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最优解 第26章 第 26 章

最开始说星奈一定会来侦探社不过是一时不服输赌气的话。

侦探社还未成立，仅仅只是福泽谕吉和江户川乱步组队行动的时候，社长曾受到夏目漱石的委托，做了森鸥外一段时间的保镖。

那个时候星奈就已经跟在森鸥外身边了。

彼时异能战争刚刚结束，江户川乱步14岁，星奈还是个8岁的小孩。

穿着繁复的小洋装，戴着蕾丝小手套，脖子上层层堆叠了雪白的纺纱，怀里总是抱着金发的洋娃娃，本人也像个娃娃一样精致安静，大部分时候都只是拽着森鸥外的衣角用雾蒙蒙的双眼看着突然出现的福泽和乱步。

那个时候乱步才刚刚和福泽认识不久，小孩心性天真烂漫的他急于向大人展示自己‘成熟’的一面，因此主动承担起了带小孩的任务。

当然以他缺乏常识和生活经验的程度常常给森鸥外和福泽谕吉添了很多麻烦而不自知。不过好在星奈乖巧，向来不哭也不闹，因此带孩子活动勉强还算是成功。

因为这实在是一件难易度很低的工作，只要有个人坐在她身边她就能安安静静呆上一整天，要是森鸥外能多分她半点注意力给她一个新玩具，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却立刻能微妙的感受到上扬的心情。

每当一天结束，江户川乱步把孩子领回来之后像幼犬那样围着福泽谕吉打转的时候。像洋娃娃那样安静的星奈眼睛里就会浮现出隐约的羡慕，琉璃珠一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他们。

在看到乱步讨来一个摸头之后，几乎是下意识地去寻找森鸥外的身影，在看到他忙得焦头烂额之后便用小手摸摸怀里洋娃娃的头。

若是见到森鸥外闲下来了那双玻璃珠一样的眼睛便会瞬间亮起来，凑到他身边去轻轻拽两下他的衣角。

然后森鸥外会蹲下来抱一抱她，嘴里说着星奈像天使一样可爱，欢迎回来的话，然后又很快放开她。

“抱歉哦，先让爱丽丝陪你玩好不好？”

大人总是虚伪且敷衍的。

看到小孩垂下眼帘慢慢点头，江户川乱步不止一次这样想。

突然就多了几分多余的责任感。

在带着她吃点心读小人书之余开始有了更多的肢体接触。

她很好懂就算是没有名侦探的洞察力也一眼就能看透。比起童话故事更喜欢绘本，看到书页上的彩绘会多看两眼；比起面对面读给她听更喜欢被抱在怀里，如果能摸摸她的头或者脸颊会立刻露出乖乖的笑脸。

“想要这个？”乱步手上拿着一瓶波子汽水，玻璃珠已经落进瓶子里被卡在瓶颈处，气泡附着在上面显得珠子很闪亮。

星奈抬头看着他，见他没有不满才想要伸手去碰玻璃瓶。小孩手短，扑腾着去够汽水瓶的样子有点可爱，乱步逗了逗她，觉得自己拿不到她便不再伸手去拿了。

虽然没有学过系统的心理学，江户川乱步还是凭本能做出了优秀的教育行为，他摸摸小孩的脑袋把汽水瓶放在她眼前晃荡了两下，引得她再伸手便松开手将汽水给她了。

江户川乱步完全没想到几年之后这小孩就变成和自己不相上下的任性鬼，那个时候只是觉得她可以再任性一点点。

喜欢的波子汽水可以给她，里面的漂亮弹珠也可以帮她取出来。因为她太笨了，总是记不住教给她的汉字也能耐着性子教她很多遍。

后来突然有一天，乱步在她面前自称了名侦探，那之后星奈就开始更加粘他了，用崇拜的眼神亮闪闪看着他，圆圆的小脸兴奋得通红。

就连森鸥外问起她什么时候这么喜欢乱步了她都会认真回答：“名侦探是最厉害的。”

一看到森鸥外苦着脸吃醋，乱步就更喜欢和星奈一起玩了。

随着两人接触的逐渐加深星奈的表情变多了，几乎每天都在期待乱步会不会来，然后像小尾巴一样缀在他身后，对他的一切要求言听计从。

有一次江户川乱步因为市警的委托接连两次没有和福泽谕吉一块去森鸥外的诊所，回来的时候听到福泽为星奈传话。

“那个小丫头问我你下次还会去吗？”

