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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加迪尔番外 第154章 猪波卡

作者:NINA耶 分类:青春校园 更新时间:2025-02-12 03:28:48 来源:文学城

预警:喜欢的妈咪麻烦及时copy,没了没法补OvO

巴拉克很是倒霉的因伤离开国家队、然后就被勒夫挤兑得回不来之后,南非世界杯里大家仿佛就刻意忘记了他还存在。

波多尔斯基一天里第28次看向卡尔。

对方正被穆勒逗笑,伏在沙发靠背上,脸上因缺氧和灯光带上了淡淡的红晕。

克罗斯坐在他另一边、低着头在扒柚子。偶尔的偶尔,他一下子过用力了,汁液飞出一点,卡尔就像闻不得柑橘味的猫似的扭过头来看一眼,很是关怀他的手指头,抽纸要替他擦,克罗斯拽过纸推开他的手,只把扒好的柚子分一瓣最饱满的给他,卡尔笑着把这一瓣的皮分开,分一半给穆勒(克罗斯轻轻瞥一眼,穆勒像看不到似的微笑着接),再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说笑上。

还有个诺伊尔在一边玩乒乓球一边把眼睛往这边挪,故意把球打飞过来,然后嚷嚷卡尔你看到了吗?

然后走过来趴在沙发靠背上参与进谈话,卡尔也不着急,不嫌累,微笑着仰起头看他,就这么说着话,下颌线和长睫毛都非常漂亮,总是打理得很完美的黑发在鬓角这儿也不长,搭在耳廓后就看不见了,但从侧面能看到它在太阳穴旁很优雅的弧度。

美人就是美人,一缕额侧弯曲的头发都这么好看,让人不懂为什么。

波多尔斯基知道他为什么不着急,因为拜仁想买诺伊尔都快想发疯了;而诺伊尔自己呢,显然也不像前两年那样是贞洁烈子了,现在态度很是动摇。

拜仁帮在无声地欢迎他,他也想无声地加进去。

三个新人往这儿超自然地一挤,原本在国家队里总是和卡尔腻歪在一起的拉姆反而被挤兑得没地方待了,不过他也不吃醋,就坐在附近自在地看报纸。

施魏因施泰格倒是吃醋,但他吃醋都吃不明白,跑去没说两句话,就和穆勒也哈哈哈玩上了,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没准是把卡尔单拎出来这种事。

国家队就是这样,新人不知不觉就来了。

烦人的是为什么来的总是拜仁的品种猫。

新人和新仁不是完全的同义词OK?

然后他们还纠结在一起开大会,喵喵喵喵喵喵叫,互相骄傲舔毛什么的。

明明一年前他都还是拜仁球员呢,但波多尔斯基就是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是这种仁。

他在心里翻白眼,告诉自己再看一次我就是狗。

几分钟后他就再看了一次,然后他安慰自己干脆凑个整,三十算了。

真到结束集体活动各自回去时,这个数字变成了三十五。

也算凑整成功吧。

波多尔斯基感觉巴拉克的离开没有给卡尔带来什么痛苦,没看到穆勒直接都接过对方的球衣号码了吗,卡尔也没什么意见,还天天替自己的小卷毛狗整理衣服,波多尔斯基真想把巴拉克从医院里发射过来,让他看看这画面,他再看看巴拉克的表情。

巴拉克这何止是丢了队长位,勒夫看样子是想斩草除根,压根没指望他再回来了,不然犯不着把他的号码给新人了。

穆勒甚至才只踢了一年德甲。

他能进大名单,又不知道是多少拜仁光环的加持,就像四年前刚成年就踢本土世界杯的卡尔一样。但波多尔斯基又觉得穆勒和卡尔横竖不能比,也就克罗斯能和卡尔在天赋上算一个量级的,不过这同一量级也只是青训培养系统的上限,不是卡尔的上限。

想太远了,波多尔斯基把念头扯回来,手插在口袋里一边吹口哨一边漫不经心地走着。他们在南非的酒店装修风格挺富贵,里头又金又红的,墙纸是红的,镶着金边,地毯是红的,绣着大象,他走在这通红的世界里,肩膀上搭着施魏因施泰格的手,听着对方的碎碎念,感觉自己的额头,眼睛,颧骨,嘴唇也开始发干,发涨,如果有面镜子的话,他应该会看到它们也在发红。

他停下脚步。

“怎么了?卢卡斯?……”施魏因施泰格差点栽倒在地,被他带着也踉跄着回来,赶紧左右摇晃脑袋盯着他钻研起来。

肩膀上挂着穆勒手里攥着克罗斯的衣服、疑似在给这两个一天能闹八次小别扭的家伙当调停者的卡尔从前面的走廊拐角路过,往他们这儿看了一眼,像想抬起手,但怔着刚张开一点嘴巴就闭上了。

然后就被拉拉扯扯的穆勒和克罗斯拉扯走了。

不是他说,打闹都是这种风格,真的讨厌啊。

施魏因施泰格再看路时已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了。

“到底怎么了嘛——”他拖长语调抱怨。

“走累了歇歇不行啊!”波多尔斯基没好气地要踩他一脚,施魏因施泰格笑嘻嘻地跳着躲,瞬间来了精神,拿开胳膊作势要跑,说你来追我啊,看他这副死样,波多尔斯基又好笑又好气,又有种说不出的烦闷和没趣,吼了他一声说都说了累了。

对方满脸委屈地哦一声,又撤回来和他勾肩搭背,但没过三秒就继续阳光开朗了。

因为很害怕他和卡尔的矛盾激化,所以他现在的做人策略是在和他们各自相处时绝不提到另一个人。

他和波多尔斯基的关系这么好,卡尔愣是一年了没听过波多尔斯基在伦敦的情况怎么样。

他和卡尔的关系这么好,波多尔斯基愣是一年了没听过卡尔在拜仁怎么样……哦,这倒不是特意要听,毕竟卡尔上新闻广告电视节目比他频繁多了,波多尔斯基只要看的是德国台,都容易一不小心接触到他的信息。

在阿森纳的时候队友们偶尔因卡尔上头条了讨论两句他的精彩表现,主要是开玩笑想到温格教练当时很想租借他的、还和弗格森爵士闹了一头官司。

结果俩老头在英格兰打得火热,拜仁反而舍不得撒手了,这种温差签故事在阿森纳内也算笑话,他们偶尔会拿出来说笑,xxx本来该是我们的队友的。

然后就有人回头看一眼波多尔斯基,试着和他搭话:“嗨,小波,你不是和他关系很好吗?真人也长照片里这样?”

