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塔拉和锖兔满血复活,实弥还在昏迷中。
锖兔盯着他看了又看,问:“他真的是我们的同龄人吗?”
塔拉点头,说:“感觉很成熟对不对?”
锖兔确认四周无人后,压低声音问道:“塔拉,昨晚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比如?”塔拉问道,心里有些犯嘀咕,不会是自己说梦话了吧?
“我好像看见了一只会说话的狗。”锖兔说罢不好意思的笑笑,“肯定是在做梦,世界上怎么会有说话的狗。”
塔拉也笑笑,并未放在心上,又去看实弥。
这凌乱蓬松的白色毛发,脑子里已经出现了某只小狗的身影,用那娇滴滴的声音喊‘塔拉~’。
“……”塔拉坐直身体,转头笑问,“除了会说话的狗你还有没有看见其他人?”
“好像还有个男人,但是太暗了我看不清。”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压低声音,问,“你也见过那只说话的狗吗?”
塔拉郑重点头,笑意温和,像长辈看着功成名就的晚辈的眼神:“这是我家乡的一个传说,灵魂纯洁的孩子能看见会说话的白狗。”
“……”锖兔脸红的同时又莫名有些不爽,“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你是得到小白狗肯定的孩子,相信自己。”塔拉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模样。
“……”锖兔看起来有些生气,他正处于一个微妙又敏感的时期,再勤奋懂事的孩子内心也会有那么一点的叛逆,比如不想被别人当成孩子,以及自己单手就能把鬼舞辻的脑袋拧下来的幻想。
塔拉没什么摧毁少年梦的坏习惯,收敛了笑容,掏出小手绢给实弥擦汗,他比第一次见面时长大不少,当时看起来还是个孩子,现在已经有了少年的模样,而且这些伤疤……
想到那张比女生还清秀的小脸,塔拉有些惋惜的叹气,如果没有伤疤,实弥就是标准的漫画中走出的美少年啊。
“你认识他吗?”锖兔问道。
“嗯,你也知道这一块的鬼特别多,实弥曾经救过我。”塔拉回道,指着他胸口处还未脱落的痂,“当初他为了保护我受过很严重的伤。”
锖兔面上还是一副‘热血好男儿’的模样,心里却默默补充了两个字‘好酷’。
他这种时期的少年,总是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觉得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物很帅。
好歹是救命恩人,塔拉自觉承担起了照顾实弥的责任。
锖兔也时不时跑来帮忙,他很想问实弥关于选拔赛的事,虽然鳞泷先生从未透露过之前徒弟的去向,但他偷听到了鳞泷先生与桑岛先生的对话,大概鳞泷先生知道之前的弟子无一人从选拔赛中生还。
锖兔很喜欢鳞泷先生,也非常相信他的实力,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而已经参加过选拔赛的实弥或许会知道什么。
“他怎么还不醒?”锖兔伸出手戳戳实弥的脸,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塔拉拍了一下他的手,不轻不重的训斥:“不要乱戳,没看见他伤的这么重。”
搁一般人身上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
现在是训练结束后晚餐开始前难得的休息时间,锖兔见他还是没有醒来的趋势,活动一下酸痛的四肢,说:“我去帮鳞泷先生准备晚餐。”
锖兔离开后,卧室瞬间就静了下来,塔拉坐在实弥床头,脑子里都是长大后的实弥,他们之间真的会发生什么吗?
这么想着,看向实弥的目光就带上了几分打量,如果真的和实弥在一起……有种与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恋爱的诡异又恶心的□□感……
不是塔拉无感,而是任何一个正常的成年女性都无法对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有这样那样的心思。
胡思乱想间,实弥醒了,他睁开眼,看见靛蓝色的三角形羽织时愣了一会儿,身上的伤痛让他连开口都无比艰难:“你怎么在这?”
“这是我家,你受伤太重被我爷爷捡到了哦。”
“鬼杀队的人呢?”
“医生说你伤的太重不能移动,爷爷就让你呆在这里,鬼杀队那边也同意了。”
“鎹鸦,我的鎹鸦在哪?”实弥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着急。
塔拉帮他擦擦额上的汗,低声道,“被鬼杀了。”
“……”实弥没再说话,眼神阴鹜的可怕,躺在床上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
塔拉也没说话,就安静的坐在他旁边,许久,他才哑着嗓子问:“那只鬼呢?被我杀死了吗?”
