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冈义勇算是知道什么叫做难缠,跟在他身后的少女比狗还要难缠。
无论是他去休息、夜出斩杀鬼还是去泡澡,少女总会如他的影子一样随行,怎么赶也赶不走。
正因如此,富冈义勇总算是相信少女说的话,她是个神明,会帮捡到她的人实现愿望。
只是,富冈义勇现阶段并无什么愿望,他向来无欲无求,情绪都很少外露,更别说有什么心愿。
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尽快地杀掉鬼舞辻无惨吧,换回夜晚的安宁。
不过,这个愿望能实现吗?
富冈义勇这个想法才刚出来一瞬,就被他否决了。
实在是过于滑稽!过于幼稚!
上千年来,无数的斩鬼剑士相继奔波在夜晚中,与无数的鬼斗个不休,都无法找到鬼舞辻无惨。怎么可能仅仅是许一个愿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杀掉存活了千年的鬼王鬼舞辻无惨。
我跟了那个男人四天,四天,我就只配知道他的名字,富冈义勇。
相比起上个许愿的人我妻善逸的聒噪,富冈义勇话极少,同时跟我也没什么话可说。
在这四天,富冈义勇露出最多的表情就是为难和纠结,对了,还有点嫌弃。
只是许个愿望而已,就这么难吗?
又到了众鬼出没的夜晚,富冈义勇再次告诫我:“别乱动。”
我说:“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富冈义勇:“你不要命了吗!”
他的表情很是严肃,配合着这句话,我可以理解为训斥吗?
我额头蹦出好几个十字,勉强地维持着微笑: “放心,神明不会这么轻易被打败的。”
“看不出。”
很好,这种轻飘飘的语气,这种蔑视的态度。
“你是在看不起我吗?”我笑容彻底垮了下来,“还是说,你在考验我。”
富冈义勇有些疑惑,他只是阐述事实而已,面前的少女娇俏动人,身体纤细,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给吹跑,他只是想要少女远离危险而已。
我生气了,第一次还是有人质疑我的能力。
恰巧着,几只恶鬼狞笑从草丛中冲了出来,机会来了,我也往几只鬼冲了过去。
“小……心。”富冈义勇艰难地把话说完。
仅仅是用拳头,少女就解决了那几只恶鬼。
不到三十秒,一拳一个,速度极快,只能看到少女高速移动的残影。
少女也只是用拳头就把几只鬼砸得稀巴烂,最后那几只鬼都化成了灰烬消失了,仅剩下空荡荡的衣裳在原地。
美丽的少女慢慢地捏着手指指骨,冲着他露出一个嗜血般的微笑。一时间,竟让富冈义勇觉得少女才是鬼。
少女远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强悍,强的也确实不像个人类。
我微笑:“怎么样?我通过考验了吗?你现在应该能相信我是神明了吧,可以许愿了吗?”
富冈义勇深蓝色的眼眸沉沉,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好一会,富冈义勇才开口:“我没有考验你。”
“哈?那你刚刚什么意思,是瞧不起我?”
“并没有。”
我有些纠结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很少跟人类接触,所以以至于我不能顺利地对付像富冈义勇这种沉默的男人。
富冈义勇转身就走,我还是跟了上去。
他停住了脚步,我也跟着停住脚步。
富冈义勇转身,他想跟我说点什么,可看到我的脸后,他的话又憋了回去。
总的来说,这四天内,富冈义勇尝试过许多方法想把我甩下,现在他已经放弃治疗了,可喜可贺。
不过,我有些好奇富冈义勇现在在鬼杀队中是处于什么样的位置?这般强悍的实力,是柱吗?
想至此,我开始在脑中召唤无所不知的系统。
“给我富冈义勇的资料,越细越好。”
主神不正经的声音又响起了,【包括三围吗?尺寸要知道吗?】
“闭嘴。”
某个方面来说,不着调的主神创造的系统也不怎么着调。
很快,所有关于富冈义勇的信息就自动地汇入了我的脑海中,关于富冈义勇从出生到如今发生的事情我都一一知晓了。
我在为人实现愿望时,很少会去了解那个凡人。这还是第一次,我主动跟系统提出,要知晓富冈义勇的一切。
怎么说,这个寡言的男人还真是意外地惨啊。
童年时期失去亲人,少年时期失去好友,孤零零地握着日轮刀,凭着杀鬼的信念活到现在。
我一向认为自个是个具有人情味的神明。
随后,我望向富冈义勇的眼神柔软许多,也充满了怜爱。
富冈义勇竟被我的眼神逼退一步,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我要回鬼杀队,别再跟我了。”
我说:“你还有一个愿望。”
富冈义勇道:“我不需要。”
“不,你总会有需要的,这个愿望随时都能提现,不限日期。当然,如果你终生都不向我许愿的话,我将会跟随你直至你死亡。或许在你死亡那刻,也许向我许愿说你不想死呢。”我子面带微笑,这种愿望我也不是没有实现过,曾经跟了一个老头跟了那么久,在他濒死时终于许下第二个愿望,就是不想死。
我没有任何的能力去向死神夺回人的生命,可我能跟死神交易,给人多几年活路。
不过,死神很不情愿就是了,嚷嚷着要不是看在鬼灯大人的面子上。
说到了鬼灯,那个家伙也是我最不愿意面对的鬼神。
我隶属于神界,他在地狱工作,有些时候,迫于工作,不得不跟鬼灯打交道。
可面对鬼灯,我总觉得背后一凉,尽管那个家伙对女性还是挺绅士的。
富冈义勇:……
这算是威胁了吧。可一想到少女跟随他直至他离世,这个画面刚刚浮现出,就让富冈义勇心里发毛,实在是过于可怕。
而现在,他也没有别的愿望可以许下。或者随意许一个。
笃定这样的主意,富冈义勇刚想随便许个愿望,我又开口道:“向我许愿时,你的愿望是否是你真心所要,这点我是能感受到的,别想随便敷衍我。”
富冈义勇:“那算了。”
算了?怎么可以算了?