波多尔斯基都听不懂他们在呱拉呱啦什么鸟语,但他知道他们喊他小波,也知道他们在问他“那个卡尔不是你的好朋友吗”,这让他莫名非常生气,冷着脸站起身走开,当个不合群的臭鸡蛋。

集|合前的假日他只是在家里陪妈妈看狗血肥皂剧,里面的青春期叛逆女孩都举起了卡尔的海报和爸爸喊怎么了,不看球就不能往墙上贴帅哥吗?

但这不是他想听的那种。

他想听的……他想听的……是……

施魏因施泰格反正是永远不会提到的,蠢猪,他很不喜欢卡尔的时候,他反而天天在他耳朵旁边念叨你要喜欢我的karli你要喜欢我的karli……现在呢?

“刚刚卡尔好像走过去了,看到我不想打招呼。”他试探着用平直的、淡定的语气和施魏因施泰格说着,不想让对方应激,展露出一种“我愿意谈谈我们关系”的态度。

对方差点一蹦三尺高:“啊?是不是看错了呢?应该是看错了吧?或者误会了?不管怎么说这不重要,别管了,我们聊聊那个电视剧——”

施魏因施泰格好委屈,他都不懂自己怎么就被波多尔斯基肘击一下丢下了,对方气势汹汹地甩房门,害得他鼻尖差点碰上去。他灰溜溜地站在原地,感觉是不是自己没处理好,也许他应该站到波多尔斯基一边控诉卡尔的。

但背后说卡尔坏话这种事,他又做不到嘛。

原本他打算直接回房间的,因为比起波多尔斯基,他更害怕和卡尔提他们俩的关系问题。

波多尔斯基最多踹他两脚生气一晚就结束了,卡尔却是能脸一拉,头一扭,被一盖,和他无声冷战好多天。

卡尔的免谈就是免谈,他的原则虽然不会明着摆出来,被碰一下就爆炸什么的,但如果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踏上去,他就会和人家断崖式地不交往。

但不知道是什么神秘的力量让他纠结着,纠结着,却还是敲响了卡尔的房门。

然后里面冒出了一大堆人(…)

穆勒和克罗斯就不说了,这两个家伙甚至进拜仁进国家队的头一天都是卡尔带着的,都快长在他身上了。

戈麦斯算穆勒赠品吧,他们俩在队里关系不错的。

拉姆无论什么时候在都不奇怪。

但是,就连年纪最大的克洛泽都在!正微笑倒热水!

苍天啊!

从前锋到中场到后卫,整整六个仁,六个仁,拜仁队里所有的国脚都在这儿,唯独没有他!

说好的七星连猪呢……

施魏因施泰格傻眼了:“你们开拜仁派对不叫我吗?嗨?不是,曼努埃尔你怎么也在这儿?”

诺伊尔大大咧咧地坐在单人沙发里,正在无聊地抛接乒乓球,闻言端庄一笑:“怎么,不欢迎我啊?”

卡尔站在自己本来很大现在却挤挤挨挨的屋子里,没好气地戳他脑袋,让他别拿转会当玩笑,传出去像什么样,诺伊尔美得被他戳,攥住他的手腕仰头问他屋里就这么几个人,谁说出去啊?边笑边拿眼睛扫射全员。

穆勒和拉姆都在微笑,克罗斯在发呆,戈麦斯和克洛泽聊天两个大中锋一起喝水,默契地装听不见。

施魏因施泰格头都疼了,跳脚说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你们排挤我!

一边喊着,一边就硬是挤过人堆,赖到卡尔身上了,趴在他背上,用脸贴着他的肩膀。

卡尔在心里头叹气,他这个仁端水的本能强到接近强迫症的,而且他本来就觉得他们在国家队里搞拜仁小团体不利于团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就全凑到他屋子里了。

现在施魏因施泰格这一通拙劣的撒娇,他也认下了,把剩下的人全丢出去。

穆勒最黏糊,告别都要说三回才能真走开,施魏因施泰格这会儿不和他好了,把嘴撅得恨天高,挂在卡尔身上催这个牛皮糖赶紧滚蛋:

“干嘛啊你,要不要karli亲你两口唱个摇篮曲你才能睡觉啊?”

这一会儿穆勒倒是又害臊脸红了,小卷毛堆在额头,眼睛都睁圆了,不好意思再待下去,有人在他屁|股上点了火似的一溜烟消失。

施魏因施泰格终于爽了:“哼哼!也不看看我是谁!”

卡尔把他掀下来:“好了,好了,这下满意了吧?你来找我做什么?”

施魏因施泰格这才想起自己不是来抓小三小四小五小六,而是猪君出塞来着,肩负着沟通两座活火山心情的任务的。

他顿时紧张地咳嗽了一声:“……刚刚在走廊里,你看到卢卡斯了吗?他看到你没和他打招呼,心情都不好了。”

卡尔没想到他是来问这个的,还问得这么直白,大概是波多尔斯基大发雷霆,他替对方来兴师问罪,或最起码是鸣不平,顿时心跳漏了两拍。

他倒不是害怕施魏因施泰格因此就生气或是什么……而是惊讶于波多尔斯基的反应这么大。

他还以为对方已经懒得再给他任何眼神了。

在走廊上目光相触的那一瞬,卡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上不得台面,甚至躲藏似的下意识就牵着小猫小狗跑路了——事实证明,他远没有自己给自己安排的人设那么成熟和从容。

想起巴拉克的时候,卡尔就恨可能是故意打了他一巴掌的波多尔斯基,觉得自己永远永远没法原谅他。

可他现在不太能常常想起巴拉克了,他们已经分开两年了。

克罗斯来了,穆勒来了,诺伊尔可能也要来了。搬新家了,被卡尔彻底断了钱后没钱的妈妈被情夫甩掉后也回归家庭了,妹妹的病情有好转了……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是德拜的双料副队长,他的事业处于绝对的上升期,面前有任何障碍,他都扫清了,哪怕那个不算障碍的障碍是他心爱的恋人。

他有太多事业上的,生活上的事要忙,一切都在变好,而过于痛的关于分手的一切,仿佛蒙上了一层迷蒙的雾,非必要,他绝不主动去触碰自己的伤疤;哪怕偶尔被碰到了,他也飞速跳过,害怕被唤起任何心情。

卡尔甚至觉得有一部分自己死在那个时候了,所以想继续若无其事地生活,就必须绕开那一切,假装自己没死过。

但他对波多尔斯基的恨意不坚定,倒不是因为他不再爱巴拉克了,但凡是个人,很喜欢的恋人被别人打了,都应该一辈子对打人的那个提不起好感吧。

卡尔的不坚定来自于一种矛盾,他明明在理智上知道对方此举大错特错,但在情感上的很多时刻,他又觉得自己完全能理解波多尔斯基。

在一切都被撕开的时候,他反而前所未有地感受着波多尔斯基的心情,知道了他到底有多痛苦。

那痛苦不被任何人尊重,直到他和卡尔说我还以为你是不一样的、我以为你不会自欺欺人,直到他打了巴拉克一拳头。

卡尔不知道自己这算敏感,还是算假君子,还是算犯贱,还是算对巴拉克的又一次背叛呢?

