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红衣的少年提剑冲进时间溯行军之中,身法轻盈的他每一次踏过都宛若是在敌军中翩翩起舞,紫红色的血液在他周围飞溅,却没有一滴沾染在他的身上,红衣依旧鲜艳如新,在黑沉沉的敌军中宛若一抹摇曳的火光,十分的耀眼。jiuzuowen
他嘴角带笑的在里面杀了个七进七出,顺便还十分调皮的抢了好几次刀剑们的人头。
让你们不给我留地盘,哼╯^╰!
刀剑们无奈而又宠溺的笑了笑,然后将目标转移到下一个敌人身上。
太宰治不知道是看上时政本部里藏着的什么东西,现在已经跑没影了,只有太宰坐在大厅里看着外面打得火热看得津津有味,哦,他现在在这里还要顺便看着羽村一冶。
太宰对着目前的战况咂了砸嘴,不知是因为羽村一冶太小看他们了还是什么原因,总感觉外面的时间溯行军似乎有点弱啊?
李白的本丸里有一部分刀剑因为刚一诞生便被其审神者卖到了黑市从未上过阵杀过敌,所以一直保持着初始等级,但这些初始等级的刀剑们在面对这些时间溯行军的时候战斗力却也与其他高练度的刀剑一般,完全没有收到阻碍而且还越杀越猛,这就有些不一般了啊……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太宰将目光转向羽村一冶,却见他一脸绝望又惊恐的望着外面的战况,是因为所发生的并没有应他所想,且待一切都结束之后他将迎来严酷的惩罚所以才这般绝望,还是说这些十分弱的时间溯行军之后还有其他更强大更残忍的敌人即将到来呢?
他转了转眼珠,然后蹲在羽村一冶面前,歪着头笑得十分乖巧。
“呐呐~羽村先生告诉我吧,你是在恐惧什么呢?”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也软绵绵的,就像一根羽毛轻轻柔柔的从耳边拂过。蓬松的黑色短发因为歪头的动作朝一侧偏,有一小撮有些短的头发俏皮的翘了起来,像呆毛一般晃了晃。
这个青年有着看起来十分无害的面容,内心却住着一只恶魔。
羽村看了他一眼,绝不再被他的外表蒙骗,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有着一模一样恶劣的灵魂。
“你们死定了。”他看着太宰,眼中的惊恐和绝望渐渐褪去,整个人也随之沉静下来,他又重复了一遍,“你们死定了。”
太宰听了这话,像是真的被吓到了一样,蹲着的身子往后一仰险些坐在地上,双眼圆睁,嘴也张的大大的,表情十分夸张。
他“啊”了一声,抬手用手背掩在嘴边,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挥动了一下。
他看到羽村一冶带着疯狂的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歇斯底里的模样。
太宰保持着手背掩唇的动作,声音有些讷讷,“小白白他们那么强,肯定能打得过这些时间溯行军的,而且你看,他们现在不是已经占了上风吗!”
羽村一冶似乎是听出了他语气中不足的底气,看出了他眼中的外强中干。
他微微收起下巴,抬着眼看向太宰,冷笑一声,“呵,你不是很聪明吗?你不是已经看出了些什么吗?别再自欺欺人了,你们死定了,乖乖与我陪葬吧,哈哈哈!”
太宰看着他大笑的模样,眨了眨眼,像是在强自镇定,“到底是什么东西。”
羽村一冶将抽取的那么多的灵力,到底用在了什么地方上?
羽村一冶似乎是欣赏够了太宰这惊慌失措的模样,大发慈悲的打算在太宰临死之前给他一个解释。
他勾起嘴角,笑容中带着慢慢的恶意,“来自神明的灵力,当然是要献给神灵了……”
神灵?
羽村一冶向着太宰的方向略微伸长脖子,抬起下巴似乎是想要凑近太宰的耳边,他刻意压低了声音,“那个阵法你看到了吧,那可是古老的,用于献祭的阵法呢,这个阵法啊……”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要勾起太宰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偏过脸想要看看太宰此时的表情。
那是一张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略带一些青涩的侧脸,长而卷翘的睫毛似乎是因为正在思考所以微微低垂着,掩住了鸢色的眸子,看不出里面掩藏着的神情。
薄唇紧抿着已经不见一丝血色,黑色蓬松微卷的短发此时安静的贴在他白皙的脸颊上,他安静着,浑身似乎都散发着淡淡的忧愁。
羽村一冶不得不感叹,这是一张能引得无数女子为之倾倒的俊秀面容。
不过有些可惜,偏偏要和他作对,且到了现今这般地步。若是他们没有将他逼到如此地步,就凭这张脸,他还是会心情很好的将他们送到黑市卖个好价钱的。
羽村一冶有些得意的哼笑一声,接着说道:“这个阵法啊,可是来自源家呢~”
太宰瞪着眼睛看向羽村一冶,眼中带着难以置信,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源家,邪神,八岐大蛇?”
是李白跟他讲过的事情。
不过这个世界线似乎不太对吧?
这个羽村一冶难道是来自于李白之前失踪时所去往的那个有着阴阳师的世界的未来?
