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想要摆布死物,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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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的末尾,雨水变得格外频繁。
湿润的风穿过平原,纤薄的光线从云层罅隙渗落,稀稀落落地坠落下来。
乌鸦嘶哑的啼鸣回荡在灰蒙的天空,齐腰的芒草在风中曳动,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海滩上拉起的潮音。
宇智波神奈看到了一只乌鸦。
这家伙个头比别的乌鸦要大一点,黑色的鸦羽比现在的天空还要黑,伏在枯槁光||裸的枝桠上,转动着眼珠,时不时歪两下脑袋。
宇智波神奈抬起手,迎着阳光伸展五指,透明的光线从穿过指缝,毫无阻碍地落进眼底。
天光悬在阴沉的天幕,摇摇欲坠,树梢上的乌鸦伸长了脖子,扭动了两下脑袋,时不时转两下的眼珠子瞅瞅底下被枯叶淹没的人。
秋末冬初的景色荒凉凋僻,年老的巨树褪净苍翠的叶片,漆黑尖锐的树杈满满当当地挂着黑色的群鸟。
透心的凉风裹着枯脆的落叶擦过,乌鸦扑腾着翅膀飞向天空,漆黑无光的鸟羽填满了整个视线,沙哑难听的啼鸣像是生锈的锉刀,一下一下刮着耳膜。
凉风卷起细碎的尘嚣扫着脸庞过去,细腻柔软的鬓发挠得人皮肤痒痒。
宇智波神奈闭上眼睛。
那只个头忒大的乌鸦歪了两下脑袋,扑腾了两下翅膀,从高高的树梢上跳了下来,非常谨慎地落在她旁边的碎石上,转动着脑袋开始瞅了大半天、
被埋在枯叶里的人没有动。
乌鸦转动了两下脑袋,准备下嘴的那一刻,哗啦一声,被枯叶淹没的地方募地伸出一只手,精准无比地扼住了乌鸦的脖子。
五指慢慢收拢,黑色的鸟类一边发出嘶哑的叫声,一边使劲儿扑腾翅膀。
羽翼振起的风混着碎叶和尘嚣扑到脸上,宇智波神奈兴致恹恹地收回了目光,甩手把乌鸦扔了出去。
被扔出去的家伙在地上滚了几圈,带出几圈灰尘,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后,一边发出嘎嘎嘎的怪叫声,一边扑腾着翅膀,忙不迭地逃向天空。
乌鸦的啼鸣说不上好听,多少能把一些旧事从脑海里带出来。
这要是被熟人知道了,十有**要吐槽她已经闲到连乌鸦都要捉弄的地步。
宇智波神奈瞥了一眼那个逃命家伙的背影,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从枯叶堆里站起来,伸伸手,蹬蹬腿,抖了抖衣服,把身上的碎屑抖掉。
宇智波神奈活动了一下久没活动的老腰,又掰动了两下脖子,伸手弹走衣摆上的灰尘。
她特地挑了一条比较好走的路,被雨水淋湿的地面潮湿柔软,土壤裹着枯败的的落叶和树枝,即使赤脚踩在上面也不会太过难受。
流水淌过碎石铺成的河滩,恍若一条柔软的银色丝绸,最后一丝日光眼瞧着就要湮灭在深不见底的云层里。
脚尖一踮,身体腾空而起,像是灵巧的山鹿。
足尖点地,落到了一块被时间和河水打磨得光滑的岩石上。
河滩的路径凹凸不平,光洁的鹅卵石里夹杂着棱角尖锐的碎石,宇智波神奈踮着脚尖往前走,闲适自由,宛若山间精灵。
宇智波神奈哼着古老的歌谣,踩着碎石铺排开来的路径,往上走。
火之寺坐落在山顶,被簇拥在一片古老的山林里,被安置在寺庙门前的两尊山伏石雕妖异狰狞,火一样的纹理盘踞在厚重的大门前。
宇智波神奈抬手,朝那两尊凶巴巴的石雕吹了个口哨。
宇智波神奈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声冠于顶。
“踢馆啦——!!!”