知道在某个半睡半醒的时刻,不知为何思绪缠绕在旧事上,他才意识到这种不坚定只是源自于看见,一旦一个人真正地看见了另一个人,他就再也没有办法用简单的标签、道德、逻辑来主导自己的情绪了。

在认识波多尔斯基几年,和他除了几年朋友后,在关系破裂,对方把糖果扔到他脸上的时刻,他才第一次在他的泪水里看见了他。

但那本不该是第一次的,因为波多尔斯基曾紧张地把他整个人都摊开来,他们俩缩在一张床上面对面说话,想来那一刻波多尔斯基是多么勇敢,再给卡尔三百年人生,他也不敢向另一个人求助,说出每一丝幽微的心里话。

但那个时刻卡尔只是走神想着我可千万不能被发现和巴拉克的恋情,就那么稀里糊涂地消费掉了对方的勇气和坦诚。

也许卡尔只是愧疚,他知道自己虚伪软弱。在像小花豹一样趴着的、勇敢向朋友袒露心声的波多尔斯基面前,一边面热地说着我愿意掏心掏肺帮助你、一边心冷地保守一切的他……这样的他,就像波多尔斯基说的那样,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精致利己的社会人士们永远裹着自我保护的壳,但到头来又保护了什么呢?保护了他们能融入主流群体的假面,而真正的不一样的自己反而不断被消磨,甚至消失。

挺没意思的。

就这么窝窝囊囊的像个阴沟老鼠一样活着,挺没意思的。

他的爱不敢公之于世,他的恨更是不值一提,拉姆微笑着在阳光里打领带,就能轻飘飘地把这一切带过去。

在这样的时刻,他反而明白波多尔斯基为什么有那样大的烈性,为什么那么幼稚,为什么在别人看来可能有点发疯了,但总之爆发着火焰一样的生命力,因为痛苦就那么多,不是所有人都要像卡尔一样憋到仿佛心脏断血跳不动,也有人会选择发泄出去。

这不讽刺吗?就好像卡尔挨了生活同样的巴掌,终于没办法站着说话不腰疼,或摆出什么高贵姿态,而是也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不过总之,波多尔斯基之前都炸成那样了,卡尔还以为自己在他眼里早就是路边灰溜溜夹尾巴的小狗一条,对方不会再多看他一眼来着。

大家真的不是一路人,而且波多尔斯基显然已看不起他,卡尔不觉得对方有什么改观的可能,就算有的话,他也羞于、倦于去为自己辩白什么。也许他们注定就是那种渐行渐远渐无书的关系,人和人之间有很多事就是这样的,卡尔本能地觉得有点可惜,但更本能地疲倦地站在原地,没力气去挣扎着把好东西都拉回来。

失去了这样的朋友,把一切都搞砸了,是他应得的。

结果波多尔斯基会因为他没打招呼就生气吗?

他很意外地和施魏因施泰格说:“……是吗?”

卡尔的态度显然渗出一种不在意来,施魏因施泰格沮丧地往他的床上一屁|股坐下去:“哎,也不一定啦,其实可能都怪我,我顺着他的话说就好了……”

这才对嘛。

卡尔点点头:“无所谓,别想太多了,反正你们明天就会和好的,他不会和你真生气。”

这倒也是真的,但施魏因施泰格就是感到耿耿于怀。他仰起头看着靠墙随意站着、玉树临风的卡尔,看着他垂在脸侧的黑发,忽然都有点回想不起来他十七岁时刚进国家队时是什么样了。他只依稀记得那时卡尔的脸比现在要圆一点,脸庞可爱地泛红。

但现在他脸上没有一条线条是因软肉而含糊的,漂亮到锋利,有点苍白。

每个夏天他都没有去海岛度假,好像是要陪伴妹妹。

也就是现在到了南非,他才晒出一点点血色。

“karli……”他不自觉地张嘴,却又闭上了,最后只勉强说出一句:“你不是在增肌吗?多吃点。”

卡尔微笑起来,拉他起来让他睡觉去:“知道你疼我。”

这种想努力交心的时刻,施魏因施泰格简直想赖在卡尔的房间不走了。他感到沮丧,如果他们都是十来岁就好了,绝对袜子一踹被子一盖,能在被窝里闹到凌晨两三点说话玩,可成年人干这种事就是天打雷劈死南桐,这到底有什么区别在里头呢。

他只好学穆勒黏黏糊糊在门口拉扯,耍赖皮说晚安吻呢晚安吻呢。

卡尔愣了一下,哭笑不得的,寻思着他也没喝酒啊,不知道这是闹哪一出。不过走廊里四下无人,他约莫是困了,也莫名其妙服从了对方的要求,捧起他的脸轻轻亲在侧面。

其实抬手这一刻他就已经感到了害臊和后悔,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真缩回来反而显得古怪了,他于是要亲,却没想到施魏因施泰格也下意识躲,然后就亲到了他的嘴巴上。

两个人全震撼住了。

在漫长到仿佛一个世纪的沉默过后,卡尔说了一句晚安。

然后光速咣当一声把门撞上了。

关门后的第一件事,他就是冲去洗脸,试图把所有感觉立刻冲干净。

他唯一庆幸的就是尴尬对象是施魏因施泰格了,对方拥有那种能把任何事都平稳接住落地的能力,到明天他们就好了,没准还会觉得这事好笑呢。

说到底也不是大事,不过是意外,只是卡尔知道施魏因施泰格知道他以前和巴拉克谈恋爱的事情。

卡尔一直很回避在朋友面前被当成南桐,现在却自己制造了一个这样的瞬间,顿时心脏有点下坠。

他担心施魏因施泰格误会成这是什么暧昧的事,什么“卡尔朝着朋友出手”的事。

不是这样的。

卡尔有点沮丧于自己身上一旦被贴了什么标签,就仿佛自己不是自己了,却又没什么办法。他现在只能再次安慰自己,幸好是施魏因施泰格。小猪才不会搞错。

第二天起来,全队都发现天塌了地陷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施魏因施泰格和卡尔玩起冷战了。

这可是施魏因施泰格!

