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朱七七,想试试这简约系统能不能强制关机的朱七七。
我的意识已经无法判断之后的情景,此时我的眼中漆黑满是繁星幻境,却还是无法逃过白光笼罩,哪怕是口中的腥味已经无法忍在口腔,甚至是我听不到了心跳的声音,无论是永远的睡去,还是片刻的安宁都是一时的休憩也是极好。
可惜啊可惜,哪怕是我最后听到的那句“断气了”的定论,也没能阻止我意识的重启。入目的是眼前的马棚,远处的苍松,以及那眼前还未见的亭台楼宇。
看来连死亡都无法阻止这场游戏。
只听身后那熟悉的轻佻笑声二周目,可身体却还记得上周目的一掌危急,待我反应过来已经抽出了折扇向着那声源的位置回旋离手飞袭而去。
可是不中!
我才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他的长袖如夜中飞鸟,只一卷晃过,就将那原本快要划破他脖颈咽喉的折扇,全然收入了流云水袖中。
“相遇赠扇?我可不愿与姑娘续终将分离的缘分。”
又见他长袖一抖,那折扇连着原封不动的曲线送到了我的眼前。
但也不中!
这回击的路线太过熟悉,我甚至都有了些怀念的画面闪过眼前,直到发现早已接住扇柄回撤了两步,心中都没有些许命悬一线的危机感。
可我还未站定,他却便上前两步,出手之快连我都没听到自己合扇的“啪嗒”声,就被这人抓住了右手腕。只见他面容依然奇丑无比,确依旧是十足的好色神色,果然还是那个轻薄的绯衣少年。
“姑娘家怎么可以如此粗鲁?”这周目的他声音像是个妙龄少女,搞得我欺负小姑娘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抱——抱歉?”虽有些不愿,但这次确实我无脑杀招在先。
绯衣少年似是一愣,突然化作老年男声道:“果然世间女子都不可信,不过是让我亲上一亲,就出的这样心狠手辣的招式,嘴上还要占得礼数的便宜。”
“呃——您放心,就算是蚊子亲上一亲我也会往死里打。”这次我答的郑重其事。
但见这少年色眯眯的眼神盯得我差点头槌,刹时我感到手腕的握力变大,就听他又换作年轻少年声线笑道:“那我可要试试。”
那近乎于三等残废的还不是真面容忽然放大,意料之中持扇的手也“不经意”被迫挡在两人之间,我佯装推少年胸膛的左手实则接住了抛来折扇,便朝着他伸向腰间的那手臂的曲穴击去。
啪嗒!
扇响而落空,我的眼中视野一晃儿换成了原本在身侧的马棚。
大意了!这人竟然短短瞬时,接连三招的收手,侧身回撤,同时又未放开我的手腕而是直接顺着他转体的外侧一拉。想要借力将我拉到他的正前方?我还来不及回头确认方位,却有温热的呼气落在了后颈,幸是我折扇已开连忙挡住了少年的这一吻轻薄。
上个周目亲的还不够多吗!
因为这一拉拽他的臂膀早已张开,哪怕是我只要接住回身的腰力转向,就能硬是从他紧握的手中抽离出手臂。绯衣少年轻佻而笑,像是干脆张开臂膀想将人拥入怀中。原本轻功就该是汇于脚尖的灵巧和细腻落点的比拼,高手对决之下怕是光扫一眼对手,我看的出他眼中势在必得甚至洞察出我脚尖妄图离去的动向。
可笑——
师傅曾说过,我的脚下是朦胧月色,我的身法是难以预测的落玉琴鸣。脚下的内力更为工巧,身法落点却更加琢磨不透。可如细究落于蚂蚁触须的精巧,大周天内力所聚集之处又会含糊不清。
他若以长袖为广袭之,我便躲闪于毫厘之差。
他若伸手预判落地出,我便运气于脚尖之精。
是那月阴圆缺的变换,是那星辰弹奏的弦音。
踏月,流歌!
