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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明显吗?
天真迷茫地看着赤司。
“以你的性子,往常碰上这种事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主动揽下来。”
虽然但是,总之不愧是赤司,一下子就看穿了自己。
天真内心边感叹赤司眼光的毒辣,边唾弃自己的一时大意,美色误人啊。
瞒着也没什么用,赤司又不傻,于是天真痛快地承认了。
真奇怪,赤司明明神色平静,语气温和,眼神却冰冷,看得她心底发寒。一句话没说,他直接先她一步离开了办公室。
天真微微叹了口气。
*
放学后
天真接到迹部的来电。说是迹部由理晚上庆祝天宫穗子回国,特地让她过去一起吃饭。
天真想到中午揽下的访谈和手机里分分钟99 的群消息,一口回绝,“不去,学生会最近事情多。”
迹部在另一头嘲讽,“你怎么比赤司还忙,帝光十佳劳模怎么没你的份?”
“我是第十一名,谢谢。”天真没好气地回敬,“反正我不去,我要谈恋爱。”
“……”迹部在那头噎了下,“那你自己跟我母亲说去。”
“迹部景吾,你不知道打扰人谈恋爱会遭雷劈的吗。”
“这又不是我要你来的。”
“你会遭报应的,”天真磨牙,“祝你哪天等有女朋友时,也在约会时被抓去吃鸿门宴。”
“多谢沛公吉言。”迹部反击。
最终还是去了。
事实上天真想多了,这确实是鸿门宴,不过是按字面意思来理解的鸿门宴,毕竟晚餐的地点是在一座城堡里。而且主角也不是她,而是刚远渡重洋归来的天宫穗子。
迹部由理不愧是会主动为天宫穗子养女儿那么多年的真·好闺蜜,一听说她要长住日本,直接将东京顶级餐厅Chateau Jol Robuchon包了场,经理亲自上前为他们布菜。
提琴手在旁边拉着e小调协奏曲,天宫穗子抿了口葡萄酒,说这曲子不适合进餐时听,迹部由理眼眸一瞥,说那就换一首,提琴手换了布鲁赫的曲子,战战兢兢地演奏着。
桌前烛光摇曳,正式的法餐一定是有开胃酒的,天真和迹部喝不了酒,只好在座位端着,天真看似乖巧实则神游到了太平洋。
她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周边,其他的餐桌已经被清空,服务生和经理恭敬地站在边上,音乐声若有若无,天宫穗子虽然是舞蹈家,但在音乐上也是专业级别的老师,在场所有人里她是最认真倾听,也是最享受提琴手的演奏的一个,末了还会点评几句,虽然天真怀疑她应该是为人师表多年,职业病犯了。
“进餐时不要偷偷往外瞟。”天宫穗子淡淡说了句,虽然没明指谁,不过猜也知道是在说天真。
天宫穗子长相属于那种咄咄逼人的美,齐耳短发,天鹅颈,腰杆总是挺得笔直,鼻梁骨和她的高跟鞋一样锋利,眼皮上的紫色珠光粼粼发闪,不做表情的时候显得整张面容冷艳肃峻,就像天鹅湖里那只白天鹅,施舍一眼仿佛都是恩赐,高高在上,不可方物。
这一眼让天真一愣神,轻声说句失礼了,然后摆正坐姿。
刚刚那一下天真其实没想什么,也没生天宫穗子的气,她脑海飘过的唯一想法居然是,母亲跟我长得好像,只是她不爱笑,所以看起来更冷一点。
“又不是什么宴会,这里只有我和景吾,穗子你总是那么一板一眼的。”由理半撒娇似地嗔了一句,给天真解了围,“别听穗子的,这里没外人,天真你和景吾都随意一点。”
其实两人现在都穿着校服,早在这个传说中不穿正装会被赶出来的Chateau Jol Robuchon里显得格格不入,天真也不是会在这种场合拘谨的人。
但她是会在天宫穗子和迹部由理两人面前拘谨的人。
天宫穗子不用多说,虽然迹部由理对她很好,但是热情到了头,天真这人吃软不吃硬,她的好意哪怕自己不喜欢,也很难去拒绝。
整场下来也就迹部由理吃最开心,天宫穗子为了保持体重基本没怎么动,天真心情不佳,即便有她最爱的黑松露她也吃得郁郁寡欢,迹部则看不出心情好坏,作为在场唯一男性以及背景板存在于这场晚宴。
然而迹部由理还是没放过他,准确的说是没放过他们两个。
“说起来,景吾和天真在学校很受欢迎呢。”迹部由理笑吟吟地挥挥手,让服务生为她添酒,“前阵子冰帝有个校园偶像的评选活动,景吾后援会的人都找上我们公司拉赞助了。”
“噗——”天真一时没忍住,差点被杯子里的果汁抢着,她拿起纸巾擦擦嘴角,“由理姐她们让你赞助什么啊,不会是玫瑰花吧。”
“bingo,天真你不愧是和景吾一起长大的人,一猜就中。”
迹部景吾满脸黑线,“怎么不先跟我说一声,还有母亲你不会答应了吧。”