和他的亲亲karli心肝宝贝!(呕)

也就是卡恩不在,不然他要仰天大笑三百声兴奋滑跪大吼yes然后呐喊小猪你终于停止自己的肉麻恶心行为了。

此狮一直非常受不了猪卡关系来着。

现任最老的大哥克洛泽显然就没这么刻薄,而是十分担忧,问卡尔小猪是还为了昨天的事不高兴吗?我们今晚认真点办个party哄哄他?卡尔尴尬地说不是。

你们吵架了?

卡尔尴尬地说不是。

他和你生气?那肯定是他莫名其妙闹脾气,别理他啊,我去说说他。

卡尔尴尬地说别,别去问他,我们真没什么的……求你了米洛。

克洛泽只好作罢。

穆勒和克罗斯莫名对此风暴毫无感觉,一狗一猫非常安然地裹挟着他吃饭训练,搞得拉姆都在晚饭时候过来取笑了他一句有了新人就是好,小猪生气也不着急了。

卡尔感觉自己被刺了一下。

但他表露得很冷静:“谁说他生气了,你不懂我们的事,菲利普。”

拉姆的微笑顿了一秒,就重新挂了起来,也不辩驳,就走开了。

穆勒探头问卡尔:“什么事?”

克罗斯也把耳朵竖起来。

卡尔把他们俩脑壳一按:“吃你们的吧。”

克罗斯生气地说你不要摸我头发。

他一直不给卡尔碰他脑壳,除了刚进队那会儿,卡尔有种恨不得把他举起来给更衣室里每个人展示这是我心爱小猫的架势,克罗斯也就被哄得脸蛋红红脑袋晕晕任由卡尔摸摸摸了,后来别扭起来了,就重新疏远了。

卡尔遗憾地把手撤开。

虽然在拉姆面前装得像样,可实际上他的话加重了卡尔的不安。他想也许施魏因施泰格在等他说话,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对方说这个事——归根结底,施魏因施泰格的反应不对,这就是个意外,他这样反应,反而把这事挂起来了。

他们俩总不能像小屁孩一样,门一关开始掰扯自己每一道心路历程吧。

那也太吓人了。

可话是这么说,等到了小组赛第一场都踢完了,在大胜的欢乐里施魏因施泰格依然有点躲他时,卡尔还是多少感到不能再这样了。

这可是施魏因施泰格,卡尔简直有点焦虑了,他不懂如果自己和施魏因施泰格都闹别扭的话,他到底还能和谁好好相处。

而且对方心情一差球就踢得一股异味,这可是世界杯,队里的窟窿怎么也不该出在他们俩身上。

晚餐后,施魏因施泰格果然又脱离大部队,他索性去敲门找人。

可手指放下,出现的却是波多尔斯基。

他们俩面面相觑,因为过于惊讶,甚至忘记摆出各自的冷淡脸/生气脸,只是这么呆呆地互望。这一刻卡尔脑子里连最狗血的剧情都想到了,比如施魏因施泰格背着他变成gay了正在和波多尔斯基睡觉什么的,所以开玩笑却被他真亲了才那么尴尬,但对方一张嘴,就把他的胡思乱想全打碎了:

“你找我……什么事?”

波多尔斯基低头拿手机,抓了三次才从口袋里抓出来,输了两次密码才对,又慌里慌张翻开一个APP,终于放心后咳嗽一声蹙起眉头,抬头展示他们的聊天群:

“群里也没发通知。”

他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啊。

而且透过门和波多尔斯基脑袋两侧的空隙,他已经一眼看到了屋子里很安静,就他一个人,摆设也很明显,这不是施魏因施泰格的房间。

他敲错门了。

记错房间号好像也不奇怪,他从来不到房间里找谁,都是大家挤在他的屋子里,直到卡尔困得不行把他们赶走。

但怎么能错到这么巧的?因为施魏因施泰格之前提过的房间号其实不是他自己的,只是他要来找波多尔斯基玩?

卡尔此刻已经有点窒息了,但他就是那种……怎么说呢,没办法直接讲出自己干蠢事的人。

又或者,此时此刻他被命运推着往前迈了一步,因为他确实有点在意这件事。

“不是有什么通知……”话语在他想清楚前就流淌了出来,卡尔的视线都有点虚焦了,看不清面前波多尔斯基的表情:“巴斯蒂说,我昨天没和你打招呼,让你有点不高兴……”

“哈?”波多尔斯基差点没把手机扔掉,已经是当场有点炸毛,本来就低的声音更低了:“你脑子有问题吗,什么都信。”

啊,果然是这样啊。

卡尔感觉门快甩到他的脸上来了,所以很有自知之明地往后退了一步:“那就好,巴斯蒂不会太困扰,我就不打扰了。”

波多尔斯基还在起伏的胸膛用力顿住了,声音也消失了。

卡尔做人实在是很绝对,尽量不留给别人让他不体面的机会,说完直接就转身走了,让波多尔斯基摔门都不行。

他忽然莫名有种强烈的憋屈,这种憋屈让他在这一瞬跨过了被卡尔伤害的委屈和自尊心大爆发后的那种埋怨,捏住门把手急急探出身喊:

“你少搞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自己知道,他才不会为了这种事和你生气!”

卡尔莫名有种强烈的烦躁。

说到底他讨厌在波多尔斯基面前谈施魏因施泰格的事。

除了必须要去争的胜利以外,卡尔对任何事的态度都是能让就让,尤其是在人际关系里。

也有别人想和他的朋友玩?他退就是了。

两个人去争夺另一个人这种事,在卡尔的心里是非常难堪和难过的,他宁愿不赢,也不想去抢,因为这不是他认知里好的关系。真正好的关系应该是很自然地默契地变亲密,变唯一……但他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过于理想主义,或者说很窝囊,很幼稚。

而且其实他也不是没有过略微嫉妒或者说黯然的时刻,但总之他避让着,他从不要求任何人感谢他的窝囊,可不管怎么说,也不应该误会他是在“争风吃醋”吧。

把气往他身上撒又是做什么。

他冷着脸转身,和同样黑脸的波多尔斯基对上眼睛。他们俩都有漂亮的蓝眼睛,只是颜色不太一样,波多尔斯基看起来脾气一般,实际上眼睛还挺软和的,像那种矿泉水广告里会出现在春日潺潺小溪中的带点绿意的温润的蓝,卡尔的就凛冽多了。

“是吗?那你知道原因吗?他告诉你了吗?”

