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嘉你假期过得怎么样?”潘西刚从宿舍返回礼堂,在餐桌上拿了块三明治。
“......”对面的少女盯着一处桌面,目光呆滞地倒着红茶,还是往玉米浓汤里倒,毫无察觉。
潘西惊讶地与另一边的凯瑟琳对视,对方无语地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赫尔嘉?”潘西再一次大叫一声:“赫尔嘉!”
黑发少女的肩膀抖了抖,茶壶里的红茶泼了出去,她诧异地回道:“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在做什么。”潘西指了指她的红茶玉米汤,“你是没睡醒吗?”
赫尔嘉这才发现自己做的蠢事,将茶色不明液体挪开,叹了口气:“唉,可能是因为昨晚熬夜了,脑子不是很清楚。”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德拉科吵架了。”凯瑟琳笑着调侃道,“对了,今年圣诞你送他了什么?”
深蓝色的瞳孔定住。
显然,赫尔嘉因为布莱克祖宅的事情将圣诞节回礼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啧。”她拍了拍自己的头,“要命,我给忘了。”
“应该没事吧。”凯瑟琳说,“马尔福少爷又不是缺礼物的人,你写信祝福一下就够了吧,”
“我要是说,”赫尔嘉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我连回信都忘了呢?”
潘西倒抽一口冷气,她抬头就看到德拉科马尔福少爷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根据脸臭的程度,她能判断出德拉科现在十分不爽。
“他来了,”潘西提醒道,“他的校袍已经撞开三四个人了。”
凯瑟琳闻声望去,捂住嘴惊慌地说:“哦!他还顺口把挡他路的纳威隆巴顿骂了几句。”
赫尔嘉机警地挺直了腰板,嘴里的烤香肠味同嚼蜡,反问:“真的?”这可不是好现象,然后她用余光瞟了瞟另一边的小门,脑子一转,对潘西和凯瑟琳说:“那我先撤了,你们就当没有见到我。”
谁想屁股刚离开板凳,背后阴森森地响起了熟悉的男声。
“站住,”说话人咬牙切齿地说,“你刚才说当作没见到谁?”
赫尔嘉后背毛骨悚然,她在想这个屁股是继续抬起来好,还是坐回板凳上好,总之现在的姿势不仅吃力,还不雅观,于是她向好友投去求救的目光,眉飞色舞。
【拜托,谁都好,你们快说句话啊!】
潘西低下头平静地吃起了三明治,凯瑟琳咳嗽了几声,咕噜咕噜喝着南瓜汁,没有放下杯子的意思。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塑料姐妹花吧。
赫尔嘉来不及向他们竖起中指,手腕就被后面的男生用力抓住往外拽。
“你跟我过来。”
“哦。”
德拉科拖着她穿过礼堂,这个点的回廊没有学生,外面的天气依旧烟雨蒙蒙,天空中雾薄一些的地方还能看到若隐若现的深灰色,那是摄魂怪在游荡。
“你圣诞节在干什么?”德拉科驻足转身,不悦地说。
“我...我吃了烤火鸡......”她还真只吃了烤火鸡。
“你吃烤鸡吃了三天?赫尔嘉,你是没脑子还是根本不把我放在心上?”德拉科愤怒地看着她,烦躁地将额前的刘海往头顶抹了一把。鬼知道他因为没收到赫尔嘉的回信担心了几个晚上。
“圣诞节我和阿尔法德去威尔士的海边玩了。”赫尔嘉心虚地说,“去陪老人家散散心,所以没收到你的信......”
“哼,”德拉科冷哼一声,慢慢地走向赫尔嘉,眼神锐利,“看着我的眼睛,你再说一次。”
“我说,”赫尔嘉抬眸与他对视,“圣诞节我去威尔士看海了。”
四周的空气静止了几秒,气氛略微诡异。
“你撒谎!”德拉科一拳打在了旁边的石柱上,居高临下地说,“平安夜那晚我去找过你,厨房里的食物都没来得及收拾,从刀叉凌乱的摆放位置能看出用餐人是急急忙忙离开的。你房间的衣物一件都没少,你告诉我你们去威尔士度假了你诓骗三岁小孩儿呢?你,到底去哪了!”
