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川实弥彻底不理我了。
过后,我试图再次拿着做好的萩饼上门道歉,朱红色大门紧实关闭着。
庭院内低吼的声音传出来,他让我赶紧滚。
“滚回去找富冈义勇!你是他的继子!”
我当然知道我是义勇的继子啊。
只是,这句话从他嘴中说出,有种怪怪的感觉。
他像是在跟他自己说,又像是在跟我说。
我好脾气说:“喂喂,你不开门的话,我以后是不会给你道歉的哦,没有计划的哦。”
“滚!”
行叭,我将萩饼放在了门口,就利落地滚了。
等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不死川实弥沉着一张脸,还是出去开了门。
门口处空荡荡的,太阳穿梭树枝树叶中间隙流下碎片点状的阳光,树影斑驳。
石板台阶上放着食盒,一片落叶旋着转飘下,落在了食盒上面。
不死川实弥压抑住的暴躁在此刻霎时被平息了,他喉结滚动几下,最后,还是弯腰拿起了地上的食盒。
打开一看,是他最喜欢的萩饼,糯米软香的气味飘至他的鼻翼间。
少女像是一件瑰丽的艺术品,娇气又美丽。
但那白皙的双手除了能拿起日轮刀外,还能做出各种好吃的。
萩饼的颜色五彩斑斓,各种可爱的动物图案,意外地很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少女心。
真是异常任性。不死川实弥想着。
这些天来,他是有些生气,可更多的是陷入一种无措的迷茫中。
总觉得,生活因为少女的出现多了些改变,他并不厌恶这种改变。
只是,内心深处处在一种饥饿的状态,渴望着想要点什么去填满心中的空虚。
不该如此的。不死川实弥不知为何轻叹。
……
井上纱月的愿望实现了,再找出一个人来,再把义勇和炭治郎的愿望实现了,我就可以进入下一个世界开启新地图。
至少,再也不用晚上熬夜出来杀鬼了。
这一次,捡到我的是一个无比正常的男人,疯疯癫癫,一时要钱,又一时赶紧改口要权力。
完全,就是我理想中的许愿人的标准。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与鬼杀队也完全没任何关系。
我的态度好了很多,跟这个男人说,让他想好了再来找我,给他留了一个口哨。
经过这段时间的试验,我能精准地克制住了自己的血量。
以血喂养那些鬼,再加上我的神力,完全能把那些鬼重新地变回了正常人类。
当然,我不会轻易地在祢豆子身上做实验,经过了反复试验,成功率达到百分之百后,我才跟炭治郎说了这件事。
炭治郎一开始是不太同意,他觉得以我的血去喂养祢豆子,总感觉很怪。
况且,祢豆子变成鬼这段时间,为了抑制鬼化后对人类血肉的渴望,祢豆子一直都是通过睡觉补充身体能量。
倘若,祢豆子这次吃了我的血。
尝过血后,祢豆子再也抑制不住对血的渴求,那将会变成一件糟糕的事情。
鬼杀队不会再有他们两人的存身之处。
我当着炭治郎的面,喂了一个鬼一点血。
鬼的喉咙中发出如野兽困笼凄厉的惨叫声,身上血管节节爆开,他疯狂地用指甲刨地,面目狰狞地似是想要躲避着什么……
这种凄厉疯狂的模样,让炭治郎吓得节节往后退。
约摸七分钟后,那个鬼变回了正常的人类。
他身上大汗漓淋,像是刚刚从水池里捞出来一样,完全没有力气像软泥一样瘫软在地上。
我说:“嗯,就是过程有点儿痛苦,我的血与鬼血做抵抗,是会有些难熬。痛苦痛苦就好了。”
系统:【西子,你说的太轻松了,但现实很吓人啊。】
炭治郎确实被吓到了,可见到那个由鬼变回的人类,宛若新生,除了累到没力气外,身上没有一点伤痕,就连皮损都没有。
同时地,这让炭治郎心动了。
他犹疑不定,看看我,又摸了摸祢豆子的头发。
如果祢豆子真的能变回人类是最好不过的。可这过程太痛苦了,万一祢豆子没有熬过去,又万一失败了。