波多尔斯基一时气不顺,屏住呼吸两秒后才又放开,更感觉气不打一处来了:

“你很得意吗?就为了得意一下这种事,特意跑来说话吗?”

卡尔真服了!

波多尔斯基也真是神人,到底是怎么绕到这种结论上来的!

他怒气冲冲地折返回头:“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此刻他回头是因为尽管气炸裂了,可是卡尔还是那个窝囊中又带着莫名顽强的卡尔,他想着不能把事情扔在这儿,不然波多尔斯基再去和施魏因施泰格发火,卡尔和施魏因施泰格的矛盾就更复杂了。

恨死三人关系了,恨死了。

在这一刻他甚至有点想和波多尔斯基喊,你以为我是故意要挤进你们中间的吗?在我的故事里,你才是那个后来的人。你才是那个没有被完全选择,但一直也不愿意放弃的人。

可这样的话,卡尔是一辈子也说不出口的,他非常知道该如何真正地伤害别人,却很少能做到。

总之这算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剧烈冲突了,因为双方火气如此之足,所以卡尔也搞不懂事情怎么会变成他和波多尔斯基一边打架一边亲嘴的。

打架是因为他们关系本来就很差,再差一点也无所谓了,而且波多尔斯基真是气死人了,卡尔感觉他是友情脑和恋爱脑双掺,很像那种小肚鸡肠的嫉妒心有点强的男高中生,早就受不了他的脑壳,所以才打架的。

至于亲嘴的这个部分他也解释不来。

反正按时间顺序来说,他含着泪和波多尔斯基说我不小心和巴斯蒂安接吻了,惊天大乌龙,他现在不要理我了,和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现在满意了吧,下一秒对方就忽然用力攥住他亲了上来。

说是亲,还是有点太温柔了,撕咬更准确一点,卡尔甚至在第一时间觉得这也是进攻的一部分,打架打急眼了上嘴啃一点都不奇怪,毕竟牙齿是如此锋利的武器,球场上还有踢球踢急眼了咬人的苏亚雷斯呢。

直到对方被他打了一拳头后还是无视着淤青整个压了上来,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个相当滚烫的吻,这一瞬他们都分不清这是亲吻带来的热还是疼痛带来的热,卡尔被亲懵了,一瞬间都不知道是应该别打了还是打更用力点,呜了一声,忽然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觉得人生好荒谬。

前夫在医院躺着,球衣都给新仁穿走了,新仁还是他的好朋友,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作自己没有在想念,没有在忏悔。打了他前夫一拳头的好朋友在他的生日派对上差点没把蛋糕按在他的脸上和他说绝交,为了共同好友他一直假装自己也不在乎……而现在他又莫名其妙地在和这个人接吻。

卡尔从小到大一直觉得只有赛场上的事,办公室里的事,工作上的事,才是真正左右一个人生命的大事,可消耗他精神、击溃他情绪的,却又总是赛场下的事。

前天他还在赛场上坐镇江山、仿佛手握乾坤无所不能,今日就在昏暗的酒店房间里流着眼泪和别人吵架、亲嘴。

在顶天立地大明星的背面,他像每个罗里吧嗦、乱七八糟的人一样,总是活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里。

他多想摆脱这些无关紧要的烦恼啊,可他就是做不到,怎么都做不到。

波多尔斯基慢慢松开他,粗声粗气地询问你哭什么。

卡尔不说话,反而又亲了回去,一边亲一边把人压在bed上,又给了他一巴掌。他揪住波多尔斯基衣领的手攥紧到指甲都发痛,最后却还是变成了把它扯掉。疼痛也挺好的,好像正是因为波多尔斯基也像卡尔一样糊涂,搞不清他们想干嘛,搞不清他们需要的是什么样的帮助,搞不清他们需要的是什么样的爱,所以他们此刻是最悲哀的同一间牢笼里的囚犯,他们也就可以互相绝望地依偎。

终于昏沉沉躺着的时候,他们俩终于都不哭了,而是扭开脸往两边看。卡尔看着窗外,想到几年前,想到上一次他们俩躺在同一张床上,波多尔斯基紧张得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询问他如果我现在想亲你该怎么办呢?被拒绝后他在窗台上坐了一晚上,卡尔去亲吻他的额头,波多尔斯基抹掉眼泪说谁要你可怜我。

波多尔斯基望着墙想,讨厌我也没关系,这总算不是可怜我。

他听到卡尔问他:“你喜欢我吗?”

他听到自己张嘴回答:“不喜欢。”

卡尔不说话了,对这混沌的一切有了意料之中的答案——这让他松了一口气,于是心情轻松了很多,起身穿衣服。波多尔斯基问他你真的和人做过吗,为什么都不太熟练,卡尔说可能是因为我前男友被你打了一巴掌,然后已经和我分手两年多了吧。

“你是情圣吗?玩什么守身如玉?不过也可能是他太没用了。”

卡尔回身又给了他一巴掌。

波多尔斯基第二天顶着青了一大块的眼眶和破皮的颧骨,卡尔打得很克制,也很不留情面,全往脸上招呼,无损身体健康,全损对手尊严,正儿八经的拜仁拳法。

他照镜子时候想到大家说卡尔刚进队的时候大家说他乖顺似小羊就想笑得要命,也不挡,把衬衫领子立起来,就这么盯着这张脸吃早饭集|合去,然后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中往座位上一坐,把整个队的聊天声都坐没了,而后大大咧咧地指着自己说:

“干嘛?没见过我打架啊?”

克洛泽眉头紧蹙,眉毛立起来:“谁打的?”

