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战警）杀死爱丽丝 第104章 命运

春天到了，又到了郊游的季节了，年轻好玩又无所事事的玛丽约上三五个自己刚认识的贵族少女就出门野餐去了，随行的还有几个男性侍卫，其中就包括爱丽丝与柯利，想到在长官那里得到这份工作并不困难，因为事实上没有几个人愿意守卫这些聒噪的女孩，她们是那么的美丽却也骄纵，连路过的蚂蚁都会被烦到。

少女们清脆的笑声自不远方传来，偶尔音调还会突然飙升，刺激着侍卫脆弱的耳膜，他随即露出无语的表情来。这次的侍卫总共只有三人，我们就不要给爱丽丝和柯利之外的那个小倒霉蛋起名字了，反正他就是个打酱油的，只会出场这一次，而他正在和爱丽丝在摸鱼玩一种叫“抽王八”的纸牌游戏，说起来这还是疯帽子教给她的，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要称呼甲鱼为王八，也不明白纸牌和甲鱼有什么关系，但这都不重要，她只要知道这是一种可以消磨时间又不需要带脑子的小游戏就可以了。

一个小时就这么被消磨过去了，倒霉蛋瞥了一眼依旧是望着少女们并且一副心事重重模样的柯利，八卦之火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烧，便对爱丽丝说道：“你弟弟的心思如同河流上的浮木一般清晰可见了，让我猜猜他是钟情于哪位姑娘，勃利夫人还是诺埃勒夫人？该不会是玛丽夫人吧？”

十八世纪的法国王室是如此的骄奢淫逸，以至于侍卫都对王公贵族们的出轨和偷情见怪不怪了，这种事情已经是他们茶余饭后必不可少的谈资了。可话是这么说，但爱丽丝并不会将事情真的和盘托出，她神情未变，开局一张嘴，剩下全靠编：“柯利曾有一个早逝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妹妹，我想是夫人们让他想起那个可怜的姑娘了吧。”

侍卫的八卦很快就转变为了同情，然后尿遁去往小树林的深处了，爱丽丝随即也起身来到了柯利的身边，听他问道：“玛丽王后之后的故事是怎么样的？”

“玛丽来到法兰西的二十年后法国大革命开始，王室首当其冲，几年后她和她的丈夫路易十六被推上断头台。”

柯利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他无法将眼前年轻美丽的女孩与断头台这样可怕的东西联系到一起，他的脸色倏然变得苍白，连声音都有点颤抖了：“这是她的错吗？”

“有她的一部分。”玛丽皇后的挥金如土无可洗地，但要说是她将整个国库挥霍一空就太扯蛋了，造成这场革命的历史背景太复杂了，无可否认的是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无可阻挡，自诩高高在上的王室在它的面前渺小得就如同一粒沙。

“姐姐……我们可以救她吗？”

少年小心翼翼的请求被风吹到她的耳边又很快消散了，她并没有被这个看似异想天开的想法吓到，柯利只是天真又不是白痴，所以他的意思当然不是要她阻止这场革命，而是想让她只救玛丽一个人而已。

她静静地看着少年，居然真的出了主意：“被推上断头台的是玛丽王后，不是玛丽·安托瓦内特，只要她肯放弃成为王后，放弃一切离开法兰西就能活命。”

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但她无需解释更多了。道理由别人说出就只是一句话罢了，若非亲身体会，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她眼前的这个少年终将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亲身体会到玛丽·安托瓦内特是如何走向命中注定的断头台。

……

玛丽最近有些闷闷不乐，爱丽丝掐指一算应该是与路易十六有关，有传言称他是性冷淡，这对夫妻直到结婚八年后才生下第一个孩子，这对于生命不息繁衍不止的王室来说是件匪夷所思的事，但要她说这纯粹是因为丫的年龄还太小了，他现在才十六岁，还是一个沉迷造锁的科技宅，你们非要让人家生孩子是不是太为难他了？

玛丽的忧愁来得快去得也快，转头她就约上小伙伴们要去巴黎花天酒地了，贵族女性的消遣方式无非就是参加舞会、观看歌剧还有举办沙龙，但玛丽完全不会厌烦，因为每一次她都会有更漂亮的裙子、更华丽的首饰和更多戏剧性的八卦，她将精致的蛋糕与香醇的葡萄酒摆满桌子，第二天仆从会自觉地将这些几乎未动的食物全部扔掉，然后再换上新的，早已习以为常的她视若无睹，一门心思都在逗得她咯咯直笑的发型设计师身上，比划着将羽毛插入盘得高耸的发间。

