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世间之律 第38章 06. 爱与被爱

间桐脏砚的抹杀行动，对远坂时臣而言，就像另一种意义上的梦魇。

天色渐亮时。

伤势好了大半的远坂家家主，跟随在平行世界远坂家的弟子‘言峰绮礼’与阶职为‘avenger’的英灵身后。入侵位于深山町西南边的间桐大宅。

他心底，一直留存着最后一丝希望。

在得到确凿的证据前，时臣不得不怀疑卫宫切嗣撒谎的可能性。除此之外。两个世界之间，存在差异也是有可能的。时臣认识的‘间桐脏砚’也许与卫宫切嗣口中的‘间桐脏砚’不尽相同。

──樱、可能没有受到任何不正当的对待。

所以自己只是错误的听信了平行世界的客人的说词。在这样的前提下，时臣得承担破坏两个家族几世纪以来的交情的罪责：为了无故袭击间桐家的行为，面对对方家主的怒火。

──没有。

这些只存在于远坂时臣的大脑里的、无限趋近于希望的假设，一个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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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的功夫，avenger轰开了间桐家地下室的大门。

**的气息与湿粘的空气，随着虫群，扑面而来。

时臣等人靠近地下室的行为，没有受到任何阻碍。间桐家家主全程不见踪影。这根本不是一个工房被侵入的魔术师可能会做出的正常反应。

──除非他觉得这栋宅子里，没有什么东西是重要的。

时臣摒住呼吸。他不排除间桐家家主尚留后手，因此烧光了一路上扑向他们的每一只虫子。

在断成两半的通往地下室的阶梯口。

一行人朝下望。

地下室的状况，一览无余。

身为魔术师，远坂家的家主能够看见多东西。

虫窟里的虫群感受到火焰的温度，基于天性，纷纷向高处逃窜。对于普通人来说，恐怕就像一阵黑烟，试图从封闭的地下室往上窜升──‘间桐樱’因为虫群如潮水退散而显露出其下的身躯。她躺在地板上，为使魔环伺，却一目了然的并不具备统帅任何一只使魔的基本能力。

──如此地、无能。

她的无能为力，彰显了眼前的虫窟的每一只虫子，仍然听从着间桐脏砚的指令在行动。

──而间桐脏砚、又在哪里？

以节肢动物作为使魔驱用并不是不能够接受的。

时臣愿意承认，如果要进行更深入的讨论，比起蝙蝠与鸟类，虫类的分部更广、替代性更高，生理构造更为简单，更适合初学者学习使役。

虽然有着学习过于浅薄的学问的嫌疑。但是，间桐家的家主，优先教授继承人使魔的使役方法，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通过使魔以传递知识予家系继承人，不是罕见的作法。有问题的是，间桐脏砚所遴选的学习魔术的方法。

如果是时臣的话。他想要教导继承人去统驭这间地下室内的虫群，只需要半年、不，他只需要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能够通过更高明的手腕，教导一个不满六岁的幼童，通过更简单、更不需要体会痛苦的方法，统驭海量虫群。

──无可否认的是，远坂家的第二个女儿，没有被视为继承人去培育。

否则、无法解释，映入眼帘的为何是如此低下的学习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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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nger从间桐家一楼客厅顺来一条地毯，将裸-身的小女孩包裹起来。递给时臣抱好。

他们现在位于敌人的魔术工房中心，并没有替小女孩找衣服的余裕。

除了衣物这种让人笑不出来的问题，消灭间桐脏砚更是一场恶战。

倒不是说，间桐家家主攻击能力有多出彩。而是作为一个活了五百年以上的怪物，间桐脏砚的虫群，寄生能力很高──脏砚本身的续命能力，也夸张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若非时臣的结界术强度够高，这个外道恐怕眨眼间就会逃之夭夭。

最后，使脏砚露出破绽的既不是avenger的剑，亦不是远坂家家主的火焰。

面对物理攻击能力低下却难以杀死的敌人。绮礼收起了刀具武器，开口执行洗礼咏唱。

“宣告：群山可以腾挪，丘陵可以迁移──”

咏唱堪堪开了头，脏砚于半空中漂浮着与入侵者对峙的肉身就爆出一阵软体动物似的蠕动。

绮礼闭上眼睛继续道：“但我的善不必离开你。我平安的缔约无须背弃。”