只是,他努力到现在的唯一目的就是让祢豆子变回人类,比起拜托珠世小姐做那个不知要等多久的药物,现在确实是有个很好且成功率很高的办法。
沉默了大概十分钟后,炭治郎答应了。
祢豆子在吃我的血后,她全身上下迸发出金色如太阳般温暖的光芒,那是……
【西子,那是你的神力,之前被祢豆子吸收的神力全跑出来了。】
是的,那是属于我的神力。
猝不及防地,祢豆子喉咙中发出凄厉而愤怒的嘶吼声。
她一跃而起,迅猛地抓住我的手臂,尖利的獠牙生生在我手臂上戳出血洞。
我能感觉到手臂上的肉被獠牙撕咬的疼痛感,痛得我差点没忍住想一掌将祢豆子拍开。
同时地,我注意到了祢豆子的不一样,她感到极为饥饿,在疯狂地吸我的血。
但,她身上属于鬼那种阴冷的气息慢慢地在减少,皮肤恢复到了正常人类粉嫩色,能清晰看到她手臂上的细小毛毛。
“祢豆子!”炭治郎想冲上来拉开祢豆子。
可萦绕在我与祢豆子中间的金光如同屏障,隔开了炭治郎。
炭治郎着急地拍打了着屏障,大声喊道:“西子小姐,祢豆子!你们……”
“安静点。”我喝声,“祢豆子现在正在变好。”
也许,祢豆子是要吃多一点我的血才能恢复到正常人类,我有了这样的判断,所以任由祢豆子啃着我的手臂吸我的血。
系统在我脑海中发出尖锐如汽笛警报的声音,电流通过我的大脑,我被电得整个人在打颤,这是危险的预警……
【西子,快走,那个找你许愿的男人现在遇到了鬼,快去。】
我心下骇然,这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我刚甩开祢豆子,她继而不舍地整个人缠了上来,此时,她的头发已经变回了如绸缎般顺滑的黑发。
如果中途打断祢豆子,那祢豆子将会变成什么样?
我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正是这种预感,硬生生让我止住了脚步。
系统催促:【西子。】
等等吧,再等等,不能不管祢豆子。
我心下一狠,直接用日轮刀在我的右手臂上划开一道大口子,血液霎时汹涌流出。
祢豆子的眼睛已经开始在人类与鬼化间变化着,奇诡的图案在她眼中闪动着,一时又恢复到了正常的浅粉色瞳色……
快一点,再快一点!
我急得想跳脚,又找不出更好的办法。
接近了四十五秒过后,祢豆子成功地变回了人类。
她呆呆地望向炭治郎,怯怯地、久违地喊了声哥哥。
那一声,让炭治郎心都要碎了,泪珠从眼眶中涌出来……
解决完这边的事情,我没有多余的时间看他们重逢感人的画面,我用瞬身立即赶到那个男人身边……
昏暗的巷道,这边除了地上滩滩散发着恶臭的水迹外,还有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混着水迹,血色浑浊,即便是旁边的垃圾桶的臭味,都不能掩盖这里的血腥味。
借着昏暗的月色,我清楚地看到了那个许愿的男人全身鲜血,额头却青筋乍起,眼珠子变成浑浊阴冷的灰色,手指指甲长而锐利……
他已经变成了一个鬼。
我手臂上用日轮刀划开的伤口还没长好,还在渗出一点血液,这对于鬼来说,无异于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猛地扑了上来,我按住他的头将他摔在地上,一脚踩在他头上,让他尽力不要动。
在暗巷深处,有着一双如同红石榴的红眸冷冷地注视着我,带着打量、敬畏与渴望,那股暴虐的气息怎么也压不住,还有那呛人令人作呕的腐尸般的臭味。
鬼舞辻无惨!
我用力地攥紧了拳头,第一次,我想将一个鬼碎尸万段,想要看他跪在我的脚下匍匐道歉。
【西子,别冲动,你发现了吗?你刚刚给祢豆子喝血喝太多了,你的神力几乎快要消磨差不多。现在的你,只有三十分之一的神力,根本不能打败鬼舞辻无惨。】
够了,这点神力就够了,足以将鬼舞辻无惨知道什么叫做地狱,让他后悔他的所作所为。
他惹怒了我!