而柯利在一旁见证着这一切，他心中那个纯洁美丽的少女的形象逐渐被填充上新的部分，高贵的、骄纵的、天真的、懒惰的……他依旧是喜欢她的，他想，但他却无法给予她所喜欢的一切，所以他要怎么开口让她离开法兰西呢？

天黑之后，蒙面舞会开始了。身着华服的男男女女们迈着轻快地脚步穿梭在穹顶之下，带着面具的脸上只剩下一双眼波流转，信号一旦对上便手牵着手迈步进入舞池之中，跳着跳着两个人就消失在人群之中，再之后就是一个旖旎漫长的夜晚。

而角落里，爱丽丝独自一个人在喝酒，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次又是男人走过来向她搭讪——对，没错，向扮成男人的她搭讪。

gay里gay气的，先掐死再说……把这个浑身散发着哲学气息的小伙子打发走，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楼的楼梯口处的柯利身上，这个瘦弱的男孩处于一群身材健壮的男人之间就像是落入豺狼堆里的鹌鹑一样弱小可怜，他一直都在偷偷注视着玛丽，可即使戴着面具他也无法开口说些什么，只会说英语的他在这法兰西的地界上只能是一个哑巴。

果不其然，他又来求助她了，他想让她转达一些话给玛丽，这便是他最后的挣扎了。

玛丽是一个热情外向的人，搭讪她十分容易，爱丽丝先是大肆夸赞了一番她的穿衣打扮，然后又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军官的身份、半真半假的讲述了一些参战时的故事后两人之间就亲近了起来。

“夏天之前我打算前往法兰克福的庄园，在那里过着平静的田园生活，种植一些农作物比如葡萄，我可以把它们卖给酒庄。”爱丽丝说道。

“噢，我曾经去种植园摘过葡萄，那是一次十分愉快的经历。”玛丽想起自己在德国的往事便滔滔不绝起来：“我喜欢穆勒先生的农场，在那里我还喂养过出生不久的小羊羔，它们可爱得不可思议，我的身上沾满了它们的味道，以至于回到霍夫堡的时候被妈妈严厉的责怪了一番。”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尽管戴着面具的脸上看不见神情，但从她的语气中是可以听出落寞的：“我很怀念那样的时光，但也只能怀念了。”

诚然玛丽一直是个贪玩又懒散的公主，但她也很清醒的知道自己的命运，从十岁那一年就注定会嫁到法兰西，远离自己所熟悉的一切，任何属于奥地利的印记都要从她的身上抹去。

“如果能让你自己选择，我是说如果，你是愿意留在法兰西，还是前往一片更广阔的天地？”爱丽丝说道。

这句话在玛丽听来就是在问她：“你想要与我私奔吗？”

“毫无疑问，我属于这个国家。”玛丽笑了笑，也许她是有点寂寞，但这不代表她会想要与某一个男人私奔，一方面她确实有着身为王储的责任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路易十六对她并不差，他几乎会满足她的所有要求——除了感情之外的一切。

“那么我祝福你。”爱丽丝亲吻了她的手背后离去了，她总不能真的跟玛丽上床，这头紫发如果被人看到那她就只能考虑杀人灭口了。

她没有立刻回到柯利身边，有些事情需要他独自来消化，那真是她没有说出的道理：带玛丽离开皇宫的确能让她远离断头台，但这个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女孩在外面同样活不下去。

她的命运早在出生在霍夫堡的那一刻便注定了，从无改变的可能，如果一定怀抱着某种幻想，不如祈祷她的某一世能作为普通人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中吧。

柯利走了过来，在她身边轻声说道：“姐姐，我们走吧。”

离开这个舞会、离开法兰西。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直到最后都没有回头，倒是爱丽丝回头看了一眼身着华服的金发女孩，随即跟上了少年的脚步。

这没什么值得难过的，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人的一生会遭遇太多无法强求的东西，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不如早早放下，前方还会有新的风景。

只是这话现在说出来未免显得有些刻薄了，所以还是给予祝福吧——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们会在另一个世界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