的怀表用一条细链挂在她的腰上，沾了地上的污水，却仍旧闪着冷光。

于是他开始猜测，森先生第一次见到克莉斯多时也是如此狼狈吗？

大概没有多少狼狈，就算狼狈也带着烈火的张扬。

“克莉斯多·卡梅伦。”

“克莉斯多·卡梅伦——”太宰治站蹲在她面前，戴着手套的手指触及对方的脸庞，是和当年炼成贤者之石时她的手指那样的冰凉。

少女微睁开眼，是澄澈的蔚蓝，澄澈得能在其中看见太宰的影子。

“……老师……？”

“……”

“是。”他抱起少女，就自己的大衣盖到对方身上，所幸太宰治向来习惯穿大上几号的外衣，盖住比他大上几岁的克莉斯多也不算太难。“我就是你的老师。”

“醒来吧，克莉斯多·卡梅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