虚荣心突然被莫名其妙地满足了，乱步得意得不行，自认为自己最得小孩的喜欢，从那之后就开始格外期待去森鸥外诊所的时间。

不过很快这样的日子就走到了尽头。

森鸥外让星奈帮他找到了一个人，一个三年前曾经做过他助手的女孩。

那就是与谢野晶子。森鸥外意图用与谢野的能力【请君勿死】打造出一支‘不死联军’，可以无限投入战场的‘不死’的士兵。

这样的行为无异于轻贱生命，践踏人心，社长福泽谕吉和森鸥外理念不合，开始摩擦不断，争吵一天天升级。

终于社长下定了决心要带与谢野离开。

那个时候江户川乱步15岁，和社长福泽谕吉一起创建了武装侦探社，正是少年意气肆意张扬的年岁，他原本想要把星奈一起带走的。

他本以为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因为星奈也就是不久前才跟在森鸥外身边的。

而星奈总是亲近他，他总觉得那是他的小孩。

虽然感觉像是在诱骗，他把小孩抱上膝盖，层叠的裙衬软软的堆在他腿上，最近长了点肉，穿着过膝长袜的小腿肉乎乎晃荡着揭示主人的好心情。

乱步问：“你喜欢福泽大叔吗？”

星奈用全然信任的纯真眼神看着他，乖乖点头，小皇冠发饰颤颤巍巍抖了两下，“喜欢。”

他又问：“喜欢我吗？”

星奈更用力地点了点头，细幼的发丝都飘起来，挂在发饰上了，“喜欢。”

“那你跟我们走吧，来做侦探社员，大叔绝对比那个不靠谱的医生好多了。”

听到这句话的星奈眼睛瞪得大大的，突然用力推了乱步一把，飞快从他腿上跳下去。乱步背靠着沙发靠背几乎是震惊地看向不断后退满脸警惕的星奈，翠绿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你是坏人。”

江户川乱步气急败坏：“不是！”

“你就是！”

然后那天的争执完全变成了小孩拌嘴，到最后乱步也不知道星奈为什么突然变脸。

那之后在森鸥外的诊所里，星奈再也不站在门口用迸发喜悦的眼睛迎接他了。稍微活泼了一点的小孩已经学会自己找玩伴，她趴在与谢野轮椅扶手上和与谢野晶子讲话。

哪怕眼神空洞的与谢野几乎从不给她回应，她也不和乱步说话，一个人自言自语，为精神恍惚的与谢野晶子讲故事。讲的还是乱步曾经念给她听的故事。

小孩反复无常的态度狠狠挫伤了少年人的自尊心，他在心里想着，烦死了，谁要管她啊！

又想，她是笨蛋吗！看到与谢野的样子也知道跟在森鸥外身边绝对没有什么好事啊！

居然说他是坏人？！不管怎么看，森鸥外才是坏人吧！

然后到了最后一天，福泽社长和乱步计划在社长和森鸥外缠斗的时候由乱步乘机把与谢野带走。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除了星奈不知所踪一切都和计划得一模一样，社长在天台和森鸥外决战，乱步乘机把与谢野晶子连带轮椅一起推走。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却遭遇了意想不到的伏兵。

星奈双手向上举着一把袖珍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对着江户川乱步的眉心。

乱步抿紧双唇，“你是异能力者？”

她今天也打扮得像个小公主，轻轻点了点头，“她留下比较好。”

乱步提问：“为什么？”

“她留下来才是森先生的最优解。”

根据她的两句话和以前的接触乱步推理出了她的异能力，“你能看见未来吗？”

星奈歪了歪头，举枪举得有些累便把手放了下来，她摇摇头，“我的异能力是最优解。”

乱步眉头皱起来垂落眼睫俯视个子矮小的星奈，“那你怎么能知道你做出的选择是最优解？”

“有光。”星奈走上前把手枪放在与谢野的腿上，抓住她的手指，“选森先生的时候能看到星星一样的光，森先生才是最优解，你还要跟他走吗？”

与谢野看着眼前这个几天来一直试图和自己交流的小孩缓缓点了点头。

她的眼睛里突然出现了几分道不明的茫然，她慢慢松开了手仰头看向乱步。

“那你带她走吧，我讨厌她，森先生只要最喜欢我就好了。”

说完她便抛下他们往天台的方向跑，江户川乱步最后一次向她伸手。

“星奈！我可以带你走。”

“不要！不要！不要！”她脚步不停，不断重复着不要，更像在否定自己，却不知在为谁开脱。

耳边回响起刚刚听到的乱步说的话：我们想要的不是你的异能，我们想要的是你的那份‘温柔’，没有能力也没关系，你的悲伤才有价值。

说出这样的话的乱步很温柔，因为自己的能力糟践了生命而感到悲伤的与谢野也很温柔。

但是她眼里只有绝境的黑暗中森鸥外带来的星河那样璀璨的星光。

天台上只剩下森鸥外一个人仰面躺在地上，浑身是伤，他对星奈咧嘴苦笑了一下。

“好吧，好歹你还在。”

星奈蹲在他身边伸手擦掉他脸上的血迹，纯白的蕾丝手套瞬间被血染红。

“对不起，我把她们放走了，但是我一定会比她还有用的。”

森鸥外愣了愣，闭上双眼道：“当然。”

有什么能赢过幼驯染竹马宰？

天降竹马是坠吊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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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