鬼舞辻无惨从暗巷深处走出,他穿着月白色的西装,带着礼帽,道貌岸然,却让我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你来迟了。”他这样说着。
如雪般的刀光在暗巷中乍现,如同划过金属的沉闷声音响了起来……
我忍不了,始终无法忍受,我恨不得将他撕碎,怎么还可能去跟他交谈,还是跟一个恶鬼。
这样的生物,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我从来没像这样生气过!
一声琵琶音响起,场地转换,转换到了一座昏暗横木肆意摆放着、结构奇诡的建筑内。
这里似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四周都是空的。
分不清方向,往上看是无垠的看不到尽头的横木,往下瞧又是看不到底如深渊的黑洞,只有一根根横木无章地接在一起。
我在一根横木上站着,提着日轮刀环顾着四周。
琵琶声再次响起,我看到了周围冒出了鬼,一个个地出现,也看到了之前没杀死的童磨。
童磨扇子点着下巴,看起来心情很好地跟我摆了摆手打招呼。
下弦、上弦,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鬼……
似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鬼全都聚集在这里了。
我冷声质问:“鬼舞辻无惨呢!那个胆小鬼不敢出来了是吗?”
激将法似乎没用,我没有看到鬼舞辻无惨。
童磨笑着说:“呀,西子小姐,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他话还没说完,日轮刀迸射出的金光如同利箭穿过他的胸膛,灼烧出一个空洞。
“别跟我说话!”我厌恶道。
既然不出来,就将他逼出来吧。
我提着日轮刀,在这群鬼中厮杀着,血液、肉团横飞,这些鬼如同叠罗汉一样汹涌扑了过来,没有丝毫的恐惧……
没完没了,而且琵琶声阵阵,建筑构造随着琵琶声在变化着,极为阻碍。
怒气下,我直接用天火去灼烧这座建筑。
这种火是以前地狱用来惩罚死去的灵魂,洗涤罪恶,除非将目标燃烧殆尽外,怎么也不可能熄灭。
火势很快蔓延,整座建筑被燃烧了,连带着那些鬼都被灼烧,四下逃窜着,最后只剩下上弦和下弦。
上弦和下弦被我打得血肉模糊,我的神力在抑制他们重新生长回身体,但刚才的对战中,我并未能顺利地砍下他们的头,只是让他们受了伤。
【西子,出来了,七点钟方向。】
我瞬身过去,日轮刀破开了鬼舞辻无惨的胸膛,同时地,鬼舞辻无惨的手掌穿过我的胸膛,差一点就要拽住我的心脏往外拉。
“去死吧!渣滓!”我恶声骂道。
系统评估战力确实没有出错过,只有三十分之一神力的我并未能砍下鬼舞辻无惨的头,我们两纠缠了一会,各自负了重伤。
鬼舞辻无惨找准机会,带着重伤跑了,我也被迫地离开这座建筑。
几乎,我整个人狠狠地摔在地上,全身上下都是血液,黏糊糊的。
最让我难堪的是,胸口破开了一个大洞,心脏被拉了出来碎了。
夜风从我的胸膛的空洞穿过去,听到了呼呼风声,吹得我有些冷。
好冷啊,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寒冷,明明以前在北极,我还能穿着泳衣骑着北极熊。
我慢慢地用日轮刀拄着地漫无目的地走着,双腿还有点力,能走动。
甚至,经过一个池塘时,我用水洗了洗头发上的血迹,将长发披散在身后,遮住了那个大洞。
这样,至少从背后看,不会太瘆人。
从前面看就不太行了,庆幸地是,这里是森林,不会有人经过。
系统:【西子,你还能坚持吗?】
真是奇怪,我居然在系统的声音中品尝到了一丝关心的情绪。
系统的声音跟着主神大人声音一样,以着这样的声调说这种话,让我突然间想要懈怠。
想像以前一样,能跟主神大人撒着娇,这样难干的工作就能糊弄过去了。
可是,现在不行,不坚持等到神力恢复一点,也许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要去哪?