“我打的。”

卡尔的声音穿插了进来,和惨淡的波多尔斯基不一样,他看起来比任何一个早晨的他都更完美,手里头还揪着别别扭扭的施魏因施泰格,大伙又一次被噤声了。

队长拉姆像瞎了眼一样亲切地对他们三个问好,还说今天和好啦。

克洛泽的眉毛苦恼地掉下去了,纠结地拧起来:“……怎么会呢,这是怎么回事呢。”

卡尔把施魏因施泰格丢到自己旁边,把穆勒丢对面去。对方想逃跑,他就把他抓住,就差把人真当小猪一样拎着腿走到哪儿提到哪儿了,这么脱敏了半天后,施魏因施泰格好像就又逐渐找回正常的感觉了。

当然主要是他一觉醒来震惊发现卡尔和波多尔斯基在斗殴,非常担心是他的缘故,所以一直在两个人中间问来问去,但他们却都不搭理他,而是口径很一致地敷衍他。

由于被打的对象波多尔斯基本人都莫名对此事好像不太有所谓,队里对卡尔甚至拿不出什么像样的惩罚,教练们自己都捉摸着是不是波多尔斯基干什么坏事被卡尔正义执法了,不然怎么打人的一身浩然正气,被打的嘻嘻哈哈不当一回事。

于是勒夫只是叫他们俩进屋里,口头批评,把这事从单方面殴打判定成了斗殴,各打五十大板,让他们写检讨。

卡尔的检讨里写下次一定注意巴拉巴拉,反正特别官面,而且完全没认错。

波多尔斯基的检讨里写:“不管他写了什么,反正他说谎。”

勒夫头疼得要死,就假装他们俩有好好写,挥挥手把两个冤家送走,卡尔很有礼貌地替他把椅子重新摆好,波多尔斯基很没礼貌地刻意往上头踢一脚重新弄乱,然后笑容灿烂地冲翻白眼的勒夫比划一个嘘的动作,手插口袋里跟出去了。

这事虽说是这么判定了,但大家还是默认应该是波多尔斯基做错了什么,毕竟卡尔从没和人打过架的,波多尔斯基就反过来了,多少有点刺在身上的,连巴拉克都敢上手打。

但施魏因施泰格就是觉得哪里都不对,而且他越发觉得两个最好的朋友好像背着他莫名有了什么联系,因为自从打人事件后他们俩就又开始重新说话了,虽然说得不多吧,但好歹不用像之前那样,连赛前拍大合照都要远远地站到两端去。

这本该是好事,但他们俩的重新说话是只有两个人的那种重新说话,而以前如果没有施魏因施泰格在中间的话,他们俩从来都没话讲的,现在两个人却会偶尔会做一对离群鸟。小组赛第二轮输掉的时候,全队气压都低得要命了,他知道卡尔这种时候可能全泡在战术室了,就去敲门找波多尔斯基,想和他一起打游戏散散心,结果开门后却看到卡尔不忙着缠录像带,忙着缠他兄弟。

三个人同时大草一声。

卡尔扯过被子骂波多尔斯基:“你房卡能给别人的吗?什么脑子啊?”

波多尔斯基一边骂一边慌乱:“小猪你上次没把卡还给我吗?”

施魏因施泰格在忙着关门,然后尖叫,尖叫,撕心裂肺地尖叫。

上次只是一个小小乌龙,他都一个星期没和卡尔讲话,这一阵真撞见大阵仗,他反而坚强起来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并试图拿出乐观豁达的态度反过来劝说他们俩别担心。卡尔一边穿衣服一边和他说本来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又不是在谈恋爱,只是当py。

这种事除非被记者跳出来抓个正着,不然谁信啊。

也不同居,也没有任何情感互动,连基情四射的球场上都不亲热。

彼此的人生可以说是几乎零交集,纯同事。

前两年巴拉克经纪人一嗓子嚎说国家队里有txl,兵荒马乱抓了几个月,屁都没找到,只有八卦小报和吃瓜群众心满意足了。

正在卫生间里匆忙洗漱的波多尔斯基声音忽然没了,而后发出一声响亮的冷笑。

施魏因施泰格怔住,心情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反而变得更差劲了一点。他不喜欢看卡尔这幅仿佛无所谓的样子,这让他很难过:

“不用管我的,认真谈会比较好吧……”

卡尔感到困惑:“为什么?”

施魏因施泰格可是沉默着送走巴拉克的,卡尔都不知道他在里头出了多少力气。往事不想谈了,但不管怎么说,对方的态度也不至于变得这么快吧,这会儿又支持起队内关系啦。

波多尔斯基探头出来:“别,我可不要。而且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小猪头疼得快炸裂了:“你们,不是,怎么会这样?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们俩都不说话了,毕竟说起来这事情确实还算和施魏因施泰格有名义上的关系,他们俩拿他当幌子吵架,亲嘴,睡觉,绕着他有微妙的嫉妒和紧绷,但真论起他们的矛盾和接近,又和施魏因施泰格不相关。

在爱里,他们自有自己的厮杀。

不过卡尔想到波多尔斯基那么喜欢他,现在这场面对他们俩来说应该挺奇怪的,于是有点抱歉地和施魏因施泰格说:“我先走吧,你们再聊聊。”

“别——”

施魏因施泰格急着握住他的手腕,波多尔斯基衣服也穿好了,看着他们俩这样,询问:“我是应该滚出我自己的房间吗?”

本来输比赛就很压抑了,想忘记一点烦恼,现在却更烦了,烦得卡尔拿枕头丢他:“你管好自己的房卡就屁事没有了!”

施魏因施泰格大崩溃:“你们到底打算瞒我多久?”

也许是永远。

他从朋友的沉默里读出了这个意思。

不知道是心慌,还是愚蠢,还是冲动,还是他自己从来都不愿意开启的一些念头,让他站了起来,扯住后衣领,一把将自己的上衣也脱掉了,露出好看的饱满的肉实实的肢体来,因为他光强度沉迷游泳池,肤色倒是没留下什么难看的衬衣印,**得很。

世界杯期间总是大家最光洁的时候,为了拍广告他们被脱得像婴儿一样光滑,这种光滑有的时候显得有点古怪,但大部分时候都比较性感。

施魏因施泰格手在抖,撩了一把头发,在冷气里都冒了一层汗了,努力控制住他自己的声音,试图像个电影男主角一样满不在乎地说:

“你们不是没做完吗,来啊,继续吧。你们俩可以的话,我加入为什么不行?”