“姑娘可真是连身法都透着骗人的伎俩。”绯衣少年的语气未变,却都忘了之前说一句换一音的习惯。
这可让我不禁嗤笑出了声,熟练如行云般身法两三步,能以一寸只差躲开了他热情的相拥邀约,不忘笑道:“不难不难,你学点海森堡——!”
余音暂落,交手未停。
我的眼中闪过万千艳红,是那长袖遮住月色的朦胧困局。绯衣少年皎月色般修长的玉指间变出一杆黑木折扇,抖开便是那洒金的艳红夺目。只那一刹看这人手腕向上一转,明明是回搂的姿势,却因这折扇的平直划来就像是要夺取人咽喉之血痕性命。我由不得薛定谔的轻功落点随意,不得不右脚点地时后退两步,只见这绯衣少年出现在右侧的身影着实比他的面容还要吓人。就感到被人横腰拦住退路,我大惊却阻止不了脚下不稳重心后移,便像是跌入了绯衣少年的怀抱一般,被擒住了身法。
靠,上周目的流氓是个假的吧?
情急之下我收回怀中的折扇在面前展开,又一吻落到了扇面上。
“姑娘好生薄情,连亲一亲的奖励都吝啬于在下吗?”
“不是盆友——若是你换一张脸——你的手在哪里啊!”
这个本我绝对不要打第三遍了啊!
那人笑若桃花,本就一张鼻塌眼小眉短嘴厚的脸配上一副好色风流的眼神。我算好不容易用空着的手抓住了他向下滑的手腕,就听他突然大笑道:“你是嫌我生得丑了。”
我瞪了这人一眼,竟不知哪来的气性和他开口杠了起来:“我是嫌你长得像深潜——我是说鱼脑袋。”
绯衣少年一双直勾勾的眼睛盯的人有些发怵,他嘻嘻笑着开口:“姑娘这骂人的法子倒是新鲜。我可瞧着姑娘像是沧海的貌美泉客,连着走路的姿势都没学会就急着投怀送抱了?”
我咬咬牙顺势讽刺道:“所以你我人妖殊途,放手好吗?”
说真的这绯衣小子肯定不懂克苏鲁的浪漫,但是我也没懂这沧海泉客的典故是从哪本书上来的——反正肯定是骂人的话。
那人听罢笑的更加开怀,眼珠四处好像打量我了半晌,得意道:“在下是鱼脑袋,姑娘是俏鲛人,可不正好成双作对鱼水相欢。”
——好的我现在知道沧海泉客是指美人鱼的故事了。
我听见自己叹了口气,连声音都放缓柔声道:“那公子你行行好看在咱们都是用鳃呼吸的份上放我翻墙出去呗。”
我发誓这人笑声停滞了一秒。
说时迟那时快,绯衣少年毫无征兆的骤然收紧怀抱,我便当机右手抬扇指着他的咽喉,却感到抓着他手腕的左手被向外甩开。那人的速度和反应总比我迅速,我还未触到他脖颈的动脉就被抓住了右手腕还按到了脉搏命门动弹不得。
那人如愿以偿的以额触额的抵着了我的脑袋,调笑道:“你怎知我会想帮你?”
我只得打着哈哈搪塞说:“我也就随口一问,你不用太当真。”
他本故作很失望的模样,可刚演的一半又忽而仰头大笑道:“姑娘如此有趣,万一我真帮你逃了出去,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刚想开口嘲讽他一句阴晴不定,却猛然感到脚下腾空吓的人叫了出声。他哈哈笑着连挣扎的时间都没给我留下,便贴着我的耳边故作柔声温情道:“我想来想去,还是将你留下来才最好。”
——靠,这个本没写限制级多少啊!