……
火之寺的大门比起小和尚分福住的寺庙要气派不少,里面的和尚也比风之国的凶。
短暂的、死寂一样的沉默过去后,门后所有的走廊响起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声势浩大宛若擂鼓,整个火之寺都沸腾了。
带有铁壁封印的寺庙大门轰的一声打开,一颗颗锃亮的脑袋映出此时乌漆嘛黑的天空,连带着一张张脸也是乌云密布。
为首的和尚拔高声音就是一声大吼,“谁来踢馆?!”
宇智波神奈眨巴眨巴眼睛,举手手,“我。”
和尚们的脸色更黑了。
宇智波神奈觉得这里的和尚好凶。
果然人都是外貌协会,为首的秃头和尚当即挥挥手,让小姑娘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不要再来捣乱了。
宇智波神奈瞪圆溜了眼睛,情真意切地说:“我真的是来踢馆的。”
秃头和尚瞅瞅这个小丫头片子,细胳膊细腿,年纪小小,人也小小,光看着就像是没吃过什么苦的人。
“小小姐,不要闹了,快回家去。”秃头和尚板着一张脸,保持着基本的礼貌。
宇智波神奈身体力行地向他证明了,她没有瞎胡闹,踹塌了寺庙门口的铁壁封印后,暴打沿途的拦路和尚,一路打到了火之寺住持的面前。
住持:“……”
宇智波神奈拖着最后打趴的拦路和尚,宛若拖着一条死狗,满脸严肃的表情,“我没有胡闹,我真的是来踢馆的。”
住持:“……我相信你。”
你还踢个屁的馆啊?咱们整座庙都快被你踹塌了。
……
寺庙门前的铁壁封印被砸了个彻底,寺庙里的和尚被打得怀疑人生,罪魁祸首身体力行地贯彻了踢馆的来意。
好好坐下说话已经是好半天之后的事情了。
火之寺的老住持已经年过七十,作为从战国时代活下来的老人,已经是非常长寿,人生就那么短短几十年,临近尾声,这几年比起过去,也称得上是太平,安度晚年似乎不再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这日子有看头。
然而风平浪静的日子过久了,总得来点意料之外的惊喜。
胡须白花的老人瞅瞅这个写做惊喜读作惊吓的小丫头片子,怎么都觉得心里梗着一口气,半天都提不上去。
老住持在很多年前见过一个人,两个人的长相相似度十分之高,这俩人身上谜之相似的气息,加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这小丫头要真是单纯来踢馆的,他马上还俗。
老和尚叹了一口气,“火之寺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眼珠即使深深陷入眼窝,也已经清亮,□□即使已经衰老,思想也已经清明。
宇智波神奈对这个老东西印象不差,眼眸微微弯起,“这里有我要的东西。”
老和尚摩挲胡须的手一顿,连带着目光凝固了须臾,须臾过后,老和尚放低了声音,“你想要什么?”
静悄悄的屋内好像起了风,黑色的树影印在窗纸上,窸窸窣窣曳动身躯。
青铜的灯盏里燃起了火焰,朦胧的火光裹着灯芯。
宇智波神奈在死一样的寂静里笑出声来,“骨舍利。”
瑟骨的冷风吹开窗门,灯盏里的烛火被拉扯得扭曲。
所有的动作仿佛都按下了停止键,连同呼吸都一起凝固。
衣料摩擦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却被一只手按停了接下来的动作,手脚干瘦却比在场的任何一个年轻人都要有力的手。
老住持抬起头,深深陷入眼窝的眼珠流露出的目光清亮宛若河滩淌过的流水。
老住持沉默了一会儿,才哑声开口,“虽然非常模糊,但是我总是能看到一些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你是古老的存在。”脊背佝偻的老人轻声说,“我知道你不是完整的人类。”
话一落音,屋内的气温暴跌,凝固的杀意游走在空气里,恍若被野兽的獠牙抵在致命的咽喉处,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刺入人的皮肤,咬断人的喉咙,将筋骨撕扯得稀烂。
宇智波神奈垂眼,以瞰俯的姿势看着这个身形佝偻到连腰都直不起来的老东西,温柔的声音宛若掺了鸩毒的蜜糖,“你很聪明,年轻人。”
年轻人指的是这个皮肤干瘪的老头。
怪异至极的对话,年迈衰老的老人和年纪轻轻的女孩儿之间的对话,女孩却更像是年长的那一方。
古老的传说里,有妖怪披人皮为羽衣。无数的岁月沉淀在那双漆黑的眼眸里,面前的女孩儿就像是从传说里走出来的妖怪。
“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宇智波神奈的嗓音柔和到让人的脊梁发抖,“你知道,上一个无端端跑来我面前说这种话的人,结局如何?”