“你疯了。”

卡尔第一反应就是要把衣服给他套回去,然后推门离开这个充满了失智气息的旋涡,但波多尔斯基却从背后用力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得差点把脸撞到茶几上,多亏卡尔平衡力好才撑住了无事发生。

他怒气十足地回头要骂他,脸颊却先被施魏因施泰格捧住了。

而后真正的亲吻降临。

大家一天到晚嘲笑施魏因施泰格太好笑,全都忘了他才是真·花|花|公|子。

“我可是很会亲的。”他喃喃道:“走廊上那个是纯意外。”

我知道啊!搞半天你以为是你自己不小心亲到我了吗?不是,是我不小心啊!

卡尔真疯了,但波多尔斯基把灯又关掉了,窗帘拉得极其紧密,明明是下午,屋里却没有一点光线,一切感官立刻被放大了,只有中央空调的风声,身前身后人的呼吸声和灼热的体温存在着,强烈地存在着。他想挣扎的话当然没人能强迫他,只是那势必会打得很难看,他应该在队里连续斗殴吗?在这样沮丧的失败里?

在亲吻里卡尔忽然就觉得无力,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如果他有什么原则可言的话,他就不会和波多尔斯基开始。

就像施魏因施泰格说的那样,如果他们俩可以的话,他加入又有什么区别呢。

就像他分不清,如果他已经那么那么地背叛了巴拉克,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票投给拉姆,那么现在和他的“敌人们”睡觉,又有什么区别呢。

愧疚像个泥潭一样,又把他拖着陷下去了,卡尔感到很难过,波多尔斯基*他,他却只顾着流眼泪抬头望着施魏因施泰格,哽咽着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拉姆可以,谁都可以,但他原本觉得他会站在他一边的。

小猪也眼圈红了,低下头吻他说对不起。

波多尔斯基重重地用力,卡尔把牙齿嗑到他嘴唇上了,血液的味道,他俯下身呜咽,这幅可怜样让施魏因施泰格立刻控诉对方别再这样了,波多尔斯基生气地说你没来前他好好的呢,就喜欢这样的,你一来他就哭哭啼啼了,搞笑。

施魏因施泰格说你放屁!不要对我们karli这么凶。

波多尔斯基说那你来做。

施魏因施泰格傻眼了,在此事上他客观来说不太会,只能硬着头皮迁移自己的异性恋经验,甚至有点后悔到想临阵脱逃了。

波多尔斯基就在等他犹豫,准备嘲笑着把他丢出去,结果没想到施魏因施泰格真眼一闭心一横干了,非常昏暗的光线里他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只听声音,觉得他们俩可能都……都挺有感觉的。

卡尔也真是个神人,这种时候反倒记得不冷落他,也有可能是脑子已经懵了反而下意识开始端水了,含含糊糊地替他舔,可很明显他的注意力全在施魏因施泰格身上了。

好腻乎。

小猪一直在小声问疼不疼这类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而卡尔用更让人发抖的声音呜呜咽咽地说不疼,他们俩仿佛不是在搞糟糕的body关系,而是一对流眼泪的纯爱小情侣,波多尔斯基感觉糟糕透了,他开始思考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显然这两人并不需要他。

本来也应该是这样的,他们俩才是自己仁,不管有没有波多尔斯基,都会是亲密无间的关系。

施魏因施泰格曾经说过让波多尔斯基非常感动的话,他会说从没想过进入国家队后会遇到一个玩得这么好的同龄人,简直像上帝或者命运安排的友谊。但现在他琢磨起来,就觉得这事的反面是,施魏因施泰格在说“你是个意外”。

施魏因施泰格没想到人生里出现了这么好的意外,就像天降大礼包,拆开拥有此前完全不认识,此后却会成为至交好友的波尔蒂小王子一枚,所以很高兴,他的感情是非常真挚的。

但这不影响波多尔斯基依然是个意外。

卡尔和他的这种关系,才是真正命运给予的,稳定不可破的,从他们都穿上拜仁的球衣那天起,从他们那个搞笑的“哥哥你裤子挂在墙上了”的老土青训笑话起,他们注定走一样的路,过一样的品种猫人生,这不以外仁美好不美好而动摇。

自己最好的朋友却注定和自己不可能事事想到一起,要走各自的路,这天底下最常见的事,也正是让波多尔斯基感到最孤独的地方。

“你养胃了吗……”卡尔抬起头迷迷糊糊地问他,波多尔斯基无语凝噎地被他唤回神志,心不在焉地路两下自己,低着头说我又不是你前男友,结果被卡尔又打了一巴掌。

施魏因施泰格小声说你别打他呀……

卡尔说这么心疼他你们两个做去,让我睡觉。

波多尔斯基说我才不要和他做!

施魏因施泰格本来也在嚷嚷,但听到对方声音里巨大的抗拒,又傻了眼,还莫名其妙自尊心翻滚,质问他怎么啦?有什么不得了的,你菊花镶钻啦?

波多尔斯基大喊你想死啊!抓住手边的东西就要甩起来。

卡尔气愤地扯住他们的头发说你们俩再夹着我打架试试呢!

本该很堕落的三丕搞成这样真是没谁了,最滑稽的就是火气反而助长了他们成功*完,到最后大家都挺疯的。卡尔昏沉了一下午,洗完换好衣服,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透气,直接滑到地毯上靠着床,坐在夕阳和晚风里,看着窗外树叶哗啦啦晃动,才觉得自己的生命又在这样糟糕的一切里糟糕但也野蛮地活过来一点。

施魏因施泰格好像有点初哥情结似的搂着他的腰,忽然红着脸害羞地把脸贴到他的脸旁边,耳朵旁边,肩膀旁边,像是被光一照才真的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波多尔斯基忙着从小冰箱里拿水丢给卡尔,也忙着拿脚去踢施魏因施泰格,让他躲开点。

他在卡尔另一侧坐下。

他们三个往这儿一坐,两米二长的床也显得不怎么长了。卡尔把水瓶拧开,却先递给了波多尔斯基,不说话,倒了点水刮了一下他破损的唇角,波多尔斯基愣了一下,这才感到痛,不自在地舔着唇角低声说要你管我。

施魏因施泰格说你们俩说话怎么这么刺刺的。

特别是波多尔斯基,其实他在关系好的人面前相当甜蜜来着,很会开玩笑,很会说好话,很会当可爱的开朗的傻瓜波尔蒂的,卡尔也不是没见过他那一面。

结果现在两个人竟然还是这样。

试图拉架的他只得到了两句异口同声的“要你管我?!”