我停下了脚步,迷茫地看了看,好像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鬼杀队吗?
会吓到他们的吧。
好疼啊。
我坚持不住了,跪倒了地上,双手紧紧地握着日轮刀,抵在上半身,不要让自己倒下。
好累啊。
想要睡觉,就睡一觉。
“西子!”
着急的声音如同夏日雷电划过我困顿的脑海,我迷茫地抬头,听到了脚步声混乱响起,紧接着,我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富冈义勇!
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
富冈义勇不知道说什么,他目呲欲裂,胸口因疼痛绞着,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怀中的少女,全身都是血,像是从血池中捞出来。
最令人震惊地就是胸口那个大洞,空荡荡的,只看到了旁边残段的肋骨,心脏都没有了。
“别看。”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伸手捂住了富冈义勇的眼睛,我不想让他看到此刻狼狈的我。
我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漂亮的,穿着好看的裙子,拿着日轮刀一个人能杀一百只鬼,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狼狈过。
富冈义勇的身体在颤栗着,他疯狂地往回跑,气息絮乱,嘴唇用力地抿着,发白无色。
没有了心脏,他不知道还能不能……不,一定可以的,西子不是神明吗?神明怎么可能会死。
“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回蝶屋!西子!别睡过去!”
他的声音颤抖着,富冈义勇的衣服被温热的血液打湿了,最令人恐惧的是,少女的气息越来越慢,越来越弱,像是随时都要随风逝去。
他陷入了恐慌中,脚下风声乍起,用尽全力在向前奔跑着。
所有的景色在疯狂地往后退,四处只有虫鸣声,冷淡的月光照在这个男人身上,照着这个男人惨白慌张的脸。
“很疼……疼……别跑……”
我说着,我很想安慰他,我会没事的,真的会没事的,只要我睡一觉就好了。
可我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窝在他的怀中,勉强地维持着清醒。
真的很疼啊。
我从来没有尝过疼的滋味,这种疼,让我想要掉眼泪,名为委屈的情绪全都涌上来了。
富冈义勇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低头看着我,手臂收紧,让我的脸贴着他的胸膛更近一点。
我听到他的心跳声,用力、慌张地在迅猛跳动,真好啊,是心脏的声音。
他声音带着祈求与绝望,听得让我心碎:“西子,不要死!第二个愿望,就是你不要死,你别死……”
我一下子哭了出来,眼泪全都涌了出来,哭着说:“你是傻子吗?为什么第二个愿望许这种啊,你这个傻子,傻子……”
一直以来,利诱也好,威逼也好,我想尽办法让他许第二个愿望,都没实现。
我在他身边这么久,久到我都不再去催促他去许第二个愿望,甚至,已经做好了长久战的准备。
可是,偏偏是这个时候,偏偏又是用在我的身上……
心脏明明不在了,却让我感觉到了揪心般的疼痛。
我不想离开,任性也好,被责罚也好,我此时只想停在这个怀抱中,不想离开。
我手臂环绕在他的脖子上,凑了上去,轻轻地碰上他冰冷的唇部……
跟第一次的吻不一样,这个吻带着难过与不舍,还有我刚刚面对鬼舞辻无惨、上弦与下弦战斗的记忆力,关于那些鬼的信息,全都在里面。
“再见。”
在少女的唇离开了那一瞬,富冈义勇的怀抱空了,那具身体化作了金光,如同蒲公英般向上飘散开……
富冈义勇呆呆地看着那些光芒,他伸手去抓,看见了,触碰到的却是飘渺、虚无。
他看着那些光芒一点点地消弭在夜空中,再也见不到了。
就像是在做一场瑰丽的梦境,天没有亮,他被赶出了梦境,只留下带着梦中的情绪。
唯有地上那一把玷污着血迹的日轮刀,提醒着他不是在做梦。
富冈义勇愣在原地许久,等到东方天际出现了鱼肚白,他才捡起那把日轮刀,一滴泪无声地掉在了日轮刀上,晕开了一点儿血迹。
虐文写手上线,进入下一个世界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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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