“我知道。”老住持低下了头,“你会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
夜色凝固在天边,朦朦胧胧的雪点,像是洁白无尘的棉絮。天空像是被人割开了一个大口子,里面填满了要落下来的雪花。
寺庙外比寺庙里要冷得多,宇智波神奈走出寺庙,温热的气息哈出口腔就凝固成了雾气。
寺庙的大门半掩,上面的铁壁封印被踹烂了后,被宇智波神奈修改过后的封印无论是结实度还是耐久度都要比原来好得多。
宇智波神奈又打了个哈欠,朝门前的和尚们摆摆手,“就到这里了。”
“这段日子过的很愉快。”宇智波神奈想了想,认真地说,“虽然我觉得你们应该不会想再见到我。”
和尚们:“……”
合着你也知道啊。
“后会有期。”宇智波神奈挥挥手。
和尚们:“……”
后会有期个球啊!你快走你的吧你,再也不见!!
……
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的雪花从漆黑的豁口倾倒下来,像是一场要把整个世界都淹没的洪水。
素白色的雪花层层叠叠地盖下来,将接触到的一切都埋葬在底下。
宇智波神奈张开嘴巴,仿佛要把落下来的雪花吃进嘴里,透心的凉意涌进了肺部,她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星星点点的雪花缀在乌黑的发丝上,落到鼻尖、额头,宇智波神奈觉得自己的样子一定很像个老婆婆。
可惜一千年的时间都没让她变老。
“现在是十二月?”她朝天空哈出一口柔软的雾气,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雪风撕扯着飞舞的雪片,低垂的天空好像要压到树梢上一样,黑白两色的世界倒影在视网膜上,显得格外陌生。
落下来的雪花挂在漆黑的枝桠上,厚厚的积雪泛着冰冷的色泽。
披银戴纱的林间,除去飞舞的雪花,似乎再没别的动静。
雪花飘飞,路面的积雪被踩碎,蓬松的雪块在鞋底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响。
雪风顺着衣物罅隙灌了进去,衣摆鼓动如风中飘扬的旗帜。
站在被雪填满的路径另一边的男人掀开了兜帽,漆黑的长发缀挂着零星雪点,发梢张牙舞爪地支棱起来。
冰凉的雪花落到眼睫,眨眨眼睛,温热的呼吸吐露,没过一会儿就化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宇智波斑的目光冰冷。
他原以为这个孩子的目标是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或者说是那些在过去涉及到宇智波泉奈死亡的人,可现在展现出来的事实告诉他,明显不是这样的。
这孩子明显还有其他的图谋。
宇智波神奈安静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认真地思考,“生日快到了,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宇智波斑蹙眉,有点诧异宇智波神奈居然会知道自己的生日,他早早地把生日这件东西忽略掉了,“不需要。”
他早就过了那个从别人手里得到礼物的年纪了。
这是宇智波斑第二次觉得这个小鬼头麻烦,她的脑回路跟正常人压根不一样,正常人应该在意的东西她不在意,正常情况下应该在意的东西她反而丢到脑后。
“那我们来谈谈别的东西?”宇智波神奈弯了弯眼睛,“比如宇智波一族祖传的石碑?”