施魏因施泰格想变成哭哭眼了:“你们不要排挤我……”

波多尔斯基才想说这个话呢:“你们俩在排挤我好不好,我就差走出去把床让给你们了。”

卡尔感觉这真是世界上最莫名其妙的对话:“你们俩都快在三流小报里结婚了,现在在我面前表演这一套吗?”

他们陷入了的诡异沉默里,一起在闪闪金光中金光闪闪,被穿过树叶的橘红色的太阳照亮健康的发丝,照亮年轻的手脚,照亮青春的脸庞。波多尔斯基不自在地把脸撇向一旁,感觉三个人都在嫉妒这种事好幼稚,但纤长的手指把他的脸轻轻拧了回来,卡尔替他的嘴角贴了个创口贴。

“这种位置我怎么吃饭啊。”波多尔斯基含糊不清地和他抱怨。

“谁让你会舔,少吃一顿又饿不死你……”卡尔松开他的脸。

施魏因施泰格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撒娇再说:“我也要贴,我也要贴。”

卡尔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巴斯蒂,你清醒一点,这怎么解释,我同时打了你们两个的嘴巴啊?”

咦,当了队长之后怎么越来越凶了……温顺似小羊的小karli去哪里了……

施魏因施泰格和波多尔斯基隔着卡尔的发丝偷偷对了个眼神,瞬间心领神会地吐槽到了。

然后一起被揪了耳朵。

他们俩选择一起翻过来,把卡尔按地上挠他痒痒了。

很快他们的新伤口就得到了合理的解释,卡尔一挑二不落下风无情暴打俩哥哥的英勇战绩让他在餐桌上显得更威风凛凛了。只有穆勒非常之郁闷,扭头和克罗斯说:“我想坐卡尔旁边……”

克罗斯感觉他脑子有病一样,谁不想坐啊?他们没坐在那儿,是因为他不想吗?他十分怀疑自己是被穆勒给连坐了。

“那你下场比赛好好踢,别再搞得像前天一样了。”克罗斯冷着脸说。

穆勒确实脸变苍白了,捧住脸颊不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昨天还搂着他的卡尔现在忙着和施魏因施泰格玩了,老仁们全绕在他身边,小组赛第二场里立了大功、替他们守住了比分的诺伊尔也神奇挤进小圆桌。

最吐血的是戈麦斯都不来和他坐一起,也在和卡尔说笑,他虽然经常和卡尔斗嘴,但显然那就是斗着玩玩的。穆勒十分怀疑自己是被克罗斯连坐了,因为戈麦斯不太喜欢吃饭时候和克罗斯坐在一起,原话是“他老不笑,我就忘记我要说什么笑话了”。

但他最担心的还是下次上车,羊头牌小桌就没他的位置了,要换成诺伊尔替了他。毕竟拉姆和卡尔这对正副队就站了半壁江山,看这样子,施魏因施泰格也是永远不会被动下桌的。最后一个位置的竞争实在是太激烈了,坐过后就不想再输了……他把脸贴到餐桌上,和克罗斯说你陪我去练角球。

克罗斯淡定地擦擦嘴说你做梦。

妈咪们,昨天起床收到站短,告诉我新年那个祝福的活动彻底结束了,我收到了2222个祝福,数字太可爱了哈哈哈哈,而且多到震惊我了,所以特意写一篇番外好向妈咪们说感谢,因为懒得动脑筋就写猪波卡了,不用和妈咪们特殊说明应该也能感觉到小年轻的三角恋这种狗血老土剧情是我的超级舒适区(冷汗狂流)不更新的日子里我都没有和妈咪们说话的渠道了(委屈戳手)。不过这一篇写完是真的腻了,可能是因为最近在写奥缇,想事业线很累,所以我想写点感情戏调剂一下,可卡尔的一直是感情线就有点写撑着了hhh关于祝福墙我依然只能看到前五名555,特别感谢ISTP妈咪、迷砂妈咪、玛卡巴卡妈咪、青未妈咪和毕日阳谷妈咪,还有一百四十位妈咪虽然我看不到你们的名字,但我的心与你们同在,绝对收到妈咪们的爱了!新的一年会好好写作好好生活的!啾咪啾咪啾咪啾咪一万次。晋江这么一发,就感觉彻底出年关了hhh,昨天天气特别好,我出去散步了,春天真的到了,小草开始冒绿芽啦,然后今天醒来外面就挂了白,树枝变成了那种淡紫的白hhh,又下小雪了,不过今年斯德哥尔摩很暖和,雪一直没积起来,我的评价是比没暖气的江苏舒服,最起码屋里是热烘烘穿睡裙的。最近最烦恼的还是论文,然后就是在论文的夹缝里想奥缇怎么写,再然后是不知道吃饭时候该看什么。我感觉我在压力期会像暴食一样精神暴食,比如摩登家庭我在假期里看得很慢,开学后时间变紧张了,反而狂看,好像七天前我就已经把整整十一季都看完了,对不起,中间很多时候记忆都消失了hhh最近在看的新的是请回答1988,我好像曾经三过第一集而不入,这次终于看进去了,光速沉迷hhh但因为有中年演员在每集最后营造悬念,忍不住看了剧透知道真官配后真的好惊讶……很开心我原来没站错cp,很伤心为什么我cp到中年后变得完全没魅力了,两个人都是,男的尤其尤其尤其是,搞bg的话我真的完全完全吃不来中年夫妻爱情这一套,我真的不觉得这是美好的世俗生活,我只觉得他们变得好油腻,这是我看这部剧最大的痛苦了哈哈哈,不过这种家庭喜剧就是爱夸大矛盾增加喜剧感再强行和解大团圆增加温情感,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吧,所以我应该会看完的。今晚皇马又要踢曼城了,欧足联求求你换换剧本吧哈哈哈哈,今天刷到皇马球员在伊蒂哈德踩场训练,那熟门熟路的样子我都忍不住笑了,仿佛是到英国的家了(什么地狱笑话)不过晚上九点稍微有点迟,看完就十一点了,而且会迟迟睡不着,不晓得今晚会不会追直播了。妈咪们最近在干嘛呢,寒假结束了吗?想念你们,希望你们过得开心……nina也想拥有一个新年祝福墙,给每一个妈咪都送上祝福。春天到了,请偶尔想念我……(臭不要脸撒娇)(扭来扭去)

爱来自和妈咪们亲嘴的nina和还没吃饭就小嘴一抹……的猪波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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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猪波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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