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伴雨而生 第3章 令咒

远坂的府邸同servant们战斗的地方相距并不算远，特意带了之前从父亲那里顺出来的增速魔术用具，赛特到达远坂家的大门口，不过用了短短几十秒的时间。

动漫中看过无数次的大门现在真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赛特无比感激远坂时臣对于魔术世家骄傲的坚持——这促使他一直留在自己的府邸地下室，也让赛特无需费力再去找人。

距离大门口尚有一段距离，赛特就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了整个府邸中明显遍布着的防御魔术的痕迹，她并没有半点迟疑，右臂微举，不见如何念咒，已经在大门上轰出一个偌大的洞来。

她收了魔术，一路走进去，心里却是无比感叹的。

看动漫时，无论是对远坂凛强力的攻击魔术还是肯尼斯看起来便很是凶狠的操纵水元素的攻击方式她都无比羡慕，毕竟对那时的赛特而言，魔术是种遥不可及的东西。而现在，在穿越成为这个世界的人之后，再想想当初对于远坂凛他们的羡慕，赛特总是忍不住想要嘲笑当时的自己。

毕竟只是简单的将魔力集中在手臂的魔术回路上再发出去，对于擅长攻击魔术的赛特而言，这简直是小孩子间的打闹。

赛特擅长攻击魔术，或者说，赛特的家族便是使用攻击魔术的世家。

从属于原装赛特的记忆中就能够知道，很小的时候起，赛特作为家族长女便被父亲逼迫学习各种攻击魔术，无论是以自身魔术回路为基础发出攻击，还是借助各种辅助手段进行攻击，大部分能够被记录传播的攻击方式都被收藏在赛特的家族中，她也因极擅攻击而被父亲定为下一任继承人。

只是这样的赛特从不曾有过一次实战的经历。

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修习攻击魔术，赛特不会任何其他的，哪怕是最基本的一点辅助魔术，受了伤不能施展治愈魔术，被人攻击不能施展防御魔术，如果独自出现在其他地方不能张开结界布防……

很多时候，赛特都会怀疑，将自己教育成这个样子的父亲，是希望自己永远离不开家族的庇护，只能在他的指引下化身利剑么？！

她只需要一往无前的冲出去，如果失败，便没有防御或者治愈后再战的可能，换言之，对于父亲而言，她不过是个极其成功的一次性用品。

纵然不想承认，但赛特知道，当她穿越过来发现这个身体只会攻击魔术时，便已经有了离家的想法，并不只是因为圣杯战争和雨生龙之介。

毕竟，如果只能成为一把利剑，她也一定要成为自己能够掌控方向的，为自己而挥舞的剑，绝对绝对，不要像傀儡一般生活。

这么长时间已经足够赛特走到远坂家地下室门口，她左手微握，放在右手上，缓缓从右手中抽出一把短戟。短戟大概只有二十厘米的样子，通体深青色，上面有光芒流转，似乎有生命一般。

那是赛特的宝具，是赛特在十岁时使用魔力强行融合在魔术回路中的宝具，也是差点害得她魔术回路崩溃的东西。

波塞顿三叉戟，这是她的宝具的名字，也恰恰好同她的名字相互呼应。

当时年幼的赛特便是看上了这个名字，强行想要将这把宝具收为己用，在对它没有任何概念的情况下伸手去拿，却不想，这把宝具最大的作用便是破坏魔术师体内的魔术回路，在魔力不够强大的情况下，只要接触，便无生理。

魔术回路被强行破坏的疼痛感受难以言喻，赛特当时的右臂几乎已经废掉，短戟却还在不断侵蚀破坏着她的身体。

知道波塞顿三叉戟的大名，父亲当机立断决定放弃掉她，却不想，小小的女孩咬牙坚持，竟是生生挺了过来，用魔力将短戟封在右臂中，代替自己已经断掉的魔术回路。

以仅仅十岁的年纪便获得宝具，赛特的名声很快显赫起来，连家族的名望都被拉高不少。只是所有人都看到她的风光，只有穿越过来的赛特知道，原来的那个小小女孩到底是熬过了何等疼痛，坚持了多长时间才获得的现在的成绩。

坚持，勇敢，极高的天资。赛特觉得这也是她并不排斥在这个身体中生活的原因——她同这个身体本来的主人之间有太多相似之处，如果不是拥有极度相似的灵魂，她也不会在来到这个世界后，仍能够使用这把短戟。

而现在，这把极其危险的评级不低的对人宝具正稳稳拿在赛特手中，她的面前便是远坂时臣挺拔的身影以及身影旁，一大片闪烁着的各色宝石。

“非常感谢你的正面应战，”赛特这么说着，手中的宝具发出越来越耀眼的光芒，时间宝贵，她直接催动宝具，语气中有种胜券在握的笃定：“毕竟要从一个屋子里找人我并不擅长，你能这样坦然出来接受死亡，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现在的孩子们都是这么的……狂妄么？”似是没有想到赛特会说出这种话，远坂时臣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他并没能继续发表言论，因为短戟携着光，已经逼到了他的面前。

只要接触到对方，波塞顿三叉戟便能直接伤害到魔术师最珍贵的魔术回路。

赛特速度很快，面前的远坂时臣也并无退意，却不想短戟在即将接触到对方的同时，被什么东西虚虚的架了起来。

漂浮在空中的各色宝石没有丝毫移动的痕迹，手上短戟的触感也如实质一般。赛特立刻意识到有什么人阻止了她的进攻，毫不犹豫的，她全力同对方硬碰一击，随后抽身急退几步。

房间中，远坂时臣同赛特中间的位置，一个金色的身影渐渐浮现，手上还拿着一把短剑——这也正是刚刚架住赛特攻击的东西，英雄王吉尔伽美什脸上是说不出的烦躁和不爽。

“杂种就是杂种，果然只会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方式偷袭。”他语气恶劣，明显心情不好，看向赛特的眼神也很差。