“这个……不知道,我没听爷爷说。不过鬼杀队的人确认你已经完成任务,大概是被杀死了吧。”
“我的刀废了。”实弥又说道,“他能在身上变出诡异的盾,我没有杀死他。”
塔拉顿时了然,想了想,说:“我和锖兔杀死了他。”
“你们没事吧?”实弥突然支起身子,伤口受到牵扯,又痛的重重落回床上,“锖兔是谁?”
“我们都没事,不过那晚淋了雨有些发烧。锖兔是鳞泷先生的弟子,鳞泷先生是前水柱哦,在这里养伤的时候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问鳞泷先生和爷爷。”
一下得到两个前柱的指导,对鬼杀队的任何普通成员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对了,你晚上想吃些什么?爷爷他们正在做晚饭。”塔拉笑眯眯的问道。
“你不去帮忙吗?”实弥一句话就让塔拉破功。
“……我在照顾你。”塔拉加重‘照顾’二字。
“我又不用你照顾。”
“……”你妈的还能不能聊了?
笑容只崩裂了一瞬又很快恢复成温文尔雅的状态,塔拉柔声说道:“我去和他们说一声,锖兔有很多关于选拔赛的事情想问你呢。”
说罢,去厨房找锖兔了。
然而锖兔并不在厨房,正在捏饭团的真菰说鳞泷先生有事问他,他们两个不晓得跑哪去了。
“好的,那看见他时麻烦告知一声,实弥已经醒了。”
“不死川先生吗?”真菰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那太好了,得给他做些有营养的东西尽快恢复体力才行,善逸,我们明天一起去后面钓鱼吧?”
“好~”善逸软软的声音突然出现。
塔拉歪歪脑袋就看见之前一直被真菰挡着的善逸,原本天天嚷嚷着累的他,在真菰来了之后就很少嚎叫了,不仅很少嚎叫,现在还一脸幸福的做晚饭。
“……”色胚属性果然是天生的吗?
而另一边的锖兔——
“鳞泷先生,您有事吗?”锖兔疑惑的问道。
刚才做晚饭时,鳞泷先生突然说有话要问他,然后就带他来到卧室了。
锖兔左右张望着,惊叹于鳞泷先生的卧室摆设竟然和狭雾山一模一样,这是他的习惯吗?还是全国的柱都喜欢这么布置卧室?
“关于那晚,我有些话要问你。”鳞泷先生一直以面具示人,平时很少摘下。
锖兔只能从语气猜测着他的情绪,问:“什么?”
他觉得鳞泷先生好像有些防备……?在防备塔拉吗?
“那只鬼会血鬼术。”鳞泷先生淡淡道,“鬼杀队给的任务详情我都看了,你和塔拉再加上义勇,很难打得过他。”
连已经通过选拔赛的实弥都被伤成那样,锖兔和塔拉确实很难以令人信服。
“那晚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鳞泷问道。
他了解桑岛的性格,看着是个爽朗严肃的老爷爷,其实比谁都倔,他不想说的话打死了都不会说,所以只能来问锖兔。
“有……是有。”锖兔有些犹豫,语气担忧,“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不对,鳞泷先生会怎样?”
“她是桑岛的徒弟,只能由桑岛来处置,我只是想弄清楚她的秘密。”
锖兔闻言便把那晚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从原本断掉的刀突然出现到亲眼看见塔拉被打穿却又神秘出现在鬼的身后,每一桩每一件都透露着诡异。
“除了这些呢?有没有看见长着塔拉脸的怪物?”鳞泷又问道。
义勇非常激动的向他描述了怪物和粘糊糊的山洞。
“没有,但是我昨晚看见一只会说话的狗。”锖兔满脸笃定。
“……”鳞泷开始怀疑到底是塔拉有古怪,还是他的徒弟们出幻觉了。
“鳞泷先生,这些会是塔拉做的吗?”锖兔问道,“那天如果没有她,我和义勇可能都死了。”
“……”鳞泷自然也知道这件事,只是身边有个能力未知的不安定因素总是危险的。
说句冒犯的话,万一她选择背叛,事情就很麻烦了。
“你觉得塔拉这孩子的心性怎么样?”鳞泷问道。
“一直都笑眯眯的,却总察觉不到什么笑意,偶尔会露出那种很恐怖的笑脸……”锖兔回忆着,怎么感觉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从来没在她身上察觉到敌意或者恶意,她应该是个很好的孩子,只是给人的感觉有点奇怪而已……吧?”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大门被善逸狠狠拉开,他盯着他们,义正言辞道:“姐姐当然是个好人了!你们在怀疑什么啊混蛋!”
作为能在半夜把所有人吵醒的大嗓门,善逸的声音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在床上半死不活躺着的实弥都骂了句‘吵什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