要知道他们这边的历史里面可没有关于源氏献祭邪神的传说啊。
太宰的目光沉了沉,若是八岐大蛇真的来了,那可就麻烦了,李白身上的印记还没有祛除呢。
“哦?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嘛。”羽村一冶看向太宰的眼神中带着兴味。
他知道时政招募的审神者是来自各个不同位面的平行世界,他们的历史进程有所不同也不奇怪。不过他的世界的历史比较独特一些,与这里大部分审神者所知道的历史不一样的地方很多,他来自一个神鬼共存的世界,那是一个华丽的带着无数奇妙传说的世界。
没有想到,面前这个青年居然对他那个世界有所了解。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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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独自在空旷的走廊上前进着。
他在找一个人,或者一个东西,说得更准确些,他在找——一个虚无缥缈,却能控制世界的意识,这样的存在被称作世界意识应该也不为过。
先前调查羽村一冶的资料的时候,他顺便调查了一下时政的创建史。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时政的存在就像是突然间出现的一般,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是由谁所创立,又是怎么创立的,在所有的记录之中,它都是突然就这样存在了一般,突兀的在那一刻出现在几大阴阳师世家家主的认知中。
更令他起疑的是,这些家主们会对时政突然向他们做交易感到很奇怪,但却对时政这个突然出现的存在没有升起半点疑心,他们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同意并完成了与时政的交易,帮时政招募工作人员,帮时政唤醒刀剑付丧神并让他们与时政签订契约,帮时政寻找身负灵力,且能够带领刀剑付丧神们对抗时间溯行军的审神者。
相对而的,时政支付给他们的报酬是会为他们的家族提供百年的庇护。
据他调查,羽村一冶所在的羽村家正是当年参与了时政初期各种招募与建设的家族之一,而这个本来正在鼎盛时期的家族却在一夜间覆灭了,而那一天,刚好是百年期限的最后一天。
这是多么巧合啊!
他接着又调查了其他参与了初期创建的家族,发现羽村家族的覆灭并不是个例,当年的那些,在百年庇护中本是十分繁荣鼎盛的家族,也在近几年中相继覆灭,而其他没有覆灭的家族也开始走上了下坡路,就像是受到了诅咒一般。
那么,做了这一切的,又是谁呢……
太宰治突然想到了藏在横滨的那本书,无中生有,且让所有人都感觉不到其中的蹊跷,时政的这一连串作为,不正是和那本书的能力一样吗?
若是说书是他所在的那个世界的世界意识的化身,那么这个创立了时政的存在,不也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的化身。且创立了时政的这个世界意识似乎要更加强大一些,不仅能够创造和改变人们的意志,还能够连通各个不同的世界,并使人穿梭时空。
那么促使世界意识这样做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时间溯行军的存在会摧毁历史,使人类文明走向毁灭?人类在世界意识的眼中真的可能有那么重要吗?他可不相信。
难道是时间溯行军的存在会引发一连串的反应导致世界崩坏,从而威胁到世界意识的存在?
所以,为了不让这种事情发生,世界意识创立了时政,让刀剑们为其斩杀威胁到它的时间溯行军?
太宰治敛着眉来到了位于时政本部最核心的控制中心。大门在他靠近的时候便自动滑开了,露出了充满机械与科技感的内里。
屋子的最中间有一个透明的圆柱,透明柱里有一团像是液体又像是气体的蓝色光团正活动着,变换着形态。
太宰治站在这个透明柱的面前目光沉沉,脸色也随着光团的变换忽明忽暗。
一些内部文件有提到过,控制中心的这些东西是自时政存在便有的,百年过去了,时政的研究人员却依旧对这些东西一知半解,极大一部分物件他们甚至完全不晓得其作用。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啦!
太宰治嗤笑一声,明明很轻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室内却十分明显,甚至产生了回响。
这些东西可都是由世界意识创造出来的啊,仅凭人类的能力又怎么能探寻出其中全部的奥秘呢?
从创立至今百年多的时间,世界意识似乎一直都在沉睡中。整个时政是由人类在管辖,没有绝对的公正,所以其中才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故。有被世界意识选来帮忙的神明被人类所欺压,也有被选来作指引的人类被神明的私心所囚禁……
可是发生在这里的,一切的一切,自始至终都不见世界意识的出现。
到底是并不在意所以用沉睡来消磨时间,还是因为光是创立了时政便已消耗颇多用沉睡来恢复,又或是被什么所牵制不得已而陷入沉睡?
他抬起手,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想要触摸面前的透明柱。
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透明柱的那一刻却又停下了,明明近在咫尺,却未再靠近分毫。
“哼,”太宰治低着头,突然发出一串哼笑声,“哼哼哼~哈哈哈……”
里面的光团不满的在透明柱的内壁上撞击了两下。
太宰治对此不为所动,鸢色的双眼被额前的碎发遮挡看不见眼中的真正的神色,只能看到那微张着,带着上翘的弧度的嘴,露出像是黑泥一般的笑容。
“真是有趣~”他的头偏了一下,嘴微张着的嘴咧得更大了,露出嘴中那几颗洁白的牙齿。
那双暗沉沉的眼睛终是露了出来,眼中闪着寒光。
“我到这里来也是你算计好的吧~”他看着里面那个蓝色的光团,一眨不眨似乎是在等待回应。
光团没有回应他,就连一直在活动变换着形态的行为都停了下来。
“所有即将发生的事情在你的眼中都是命中注定,所以今日我们能轻松进入时政也好,刚才的门会自动打开也好,这一切的一切都由你在暗中操控,所有的一切在你眼中似乎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太宰治的脸上的笑意敛去,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木然而又带着冰冷。
“你让我来,是想要让我做什么呢?”他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是喃喃自语。
光团晃动了两下,像是在传达什么消息,但太宰治却没有接收到。
看着光团的反应,太宰治突然又笑了,“哦呀~我的到来居然是你意料之外的吗?没想到我的异能居然这么强大呢,居然连你这个世界意识都能屏蔽。”
他抬手在透明柱的壁上敲了敲,那里以他的指尖为中心泛起了点点涟漪。
“那么……你到底是想要谁来这里呢?”他的脸上带着笑意,声音却冷若寒冰。
太宰治,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