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rcle 第19章 The Moon

【月亮】

克莉斯多又一次见到了兰堂，在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办公室里。他还是那副快要冻僵的模样，穿着厚厚的大衣，手心向上，漂浮着两个浅金色的立方体。

那是他的异能【彩画集】，可以凭空制造亚空间，隔绝异能的传递。

中原中也坐在椅子上，手脚都被亚空间方块包围，即便发动了重力异能也无法对身下的椅子造成半点影响。

“欢迎，中也君。”率先出声的是森鸥外。他做足了一副主人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的模样，选择了较为熟稔的称呼，为了体现其诚意，还主动让兰堂撤下了异能【彩画集】。

“你就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待兰堂退出办公室后，中原中也抬起头，钴蓝色的双眼紧盯着对方的藤紫色瞳仁。

没有等对方回答，他又继续说了下去。

“我听说前代老首领把首领之位传给了自己的私人医生，外面可是充满了质疑，觉得是您用了什么手段才上位的。”

中年男人瞥了眼中也，指指身边的红发少女：“就如你所说，是这位卡梅伦小姐帮忙干掉了前代，我才能坐在这里。”没有克莉斯多他也能做到篡位的部分，只是这样更加稳妥且难以被发现破绽，也更容易藏拙。

中原中也看向一直安静站在森鸥外身边的克莉斯多，她一直保持着警戒的姿态，戴着那副他熟悉的白色手套，上面用丝线绣着一个带着三角形和四脚蛇的圆。

她看起来不像是干暗杀行业的人，想必也不是港口Mafia首领的影卫。

“但是我听说，前代是猝死的？卡梅伦小姐的异能不适合刺杀吧。”

克莉斯多·卡梅伦当然不适合去干刺杀的行当，她的每一个行动都带着巨大声响，伴随着明亮的光，想要隐藏在黑暗之中实在太难了些。适合刺杀的是森鸥外的【Vita sexualis】，或者是尾崎红叶的【金色夜叉】。

“但是中也君应该听说过贤者之石？”

“贤者……之石？”有些陌生却又有点熟悉的名词在中原中也的嘴边转了一圈。

“传说中的物质，火无法烧毁它，水无法溶解它，利器无法破坏它。它是‘全’的一部分，提纯结晶的人类灵魂。”在这方面是行家的克莉斯多在得到森鸥外的示意后向少年解释，“通常被用来点石成金和长生不老。”

贤者之石和让位有什么关系？

像是看出了中也的疑惑，小臂打着石膏的太宰治接过话头，继续解释道：“贤者之石的材料，你这个小矮子不会还没有意识到吧？”

“贤者之石的炼成者是卡梅伦，而交换贤者之石的东西，是人的灵魂。”

人的灵魂……

中也突然发现那双与自己相似的蓝色眼睛里是怎样的冰冷，像是海底的寒冰，又像是闪着寒光的长剑。

她套着一件深蓝色的西服，没有扣上纽扣，也没像其他港口Mafia成员一样打上领带。

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女是亲手解决了前代首领的人，这种话说出去大概也不会有人信。

有不少人猜测前代是被下了药，但又没有任何中毒症状和毒性残留；觉得是刺杀的，现场也没有任何血迹，尸检结果也表明前代的身体没有受到任何人为的损伤。

所有症状都指向猝死。

而【解析重构】做不到这一点。

谁又能想到【解析重构】的本质是炼金术，前代的灵魂被抽出来炼制了他一直想要的贤者之石？

“你还真是有一张足够强大的手牌啊，港口Mafia首领。”

“不。”回答中原中也的是森鸥外，“克莉斯多是我的同盟而非下属。”

这句话让太宰治都惊讶地看向离得极近的两人。

港口黑手党的所有人都以为克莉斯多已经忠于港口Mafia了，特别是忠于港口Mafia首领。

不过太宰很快就找到了答案，“等价交换。”

“我怎么说也是教过你一段时间的炼金术，这样简单的原则你隔了这么久才想起来未免也太健忘了吧，太宰君？”

“森先生不会信任一个随时可能离开港口Mafia的人，哪怕她身处高位甚至坐到了干部位置。”这是克莉斯多第一次这样直截了当地向他们说出自己会离去的结果。

这并不是什么需要遮掩的事情，她和森鸥外都非常清楚。

从哪里来，自然也会回到哪里去。

“不过当务之急是解决前代，太宰，这件事情由你和中也君负责，必要的时候可以让克莉斯多协助你们。”

“请务必要在前代派得到情报之前解决这件事情。”

……

这就是两个少年出现在游戏厅的原因。

“卡梅伦竟然在临走之前接到了下属的电话叫她去处理几个胆敢偷袭港口Mafia仓库的小虫子——！”太宰治一副被抛弃了的可怜模样，好像卡梅伦是什么始终乱弃的渣女，为了几个偷袭港口Mafia的小屁孩就把半个弟子（自封）的自己扔到一边。

“过分！”他啪地一声把手机拍到游戏机上，看得中原中也忍不住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你这小矮子有什么好笑的！游戏输了就要给我当狗，这种话你不会忘了吧！”

“哈——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这青鲭要当你的狗！你肯定是动了什么手脚！”

就在两个人快要打起来的时候，中原中也在门口瞥见了两个不高的身影，立刻拉上了兜帽蹲下身去。

“哎呀哎呀，中也君这是害怕了吗？”

“嘘！你小点声！”他试图堵住太宰治的嘴，好躲过那两个熟人。但太宰治说什么都不会让他如愿，提高了声音，“快点啊中也！我们还要去找卡梅伦呢！”

那两个少年注意到这里。

来者是一个白色短发的少年和一位粉色及背长发的少女，自称白濑和柚杏。他们跑到中原中也的面前，希望他能够把被港口黑手党抓去的“羊”的成员救出来，最好还要给他们点教训。

“港口Mafia把我们的成员抓走了？是不是你们干了什么？”负责擂钵街及附近几个仓库的克莉斯多一早就与中原中也达成了约定不主动攻击任何“羊”的成员，至于可信度，几乎所有港口Mafia成员都可以排着胸脯保证卡梅伦干部不会半路反悔。

“我，我们就是去找了些生活必需品……”

“找生活必需品找到港口Mafia仓库去了？”太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需要我问问主要负责人是出于什么原因抓去‘羊’的吗？”

“港，港口黑手党！”白濑指着太宰治，柚杏则跑到中原中也身边挽住他的手臂，一副警戒的姿态。

“总之，我们还有要紧事要去做。”

“我想不管是谁都不希望现在就见红吧？”

太宰治盯着两人，语气中满是不耐，中原中也甚至觉得如果他手中有把枪的话，大概已经用枪口对准白濑和柚杏了。

港口黑手党会做出这种事情，对于这个，中原中也从来都不会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