于是我又回到了竹林楼宇大宅院口,看黑衣大汉举着躬,看白衣少女调个情。
“大少爷你又一个晚上不回来,小心夫人不让你进门。”
“好姐姐,你可千万不能让妈知道——”
感谢绯衣少年得意笑着放下了我,双脚落地的感觉真好如果能顺便另一只手放开就更好了我很乖巧——因为他想空一只手去揪高挑少女的脸。
我乖乖的看天看地看星星,顺便求求系统赐我一个快进。就听得那高挑少女娇笑的好像看着我说话:“你看看你带回来的小羊都吓的不敢说话了。”
我白了这姑娘一眼,我可是知道这里说话有死亡点的!
“站住!”
你看吧!死亡点来了吧!
我感到抓我那绯衣少年的手抖了一下,内心轻嘘一声催眠自己忘掉刚死不久的惨状,抬头顺着那声音寻去。高楼顶处,还是那满头珠翠的宫鬓美妇,美到见着她的脸都不敢细瞧记着她的颜。
“你好大的胆子,回来后就想偷偷溜回房吗?”这美妇看我的眼神十分不友善,问出的话也让人寒颤:“这女子是谁?”
——回房?
回什么房?
我今个让你们都回不了房!
“她么,她就是孩儿常说的燕冰文燕姑娘,娘说想要看看——”
“神尼——尼罗河的燕姑娘!”
终于让我等待死亡点了!
我听着绯衣少年的话也有点强颜欢笑的紧张模样便感觉有戏,一边扯着这人的手一边胡说道:“我告诉你我叫布洛赫,小心我师弟泰勒把你们这贼窝给炸了!”
我是不知道是我的反应过度还是我脑子里名字太偏,好在还是眼见了楼上美妇脸色自尴尬道变化莫测,甚至还瞪了我身边绯衣少年一眼,我内心满意的笑时刻准备着——
“带她上来。”
——你不下来杀我的么隐藏Boss?
先是被拽着跑,后是被抱着跑,途中还死了一次,现在还要被拉着爬高楼,今日的运动量一定达标了。虽然这楼宇内部装饰布满珍珠玛瑙,雕有红木紫衫,但如此华贵混杂竟没有一丝奢华,反而有了点仙境的意思。
我低头看了看抓着自己手臂的那人的手,怎么感觉越来越亮,连话都没有了呢?看在这绯衣少年毕竟还有心帮我掩饰的份上,我小声笑着安慰他:“别怕别怕,我死不了的。”
绯衣少年看我的眼神就无比奇怪了起来。
然后我们就到了楼顶见了那如仙子般的宫鬓美妇,她白皙的皮肤在虎皮塌略显粗糙的质感对比下,更加吹弹可破。我还没咽口水呢就见这绯衣少年松了手跪在了这美妇面前。
你们家规矩这么严格的?
我看了看绯衣少年,看了看周围战战兢兢的人,趁着宫鬓美妇没开口我也找顺势跪了下来。
这场面一度就十分的尴尬。
就听宫鬓美妇嗤笑如银铃,好像是对我问道:“你跪什么?”
对不起,第一次跑到这里我真没经验。我挠了挠头想了想,就指着旁边的绯衣少年甩锅道:“是他带的头不好,我还以为给夫人打招呼都是要先跪为敬。”
这绯衣少年居然连头都没回我倒是让我有点惊讶。
宫鬓美妇眯着眼睛,盯的我有些害怕,听她娇唇开口道:“你叫布洛赫?什么门派的?”
——其实是叫费利克斯·布洛赫不过这不重要。
我回忆了一下南宋的年份,介绍道:“我们门派比较年轻,叫哥本哈根,夫人可能没听过。”
大概还有几百年才出生的那种年轻吧。
宫鬓美妇忽然笑道:“若真是你带回来的,倒真是个有趣的女孩子。”她似乎这话是对着绯衣少年说的,说罢眼波又转向了我,开口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自个儿进来的。”虽然我说的是真话但是底气十分的不足。
她好像见我回答不及时,忽然露出了能迷倒万千男女的勾魂微笑,循循善诱道:“你可知我手下的女孩子若是说了谎,要受什么样的罪吗?”
