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朱七七,暂时停战的朱七七。
只见那王怜花清了清嗓子,将那古墓阴谋说成了谋财害命,把这魔窟风云编做了安全场所。他描述起赶尸入洛阳的画面,活像是满怀侠义哪怕被人误解也要救人于水火的仗义之举,事权从急的紧迫感渲染的连熊猫儿都忘记了喝酒,拍腿直呼奇招妙招。
嗯——
我这个人呢虽然武功不济脑子又笨,唯独受骗被卖的经验最丰富。
所以我一个王怜花的字都不会信,故事讲的没我师傅好听!
朱五哥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头,我气鼓鼓的忍下了想要说的话。他叹了口气,用扇子抬起了我的右手,以扇面为支撑将我手腕一翻,另一只手搭在了我的手腕脉搏上。朱五搭着脉似是确认一样,展眉又皱眉道:“你受伤了。”
他的话语十分确认,我也瞒不住,便指着王怜花告状道:“是他打的。”
我说的自然是假话,谁知朱五竟然不仅信了,还向着王怜花道谢:“王公子莫怪我方才有几分不信,只因我朱家待花老夫人不薄,未曾想她竟会伤及七妹和八弟的性命。”
——啥?
王怜花回礼道:“那时事态突然,我见舍妹已重伤危机,情急之下只得以一掌先推她远离是非。若是加重了舍妹的伤势情非得已,家母特意嘱咐我备上了一难寻灵药,只是未曾有机会让姑娘服下。”
说着他冲我眨了眨眼睛,从袖中拿出了一颗非常眼熟的鲜艳药丸。我连忙别过脸去拽朱五哥的袖子,闷声道:“能不能不吃?”
朱五道:“你的心脉确实像受天魔掌法所伤,人家王公子先是救你性命,又助你逃过易容之劫难,你难不成觉得他要害你?”
我啧了一声低头咬着拇指指甲,是真的情急之下也想不出别的说辞。我只得先顾着酝酿好了第一次见药丸的惊慌失措戏分,细细回忆点滴别漏了什么把柄。
我受的伤,唯有初次上了这小楼阻了一场私刑,被宫鬓美妇拍在心脉上的一击。现在想来,美妇的一掌太快太急,我那时只想重来一心求死之念遮蔽了思考,居然忽略了那是一招天魔掌法。
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在算计。
可她怎么会天魔——
“七七。”
我听到朱五哥在喊我,就见王怜花已经越走越近,我便三步化作两步躲到朱五哥的身后,并时刻注意着另一个安全的沈浪的位置。
王怜花像是受了委屈一般,不解道:“在下就这么不受朱姑娘的喜欢?”
我义正言辞道:“我讨厌长得漂亮的男人,尤其是你这样的风流公子!”
王怜花笑道:“可你也不见得喜欢长得丑的男人,许是金兄怕被你骂鱼脑袋,才不跟我们下来一同逗野猫玩。”
我咬牙道:“金无望记性好着呢!不像某些人嘴里说着话三秒钟就变脸了!”
熊猫儿摸了摸鼻子,忽然反应过来:“好啊,原来你们这一场乱哄哄的什么魔窟阴谋,是编故事戏弄爷爷我!”
朱五慢悠悠道:“我怎知你是敌是友,七妹走进来安安静静,熊兄走进来好大的阵势声响,我还以为是府上家丁发现了七妹行踪来教训她的。”
沈浪苦笑道:“其实我与金兄刚被王老夫人截住时,就被告知了熊兄与七七已偷偷闯进了院子。只因此举试探是在下与七七约好之事,我知七七定能闯进楼内一探究竟,本想在楼内相遇之时便可一应解释清楚。只是王兄却觉得——”
王怜花接过话来,连连叹道:“朱姑娘对小弟误会颇声,若不让你自个儿寻进来,怕是有觉得在下说的是谎话瞎话。”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都抬高了一个八度:“道上混过都的知道,不能相信男人的任何一句话!”
朱五挑眉道:“七七你除了翻墙逃家的歪门邪道,还去过哪条道上?”
熊猫儿眼珠一转,冲着王怜花笑道:“原来你起了这种坏心思,就把我们兄弟给卖了?”
