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认识面前的少女,赤司差点要怀疑那些不良少年就是她找来的,好敲诈勒索他。
赤司沉默着没有出声,倒是少女又问了句:“这个要求很难吗?很过分吗?”
还没等赤司回答,少女又摆了摆手,说:“算了,那就不收钱好了。”
转变的态度倒也挺快。
眼前的少女显然就不是普通人,从那么高的楼顶跳下来,普通人没死都会摔断腿,少女却毫发无损。
他心中并没有多大的恐惧,即便是面对着未知、甚至会颠覆他常识的事物,赤司仍旧保持着冷静。
赤司挑眉,说:“还没有知道同学你的名字。”
“西子。”
我从系统那里得知,眼前这个财阀公子哥灵魂一份为二,身体里住着两个人格,这也导致他的守护灵出现了空隙,让恶灵借钻了进去,藏匿起来。
不过,财阀公子哥生来就是天生富贵命,气场强大,即便被恶灵侵入守护灵,但对于他而言,并没有多大的损伤,当然,只是暂且。
如果要将恶灵剔除开,这倒不难,难就难在于怎样不让他的守护灵受影响。
守护灵力量被削弱,多少会影响正主的气运,轻则是踩到狗屎,重则会让正主或是破财、亦或是丧命。
“西子桑,谢谢你刚才出手相助。”赤司微微鞠躬,诚挚道谢。
“谢不谢先不说,能跟我说说你最近有什么倒霉的事情吗?”
赤司怔了下,随后说:“并没有多少倒霉的事,除了今晚这件。”
我:“并不是说受伤或者被打那种,比如说踩个狗屎啊,天天钥匙掉了回不了家啊,又比如说社团活动气运差了,又或者说被人打劫呢?”
赤司不急不缓开口:“没有踩狗屎;我从不带钥匙,家里有佣人;社团活动很顺利;没有人打劫我,除了你刚才问我要一个亿。”
“一个亿对你这种财阀公子哥来说并不多吧,之前才虎那个二货拿个五个亿的钻戒跟我表白呢。”
赤司倒是认真地看了我,他问:“你认识才虎?”
“跟我一个班。”
“为什么不收五个亿的钻戒?”
“一个矿石头有什么值钱的,也不好看,我更喜欢宝石。”我顿了顿,突然发现话题有些偏远了,“不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说你被恶灵缠身了,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你是认真的,所以我也在听你说。”赤司神色淡淡,他眼尾漾起了一丝笑意,冲淡了他之前略显冷漠的气息,“我的司机来接我了,你要去我家做客吗?再谈谈?”
“诶?”
我跟随着赤司走出了暗巷,果然,就看到了不远处停着一辆奢华低调的加长林肯,车旁边围着两个穿着黑色便装的大汉。
淦,这就是有钱公子哥的气息啊,高贵又奢华,但又不会像才虎那样高调的令人反感。
我跟着赤司回他的家做客,赤司的家是一座古朴的日式宅院,大且古色古香,庭院的景致极为漂亮。
赤司先是带我去他的宅院转了圈,跟我讲着一些摆放的古董是什么时候的,制作的工艺如何如何,只字不提价值多少钱。我对古董没什么兴趣,到让我感兴趣的,是他家储存着一把太刀,看起来就像是以前留下来的古刀。
赤司将刀从刀架上拿下来,递给我,“你可以打开来看看。”
我也不客气,拿开刀,直接拔出。
刀光出刀鞘,溅出了如水般明亮的光辉。整把刀刀身通透,线条极为流畅,用食指在上面弹一下,发出了清脆短促的声响,极其适合用来暗杀。
我往旁边空地走去,挥了几下刀,手感很不错。
赤司看着少女挥刀的姿势,潇洒自如,显然是经过多次的练习。他倒也没有多惊讶,倒是欣赏起少女用刀的英姿,动作行云流水,又保持着美感,宛如在起舞。
赤司眸光深邃,他将少女容颜身姿牢牢地捕捉在眼中,神情放松且柔软。
“这是童子切,传闻中用来斩杀食人妖怪酒吞童子的太刀,是我们家族流传下来的刀。”
我把刀重新地插回刀鞘,“少骗人,童子切不是作为国宝收藏在东京国立博物馆吗?”