雪风在耳畔呼呼作响,被吹乱的发丝擦着耳廓飞过。
“你知道什么?”宇智波斑目光沉静如水,手指下意识地动了动,寻思着是先听这熊孩子把话讲完,还是先把熊孩子绑了再说。
“嗯……”宇智波神奈想了想,开口,“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前面有个城镇。”宇智波神奈弯起像猫儿一样的眼睛,“这个时间,应该还有家酒馆在营业。”
宇智波斑抬了抬下颌,带有探究意味的目光落到宇智波神奈身上,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宇智波神奈把手用力一拍,而后搓了搓有些僵硬手,一脸笑嘻嘻的表情,“没拒绝就是答应了。”
宇智波斑抬了抬眉头,看着宇智波神奈在地上画符咒,“这是什么?”
“瞬移的术式。”宇智波神奈画完了最后一个符咒,“有点像云隐村的天送之术,但是我的可以传送人。”
“来来来。”见宇智波斑没动,宇智波神奈朝宇智波斑招了招手,“快过来快过来,冷死了。”
“来嘛来嘛,别害怕。”宇智波神奈托着腮蹲在画好的符咒旁边。
宇智波斑瞅了瞅地面连缀成一圈的术式,又看了看朝他招手的宇智波神奈,屈尊降贵一般抬脚跨了进去。
宇智波神奈把树枝扔到一边,两只手合拢,十指弯曲扣在一起。
两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视野中的景象快速转换,盖满寒霜的山林变成了空间狭窄的巷口。
宇智波神奈把落地的方位定在了酒馆旁边的巷子,下雪的天气,又是晚上,很少会有人会无缘无故跑到巷子里,这突然冒出来两个大活人,也不用担心会吓到人。
“走啦走啦。”宇智波神奈朝宇智波斑招招手,熟门熟路地往巷子外面走。
柔软的雪地被踩出一连串脚印,背后的小辫子随着动作甩开又落下。
性格比泉奈要活泼不少。
与生俱来的才能和天赋,甚至胜过了他。
宇智波斑抿了抿唇,下垂的眼帘遮住了晦暗不明的目光,跟上了蹦蹦跳跳的小姑娘。
屋子里烧着炭火,比外面暖和不少,宇智波神奈掀开门帘就闻到了浓郁的酒味和食物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这种地方不适合女人单独一个人来,所以她进门就收到了一大堆不友好的目光。
宇智波神奈眨巴眨巴眼睛。
一定会有人来找茬。
她是先把人的腿打折呢?还是‘放学有种别走,咱们厕所见’呢?
后她一步进来的宇智波斑扫视了屋内一遍,阴晦的目光像是被虫蛇一样,不甘心地退回到了阴暗的角落里。
“跟上。”宇智波斑淡淡地开口,先她一步走进了旅馆里。
无论是哪个宇智波斑都是这幅样子,就算是庇护一个人,也是默不作声的。
宇智波神奈耸了耸肩,提起脚步跟了上去。
路过酒水台的时候,宇智波神奈觉得自己有必要要两杯东西,“一瓶清酒和一杯……果汁。”
酒保满脸狐疑地看着她。
宇智波神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猫儿似的眼睛瞪圆溜了,拔高声音,理直气壮,“看什么看?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可恶,如果她不是个半杯倒,她绝对要去跟人拼酒划拳!
酒保满脸的‘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的表情,手脚麻利地去准备酒水和果汁了。
宇智波斑眼角抽动了一下,他倒是看不出来,这家伙在这方面如此的守规矩。
两个人找了个没什么人的角落坐了下来。
成年人和小鬼的差别在一瞬间显现出来,成年人宇智波斑面前放着酒盏,小鬼宇智波神奈面前是一杯果汁,酒保还体贴地给她插了根吸管。
宇智波神奈觉得自己受到了鄙视,嘬着吸管磨牙,像极了一只生闷气的猫咪。
这副样子让宇智波斑没由来地想要发笑。
“你去火之寺做什么?”宇智波斑语气淡淡地开口。
“找能用的媒介。”宇智波神奈咬着吸管。
“什么媒介?”宇智波斑的目光落到宇智波神奈身上。
“做御灵神用的媒介。”宇智波神奈露出灿烂的笑容,“御灵神是什么你就别管了,说了你也不一定能理解。”
宇智波斑哼了一声,“你和柱间说了什么?”