王怜花嘻嘻笑道:“这才一天小弟可跑了三处地方,连压箱底的私房家产都被你们翻了出来,自然也要找些朋友的乐子瞧瞧。
我冲着王怜花吐舌头表示抗议,王怜花倒是自信的展颜微笑,像是很享用熊猫儿的骂赞。
熊猫儿道:“你这姑娘也是改叫人好好管管,若非遇上王公子性子温和对你多加纵容,入了这江湖几条命都是嫌少的。”
朱五不悦道:“七七她调皮任性我自当管教,但是别人,无权过问。”
我见他们几个男人说着聊着便招呼着上楼喝酒吃菜,我握着手中的钱袋子不知道该放回怀里还是扔在地上。
【竟然发现三人联合起来戏弄气急而愤,诀别众人独自出城奔入风雪。】
现在先不气急摔东西,等找个安全的地方再存档。
“七七。”
我抬头看向了一旁的沈浪。
“未曾告知便将你的所在告知朱五公子是我唐突了。”沈浪沉声道,“那时事发突然,你若与朱八一同没了消息,实在令家人担心。”
我摇了摇头,叹道:“我气的不是这个。”
沈浪道:“我知道,只是你心中有此顾虑,我便会告诉你缘由。”
我深深叹了口气,抬着头看着天花板,道:“我不能回去。”
若是我能随心所欲做回自己,早就不再朱家的池塘里养金鱼了。总觉得这一生到现在就像个推进剧情的工具,活得一点都不自在。
要想点办法。
沈浪轻声道:“若是你不想回去,在下便有办法。”
我故作调侃道:“只怕是这一次就算你沈大侠都帮不上忙咯。”
沈浪笑道:“七七本就因我而来,惹下好大的麻烦难道不该当面去给仁义庄赔个不是?我想朱五公子不会阻拦。”
我顿了一声,笑道:“交你这个朋友还挺仗义的。”
沈浪道:“相识七七本就是在下之幸。”
此时天色已晚,而男人在酒中的话从来都是不够多的。也不知金无望是在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第一个倒下的是铁化鹤,随后便是声称海量的熊猫儿,而那沈浪与王怜花仿佛有着说不完的初识已是知己的相敬相谈,吵得我无比怀念滴酒不沾不愧是我教育出来的大智。
好在朱五知道我此番场合不想多话,而王怜花又安排甚是妥当,我们几个的休息屋子离着夜市吵闹神女喧嚣极远。仿佛是这闹事生意中寻到的一处寂静仙境,恰是被王家母子发现做成了隐于市的客房一般。
我揉揉太阳穴,和沈浪他们一一道晚安,朱五是最后在我屋子里担心我内伤的人。他似乎不信自己刚才的搭脉,此刻无旁人时也要重新号一次,我也趁着此刻,将花蕊仙古墓以为遇到大哥幽灵之事一一说来。
朱五听罢似乎明白了什么,叹道:“原来是因为她的大哥,也罢。这次教训你该知道江湖中尔虞我诈,世态炎凉了吧。”
我不服气道:“我江湖经验可丰富了。”
朱五笑道:“你个小妮子除了前些年和我去过一次杭州,还去过哪?这回可是第一次出远门,而且回回都招惹上麻烦。”
我仗着朱五不知道真相,瞎说也要争口气:“一线香早被我一把丢西湖里喂鱼了,而且这次是王怜花他对我意图不轨,怎么能说我招惹麻烦?”
朱五挑眉道:“那你希望哥哥我打断王公子几条腿?”
我举手投降:“我错了。”
朱五摇头道:“就知道贫嘴,我看看你的伤。”
他眉头忽而微皱,问道:“好在有人为你点穴暂压了天魔的霸道气劲,这几次运功可有大碍?”
我答道:“嗯,是‘妙笔书生’莫云龙。虽说我之前若急了运功胸口还有些疼,不过刚才五哥你帮我运功疗伤之后,我只觉得十分畅快。”
朱五释然一笑,道:“果然是他,莫公子用他独门点穴将你体内天魔气劲汇在胸口一处。随听着凶险,但却会随着脉搏周天跳动,反而能有助于真气回流愈伤修养,若非急火攻心便无大碍。我适才在用功力将那淤血逼出,你自然会觉得舒畅。”
我掂量着重新考虑下莫云龙的可信程度,不禁问道:“这么说他倒是有几把刷子。”
朱五笑道:“怎么?你信不过你朋友店里的人?”
我嘻嘻笑道:“那自然还是信哥哥多一些。”
“这才像话。”朱五满意的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了熟悉的王怜花的药。他倒是没有递过来的意思,只是放在眼前端详,慢悠悠的说着:“刚刚王公子将药给了我,快些服下它休息吧。”
我连忙摆手后退拒绝:“还要吃他的药啊。”
朱五右手在空中一翻,那药丸就像魔术师手中的扑克一样消失无踪:“这药是当年墨家的独门灵丹,听王兄说是他母亲当年在无皋山无意发现的山洞中得到的方子,对疗伤练武有极大的好处。”
我皱眉沉声道:“哥哥你信他的胡编乱造吗?我还说这药是发霉的橘子皮磨成的呢!”
朱五起手弹了我的脑门,笑道:“你个机灵鬼又胡说什么呢,若你不吃也罢,哥哥早就知道你此次离家胡闹不会安分。来,吃这个。”
我竟先一时失神让他得了逞,后又张嘴想骂人被他直接投了补药。我只得咳嗽着见朱五在欺负妹妹的履历上又添了一笔,还要快步下床给自己倒杯水喝。
朱五连声笑道:“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好骗。”
我喝了三杯水才勉强没有呛住,立马转身道:“我可没有小时候的好脾气!看招!”
流水空中之舞如乱珠泼洒甚是凌乱,朱五一个翻身起座躲闪熟练异常。只见这茶水撒了满地,而朱五已站在了门前。他整理了一下发带,咳声道:“不闹了,你乖乖的给我呆在房间你运功静养,明天哥哥带你回家。
说着他冲我安抚一笑,还帮我带上了房门。我听门外脚步声已远,抬手就将桌上的茶杯摔碎在地上。
一如所料,【竟然发现三人联合起来戏弄气急而愤】已经暗下,【便诀别众人独自出城奔入风雪】是倒计时最后的任务。
不急。
我有的是时间。
我好像玩脱了但是你们应该没发现(小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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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我是若有所思的朱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