赛特没有出声。

她已经要求迪卢木多尽量拖住英雄王，对方却还是迅速现身，想来是远坂时臣使用了令咒的缘故。

似是为了印证赛特的想法，下一刻，远坂伸手让身边的宝石同时进攻，露出的手背上圆形的令咒痕迹只剩了一道。

宝石带着光芒瞬间攻至，赛特以短戟抵挡，心里暗暗叫苦。

她会选择远坂时臣，不仅是因为对方孤身一人，更大的程度上也是因为他同servant的相性不佳。正如她想的那样，远坂以令咒命令英雄王离开战场后，对方由于不满一定不会回到远坂身边，那么面对赛特的攻击，他要么孤身硬抗，要么，还要再用一次令咒将英雄王召唤过来才行。

赛特本以为以远坂时臣的想法计谋，定不会再浪费一次绝对命令的权利——这也是她敢直接冲进来的原因。却不想，对方竟比她想象的还要胆小，初初见面便用令咒唤了servant出来。

波塞顿三叉戟对付魔术师尚还有一战之力，对付servant便完全不行了。赛特并没有召唤迪卢木多的意图——得罪了远坂时臣倒不是什么问题，可要是得罪了吉尔伽美什赛特他们可完全讨不了好。她只是瞄着身后的位置，思考着退路。

“居然因为这种渣滓就使用令咒，时臣，你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完全不把赛特放在眼里，英雄王缓步上前，还不忘同身后的远坂时臣表达自己的不满。

“是我的失误，英雄王啊，”远坂时臣立刻鞠躬道歉，他解释着：“恕我直言，这个master身上有问题，她手上的武器是名为波塞顿三叉戟的宝具，作用是……”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就在这个时间，看出吉尔伽美什的整个思绪都在同远坂的对话上，赛特已然出手，短戟对准远坂时臣的位置直飞而去。

淬不及防的攻击出现，完全不知道赛特宝具作用的吉尔伽美什几乎是下意识向旁边一步错开短戟，他身后，以为有英雄王庇护便毫无防备的远坂时臣只能抬手以宝石相挡。

宝石与宝具相撞发出巨大的撞击声，随后块块碎裂。

赛特早已趁这个空当跑出房间，因此只听到身后远坂时臣痛苦的喊声，并不知对方的具体状况。清楚英雄王未必让她这样离开，赛特用上了手上所有能用的速度增幅魔术道具，却还是跑不过身后紧追而来的宝具。

一把长枪稳稳插在了赛特的右肩，她几乎是强挺着唤回了自己的宝具，将后面再次跟来的一支箭击退。

从地下室到大门口，短短几百米的距离，赛特觉得她似乎跑了整个世纪那般漫长。

不过好在，不知是远坂时臣状况太差，还是英雄王不屑于杀她这样一个小人物，一直到跑出远坂府邸一段路程，遇到遍寻她无果的迪卢木多，赛特都没有受到其他攻击。

右肩上的伤口血流不止，头几天早就失血过多的赛特只觉得头晕。她几乎是直接靠在了迪卢木多怀里，声音也带了点虚弱：“马上回去，不要同对方争执。”

“是，我的御主。”对于赛特独自迎敌只将他作为诱饵的行为，骑士心里多少是觉得难过的，只是明显，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谈论这个话题。

他稳稳抱起怀里女孩小小的身影，带着不甘与愤怒离开，不忘掩盖住两人留下的魔力痕迹。

当天晚上，赛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小旅馆房间里，身上的伤口已经被止血包好。严重失血让她头晕又浑身发冷，不会任何治愈魔术，她只能轻声唤着自己的骑士：“lancer？”

“master。”由于御主魔力不稳而一直灵体化的骑士立刻化为英灵出现，他在赛特床边坐下，神色里有悲痛的意味存在：“需要我帮您做些什么吗，master？”

下意识的，赛特摇头。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一样，她又很慢的点点头。

头晕的感觉真的不好，简单的动作也让她太阳穴疼的不行。她看着自己头顶不断旋转着的天花板，忽然出声。

“我好冷的，抱抱我吧。”撒娇般的，她这样对面前的英灵说。

英灵顿了顿，迅速转身：“我去给您再拿床被子。”

高大的身影站起来，还没能离开，迪卢木多便觉得自己的手被一只冰冷的手拉住。知道对方的身体状况，他没有强行拉开。

“master……”他这样叫了一声，语气里有了点恳求的意味。

但赛特并不在意。

她只是死死拉着对方，语气平静：“不愿意对吧，那么，要不要我用令咒试试？”

虽然手上没有什么力气，赛特还是感觉到自己拉着的人身形一震。

“不，请不要这样……”毫无说服力的声音。

“你到底在怕什么呢？迪卢木多，我早就想问了，你连自己主君的女人都不在乎，到底在乎什么？”赛特的声音平静，或许真的伤得太重的缘故，她就这样说出了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的话，对着lancer，也是对着自己：“如果你真的像你表现的那般忠诚，便会拒绝格拉尼公主吧？所谓骑士，所谓骑士道，在面对自己的**时就是这样薄弱的存在么？！”

“你也并不是想要像我效忠，对吧？”她这样问着，并不给面前骑士反驳的机会。

右手在波塞顿三叉戟的支撑下缓缓举起，女孩的声音无比清晰的在骑士耳边响起：

“以令咒为令，迪卢木多，今晚陪我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