那可是价值连城的愿望啊!
被迫放弃的富冈义勇蹙紧了好看的眉毛,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富冈义勇沉思对策时,他的鎹鸦飞了回来,让富冈义勇立马回鬼杀队的大本营。
富冈义勇听到通知后,默默地扭头看向我。
这个缠人的神明是甩不掉的,可带一个无相关的人进入鬼杀队大本营,这确实不太妥当。
我看出富冈义勇的担忧,说道“你是在担心怎么把我带回去,不知道该怎么跟别人介绍我吗?别担心,实在不行,你说我是你恋人就行了。”
莫名被脱单的富冈义勇简直是被少女的不要脸给震到了,他死机了,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女孩子要自爱。”沉默了十几秒,富冈义勇才以着训诫般的语气开口。
“开玩笑的。”
说罢,我突然变了一枚浅绿色玉石吊坠,上面还有黑色的丝线从玉石吊坠的小孔穿梭而过。
玉石吊坠飞了过来,从富冈义勇裹紧的衣领中间隙中挤了下去,贴紧他温热的胸膛,丝线则在他脖子上转了一个圈。
富冈义勇被玉石的凉润刺激了下,像是有电流从他的胸膛处蔓延开,让他身体忍不住绷紧。
“好了,我藏在这里就好了,等你想好要许什么愿望时,记得叫醒我。”我的声音从衣领下溢出。
富冈义勇伸手就解开几粒扣子,伸手去摸胸膛的玉石,想把玉石拿出来,可发现怎么手怎么抠都没办法把玉石吊坠从他胸膛中间拆下。
那块玉石仿佛他的胎记般,看起来突兀,却又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
迫不得已下,富冈义勇只能尽量忽视胸膛中央的异样感,戴着一枚玉石吊坠满脸的肃杀回鬼杀队的基地。
……
我是能通过富冈义勇的衣裳看到外面的世界,等到了鬼杀队的基地,我用神识迅速地将整座宅基地扫了一遍,除去建筑外,还有鬼杀队各个成员。
精英没多少个,大多数都是普通人。
不过,鬼杀队这个组织的成员确实很多。上到主公,下到负责后援的隐,在基地内,足足都有百多人以上,其中还不囊括外出的职员。
产屋敷家家大业大,也能负担得起所有成员的一切开销。
富冈义勇因为胸口处怀揣着一颗玉石,他比平时走神许多。
即便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面上没什么表情,年轻的主公大人产屋敷耀哉还是敏锐地察觉到水柱富冈义勇的走神。
会议结束,柱们都起身纷纷告辞时,主公大人留下了富冈义勇。
这位如兰淡然的主公以着温和的声音询问:“义勇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吗?”
富冈义勇下意识问道:“主公大人,你相信神的存在吗?”
看到主公呆滞一瞬的表情,富冈义勇才惊觉他刚才的失态,旋即立刻道歉:“是我失态了。”
“没什么。”产屋敷耀哉笑了笑,他相信富冈义勇不会无缘无故地问这种奇怪的问题,可这位沉稳的水柱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这一点才是他在意的。
“如果真的有神明的存在,我倒是想询问下神明,为何不让鬼舞辻无惨下地狱,让人类千年来在黑夜中不曾有过安稳的睡眠。”产屋敷接近是以着叹息般的语调说着。
他没有信仰,也不相信神明,只有将鬼舞辻无惨消灭掉如磐石坚定的信念,正是这个信念驱使他以着病弱的身体支撑到现在。
富冈义勇沉默了。
确实,如果那个少女真的是神明,为什么不将所有恶鬼斩尽,为什么不庇佑人类。
产屋敷耀哉淡淡道:“对了,听闻你外出期间,身边出现过一个女孩子,义勇,那个女孩子没有带回来吗?”
富冈义勇愣住了,他下意识地摸向了胸膛中央的玉石,等他意识到在干什么后,他收回了手,不擅长找借口的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若是真心喜欢也无妨。”产屋敷耀哉温柔地说着。
富冈义勇否认:“不会。”
我听到了,生气地增加了玉石的凉气,富冈义勇被突如其来的寒冷刺激得打了个哆嗦。
富冈义勇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跟产屋敷耀哉告辞。