赤司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没有说话。
我感慨:“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参观完后,我与赤司坐在他房间的客厅里,他给我煮了茶,还给我上了甜点,无一不显示他的土豪以及绅士待人风范。
比起才虎,赤司这个财阀公子哥的形象瞬间变得高贵如天上清月了。
啧啧,要是追我的才虎像赤司那样,我绝对不会一天揍他一顿,拒绝他也会温柔点。
【我还以为你会说答应才虎,毕竟你很欣赏赤司不是吗?】
错了,欣赏是一回事,但我觉得这个世间没有一个男人能配得上我。
【不愧是你。】
我将关于恶灵的事情跟赤司说了一遍,赤司面色依旧平静,只是一双鸳鸯眼眸色深邃,凝视着我时,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凛然。
他沉默了一小会,随后勾唇笑了下,说:“西子桑果然不是普通人,我确实有两个人格,现在的我,是赢家,最强大也最完美的。”
我沉吟一小会,想起了之前看的各种影视作品及烂俗小说,问:“所以之前的你,是个傻子?现在这个人格的你,是聪明的。”
“被形容为傻子,他应该不乐意。”赤司笑出声,他表情愉悦,“他也很聪明,但我更聪明。”
我上下打量了下他,怎么觉得像是一个中二病,而且,我觉得用有病形容他更为准确点。
“要除灵吗,不用太感谢我哦。”
“这不是西子桑的工作吗?按道理来说,因为你们工作的失误影响我,你应该要赔偿我才对,不是吗?”
“不愧是万恶的有钱人,万恶的资本剥削者。”
赤司挑挑眉,没有反驳。
除灵的过程并没有很顺利,鉴于赤司的灵魂一分为二,他的守护灵又与恶灵融合,将两者剥开有些困难。
我的手术刀都磨破了几十把,也只是将恶灵拽出来一点点,切割了那么一点点。
最后,在我拿出电锯时,赤司像是感应到了,睁开了眼睛,对上我的眼睛……
赤司身体抖了下,他像是强行保持着镇静没有从椅子上滚下,面对着轰隆响着的电锯,赤司声音带了丝质疑,“一定要用电锯吗?”
我看了看电锯,迟疑:“大概?”
“下次吧。”
行吧,反正我也累了。
我关掉了电锯,地上一堆被磨损坏了的手术刀,在灯光下反烁着光芒,看起来就像是凶杀现场。
赤司看了看地上的手术刀,弯腰一把把捡了起来。
“你家不是有佣人吗?”
“不能让人看到。”
“也对。”
收拾完现场,不是,收拾完房间后,我跟患者……赤司确定下下次继续剥离恶灵的时间,然后想离开。
赤司跟着我到房间门口,“我送你回去吧。”
“我住在东京哦。”
赤司放在门把上的手顿住了,他问:“你打算怎么回去?”
“飞回去。”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选择。”
赤司还是异常地绅士,他让司机送我到车站,随后跟我交换了联系方式,再看到我上了最后一班开回东京的列车,才离开。
我在夜幕的天空上飞着,兜里的手机响了下,我掏出手机一看,是赤司发来的信息。
赤司:你飞到哪了?
总觉得赤司一本正经地发来这种信息很搞笑诶,明明看起来就是高冷的高岭之花。
我:大概到……好吧,我也不知道。
赤司坐在宽敞的车后座椅上,外面街景灯光如水在他脸上飞逝而过。
藏在黑暗中的异色眸子变得柔软,他的嘴角勾出浅浅的笑,手指继续在屏幕上打字。
赤司:还真的是飞回去的啊。
西子:当然啊,车太慢了。
赤司:飞回东京要多久?
西子:十来分钟吧,快到了。
赤司:一边飞一边打字?
西子:我又不是鸟,需要拍翅膀。再说,我也没有毛啊。
赤司笑出了声,真有意思啊,明明没有再搞笑,明明长得如艺术品,可一举一动都冒着令人发笑的、可爱的傻气,就像是傻乎乎翻着肚皮打滚的小猫。
很久,没有过这般放松、又开心的时刻了。
赤司的手指指腹摩挲着手机边缘,心中突然对下次的见面充满了期待。
赤司:嗯,不打扰你了,下次见。
西子: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