她轻轻挥了挥手,我下意识的看了眼绯衣少年,居然有了怎么这人不是女孩子的冲动。就见几个黑衣壮汉拎着七八个白衣牧女——其中还真有两个是我跟踪过的——丢到了我身后。
我站起身来转头,这满屋子啼哭婉转是在让同是女孩子的我听的有些害怕。
可这美妇话中仍带着笑:“我见你涉世未深,自己是寻不到这种地方的,且说说看是跟着哪个姑娘?”
我能说光路线我就快跟踪了十多次,这周目比这些姑娘跑的都快你信吗?
突然我听到背后响指一声,就见这两个黑衣壮汉对着一个,一人拎着头发一人撕扯着少女的衣服,在碎布横飞中少女玲珑有致的雪白躯体混着求饶和娇呼,何等十八禁派对的前兆——这衣服是纸糊的啊!
“我不妨教你一件事,世上越美的女子,心肠越是歹毒,越是知道怎么才叫人求死不得。”
我看到这些黑衣壮汉手中都多了一条长鞭,最快的那一个鞭子已抽到了姑娘身上。本就娇嫩如雪的肌肤上鲜红的血痕看的就令人心怜,可那些黑衣壮汉的眼睛里居然都流露出了匪夷所思的**——你们是要往二十一禁上发展吗?!
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已是手中折扇一展,早不知何时就自己闯入了这混乱的局面。我的身后是那些哭声,我的身前身侧是那些黑衣和鞭子。
鞭子始终是鞭子,攻势虽广,但柔软细长,织成的只能是网,而不是墙。缝隙,路径,我抬手故作破绽扇子就要一长鞭卷住,便可嬉笑顺势展扇扭身,直接将这错乱的挥舞拍要卷我腰上的不怀好意另一长鞭上。
见前后二人已拔河之势一时对抗,我悬空立在两鞭对口绷紧的缠绕之处,抱拳作揖:“不好意思,我身手比脑子快些,得罪了。”
可如今我闯到了网的中心,那些鞭子的目标是我身后的少女,我便也不可躲。
不能躲,但可攻。
那些鞭子如疾风骤雨,又是出自不同人的手,自然攻势毫无规律可循。一时间鞭风瑟瑟,哭声婉转,环绊叮当,小小的楼宇顶屋竟万声齐发。
我笑着合上了扇收进衣袖,双脚微分,剑指指天,右掌向地,以圆为招,以环化力。恍惚间我听到了师傅在我耳边念叨,说我连个掌法都要学个起式像开扇子模样的,真是执着的丢人。
羽扇画水,观者异之。
空气是流动的,就像是水一样,我的心中是师傅以一掌轻柔劈开瀑布的奇观,我的眼中是那鞭网四散,乱糟糟击打在楼宇地板上的声音。
然后我抬手向后敲打了偷袭的裸衣少女的手,好在我有被被告偷袭的经验。
“好聪明的孩子,护着我的人居然还会留一手。”
我回头未见那些黑衣壮汉再次起鞭,内心大叫这不妙,可等我转头看向那虎皮软塌之处时,只见到那回头看我的绯衣少年,和那飞来我面前风华绝代,马上将柔柔一掌拍到我身上的宫鬓美妇。
哎,跑三周目吧——真香。
海森堡就是指海森堡的不确定性原理,设定是女主的轻功是根据不确定原理为契机
沧海泉客其实就是美人鱼,取自南朝梁任昉《述异记》:“蛟人即泉先也,又名泉客。”某位应该广读书籍看过的吧。
鱼脑袋就是深潜者是个鱼脑袋【喂】
费利克斯·布洛赫和爱德华·泰勒都是海森堡的博士生,所以说是徒弟也没有错【喂】以及爱德华·泰勒是□□之父,真的是能把这地方炸了【远目】
这两个梗好像有点冷就提一下嗯。
哥本哈根就是指的是玻尔与海森堡的哥本哈根学派,上帝投骰子赛高!索尔维会议赛高!
女主是重度量子力学粉无误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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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是一回生二回熟的朱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