分散在结界内，丑恶的虫群无法逃离。

转瞬之间，它们像是获得了共同的意志，朝向绮礼舍命冲击。

“诸天应当欢呼；大地应当快乐；众山应当发声歌唱。因为上主已慰祂的子民，怜恤其苦。”

英灵卫宫的刀，迅速斩杀了很大一部份企图寄生绮礼的虫群。

“归向上主的，必蒙引领；求告于祂者，必蒙赦免。”

时臣的火焰，烧光了余下突破Servant的防线的使魔。

“永远之命，只能由歇息的果以赐予。宽恕于此，您的使仆在此宣示──”

脏砚发出一阵凄厉而悲愤的嚎叫。

“──愿主垂怜（Kyrie Eleison）。”

间桐家家主的肉-体，随着驱魔仪式的完成，凭空碾碎成一团肉泥。

那块肉泥化作一群虫子，有的落在地上，有的飞散至半空中。

教会专属的‘洗礼咏唱’物理干涉能力低落，完全不比魔术。但针对灵体，却具备极大的威力。然而洗礼咏唱能在间桐脏砚身上发挥如此之大的效果，只是侧面印证了这个‘老人’早已不是人类的事实。

时臣弹指，放出一重幅员广泛的火焰魔术。

星火传递随之引爆，烧灭了在结界边上持续徘徊的虫群残党。

虚弱的、仅仅只有成年男性食指大小的脏砚本体，蠕动在剩余的虫群间，被焚烧殆尽。

扭曲的魔术师‘玛奇里-佐尔根’漫长的一生，就此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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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礼招来了一辆计程车。

早晨时分，他将平行世界的导师与其女儿送上了车，目送他们离开。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被教会驱逐后的此刻……竟然还能够成功的执行洗礼咏唱。

绮礼凝视着自己的手掌心。缓缓的放下了手腕。

他感到些微的意外，但是心情却很平静。

英灵卫宫望着眼前的一切。

因为荒谬地目睹‘樱被言峰给拯救了’的画面，使英灵卫宫的思绪仿佛坐了过山车似的，高速狂奔，千回百折，一点也不现实。

生前，英灵卫宫也曾为了‘黑圣杯’的爆走而吃了不少苦。在一次返乡的旅程中，仍叫做‘卫宫士郎’的他，不得不杀死自己妹妹一样重要的樱，以换取冬木市几十万人口的生命安全。在痛苦抉择到来以前，尚不成熟的士郎企图协助樱的行为，受到名为‘间桐脏砚’的老人频频阻挠。最终导致了樱的疯狂无可挽回。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能更早的、注意到她的痛苦就好了。

成为阿赖耶的守护者之后，英灵卫宫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起、那个与预示春季的花朵有着相同的名字的女孩。除了记忆本身因为年代久远斑驳不堪，英灵卫宫残留的关于樱的记忆，或多或少，都掺杂的懊悔、苦涩以及那女孩满是破绽的温柔笑靥：如果自己能多关心她一点、是不是就能得知，她幸福的笑容底下藏着多少痛苦？如果自己能与她多说说话，是不是就不会为了追求可笑的正义将故乡的人们抛诸脑后？如果自己有更在乎她，是不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有办法避免？

英灵卫宫的问题，永远不会获得答案。

──不过某一个平行世界里，樱，能够与家人团聚。

从来也没有被植入圣杯的碎块。虽然曾经见识过残忍与绝望，但也许在未来的哪一天，她会懂得发自内心的微笑。无论有没有遇见卫宫士郎，她都会在亲人的陪伴下，度过爱与被爱的人生。

──这就足够了。

英灵卫宫，在言峰绮礼回头的时候，已经收敛好上扬的嘴角。

他又一次下定决心了。

要再一次尝试那条‘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快乐’的道路。

哪怕最后的结局、只是改变了一个或两个平行世界的人们的命运，那也没有关系。

“喂，言峰。”

于是他对着被自己的御主称为‘家人’的存在开口道：

“──我有话要跟你说。”

终于完成二修TAT 下一个章节还在修，所以还没办法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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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06. 爱与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