赫尔嘉不知为何火气也上来了,德拉科越逼问她的行踪,她就越不想说出实情,况且这件事情过于复杂,涉及到了太多秘密。
于是她做了一次深呼吸。
“我不想说。”少女镇定地回道,“就算我们是比较亲近的关系,给彼此一个个人空间还是有必要的......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莫名窒息。”
德拉科皱起眉头,表情困惑惊异,赫尔嘉的话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我知道你没收到我的回信很生气,在此我向你真诚地道歉。但是我确实是被一些急事耽搁了。”
“呵。你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应该建立什么基础之上吗?——是信任。”
“我没有说我不信任你,德拉科,你不要偷换概念。”
“行,你不想说就别说了。”德拉科两手插进口袋里,扯了扯领带,冷冷地瞟了一眼身边人的头顶,一言不发地与她擦身而过,离开了回廊。
赫尔嘉没有回头,保持着同一姿势站了很久,她找了块干净的石阶坐下,一片冰凉的雪花飘落在她的手心。
仰视天空,细雨中夹杂着雪花,飘飘荡荡地落下来,然后融化在水里。
她叹了口气,心乱如麻。
“吃糖吗?”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块红色包装纸的糖,赫尔嘉沿着手臂向上看去,是卢平教授。
“谢谢。”赫尔嘉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接过糖塞进嘴里,打趣道,“您的口袋里到底藏了多少糖果和巧克力。”
“我不能吃糖,所以我喜欢看别人吃。糖分会让人感到快乐。”
“你是狼人,对吗?”
卢平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大脚板和你说的?”
圣诞节的三日假期,赫尔嘉其实都呆在祖宅,小天狼星和她讲了他是如何以阿尼马格斯的状态在霍格沃茨穿梭自如不被发现的,原来卢平正是他在学校的接头人。
“我很早之前就在怀疑你的身份了,毕竟你总在每个月的同一时间请假,比女人的生理期还要准......你总不能告诉我,你是个女人吧?”
卢平轻笑一声说:“你挺敏锐的。”
“这还得感谢亲爱的斯内普教授天天让我配置狼毒药剂,不然我也不会去注意这些事......话说,找到了吗?”这次回校,是赫尔嘉掩护小天狼星回来的。
“没有,他应该已经在学校范围外,大脚板现在混在霍格莫德的野狗群里找他。”
“我问过格兰芬多的人了,韦斯莱也没有找到他...我们还有最后一次去霍格莫德的机会,到时候我会帮忙一起找。”赫尔嘉目视前方,雨已经停了,雪倒是越下越大。
“那就拜托你了......对了,他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下一次霍格莫德,去尖叫棚屋等他。”
“尖叫棚屋?”
“霍格沃茨有很多地道,其中打人柳的下面,有一个洞能通往那儿。”卢平起身对她眨了眨眼睛,拍了拍神身上的雪花片,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时间来找你吗?”
赫尔嘉不解地摇了摇头。
卢平屈身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地说:“大脚板在活点地图上看到你和马尔福家的臭小子站在一起,气得都快发出嚎叫声了......我觉得你该好好考虑怎么把你们俩的事情告诉他。”
赫尔嘉顿了顿,转移了视线,淡淡地说:“也许都不用告诉他了。”
卢平在这类话题上相当苦手,他能做的好像只有转移话题:“你们下一节是不是变形课?赶紧去上课吧孩子,否则就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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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连续一礼拜都没有去找赫尔嘉,凡是有一块瓜皮掉在地上,好奇的群众们还是会去捡起来再啃啃。
“坊间现在在传你们俩分手了。”布雷斯作为吃瓜前线战士当然不会放弃拿到一手消息的机会。
“你们这群庶民还真闲。”德拉科轻蔑地扫了他一眼。
“我看最近赫尔嘉沉默寡言的,你是不是把人家小姑娘给整抑郁了?”布雷斯抱住自己的枕头调侃道。
“她抑郁?”德拉科不屑地说,“我看她就把自己憋死算了。”
七天了,整整七天,赫尔嘉都没有主动来找他讲过半个标点符号。
总之,这肯定不是他的错,他是不会去先找她聊天的。
“唉,瞧你这张臭脸,我是小姑娘我也不来找你。”布雷斯说,“没意思,没意思。”
“扎比尼,”德拉科甩给他一个眼刀,“今天想睡休息室里的小沙发了,对吧?”
下一秒,布雷斯便利索地爬上了床,盖好小被子,若无其事地躺下了。
德拉科一个人安静地看了好久的黑魔法防御课的书,他最近对守护神咒很感兴趣。
拿起杯子,想喝口水,却发现杯底见空,犹豫片刻之后,他还是起身去楼下倒茶。
休息室里火炉还未灭,他在看到了有人躺在沙发上,黑色的长发从扶手上挂下来,她就这么穿着校袍侧身睡着了。
是赫尔嘉。
德拉科见她疲惫的模样猜想估计又是深夜从地窖的院长办公室爬回来,倒头就睡。
他无奈地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脸说,“喂,快醒醒。”
赫尔嘉无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拿了下来,然后蜷缩起来继续睡,嘴里嘟嘟囔囔地叫了一句:“德拉科。”
她的手冰凉,想来是在这里睡了有一会儿了,被火炉照到的脸倒是红扑扑的。
德拉科眉头紧缩,他已经一周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她了。
“唉。”少年叹了口气,温热的手在少女的脸颊上摩挲了一会儿,然后弯下身子,渐渐地与她柔软的嘴唇相触,落下一个羽毛般的吻。
德拉科微微勾起嘴角说:“你这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