“没有。”宇智波神奈满脸无辜,“我没说什么。”
宇智波斑眯了眯眼睛,几乎要把‘我信你个鬼’这句话写在脸上。
宇智波神奈表情委屈得要命。
宇智波斑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死孩子脑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样,吃软不吃硬,寻常的审讯手段和套路对她压根没用。最重要的是,她还长了一张和弟弟如此相似的脸,性格在某些方面也很相似。
打又不能真的下死手。
宇智波斑登时被气得觉得肝疼。
“呐。”宇智波神奈坐在椅子上晃着脚丫,温暖的灯火滚进黑黝黝的眼眸里,“你听过一句话吗?”
宇智波斑没有说话,目光静静地看着她。
宇智波神奈的嘴角上扬出肆意张狂的弧度来,“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
“你想说什么?小鬼。”宇智波斑特地把最后一个名词咬重了说,像是在捉弄这个连成年都没有的小姑娘一样。
宇智波神奈笑眯眯地托着腮,漂亮的猫眼里盈满了亮晶晶的灯火,“你不妨,再贪婪一点。”
头一次听说这种说法的宇智波斑觉得很是新奇,轻轻笑出声来,然而那笑意却转瞬即逝,须臾后,青年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小姑娘,阴影落在那张脸庞上,显得有些阴沉。
“狂妄的小姑娘。”这是他第二次这么说,这孩子的确很狂妄,“我再问你一次,你的目的是什么?”
宇智波神奈微笑,笑容柔软无害,“我的一切行动只遵循我的**,我不会因为任何人动摇。”
“我想要的,我都要。”
“你从柱间身上得到了什么?”宇智波斑皱了皱眉头
宇智波神奈的胳膊肘子撑着桌沿,手心托着腮,姿态闲适慵懒,“他可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
“我要的东西,在这里。”
宇智波斑甚至能在那双笑盈盈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嚯?”宇智波斑好奇了,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曳动。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担任的角色从来都是残暴不仁的掠夺者,应该被排挤出去的异端,唯独给予者这个角色,他从未涉及。
这样的角色,应该由千手柱间担任比较合适。
他自己都是两手空空,他能给予他人什么?
宇智波斑颇为好笑地说,“小鬼,狂妄也要有个限度。”
宇智波神奈笑了笑,“不需要,我只需要随心所欲即可。”
“那么,说说看,石碑的事情吧。”宇智波斑沉声开口。
宇智波神奈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唔……该怎么说呢?”
“人类总是把已经发生的、不能理解的现象称之为「神迹」。”宇智波神奈说,“并把高于自己的存在称之为「神」。”
“无限月读是常规意义上的「神迹」。”宇智波神奈想了想,“你想过吗?为什么「神」自己不把这样的「神迹」维持下去?从头一直维持到尾,这个世界不会再度陷入战争和不幸,未来必定是一切祥和与美好。”
“可事实截然相反。”宇智波神奈轻声开口,“这世界的一团乱遭持续了近千年。”
“你是说石碑上的东西是错误的。”宇智波斑的声音冷了下来,“宇智波指引的未来是错误的。”
他不是蠢人,已经明白了宇智波神奈话里的意思。
有些东西开了个头,就容易多了,疑虑的引子被种下之后,生根发芽就容易多了。
“你确定是宇智波指引的未来而不是别人引导你走向的未来么?”宇智波神奈笑着开口,“石碑是死的,人是活的。”
“活人想要摆布死物,轻而易举。”
要从奈奈嘴巴里套话不容易,但也很容易,她伯父知道一个最简单的方法。
伯父:哪来那么多废话,上酒!
奈奈:猫猫惊恐jpg.
酒后吐真言,一点点就可以,米酒都扛不住。
奈奈:呜呜……(哭唧唧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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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