迹部由理摇了摇手里的高脚杯,“怎么会呢,我做赞助当然要做最大最华丽的,而且天真也在那个评选,我当然不会只赞助你一个人了。”
天真脸上看好戏的笑容逐渐凝固。
“我拒绝了她们,不过后来我就直接打电话给你们活动主办方啦,说我也要赞助活动,而且要当第二大赞助商。”
行吧,天真知道完了,一般这种情况,迹部由理为爱氪金的理由只有一个。
“当然为此我也开了条件,就是如果天真和景吾登顶的话,必须给企划双人的合作宣发。”
“……”果然如此,天真扶额。
这不就是明晃晃花钱走后台炒cp吗,有钱了不起吗,你以为活动方会为了这么点臭钱就答应这种可耻的事吗。
“主办方就说没问题,只要没人出价超过我,到时候决赛第一名肯定是你们两个,他们都跟我保证了,说一定会让我磕到真的。”
“……”
迹部由理不愧是号称走在时代潮流前段的网瘾少女,深谙只要有钱,无论正主实际关系怎么差,该营业还是得去营业的道理。
“怎么样啊穗子?”迹部由理把话题转向一边漠不关心的天宫穗子,“你是不是也觉得景吾和天真他们两个很登对啊。”
天宫穗子精致的柳叶眉微微皱了起来,淡淡地说由理你没看到他们不太情愿的样子吗。
天真心里一动,没想到天宫穗子居然会为自己说话。
“可你不觉得他们很适合吗,天真和小景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青梅竹马,性子也熟,正雄又喜欢天真,要是真的在一起了,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这样不好吗?”
这番话一出,迹部脸色沉了下来,不满地喊了声母亲,没再说什么,低头沉默地继续切着手上的牛排。
天真不像迹部能直接表达不满,只好默默喝着果汁,迹部由理的意思她很少违逆,她对自己好,天真知道,所以迹部由理的期望她一向会去努力做到,学舞蹈是,和天宫穗子保持表面的和睦是,和迹部相处更是,哪怕大部分是违背了自己的本愿。
她能理解迹部由理作为母亲过分的掌控欲,包括她撮合自己和迹部的事,天真都可以理解。
可是这不代表她真的不委屈啊。
“我吃好了,由理姐。”天真放下刀叉,僵硬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晚上还有点事,先走了。”
“诶,怎么了,才吃这么点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我刚才说的事让你介意了……”迹部由理连忙关切地问道。
“没事,不介意的。”天真轻声摇摇头,低声重复,“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迹部冷言道,他起身拉起天真,“我们走。”
一场晚餐不负众望地不欢而散。
四个人之中,最冷静的只有天宫穗子,因为这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想得到什么东西,其实只要沉着镇静、实事求是,就可以轻易地、神不知鬼不觉地达到目的,但太使劲,闹得太凶,太强扭着来,只会事与愿违,一败涂地。迹部由理有什么错,不过是爱护的方式不对罢了。
但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呢,从未关心和过度控制,谁又比谁做得更好?天宫穗子平静地跟沮丧的迹部由理碰了碰杯,仰头喝光杯子理最后一滴酒。
*
被迹部拉着离开餐厅后,天真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低声跟他道谢。
“我不知道怎么跟由理姐解释,也不想和她对着干,她总是觉得这是对的,我有时候真的……总之多谢了。”天真苦笑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没考虑过我母亲的任何提议。”迹部背对着她,难得说了句实话,“她那么想把我们凑一块,无非是想让我们过上被她安排好的人生,我生气不是讨厌你的意思,上车吧。”
这是一道填空题
上车后他们会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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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